司四下午。顧望山和圭中裳到了青州,江寒在味莊請甩鞏晚飯接風。晚飯的時候,王中裳提到明天有個青州的朋友在聚友會館招待他和小顧,特地請江之寒一起去。在江之寒心中,王中裳他姐倒是個真正做事的,很有些魄力,而王中裳就有些公子哥兒的脾性,和自己不算很對眼。但麵子擱在那裏,也不好拒絕。隻能笑著答應了。


    出了飯館,顧望山說有事情和江之寒談,王中裳便坐車先走一步。兩個人找了個清淨的小茶館。要了個包廂,喝茶說話。


    江之寒當然先問起文阿姨的病情。自從上次癌症複以後,沒有辦法做手術切除,一直采用的都是化療配合藥療小顧說,最近精神還不錯,胃口也好些,但總是有反複,讓人放心不下。


    自從上次在病房和文阿姨詳談以後,江之寒對她又多了幾分親近的感覺,當然也隻有勸慰小顧一番,說的不過是些廢話。


    顧望山說:明天請客的那個家夥,大概是想找你去做莊一個公司


    江之寒皺了皺眉頭,沒興趣


    顧望山說:我就知道,,你隨便敷衍一下就好。我給他們打過預防針,你最近生意擴張的快,事情忙的很。


    江之寒問:是什麽人


    顧望山回答道:他爸是個計劃單列市的書記,說起來還不如王中裳。但那個家夥的老爸年輕好多。都說前途無量。不出所料的,又一個,弛。


    江之寒又問:聚友會所在哪裏我從來沒聽說過。現在國內也有會所這樣的東西了麽


    顧望山冷笑,不管是叫會所。還是夜總會,還是娛樂中心,還是別的,本質是一樣的,就是提供吃喝嫖賭四種服務的地方,不過是收費高低的差別。


    江之寒哈哈大笑,小顧,你倒是看的通透。


    顧望山說:去的多了就知道,這些名字不過是詐唬人的,狗屁都一樣。你別說。收錢少的地方有時候也能看到水靈的姑娘。


    因為溫凝萃的緣故,江之寒向來不願和顧望山談這方麵的話題,便住了嘴,低頭喝茶。


    周五中午的聚餐,是林墨提議的。之所以選擇周五,是因為這學期周五上午的後兩節課,江之寒從來不逃,在他看來少數極有營養能學到東西的課程。


    聚餐定在清風閣,參加的人多半是江之寒圈子裏的,方虹,古麗麗。和朱珠偶爾跟著林墨來蹭飯。作為起人的林墨,每次都準時出席。江之寒和吳茵,隻要不在外地出差。也多半會去。其餘的人,主要是湯猜,文楚,袁暖,沈城,和王寧他們那邊比較要好的經濟係研究生。不得不說,林墨自有她的凝聚力,而像她調侃的那樣,江之寒似乎有越來越多的秘密掌握在她的手中。


    吃完午飯。大家走集清風閣,騎車的騎車。走路的走路。有些人進了大門,有些人順便去逛市,慢慢的就散掉了。


    江之寒推著車,和林墨走在黃龍溪前麵那條街道靠商鋪的這一麵。林墨去市裏買了一瓶洗麵奶,一包雀巢奶粉,和兩三樣零食,又在報刊亭裏買了幾份雜誌,兩個人順著街道,邊走邊說些閑話。


    林墨問:吳茵姐出差什麽時候回來


    江之寒回答說:本來是今天的飛機,但那邊簽約的事情耽擱了,搞不好還有:四天。唉,現在的有些官員膽子真肥。就敢明目張膽的開口要錢


    和林墨隨意聊了幾句公司的事,江之寒忽然想起方虹和自己提的趣事。笑道:我聽說你們係一群猛將兄上個星期集體到大操場測口分鍾跑,是為了


    林墨跺跺腳,打斷他,你還說那幫家夥明明是為了體育課測試做準備,就因為你上學期胡說一通。大家都拿這個笑我方虹那個小蹄子,我懷疑就是她在後麵攛掇的。要是讓我拿到了證據,哼哼。看我怎麽整治她林墨咬牙切齒,狠狠的誓。


    江之寒哈哈一笑。林墨又問:楚楚姐怎麽好幾個星期都沒見到了


    江之寒說:她很忙,到處求爹爹告奶奶推銷一個新產品。你不知道,免費給那些家夥試用,人家還擺足架子,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到了斷橋門對麵。


    林墨在小攤上買二羊肉串。問江寒要不要江寒搖頭拒江之寒驚訝的,你還吃


    林墨嘻嘻一笑,西方人說。你吃的再多,也有一個胃是留給飯後甜點的。我呢,總有一個胃是為飯後零食保留著的,真難為她,這麽吃也不見長太多的肉


    江之寒偏頭打量了她兩眼,恐嚇道:林墨,你的下巴又圓了好多林墨嘴硬,心裏還是很在乎自己的胖瘦的,尤其是年紀長大以後。


    林墨白他一眼,我早上才仔細照過鏡子,你嚇不住我把仔細兩咋。字咬的又長又重。咬一口羊肉串,林墨一腳跨下人行道。


    江總寒不依不饒的,我異說啊,校外賣羊肉串的有些是捉的耗,子


    林墨尖叫一聲,回身使勁擂了他一拳。你討厭


    皺著眉頭看手上的羊肉串,半晌,狠狠的又咬了一口,回頭往前走。


    江之寒站在人行道上,像他通常那樣,很謹慎的轉頭看兩邊的車輛。在斷橋門這個地方沒有交通燈。過街的人很多,卻有許多車全不減。


    下一複,他眼裏出現一道紅色的閃電。


    像被什麽擊中了一樣,江之寒心裏一寒,下意識的一個箭步衝到前麵。一把拽住林墨的衣領,嗖的一聲跳回到人行道上。


    林墨忽然被人一把抓住,忍不住叫了聲。就覺得自己騰雲駕霧一般,下一刻站在了人行道上。


    在街道的另外一側,一輛國內罕見的紅色跑車風馳電摯般的掠過,有一個網走下人行道的女生推著車。一下子呆住了,竟然忘了任何躲避的動作。


    那車差著大概不到半米的距離從她身邊飛馳而過,女孩兒算是從鬼門關裏撿回一條命來。這時候正是中午吃飯的高峰。人行道上一群學生老師一片嘩然。有人大聲說,太不象話了,在這個地方開那麽快,遲早要出事。旁邊一個人說,早就出過事了,去年就有個學生腿被撞斷,學校怎麽不打報告在這裏修個紅綠燈有人接話道,紅綠燈有什麽用現在不漆著斑馬線嗎人家看到斑馬線,還要加來著


    街道另一麵的人行道上,江之寒還抓著林墨的一隻胳膊。他抓的很緊,林墨能感到痛。她微微掙紮了一下,偏頭去看他。


    江之寒臉色有些蒼白,臉上肌肉不受控製的有些哆嗦,眼裏毫不掩飾的露出些,恐懼。沒錯,就是恐懼即使在小翠湖被七八個拿其的人追殺的時候,林墨也沒見過的恐懼。


    林墨心裏一疼,湊近臉,柔聲問:哥,怎麽啦


    江之寒仿佛沒聽見,死死的看著那紅色跑車消失的背影。


    林墨輕輕掙紮了一下,哥。你捏痛我了


    江之寒不理她。


    足足有兩分鍾的時間,江之寒才收回目光,轉過頭狠狠的盯著林墨。


    林墨迎上他的目光,不僅哆嗦了一下。


    江之寒忽然朝著她怒吼,過馬路怎麽能不左右看清楚呢被車撞了怎麽辦


    林墨心裏一甜,能感受到他的關心。


    但江之寒繼續著他的咆哮,和你說多少次怎麽就聽不進呢你知道這裏多危險,我大一才入學就看見一個人差點被撞倒


    林墨張了張嘴,那車明明在街的另一邊,離著自己還遠著呢,


    她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乖乖認錯。我錯了,下次一定注意


    江之寒盯著她看了半晌,慢慢的緩和了臉色。轉過頭,他望著長街的盡頭。好像還在捕捉那消失的該死的紅色小車


    那紅色小車仿佛一根刺,紮在心口上。他看到它的那瞬間,把林墨一手拉回來是純粹的本能動作,因為那時候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像是一個炸彈爆炸,轟的一聲,然後世界安靜了,耳朵裏聽不到一絲聲響。隻餘下嗡嗡嗡嗡的聲音。


    林墨嘴上道著歉,眼裏有柔情和感激,但心裏還是掩不住有一絲小題大做的疑問。江之寒察覺到了。但他沒有心思去細想。他插在右邊褲兜裏的手,還在不受控製的輕微的顫抖。


    定住神,江之寒問自己,這是怎麽啦那車離著林墨還遠遠的呢


    在他的理智土壤之下,不知道哪裏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即使在這春天的陽光裏,江之寒還能感到濃濃的寒意,從背脊往上,一直延伸到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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