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寵,古往今來後宮妃嬪必修課程,沒有之一。


    可是在顧清河所在的世界裏,別說是宮鬥了,就連宅鬥都沒了,當然如果婆媳鬥爭也勉強算的話,那麽宅鬥還是沒有絕跡的。隻是她一個大齡未婚女人,連老公都沒有又何來的婆婆。


    一想到這,顧清河又覺得自己實在是虧得很,現在算是勉強有了個老公,可他還是其他女人的老公。


    午後待顧清河在軟塌上醒來時,便瞧見陽光灑進對麵窗欞,便是瞧著都透著暖意。秋日的午後,雖然略有些涼,可天氣卻著實好的很。


    待品珠進來伺候清河起身時,便聽她道:“小主,奴婢聽小允子說千嬌園的養花太監侍奉花草侍奉的極好,便是現在千嬌園都是滿園的花呢。”


    顧清河隨口問了一句:“這都秋天了,還有些什麽花?”


    “奴婢聽說連玫瑰都有呢,”不過連品珠自個說出來都有幾分不信,這玫瑰的花期是在春天,如今這冬天怎麽就能開出花了呢?


    清河自然不會奇怪,畢竟在年代大棚技術推廣之後,這些植物的季節都是可以改變的。隻是她沒想到,這古人居然也會有這般地技藝。


    不過清河也不敢小瞧這些古人的智慧,想當年北京暴雨的時候,快淹了半個北京城,可故宮愣是一點事都沒有。由此可見,哪個時代都匠心獨運地技藝。


    “即是這般,咱們便過去瞧瞧,若是真有玫瑰,也可采摘些回來,”清河此時倒是來了興致,她還真想知道是不是現在就有人想出了溫室培育的想法。


    禦花園才是宮中最大的花園,而宮中眾人也多是愛去那裏,當然若是能碰巧遇見皇上那便是更好了。


    千嬌園這般的小園子,不過便是一個人工湖一棟臨湖小樓,和滿園千嬌百媚地花罷了。更何況此時正值秋日,這樣的小園子自然比不得禦花園打理地精致。


    至於這太監培育的玫瑰,也多虧這小允子是個萬事通,時常在那邊走動才提前得知的風聲。大抵是這玫瑰還沒培育完全,要不然隻怕這滿宮的女人又都得蜂湧過來了,就算是這宮裏稀奇的事也不缺看熱鬧的人。


    秋天是結果豐收的季節,便是開花也多是菊花。當然古人不少文人雅士多喜歡菊花,什麽高潔、秀麗、淡雅,可清河實在是喜歡不起來,畢竟在現代這種花清明節的時候賣的最好。


    在這千嬌園伺候的太監多是不得誌的,有的是因為不討管事太監的喜歡,有的是因為年歲大了分派過來的。


    所以就算清河這個失寵的妃嬪過來的時候,也沒有敢怠慢她們的。雖說不遠處便有一棟小樓可供休息之用,可從清研閣過來這麽一段路,清河便覺得疲倦不已。


    她隻能感慨,這原主的身子實在是太嬌弱了,真不知道以前是怎麽樣的。雖然這幾日在品珠和玉裏詫異的眼神中,但是清河還是堅持做起了瑜伽運動。不過她也隻敢在自個的寢宮內做做。


    “小主,要不我讓他們把這涼亭圍上吧,這裏的風有點大,”品珠給她披上粉底纏枝木薔薇披風後,輕聲說道。


    清河這人素來就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站著的主,生怕麻煩了自己。如今雖然穿越成了封建貴族階級成了主子,可是骨子還是有點小民思想不喜歡麻煩別人,所以她瞧著底下恭敬候著的太監道:“不必了,我隻是略坐坐,一會咱們便回吧。”


    “這花倒是種的不錯,品珠,看賞,”清河仔細瞧了瞧麵前的這兩盆玫瑰,因為隻開了花骨朵,可是瞧著倒是生機勃勃的,要真是侍弄的好,隻怕用不了幾日便能開花了。


    秋日的午後,雖然風有些大,可是陽光照在身上也格外的暖澤。


    清河見狀便扶著品珠的手到園子裏轉轉,順便采摘些花瓣回去。原本還想摘些玫瑰花瓣,如今看來這玫瑰糕倒是吃不成了。


    雖然這千嬌園倒是真的開了不少花,可是瞧著就沒有春日裏那股生氣,所以不過一會清河便有些膩了。


    待她吩咐品珠采摘些花瓣回去的時候,自己便是站在原地等著。旁邊的小太監小允子素來是個機靈鬼,原先清河隻信得過玉裏和品珠二人,不過後來仔細觀察了其他幾人後,倒是覺得這小允子也是個可塑之才。


    他雖然在自個這個門庭冷落地清研閣,可是臉上卻沒有其他人那般苦大仇深地表情,整日裏揚著個笑臉,瞧著也喜慶。更何況,他也算是個小小的萬事通。


    在這宮裏就是個沒有秘密的地方,而宮女沒有主子的命令一般是不得出宮門,可這太監卻不同,便是滿世界溜達也無妨。所以這幾日,清河倒是從小允子口中得知了不少自個想知道的事情。


    “小主,您瞧奴婢可是采了不少花瓣呢,” 等品珠拎著竹籃給清河瞧的時候,她臉上隻露出溫和的笑。


    待小允子拎著竹籃,而品珠扶著清河往回走的時候,剛走至一半便聽見天上不同尋常的聲音。再仔細等著,竟是從遠處傳來的沉悶聲響,隻是這青天白日陽光正好,如何都不像是要下雨的意思啊


    品珠臉上帶著疑惑地問道:“小主,奴婢聽著怎麽有雷聲?”


    還沒等顧清河回答,她便感覺到豆大的雨滴滴落在頭頂,先隻是一兩顆而已,沒一會的功夫竟是一下子下起了大雨。


    清河在心中哀歎,她這究竟是什麽人品,這麽好的天氣居然遇到了太陽雨,而且這雨勢來的也太急了吧。


    好在這宮中處處都是亭台樓閣,她們不過略跑了幾步,便瞧見前麵一處精致的小樓。宮裏這樣的小樓並不少,多半是給妃嬪歇息的樓閣,是以小允子護著清河便往那邊去了。


    這雨勢來的太過迅猛,不過是一會的功夫,便直衝直道地從天際落下,湍急的雨幕讓人連五丈開外的地方都看不清。再加上身上這礙事的宮裝,清河就算是想不顧形象跑過去都無法。


    待她衝到小樓的廊廡時,披在外麵的披風已經濕透,原本精美的發髻也被衝得鬆垮。品珠顧不得整理自個,便拿出手帕給清河擦拭,隻是剛擦了額頭,發髻上的雨水又順勢流了下來,如今看著都是狼狽不堪地模樣。


    就在品珠一邊給清河整理裝容,一邊大驚小怪道:“小主這可怎麽辦,你身子才大好,如今又淋了雨,這可怎麽辦啊?”


    小允子素手縮腳地站在一旁不敢說話,就在品珠還在抱怨的時候,便聽見旁邊的門突然被打開。別說是品珠,便是清河都被嚇了一跳。


    不過清河還未看清這人的長相,隻見他垂首垮了幾步過來道:“奴才蘇全海給修華小主請安。”


    顧清河聽了他自報的名諱倒是嚇了一跳,任誰都知道這蘇全海乃是啟元宮的太監總管,是皇帝的貼身太監。


    現在他在這,顧清河有些後知後覺地想著,那是不是意味著皇帝此刻也在這裏?


    “起身吧,”顧清河在整理了思緒後,冷靜地回道。


    “謝小主,”蘇全海雖起身,可是眼睛卻還是微垂著看著地麵,並不敢直視顧清河,“皇上此時正在樓中避雨,特讓奴才過來請小主過去見駕。”


    顧清河忍不住低頭瞧了自個一眼,這披風已是濕透,裏麵的宮裝也是濕了大半,偏偏今日她穿的宮裝顏色素淨,沾了水還不知會怎麽樣呢?


    可是蘇全海雖是用了請,可是皇帝讓你去見他,你能拒絕嗎?


    清河不敢在多言,隻得跟在蘇如海後麵,這小樓雖是給妃嬪休息所用,可皇家又有哪樣東西不精貴,便是這樓梯都是用的黃花梨。


    記得在現代的時候,那些個樓盤發小廣告的時候,總會吹噓說讓住戶享受皇家尊容,如今真瞧見了這皇家尊容,才知道那些個樓盤廣告簡直就是詐騙。


    “嬪妾給皇上給請安,”顧清河在上了樓後,隻瞧見對麵一雙明黃繡草龍花紋靴子,便立即福身請安道。


    得了,全砸鍋裏了,什麽爭寵,什麽在皇帝麵前豔驚四座地出場,如今都可以說色喲拉拉了。這一場大雨將她淋成了落湯雞,就算這皇帝再品味獨特都不會對一隻落湯雞感興趣吧。


    清河如今隻希望這皇帝還有點人性,讓她趕緊請安滾蛋。她可不想自個滿腹雄心還沒燒起,就被徹底澆滅了。


    座上的人自然不知此時她心中已經滾過這般多的心思,隻見他瞧見她身上還滴著水的披風,不由微蹙著眉問道:“這宮女都是如何伺候的,怎的淋得這般濕?”


    清河一聽他的口吻不好,心中又是騰騰地往下墜,看來這皇帝還真是不喜她。雖然這麵上是在說宮女,可是她怎麽聽都覺得他這是在呲達自己。於是清河隻得更恭敬地回話:“回皇上,都是嬪妾貪戀園中的景色,這才遭了大雨。”


    慕容永燁坐在上首的時候,一聽她這話眉毛都吊了起來,心裏那更是一萬個不相信這是顧清河說出來的話。


    別人都說皇上和皇後那是少年夫妻,一路走過來的,十六歲大婚一路相伴至此。可是要掄起緣分來,隻怕連皇後都及不上顧清河認識皇帝的年份久遠。


    想當初皇帝不過十二歲,顧明釗還是他師傅成天帶著他和一幫小皇子讀書,這老頭確實學識淵博,不過他又沒有一般老學究的古板,有時候得趣起來京裏的老玩意說起來那是一套一套的。


    所以慕容永燁對這位師傅倒是喜歡得緊,再加上顧明釗的嫡孫又是他的伴讀,顧家在別人眼裏那就是他這派的人。


    皇帝坐在上首瞧著跪在下麵的人,濕透地宮裝貼在她的身上,大抵因為寒冷全身都在顫抖。


    顧家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子孫繁茂,顧明釗光是嫡子便有五人,而嫡孫更有十幾個之多,又加上顧家家風嚴謹別說是寵妾滅妻了,京城極少能聽見關於顧家爺們的風月之事,顧家可是一眾京城貴婦眼中的香餑餑。


    可是說來也奇怪,顧家雖然子孫繁茂,可是卻沒有女兒。不僅顧明釗自個沒生過女兒,便是下頭的五個兒子也沒生過女兒,生的都是一水的兒子。雖然在別家都說是兒子精貴,可物極必反,在顧家卻不是這個理。


    聽聞顧家老夫人那是吃齋念佛,叫一個誠心的,就指著顧家能有個女孩呢。


    可如今這個顧家所有期盼的女孩,就跪在自個的麵前,帶著滿身的狼狽和不堪。


    慕容永燁突然回神,卻不知怎麽自己就能想起那麽久遠的事情。隻是他再看向顧清河的眼神中,就已經帶著幾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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