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煙還是出現在一樓。保衛隊也已經趕到現場了。他們正在疏散著人群。


    現場一片混亂,所有人都在尖叫,恐慌。


    保衛隊長用傳聲機說,“603號,疏散人群,205號,通知救護車,419號……”保衛隊長是個年長並富有經驗的老手,什麽事情都可以處理的井井有條的。


    商場的附近的救援衛生團隊在不到5分鍾的時候,就可以到了。年輕的男醫生趴在傷者的胸口,仔細認真的聽他的心跳,發覺情況不對,立刻大聲說,“你們幫忙,抬到通風的地方,還有人群疏散,小張,準備器材”


    所有人都在黃而不亂的有序進行。


    可事情終不會如願,市救護車來的時候,那個傷者已經停止了心跳。


    當淩煙真真切切看著那個人死在她麵前的時,她無比的脆弱,原來人可以渺小到連灰層都不如。


    那句,把每天當成最後一天過,真的不是玩笑。


    淩煙有點暈血,可還是固執的參與所有的事情,雖然根本沒起到多少作用。


    110也到了現場,到了案發現場的時候,發現一個學生模樣的小姑娘正在那兒哭。營業員也嚇傻的站在哪兒。


    警察了解好情況,原來是這個小姑娘纏著死者買衣服,死者覺得太貴,腦子一懵,死人直接從樓上跳了下去。那個女生被警察帶走詢問了。


    而淩煙現在的事情,商場已經不可以營業下去了。她已經緊急發通知下去:關門,停業整頓。


    一年一度,最大的促銷活動,就這麽終止了。


    淩煙也遇上前所未有的難題。商場積壓的貨是小事,虧損點算了,可這麽多年建立起來的名聲,一下子毀了。毀了說嚴重了,最起碼影響一年的效益。


    本來手頭上的資金就周轉不開,而且海德項目年後也打算正式啟動的。現在,這事發生,估計泡湯了吧。


    淩煙已經愁的焦頭爛額。雖然那個家屬沒有直接找她吵鬧,可新聞媒體都按時蹲點。她真是要崩潰了。


    商場歇了幾天,重新開張了。開始的幾天,人流量不多,後逐漸好轉了。


    這還是讓淩煙比較欣慰的事情。


    ……


    其實,這算小事情。畢竟那個死者屬於自殺,商場就提供了點慰問費,其他的事情都是通過司法解決的。


    可淩煙是越來越不想管理了。她漸漸覺得力不從心,她喜歡讀讀書,出去小轉,然後蒙頭大睡的閑適生活。女強人,還是留給其他人吧。


    小年夜的時候,淩煙理所當然的回家了。


    仇靜厭惡她,可不會在淩先東麵前表現出來。而淩夢不懂事的冷嘲熱諷,被淩先東警告兩次後,就乖乖的閉嘴了。


    吃完飯後,淩煙習慣性的離開。剛提起自己手袋的時候,淩先東說:“今晚就睡在這兒吧”


    淩煙沒有說話,她知道現在不應該拒絕淩先東,可她還是不願待在這個地方。不過,她乖乖的順著淩先東的位置做了下來,她剝了一顆橙子,放到淩先東的麵前。


    淩先東知道她的意思,淩煙從小就這樣,知道不好說出口的事情,都是通過水果表達,削一個蘋果,剝一顆橙子……這麽多年的習慣還是未能改掉。淩先東歎了口氣:“看完這個,讓李叔送你回去吧”


    “嗯”淩煙點點頭。


    仇靜和淩夢都上樓了。她們可不稀罕和淩煙同坐一個屋簷下。


    “最近有碰上合適的嗎?”淩先東假裝十分不在意的問。其實淩煙知道,葉澤軒是來過了,一起來的肯定有葉叔叔。


    淩煙笑著搖搖頭:“現在還不想,過幾年再說吧!”


    “隨你,不過爸希望明年能帶個回來”淩先東自覺虧欠女兒的,所以他想在女兒結婚的時候,盡量的補償。可淩煙都快30歲了,他這個當爸爸的,也著急了。關鍵他覺得有個不錯的站在哪兒,白白浪費真是可惜了。


    淩煙自己也撥了顆橙子,不再談論這件事情。


    電視裏放的是春節聯歡晚會,淩煙小時候最喜歡看的。每次聽見周濤的聲音,她都會稚嫩的學著,並且還有模有樣的。現在春晚不如以前好看了,可他們也不換台就這麽看著。


    淩先東陷入深深的沉思,他的女兒已經多少年不這麽靠近他了?


    而淩煙開口:“年後,我想離開公司了。”


    “行,你高興就行,什麽想回來告訴爸”淩先東對淩煙的容忍真的……。淩煙也感動,隻不過她不會表現在麵上。淩煙一臉淡定的坐著,可淩先東有些害怕了,他問:“那你去哪兒啊?”


    “想出去看看,這麽多年了”淩煙累了,倦了。所以今天就做個交代吧。


    她想離開這個地方了。這個本來準備躲避淩先東的地方,沒想到他用心的找到了,並且在這裏發揚光大。她的感情路一直矯情的走獨木舟,一不小心就會掉入深淵。


    離開這裏吧,去一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拾起她的專業,背好自己的行囊,好好出發。


    ……


    堅定淩煙想走的原因,是那個商場跳樓的男子。


    人有時候真的沒什麽意思,真的是一睜眼一閉眼,或許真的一輩子就過去了。


    淩煙以前的夢想很大,很虛,很飄渺。現在的她,準備完成她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在鄉村支教,幻想在海邊漫步,隻是少了一個愛她的人。


    那個男人的家人為他不惜撕破臉皮要錢的時候,淩煙至今想不通,這些錢是幹嘛的?給死者用?還是用錢給生者的安慰?


    他有家人,可淩煙呢。她什麽都沒有,她媽媽至今她也不知道去了哪兒,而淩先東又不是她一個人的爸爸。何必跟人分享這段虛假的親情呢?


    這個世上,真的隻有自己對自己好。


    初五,她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在這個城市離開的幹幹淨淨。隻有顧立知道她大致的行蹤。


    淩先東失控的登報呼喊,“寶貝,回來吧,爸爸需要你這個女兒”頁麵的幅度已經占據了整篇報紙。那個年邁的企業家真的不顧自己的老臉,他在電視裏,可憐的哀求這個女兒:“寶貝,玩累了,就會來吧!”


    這麽轟動的事情,顏子宸怎麽會不知道呢?他的心下沉的很多,他呆呆的坐在辦公室一夜,他想起淩煙以前的話:“那天,我不再愛你,我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她真的不是恐嚇。她真的離開了。


    醞釀了好久,顏子宸終於想到了辦法,顧立還是還被秦磊扣著呢嘛?隻要在她那裏敲打些出來就好了。


    盡管如此,顏子宸始終不願承認,他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這個女人。一個令人不舒服的女人,一個漂亮且倔強的女人。


    那天,他特意挑好時間請顧立吃飯,顧立知道那是鴻門宴,連忙表示:“我舅舅家兒子結婚,我要會呢?”說完,就掛段了電話。


    當晚上顧立和秦磊吃飯的時候,還沒兩分鍾,顏子宸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他抿了口麵前的白開水:“歡迎嗎?”


    顧立知道是秦磊叛變了,她生氣的瞪著他,質問:“怎麽就那麽把不住嘴啊?”


    “反正你也不知道什麽,瞎緊張什麽啊?”秦磊笑她杞人憂天。


    顧立想想也對,反正她隻知道淩煙的大體位置,弄不好今天在日本,明天就飛新加坡了。所有根本沒什麽好擔心的。


    顏子宸也不挑明,先給秦磊斟了一杯:“老幺,什麽時候能請我們喝喜酒?”


    秦磊看了眼顧立,顧立嬌羞的躲進他的懷裏:“明天吧,爭取哈”秦磊第一次看見顧立臉紅,真是難得。


    酒很快幹了一圈,接著又來一圈。


    很快秦磊倒下去了,顧立一開始就知道他圖謀不軌,她抿了兩小口,隨後就去衛生間吐掉了。現在的她清醒著呢,隻不過她現在裝樣子給顏子宸看。


    顏子宸很滿意的看著這隊夫妻,酒量這麽的不好啊!他慢吞吞的問:“淩煙去哪兒了?”


    秦磊突然抬頭,眼睛也睜大,可很快就癱軟在床上。而顧立則假裝模糊的看著他,而後也倒了下去。


    顏子宸倒了杯清水給秦磊:“老幺,告訴我淩煙去哪兒了?”


    叫了半天,秦磊沒叫醒。當顏子宸剛要放棄的時候,他突然坐正說:“我老婆是顧立,淩煙是我兄弟的老婆,請你不要有花花心思”秦磊倒是不糊塗,關鍵的時候,還能想的起顏子宸呢。


    秦磊的酒估計多了,他在學校的時候,喝了一瓶啤酒,酒出去狂親女生,直到現在還有人說他當初耍流氓的事情。


    顏子宸真是失誤啊。現在隻有把目標轉向顧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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