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笙醒來,柳閑逸已經到睿王府內,正在給他紮針,看到夏笙醒來,微微一笑,聲音說不出來的溫和“醒了?”


    夏笙的頭還是有些暈,愣愣的看著頭頂的柳閑逸。


    “乖乖的,不要動。”柳閑逸的聲音溫和,帶著蠱惑的味道,夏笙也真聽話的一動不動,神智慢慢的清醒。


    夏笙動了動脖子,屋內除了柳閑逸,還有受傷的劍域劍持,全身籠罩在鬥篷裏帶著麵具的魍魎和其他本應該在暗處的侍衛。


    那些侍衛,跪在地上,請罪的模樣。


    柳閑逸還是那副溫和含笑的表情,卻是看也不看地上的人們一眼。


    魍魎見夏笙望向他,慢慢走到床邊“我去探查了那日你在樹林裏遇到的事情,順便將這些人除了劍域、劍持、劍肆全部帶走,沒有想到劍肆被你派著保護柳閑逸,兩人去了臥龍外的徐琅山。”停頓了一下,魍魎繼續開口“應該是多日來沒有遇到危險讓我倦怠,總之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疏忽,我對不起你的大哥。”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夏笙表示原諒“倒是你,查到了什麽?”


    魍魎知道這是夏笙為了不讓自己自責而故意轉移話題,對這個有著玲瓏七巧心的人越加喜愛,隨之而來的也是更深的自責,但也沒有繼續表現出來“還記得那次我讓你和你大哥看的侏儒麽?”


    夏笙點頭,表示記得。


    “那其實是名被捉住的探子,他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將消息傳給了他的同夥,然後便死在了牢中,那次那些侏儒捉到你,就是為了祭祀。”


    用活人祭祀著實把夏笙嚇了一跳,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而且是發生在他自己的身上,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因此夏笙隻是驚訝了一下,便平複了情緒。


    “情緒別激動。”柳閑逸抬起頭叮囑,然後繼續手中的動作。


    這時,拓跋耶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夏生清醒的樣子,高興的走上前“你可算醒了,都三天了。”


    竟然三天了嗎?夏笙笑笑“已經沒事了。”


    拓跋耶還想與夏笙解釋,以表明自己的無辜,但眼下顯然不是個好時機,與夏笙逗笑了一會,從外麵進來一小廝,附在拓跋耶耳邊一陣低喃,拓跋耶便離開了。


    夏笙漸漸恢複了些力氣,一隻計算著時間的柳閑逸也從桌子旁站起身走到夏笙旁邊“我起針了。”


    柳閑逸出手如電,不過一會的功夫一旁的錦緞上便落了一小堆的銀針。


    夏笙感覺有點麻也有點癢,從床上坐起來,他生的極為漂亮,此時穿著白色的褻衣褲,不似一般病人柔順黑亮的頭發從肩膀一側滑落,這張床比其他的床要高一些,他隻能腳尖著地。


    他是這樣的漂亮,脆弱,好像隻要發出稍微大一點的動靜,就能把他這個人震碎了一般。


    想到這個人身患絕症,枉自己有著逸仙的稱號,對他的病情卻束手無策,每每想到這裏,柳閑逸便一陣陣的難受,也因此,他絕對不能原諒傷害過夏笙的人。


    目光瞥向一直跪在那裏的眾人,掏出幾枚藥丸“把這個吃下去。”準確的將藥丸扔到地麵上跪著的幾人手中。


    夏笙還沒有開口阻止,幾人便沒有絲毫遲疑的將藥丸吞了下去。


    在夏笙看來,這幾人根本沒錯,本就沒在自己身邊的人,又要能去責怪他們保護不周呢?


    幾人臉色突然蒼白起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下來,身體顫抖,近乎維持不住跪倒的姿勢。


    “這是什麽?”夏笙問柳閑逸,夏家的仆人,尤其是劍姓仆人,哪個不是經過嚴酷訓練,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人物,能讓他們動容,夏笙是在想知道柳閑逸給他們吃的是什麽。


    “沒什麽”柳閑逸緩和下表情“一種讓他們丹田感到碎裂疼痛的藥物,內功越是深厚,所感受到的疼痛便也越劇烈,更是會讓他們產生一種內功消散的錯覺。”


    難怪,劍侍們都是頂尖的高手,內力深厚,所承受的痛苦便也比尋常人更劇烈。更何況還有內功消散的錯覺,這種精神上的折磨。


    魍魎上前,無言的伸出手。


    柳閑逸心中冷笑,他心中自然也是責怪這個人的,如果不是這個人將劍侍們帶走,夏笙又怎麽會遇到危險,沒有遲疑的便將藥丸放到魍魎手中。


    同時對跪在地上的眾人開口“想明白了誰才是你們的主子,在以主子的安全為前提下才能遵照主子的命令,大主子的話,你們都忘到腦後了麽?”


    “沒,沒有!”聲音顫抖,但仍舊整齊的回話。


    柳閑逸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魍魎吞下,悶哼一聲,開始時還是站立的倚在柱子上,後來慢慢的滑坐到地上,身子同樣有些顫抖,但沒有再發出什麽聲音。


    跟著柳閑逸去臥龍外徐琅山的劍肆也領了一顆藥丸,在眾兄弟身後,同樣單膝跪地吞下藥丸。


    看著這一切,夏笙不知道說些什麽。


    從小到大,這不是他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景了,在嚴厲的夏家,仆從沒有完成屬於自己的任務,無論什麽理由,便是錯!


    柳閑逸尤不滿足,因為還有一個人沒有懲罰,並且現在還不能懲罰——他自己!因為夏笙還在生病,所以現在他還不能做些什麽。


    “晚上藥效會過去。”懲罰是在白天,而且王府也森嚴了許多,因此柳閑逸也不怕再有什麽危險。


    而且,隻要熬過了這段痛楚,他們的內力也會有長進。


    柳閑逸從外麵端進來衣服,拉上簾子,自己也退了出去。


    這小主子,自小便不喜歡讓人服侍著穿衣。


    不知怎麽李枝與南宮苓竟然沒離開,反而在王府住了下來。李枝的心思不言而喻,至於這個南宮苓是怎麽想的,夏笙也懶得理會。


    南宮苓發現他的夢竟然變了,沒有神情冷漠站在鴉背上看不清容貌的人,隻有被劍刺破的身體,倒在自己身上再也沒有醒來的少年,最後,兩張臉竟然和夏笙長得一模一樣。


    南宮苓從桌子上驚醒,李枝在床上睡的正香。


    自那日起,兩人便分開睡。


    南宮苓推開門,想到外麵去清醒一下,月色正好,月光照到青石板上,一片青白顏色。


    南宮苓坐到石桌旁邊的石凳上,涼意透過衣服傳到身上,他忽然想起,那日他在屋頂窺得的情景,不禁笑了出來。


    怎麽想的呢,竟然會去接落下的雪花……


    隻是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再次碰到他……


    腳步聲響起,南宮苓有些期待的望向梅樹那邊,來人從陰影處走來,月光照到他的臉上。


    來人看到南宮苓有些意外,繼而走來。


    “怎麽,你今晚會在這裏?”南宮苓問。


    “這是我的王府,我出現在哪裏都是不必向你報備的吧?”拓跋耶走到南宮苓對麵坐下。死死地盯著麵前這個男人。


    他今天和夏笙解釋了,夏笙雖然順著自己的話語,可是他覺察的出來,對於自己如何,夏笙並不關心,夏笙的情緒起伏也隻是因為這個懦弱的男人,是啊,懦弱,自己的情人出牆,他竟然沒有反應,怎麽能不懦弱。


    他有什麽好的呢?


    拓跋耶望著南宮苓心中愁苦,這個人……有什麽好呢?


    南宮苓暗暗警惕,他總覺得這個人的眼中此事充滿惡毒,雖然兩人的關係一直不友好,但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這種眼神好像要把自己撕碎一般。


    南宮苓在等待拓跋耶出手,拓跋耶有所動作,南宮苓的肌肉暗自繃緊。


    可是拓跋耶卻沒有動手,他隻是從石凳上站起來,轉身,又投入梅園隱身在黑暗中。


    南宮苓還在忌憚他的那個眼神,心中有了提防,又在院子中坐了一會,然後便也回去了。


    漆黑的天落下小雪,伴隨著冷風,明天應該是陰天……


    作者有話要說:預計明天第五季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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