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看著載著孟小甜的車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薛嘉怔怔的看了很久,最後陳斌上前拍了拍薛嘉的肩,“回去吧,已經看不見了。”薛嘉轉過頭對陳斌笑了笑,快速的轉身走到離陳斌車兩個車位的黑色轎車前停下,抬起手敲了敲車窗玻璃,孟爸爸搖下車窗,眼睛通紅目光柔和的看著薛嘉,點了點頭,遞給薛嘉一張名片,說道,“謝謝你,有空來我家喝茶。”


    薛嘉眼睛瞟到車後座抱在一塊哭泣的母子,接過名片,想了想說道:“小甜之所以選擇不告而別,就是不想你們太傷心。”停頓了一下,發現這個時候自己確實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便對著孟爸爸點了點頭,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很快便和陳斌一前一後開出了停車場。


    兩人回到軍總醫院,薛嘉看見陳斌麻利的打開後備箱,拎出一個箱子,薛嘉也寫不好的預感:“不會是小甜的行李沒拿吧,可我覺得沒這麽個箱子啊。”陳斌對著薛嘉笑了笑,拉著箱子超前走去,邊回著薛嘉的話:“是我的,前幾天我也簽了生死狀。”語氣說不出來的輕鬆。


    薛嘉一驚,猛地停下了腳步:“師兄,你這是。。。。這是。。。。。。”


    陳斌對著身後的薛嘉招了招手:“邊走邊說,快趕不上車了。”見薛嘉重新走到自己的身邊,陳斌笑著輕聲說道,“在不知道小甜簽生死狀之前我就已經簽了,我在呼吸內科,這次剛好又是肺部疾病,所以我不得不去,後來知道小甜也決定進隔離區,我動了點關係,將我們兩分在一個區,也好就近照看著她。”


    薛嘉搖了搖頭:“師兄,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你們怎麽一個兩個都是這樣子?”


    陳斌照舊笑得雲淡風輕:“嘉嘉,我不去終究也是會有人去的,這是一場戰爭,而我,隻不過選擇衝鋒而已,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不是麽?”


    薛嘉看著陳斌淡笑著的側臉,忽然笑了起來:“師兄,等你和小甜出來,我請你們吃大餐。”


    陳斌點了點頭,鄭重的回道:“好。”


    薛嘉站在停車場,揮手跟陳斌告別,陳斌踏上開往隔離區的大巴,忽然回過頭對著薛嘉笑了笑:“嘉嘉,謝謝你送我。”


    薛嘉看了看周圍依依惜別淚濕滿襟的醫生和家屬,也笑著對陳斌點了點頭:“應該的,不過,記得回來,我還要請你吃大餐呢。”眼睛卻不知不覺的濡濕了。


    薛嘉看著開走的大巴,上麵載著自己的同僚,他們勇敢的麵對未知而又驚險的未來,薛嘉忽然覺得自己渺小又自私,如果自己當時選擇的也是傳染科或是呼吸科,薛嘉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那份勇氣簽下生死狀,將自己送進高危區,薛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自己心裏放不下的太多,父母,彭韜,朋友,若是真有那天,薛嘉敢肯定自己沒有勇氣選擇一個不慎就會死亡的孤獨的道路,薛嘉的腦海裏閃過父母鬢角的銀絲,閃過彭韜的笑臉,最終歎了口氣,放下手,自嘲的笑了笑,真是自私的人啊。


    。。。。。。。。。。


    三個月後,新聞上終於播出b市新收治*確診病例首次出現"零"紀錄,薛嘉和薛媽媽坐在電視機前感動的熱淚盈眶,幾日之後,許久未見的彭韜和薛爸爸也回到了家,一家人團聚,薛嘉的心情非常的好,可是想到至今還沒有消息的陳斌和孟小甜,薛嘉又有點焦躁。


    翌日清晨,薛嘉邊低著頭,思考著是不是讓薛爸爸幫忙打聽打聽孟小甜和陳斌師兄的消息,邊快步的走出停車場,往婦科走去。忽然和迎麵走來的女人撞了個正著,薛嘉趕忙回過神,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女人的身邊,問道:“同誌,沒事吧?真是不好意思,撞疼了沒?”邊伸出手將地上的女人拉起。


    女人拍著身上的泥土,皺著眉頭,厲聲說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啊,你這是給我找晦氣呢,你這人。。。。。薛嘉!”女人抬起頭,嘴裏的話卻是說不下去了,肯定的叫出薛嘉的名字,頗有些惡狠狠的味道。


    薛嘉看著眼前畫著精致妝容的女人,疑惑的上挑了眉毛,遲疑的問道:“我們。。。。認識?”


    女人勾了勾有唇角,露出一個刻薄的笑容,用手挑了挑自己的大波浪長卷發:“你當然不認識我了,你是貴人多忘事,而且我們也就見過一麵而已,不過,你的未婚夫彭韜對我大概挺熟悉的,畢竟我們也是相戀了五年的戀人,當年也多虧了彭韜幫我爭取到出國深造的名額。”


    薛嘉猛地反應過來眼前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是誰了,彭韜的前女友,白鴿!薛嘉掃了眼白鴿的裝扮,難怪自己沒認出來,和學校裏小清新的樣子比起來,現在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精致的妝容,黃色的波浪卷發,上身是嫩黃色七分袖的緊身上衣,□是黑色大筒喇叭褲,腳上蹬著五六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薛嘉對著白鴿略微一笑:“既然是彭韜的舊友,有空我和彭韜一塊在招待你,現在我們都要上班,就此別過。”薛嘉對著白鴿微笑著點了點頭便越過白鴿往婦科走去,在經過白鴿旁邊時停了下來,仍舊有禮的微笑,“哦,對了,剛剛不小心碰倒你了,若是有哪裏不舒服可以到婦科樓二樓的辦公室找我。”而後便快速離去,等背對著白鴿之後,薛嘉便搖了搖頭,這女人段數低得不夠看,挑撥離間的味道太明顯了,隨後便將這事拋諸腦後。


    薛嘉身後的白鴿狠狠的轉過身子,陰毒的盯著薛嘉的背影,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自己的好日子都是被這個女人破壞的,本來現在彭大公子夫人的頭銜應該是自己的,眾人吹捧的對象也應該是自己,她一定一定要將這個女人踩在腳底下,一定要將這個女人踩到泥巴裏,踩到爛泥溝裏。白鴿惡狠狠的想著,隨後猛地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便撩了撩頭發,露出一個比白蓮花還純潔的笑容,轉身往心血管內科走去。


    薛嘉跟在薛媽媽的身後查房,忽然手機響了起來,薛媽媽不滿的回頭瞪了薛嘉一眼,薛嘉對薛媽媽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隨手掐掉了電話,並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薛嘉再抬起頭的時候薛媽媽已經親切的再問下一個病床病人的情況了,薛嘉心有餘悸的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別看薛媽媽在家各種溫柔嫻淑,在醫院,薛媽媽就是一個絕對的嚴師,對薛嘉尤其的嚴厲,薛嘉記得自己剛來婦科實習的時候,值班老師將自己排到周日值班,周一早上交班的時候,薛嘉不小心念錯了一個字,被薛媽媽罵得恨不得重新投胎,之後薛嘉不管在家裏怎麽跟薛媽媽撒嬌,上班時間是絕對不敢犯錯誤的,尤其是一個錯誤犯兩次以上。


    今天這種情況薛嘉從來沒犯過,查房的時候薛嘉一般把手機放在辦公室,不過今早薛嘉腦袋裏一直轉悠著孟小甜和陳斌的事,一下子給忽略了。


    查完房,薛嘉開出要做檢查病人的單子,拿到護士站,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才想起剛剛的那一起電話,薛嘉掏出手機,一共五個未接電話,點開一看,全都是孟爸爸,薛嘉心裏當時就“咯噔”了一下,狠狠的咬了咬下唇,將從心底升起的驚慌壓下去,快步走到樓梯拐角,一手握拳放在嘴邊狠狠的咬了咬,另一手快速的撥通孟爸爸的私人號碼。


    “叔叔,您好,我是薛嘉,您之前打了五個電話給我,抱歉,我在查房,不方便接聽,想問問您是不是有小甜的消息了。”薛嘉抱著一絲希望的問道。


    “嘉嘉,你好,我是邀請你來參加小甜的葬禮。。。。。。。”孟爸爸有些滄桑疲憊的聲音從聽筒的那邊清晰的傳了過來,薛嘉想裝作沒聽見都不行。


    後麵說了什麽薛嘉就不知道了,聽見葬禮兩個字,薛嘉腦袋便“轟”的一聲炸開了花,薛嘉想起大學剛開學,孟小甜坐在一堆行李上舔著冰激淩,胖乎乎的臉上眼睛幸福的眯著如同月牙一樣,想起孟小甜坐在凳子上,孟家一家子的人在忙前忙後,孟小甜大聲的叫著:“媽,給我拿個蘋果,哎喲,今天可把我累死了。”一幕幕仿佛還在昨天一樣,孟小甜仿佛還在自己的耳邊嘀咕著:“哎喲,我最喜歡的就是帥哥美女了。”想起實習誌願,孟小甜提起筆歎息的說道:“一直依賴著你們,我也要學會獨立了。”然後快速而流利的寫下“市一院”三個字,而後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眼睛,堅定而嚴肅的說道:“我會成為一名好醫生。”是的,孟小甜用生命證明了她會成為一名好醫生。在得知自己身患絕症的日子裏仍舊堅定的工作在自己的崗位上,甚至奔赴在治病救災的第一線。


    作者有話要說:孟小甜:好啦,我的戲份就到這裏了,暫時跟大家說句再見(奔走,大吼道:“導演,我的便當,餓死了,為了這戲我瘦了十公斤啊,我明明就是在以胖為美的唐代,你把我弄著來當醜女就算了,還限製我的食量!!!!”)


    白鴿(瞟一眼孟小甜那邊,不屑的撇了撇嘴,一撩頭發,風情萬種的對攝影師笑笑,攝影師立即眼冒紅心,將鏡頭對準白鴿方向):親們大家好,好久不見,有木有想我,我早就說過我才是這劇的正經女二號,看看,我的戲份又來了(一撩頭發,一個媚眼,又一個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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