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道顫抖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慕月晰從走道的另一頭衝過來,“顏伯伯,你說我母親怎麽了?”


    “月晰?”


    慕月塵蹙眉,看了一眼被丟在另一頭的行李箱,“回法國去。睍蓴璩曉”


    “哥,母親還在病房裏呢,我不走,我要看著母親病好了才離開。你告訴我,母親身體不是恢複的好好的嗎?怎麽會突然又住院了,還這麽嚴重?”


    “不關你的事,給我滾回法國去。煨”


    對這個妹妹,父母就是嬌慣的過分了,到現在還是任性妄為,從來不顧別人的想法。


    “我不--”慕月晰委屈的紅了眼眶,“哥,裏麵躺著的人也是我的母親,你怎麽可以說跟我沒有關係?”


    “慕月晰,我再說一次,給我滾回法國去。組”


    “哥--”眼淚‘刷刷’的落了下來,“你是不是在為了一微姐姐的事懲罰我?”


    慕月塵的身子一震,冰冷的目光像水一樣流淌過她嬌俏的臉,“明天我讓管家送你回去。”


    慕月晰咬著唇看他,“哥,我想見見一微姐姐。”


    慕月塵臉色一變,背過了身去。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妹妹居然會有那樣的心思,灌酒、那一場讓慕家丟盡臉麵的事居然也有她的一份子。


    他自以為天真善良的妹妹,居然有了那麽陰險的想法!


    “哥”,慕月晰緊緊拽住他的袖扣,“哥,那件事不關我的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弄成這樣,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


    慕月晰咬著唇看他,臉一紅,竟然轉身拖著行李箱跑了。


    慕月塵緊按住凸凸直跳的眉心,看了一眼病床上短短半月就瘦了一圈的母親,手指在手機的觸屏上摩挲,那個熟悉到骨子裏的號碼終究還是未能撥出去。


    一微,傅一微。


    頹然的靠著牆壁,閉起了雙眸!


    胸口的位置泛著尖銳的痛,那個名字猶如沁了蜂蜜水的利刃,明明痛極,但又帶著一絲甜意。


    慕月晰迅速跑出醫院,她想見傅一微,更想見那個人,迫切的想要看到他的樣子、聽見他的聲音,哪怕每次都隻有嘲諷和惡毒,她也不在乎。


    兩年沒回a市,好多地方都已經變的不認識了,一個小小的醫院她竟然轉了十分鍾還在花園裏穿梭!


    一個熟悉的身影印入她的眸子,她喜形於色的睜大眼睛,朝著那個迎麵走來的人猛烈的搖手。


    “一微姐姐--”


    乍然聽到有人叫她,傅一微步子微愣,隨即臉色一沉,轉身往相反的方向快步離開。


    她沒想到會碰到慕月晰,這樣突如其來的見麵是她完全沒有準備的,腳步慌亂,好幾次差點踩到了一旁的花園裏。


    “一微姐姐”,慕月晰拉住她,雙手撐腰,弓著身子劇烈的喘息,怯怯的說:“嫂嫂,對不起。”


    這一聲‘嫂嫂’叫的她全身僵硬,垂在身側的手劇烈的顫抖著,“慕小姐,你不覺得這一聲‘嫂嫂’比諷刺好不了多少嗎?”


    慕月晰臉色一白,眼睛裏迅速湧起一層水意:可憐巴巴的拉著傅一微的手,“一微姐姐,當年是我太任性了,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哥哥已經懲罰過我了,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對不起?”


    麵對她的撒嬌,傅一微心裏一軟,手已經下意識的就要放在她的發頂。這是以前麵對她的淘氣時慣有的動作,可如今——


    她一想到陸長歌,心裏那股溫軟就再次冷硬起來。


    冷嘲:“難道慕小姐以為,這世上的事隻需要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問題?如果是這樣,那我真的是羨慕慕小姐能被保護的如此纖塵不染。”


    被她嘲弄的語氣弄得尷尬,慕月晰無措的搓著掌心,“一微姐姐,當年我知道會這樣,可卿姐姐說......”


    她的話突然頓住了,倔強的咬著唇瓣,頭埋著很低。


    見她這樣,傅一微再多刁難的話也卡在了喉嚨口,一句都說不出來。這兩年,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如果有一天見到慕月晰,定讓她為當年所做的事付出千倍百倍的教訓,可如今真的見到了,她突然悲哀的發現,對她,她真的說不出再多暗嘲的話!


    原本今天想遠遠的見一見慕月塵,現在看來隻能等下次了,她還沒大度到對一個曾經陷害她的女人笑臉相迎,更做不到握手言和。


    見傅一微轉身要走,慕月晰慌亂中顧不上她還在生氣的事,急急的拉住她的手臂。視線左右看了一圈,人群中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眸子裏快速的掠過一絲落寞。


    傅一微的視線掃過她的手,冷冷的讓人難受!


    慕月晰急忙鬆開,舉足無措的看著麵前冷漠的傅一微,“一微姐姐,陸......陸長歌呢?”


    她心裏很難受,以前傅一微是最疼她的了,她每次胡鬧被哥哥罵都是傅一微攔著。


    “你不配問起他。”


    傅一微的眸子很亮,灼灼攝人,看向慕月晰的目光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譏誚!


    慕月塵剛從住院部出來,一眼就看到傅一微略微扭曲的臉,唇瓣一張一合。站在她麵前的就是剛剛風風火火跑出去的慕月晰,她低著頭,看不清麵容,卻能看到晶瑩的淚珠從她臉上劃過墜落。


    “慕月晰,你不配問陸長歌,更不配提起他的名字”,看見她哭,看見她悲痛欲絕、顫抖不停的身子,傅一微突然有了一種變態的報複心理,“他死了,這難道不是你們計劃中的事嗎?聽到他死了的消息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慕月晰猛然間抬起頭來,唇瓣劇烈的顫抖,雙手緊緊的抓住傅一微的衣襟,“你說什麽?你說......陸長歌他......他死了?”


    “......”


    傅一微沉默,心裏卻劇烈的翻攪疼痛著。


    死了?


    也許,是真的死了吧。


    “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他死了?他怎麽死的?”慕月晰整個人都麵臨著崩潰,喃喃自語,“不,他不會死的,他說如果我能讓他覺得溫暖,就答應讓我追他的,他說過的,明明就說過的,他怎麽可以死。”


    最震驚的,莫過於身後的慕月塵,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歡上了陸長歌那個混蛋,而他居然死了!“追他?”


    譏誚的勾唇,“慕月晰,你不配。”


    “那誰配?你?”


    慕月塵突然出聲,嚇得兩個沉浸在自己思維中的女人劇烈的瑟縮了一下,聽到他的聲音,傅一微抬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一微——”


    她的神態明顯有點不對勁,從剛剛月晰提到陸長歌的時候,不,是她五官扭曲的對低著頭的月晰說話時就開始不對勁了。


    蹙眉,看著一旁神色恍惚的慕月晰,“你跟她說了什麽?”


    慕月晰茫然的搖頭,此刻,她的腦子裏一片漿糊,滿腦子回蕩的都是傅一微的那句話。


    陸長歌死了——


    不,他怎麽可能會死。


    不會死的,她還沒學會要怎麽才能讓他感覺到溫暖。


    “一微,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他不動聲色的將傅一微攬進懷裏,生怕她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


    “她——”傅一微的手指向慕月晰,“是她和奚可卿害死了陸長歌。”


    聽到那個名字,慕月塵直覺的蹙眉,打從心底裏厭惡那個名字從傅一微的嘴裏說出。


    不自覺的冷了聲調,“你在說什麽?”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慕月晰搖著頭往後退,整個人都像是繃緊的弓一樣。


    “當年,她們要殺的人是我,可是陸長歌在最危急的時候救了我。是她們,她們要殺我,殺了陸長歌。”


    傅一微緊緊的捂住耳朵,頭很痛,像被針紮一樣的痛,“她們要殺我,她們要殺我。”


    “一微。”


    見她此刻劇烈波動的情緒,慕月塵心裏一慌,將已經崩潰的她緊緊抱在懷裏。手安撫的拍著她顫抖的背脊,“別怕,有我在,別怕,我保證不會有人再敢對你做什麽了。一微乖,先冷靜下來,有什麽話我們慢慢說。”


    朝一旁的慕月晰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先離開。


    傅一微的情緒不對,很不對,他不敢再讓任何人刺激到她!


    慕月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沒有再糾纏著問陸長歌的事,拉著行李箱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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