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


    自己怎麽可能怕死!


    西西裏覺得自己有無數話、無數火想要發出,想要讓這個小看自己的家夥見識什麽是海軍的少將!


    自己絕不是他這樣的清貴少校可以比的!


    可現實的狀況讓他麵對這兩個字時卻隻能語塞住。


    他不知道如何反駁了。


    “至少...至少你要保證那些貴族的安全。”


    這是西西裏的底線。


    隻要不威脅到貴族富商們的性命,世界政府也不會過分向海軍施壓,一切就有得談。


    “嗯...那就要看他們自己努力了。”


    巴基認真想了想,覺得可能性不大。


    畢竟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說要放火,那就肯定是要放火的。


    在他的身邊,身邊時不時有建材爆燃的聲音響起。


    劇烈的火光把他的臉龐映得通紅。


    原本半圓形的巨大建築物,現在隻能看到大致的框架還是火光裏掙紮。


    “真可惜。”


    他兀自把電話蟲掛斷,從他語氣和周邊環境聲音中推斷某些事實的西西裏跟被點燃的炸藥桶似的。


    吵得不行。


    “我都說過了,建議他們自救了。”


    “您,不是收了他們錢嗎?”


    短發的斯旺身上多披了件棕色的長袍,整齊的短發看上去多了幾分英氣。


    “什麽叫他們的錢!”


    巴基皺了下眉頭,覺得自己這個罪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抄家,抄家懂嗎,明明是他們拿了我的錢!”


    “而我隻是合理地取回我的錢而已。”


    還能這樣??


    斯旺無聲地張了張嘴,世界觀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把那些貴族富商身上的錢財薅幹淨後,再鎖在眼前燒得一幹二淨的建築物裏,聽著他們在絕境中拚命的哀嚎......


    這樣的事情....


    讓眼前男人背後的正義兩個字更加鮮明了呢!


    斯旺看著巴基的背影,眼睛裏都要冒出星星來了。


    在遇到巴基之前,她的身份是什麽...


    一個被拐的待售貨物。


    一個明明能操控自己肉體機能活動,卻沒有肉體所有權的,被放逐的靈魂。


    捕奴隊為了貨物品相的完整,並沒有讓她遭受如何的侵犯。


    可在其他奴隸口中,也讓斯旺對自己的命運早就有了預期。


    沒有美貌的奴隸,就要勞力上受到奴隸主無盡的壓迫。


    至死方休。


    而有一些美貌的奴隸,她們的命運更加殘酷.....


    殘酷到讓斯旺隻是一想到,渾身就止不住戰栗。


    所以她早就做好了,用生命換取尊嚴的準備。


    直到巴基的出現。


    自救。


    多麽美好的詞匯!


    這意味著自己終於重新擁有了自己。


    終於能付出一些什麽東西了。


    巴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怪異心情。


    就好像是,自己舉把槍頂在了一個路人的腦袋上,揚言要殺了對方。


    對方連聲驚呼道,“那你應該去件好人好事。”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秩序。


    總是無比諷刺。


    諷刺到,當你意圖摧毀當前的秩序與正義,大概會得到的建議是,去做件好人好事吧。


    假如是那個喜歡穿皮衣的家夥呢?


    他會怎麽做?


    巴基一邊搖頭晃腦地思忖著,一邊又將目光放到雅克以外的海軍士兵身上。


    阿爾內已經去了報社,巴基需要他第一時間將事件擴散至全島。


    這些海兵並不同於雅克,對巴基的底色早就知情。


    他們大多連士官都不是。


    隻是接到命令後,就這麽跟著來了,也跟著幹了。


    直到身上裝下了數不清的鈔票,親手把貴族的腦袋踩在腳下後,才有些明白過來。


    似乎回不去了。


    喬爾就是這麽一個海軍。


    幹了兩年的雜活。


    刷碗、拖地、洗衣服、洗甲板.....


    幹了兩年的雜活總算熬成一名正式的海軍士兵。


    然後就開始為那些貴族們捉貓抓狗...


    幫槍決那些不聽話的,或者意圖逃跑的奴隸。


    順帶把年少時可笑的正義徹底埋葬起來。


    所以在第一次把槍口架到貴族麵前的時候,喬爾覺得自己的手幾乎是在顫抖。


    也在拚命往身上任何一個口袋裏塞滿貝利的過程中,第一次體會到了滿足的享受,第一次對貴族的富有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而現在,他們被我們燒死了。


    喬爾的臉上帶著迷茫,是原有的生活轟然倒塌時候的迷茫。


    “嗚...嗚..嗚..”


    他的身邊。


    一個麵目黝黑的老兵忽然捂麵抽泣。


    喬爾認得他。


    是一個從非加盟國裏逃出來的士兵。


    他的國家被海賊攻陷。


    他的妻女被捕奴隊當做山野的豬仔一樣抓捕走了。


    他再沒有聽到她們的消息。


    所以他加入了海軍,想要報複些什麽,想要挽救些什麽....


    隻是回過頭來。


    才發現,


    自己成了幫凶。


    男兒的淚珠從他粗糲的大手邊拚命地鑽出來。


    轟然的大火仿佛撫慰了他一生的傷痛。


    “嗯,很遺憾的告訴諸位,我們本次的行動完全、完全並沒有得到上級長官,也就是西西裏少將的命令。”


    “也就是說,海軍並不會我們的行為兜底。”


    他見著麵前這個心情愉悅男人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告訴他們眼下的壞消息。


    “所以,我給諸位兩個建議。”


    巴基大咧咧的樣子,全然不在乎後續自己的遭遇。


    當然了,尊敬的亞羅少校的遭遇,關他巴基什麽事情。


    比出一個指頭說道。


    “一,我建議各位現在就拿著你們身上的錢開始跑,最好往更深更高一些的紅樹林裏去,我想你們拿的錢應該比得上幹海軍十年了吧。”


    雖然是自己將這群人拉進譚水來,雖然是自己以長官的名義命令他們執行的行為。


    但巴基全沒有一點愧疚的意思。


    負罪、愧疚?


    怎麽能指望哥譚市最惡劣的罪犯有會這些感觸呢?


    就算真有的話,他大概也隻會大手張開,歡迎這些怪異的情緒入駐他本就怪異的內心。


    “二呢,藏好你們的貝利,然後跟我一塊回到66區基地去。”


    “然後,開始等待。”


    等待什麽?


    巴基懶得說。


    當然了,也可能是他也沒想好。


    隻是他散漫的背影後麵,跟了十餘雙堅定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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