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的話在常樂心裏像個梗一樣,她本來不想當回事,但是事情似乎有點超乎她的想象,秦以臻遠遠的朝她們招了招手,常樂滑了過去,在董小宛邊上停了下來,“周寶貝兒跟你媽媽在這兒歇會,我帶你小阿姨滑兩圈。”


    周楠乖乖坐到秦以臻旁邊,秦以臻看著她倆笑道“小宛不會吧,你一會慢點,別摔到她了”。


    常樂點點頭,拉著董小宛就要去換鞋,董小宛盯著她腳上的鞋看了看,常樂不知道她看哪,今天有點匆忙,兩人回了家直接換了衣服就出來了,她還以為自己哪走光了呢“看什麽呢你?”。


    董小宛搖搖頭“我不會這個”。


    常樂拉著她就走“不會我教你”。


    秦以臻一邊跟周楠說這話一邊看著場中央拉著董小宛的常樂,想起晚上和周瑾的對話,她皺了皺眉,為了孩子她也得忍著,可是就算沒有孩子又能怎麽樣呢,她能拿她怎麽樣,當初讓她到自己身邊工作就是想能天天看到她,可是現在這種感情愈演愈烈,她覺得自己有點控製不了了。


    即便已經離得很遠了,常樂仍能感覺到秦以臻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扶著董小宛的手僵了僵,如果說秦以臻對她有除了朋友之外的其他想法,那她該怎麽做?


    董小宛對腳下的東西又好奇又害怕,常樂不走她也不敢動,現在的常樂很顯然是在走神,她隻覺得站的雙腿都在打顫。


    常樂感覺到拽著自己的手緊了又緊,她歎了口氣“我發現你真的很倔”。


    董小宛拉著她不敢動,偏偏她又不是那種沒事就大喊大叫的那種,驚慌也不表現出來,弄得常樂拉著她走也不是站著也不是。


    常樂沒辦法,隻好從一側攬上她的腰,“腿不要繃的太直,稍微彎曲一點,打八字往外滑”。


    董小宛心思也都放到了腳下,也沒再注意注意常樂的動作,兩人慢慢的都開始進入狀態,常樂時不時的指點一句,董小宛一句話都不說,兩人一教一學,配合的倒是非常默契。


    董小宛學的非常快,沒多會已經能放開常樂的手向前滑兩步了,即便雙腿打顫,她也不想退縮,她從小就好勝心強,現在更是不願意讓常樂看輕了她。


    常樂一邊圍著她轉了兩圈,看她學的努力,心裏的剛剛的煩躁消減了不少,臉上也有了笑容,她突然滑過去貼到她身後,還沒有動作董小宛就嚇得腳下不穩了,常樂見狀連忙伸手從後麵撈住了她,兩人的姿勢不可謂不曖昧。


    這一幕落在了秦以臻的眼中,她心裏驚訝的同時又有些複雜。


    周楠在一旁看的高興,起身腳下一蹬就朝兩人滑去,秦以臻想拉卻沒拉住,她歎了口氣,靜靜的看著沒多會就鬧做一團的三個人。


    常樂看著沒穩住突然摔在地上的人,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娘娘就是娘娘,連摔跤都那麽有範兒”。


    董小宛坐在地上,看著哈哈大笑的常樂,恨得牙都癢癢了,最後隻能裝可憐的博她的同情,於是這樣反反複複,董小宛已經能不拐彎直著滑很長一段距離,常樂在後麵跟著,看她刹不住閘就上去救人。


    一天下來,董小宛累的一路上總忍不住要捶腿,但是知道那個動作不雅,所以也隻好忍著。


    三個人一塊給周楠過了生日,送走秦以臻常樂才和董小宛上車,車上常樂沒怎麽說話,專心致誌的開著車,董小宛坐在旁邊看著窗外,現在她已經慢慢開始適應坐車了,雖然看著窗外的時候還是有點暈,但是比剛開始好太多了,她正愣神呢,常樂就開口了“如果一個和你很要好的朋友突然對你有了別的心思,你還會和她好嗎?”。


    常樂的聲音不大,和平常比較起來甚至有點低沉。


    董小宛閉了閉眼“不知道”。


    常樂歎了口氣,“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董小宛想了想,看在她今晚這麽賣力的教她的份上,她還是開了口“你今天有心事?”。


    常樂笑了,轉頭看了她一眼“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難得啊,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正兒八經的跟她說話,別的時候大多都是半死不活的狀態。


    董小宛:“……”


    “唉——愁啊,不知道的時候還沒事,浪-蕩慣了,突然碰到這種事還有點接受不了,關鍵她還不解釋”常樂手指在方向盤上敲著,心裏挺鬱悶。


    董小宛沒說話,接著看窗外,外麵的霓虹燈晃得她躲閃了幾下,她看著那高樓上方方塊裏閃動的人影又呆怔了幾秒,這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一直到家,董小宛還感覺自己的腿在抖,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但是更奇怪的是她心裏根本就不抗拒這樣的事情,反而隱隱還有些期待。


    常樂踢了鞋就往浴室裏走了,走了一半又返了回來“要不一塊洗得了,省的一會我還得看著你”。


    董小宛沒說什麽,她對兩個人洗澡沒什麽感覺,或許之前被人伺候慣了,哪次沐浴不都是一眾侍女伺候著的,所以麵對常樂一個人自然也不會覺得有什麽。


    常樂家的浴缸是橢圓型,之前兩人一直沒有用過,今天坐進去剛合適,常樂靠在邊上閉著眼哼了會歌,一放鬆就忘了對麵還有個人呢,腳丫子沒注意就蹬了過去,結果鬧得挺不愉快。


    為什呢,董小宛也覺得累了一天了,學著常樂的樣子想小憩一會,結果剛閉上眼就被人踢了一腳,別的地方也就算了,正好踢到她下-麵,她當時驚得都忘了說話,常樂也察覺到不對勁了,腳丫子動了動,對麵人的臉色都變了。


    “常樂!”董小宛突然從浴缸裏站了起來。


    常樂看著她一覽無餘的裸-體,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你無恥!”董小宛說著拽過一旁的浴巾裹到身上就出了浴室。


    常樂回過神來,揉了揉額頭“靠,這都什麽事兒啊,我又不是故意的,這不差點睡著嗎,再說了,反正都是女人,碰一下又不礙事”嘴上這麽說著,她還是起身也拽了塊裹上自己出了浴室。


    常樂推開臥室門的時候,董小宛已經穿好衣服躺在床上了,一動不動的做挺屍狀,莫名的她看著竟然有點想笑,但是知道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她慢騰騰的蹭了過去“哎又不是故意的,別生氣了啊”。


    董小宛閉著眼睛不想搭理她。


    常樂往過坐了坐,小聲問道“是不是踹疼你了,要不我給你揉揉”。


    董小宛猛地睜開眼,常樂嚇了一大跳“哎喲你別這樣,其實我就是覺得逗你挺好玩的,你看我怎麽著還不是跟大姐姐一樣對你這麽好,你看就咱倆這事兒吧,這要是擱別人身上,我估計你就沒這麽好的待遇,再要是碰上個壞人什麽的,那你不就完了”。


    董小宛看著她半晌,從她被常樂帶回來,就一直被她這樣那樣的欺負,她何曾被一個女人這樣對待過,她說話沒輕沒重,她忍了,她喜歡對她動手動腳,她也忍了,可是這次呢,幫她揉揉?這麽下-流的話她竟然都說的出來。


    常樂本來沒當回事,以為哄哄就過去了,誰知道人沒多大會就哭起來了,大顆大顆的金豆子不要命的往下掉。


    “哎哎哎,我跟你開玩笑的,不是你別哭啊,哎喲我的姑奶奶”常樂趕緊去拽抽紙,一邊給人擦著一邊連聲道歉,她都覺得自己快低到塵埃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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