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岩向林明珠投去征詢的目光。對於慶王的話,金岩並不意外,他深知慶王此人,隻要看重的東西絕對沒有讓出去的道理。


    燕於飛依舊微垂著頭不語。方才在金岩進來之前,燕於飛之所以出言針對慶王,也不過是想要他退一步,給林明珠配個不是,畢竟他出言逗弄確實很失禮。這樣她也會勸林明珠將吊墜讓給慶王,雙方都有個台階下。


    現在既然金岩出麵來做這個和事老,她也樂得輕鬆,免得自己去得罪這位貴人了。況且慶王已經陪過禮,現下該怎麽做,林明珠這個侯府嫡小姐肯定比自己清楚。


    果然,林明珠微微紅抿了抿嘴,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對慶王一禮道:“既然殿下甚是喜愛此物,那我就不做那奪人所好之事了。”說完抬頭戲謔的向慶王看了一眼。


    聽聞此言,慶王卻是無動於衷,好像壓根沒聽懂林明珠話裏的粉刺一樣,笑著對林明珠點頭道:“林五小姐的美意本王領了。”


    林明珠無奈,隻得轉身去多寶閣前挑其他飾物。


    這時金岩轉頭對燕於飛道:“燕小姐可有看中之物?”


    “我不太懂這些”燕於飛搖了搖頭,坦誠的道。


    金岩看著她墨黑的眸子,微笑著道:“不如與我同去幫燕小姐看看?”說罷,也不待燕於飛回答,便盡自走到林明珠身旁。燕於飛隻得抬腿跟去。


    與慶王同坐在繡墩上的臨安郡主看著兩人,眼裏閃著莫名的光。


    最後,林明珠還是挑了那塊黃玉虎頭腰扣。燕於飛知道,林明珠絕對不是因為喜歡才挑這件,是因為這件是店裏最貴的一件,她才選的。看著林明珠眼裏狡黠的光,燕於飛輕笑著搖頭。


    看著她腮邊淺淺的酒窩,金岩眸光略略變深了些。


    看著老板將兩間掛飾都置於盒子裏包好,金岩又提議道:“今日天氣燥熱,不如大家同去遊河如何?”


    慶王無可無不可的抬頭笑道:“既然有美人作陪,那本王就屈尊一回吧。”說著戲謔的瞟了瞟站在一起的林明珠和燕於飛。


    林明珠聞言也拍手笑道:“正好,我今日也是想帶燕妹妹到洹河邊玩的。”


    見燕於飛和臨安郡主沒回應,金岩問臨安郡主:“郡主意下如何?”


    臨安郡主微笑著看向金岩道:“金公子安排便可。”


    不待金岩轉頭問自己,燕於飛便淺笑著點了點頭。


    慶王抬手招來侯在門邊的青衣隨侍,輕聲交代了一番,那隨侍便急急的出去了。


    金岩聽到慶王已有安排,也不跟他爭搶,隻是笑著征詢道:“既然飛鷹已去安排,不如我們步行到河邊去,等在這裏也沒甚意思,不如看看路邊風景。”


    燕於飛和林明珠是極為讚同金岩的提議的,但是臨安郡主卻是輕輕皺了下眉。幾人各懷心思,卻都不好先表態,都等著慶王說話。


    慶王點著頭道:“也罷,今日我也做一回魚服白龍,感受下京城市集。”


    林明珠此刻才符合道:“對呀,逛市集也很有意識的,我認識一條去洹河的近路,大家跟著我便可。”


    燕於飛笑笑,臨安郡主則是見慶王站起來,才隨著站起,麵上頗有些不耐。


    幾人跟著林明珠出了金玉滿堂,向前走去。丫鬟婆子侍衛們都遠遠的跟在後麵。


    不多時,林明珠便帶著眾人拐入一條向南的巷子。


    這個巷子顯然是個小型的市集,兩側擺滿了小攤,有民間小食,有蔬菜水果,還有手工藝品和繡品等。小販們的吆喝聲和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很是熱鬧。大部分小販都是在蹲在地上,麵前擺個籃子就開始做生意,路邊的行人也都是身著布衣,看來這個市集應該都是一些自產自銷的農戶或者小商戶。


    林明珠走在眾人前邊帶路,一雙靈活的杏眼好奇的看著左右的攤位。慶王和臨安郡主則是目不斜視、步態優雅的端著皇室架子。用眼角餘光掃著臨安郡主臉上那厭煩不耐之色,燕於飛嘴角抽了抽。金岩則是


    陪在慶王一側,不時看一眼路邊。


    燕於飛放慢的腳步,緩緩落在後麵,這才大大方方的往路邊小攤上看去。


    在一個賣小手工飾品的攤位上看到一串紅豆鏈子,燕於飛腳下頓了頓,本欲上前買下,稍一猶豫,又放棄了。她沒注意到,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金岩回頭看向她,隨後又上前幾步跟林明珠低聲說著什麽。


    燕於飛剛要提步追上前麵幾人,就見林明珠轉身笑著向自己走來。


    她走過來拉起燕於飛的受道:“差點將燕妹妹給丟了,多虧金公子提醒呢。”說著還衝燕於飛眨了眨眼睛。


    燕於飛衝她笑了笑,並不言語。兩人便快步向前麵幾人追去。


    巷子並不長,大概走了兩刻鍾就到了盡頭,出了巷子抬頭看去,眼前豁然開朗,寬闊的青石路順著河堤綿延伸展著,清澈碧綠的洹河鑲嵌在河堤內,岸邊更是花紅柳綠,美不勝收。


    一艘精美華貴的畫舫泊在不遠處河岸邊。此時臨安郡主似是不耐到了極點,輕跺了下腳道:“快上畫舫吧,這日頭毒的,都快將人烤熟了。”說著便率先向畫舫走去。


    待一行人來到畫舫前,立於畫舫前的侍衛忙恭敬的行了禮,慶王便帶頭上了畫舫。


    兩層的畫舫,下層大部分被一間小廳占據了,幾人隨著慶王上了二層,隻見二層實際上是一間超大的亭子,八根柱子支撐了雕簷畫棟的屋頂,熾烈的驕陽被大大的屋頂遮擋,湖上偶爾吹來縷縷微風,帶著些許的涼意。


    早有侍女在亭中備了榻幾,幾人隨慶王落了座。慶王坐在主位,臨安郡主、林明珠和燕於飛按次坐在了慶王的右邊,金岩則獨坐於慶王左邊。


    待眾人坐定,慶王並不說話,隻是舉手輕輕拍了兩下,便有侍女走到亭子邊探身對一層又拍了拍手。


    少頃,七八個侍女提著適合上了二層,跪坐於眾人前將食盒中精致的菜肴一一取出便退了下去。立於柱子邊的侍女又上前將眾人麵前的酒杯斟滿。


    慶王此刻才舉杯道:“今日得與諸位同遊洹河,共賞美景,實乃幸事,本王先幹為敬。”說完便以袖子掩杯,仰頭將酒飲下。


    見眾人也紛紛將酒杯聚到唇邊,燕於飛也跟著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燕於飛皺了皺眉頭,這古代的酒實在不是很好喝,大熱的天,要能喝道冰鎮的啤酒那該多爽啊。


    燕於飛端著空酒杯向往著冰鎮啤酒,坐在她斜對麵的金岩則是看到她皺著眉頭,便笑道:“若是不能喝酒,就別勉強,殿下不會怪罪。”


    聞聲,燕於飛抬頭看向金岩,便見金岩正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自己,才知道她在跟自己說話。用眼角餘光掃向林明珠手裏的酒杯,發現她的酒杯依然是滿的,燕於飛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抬頭對金辰笑了笑,便放下酒杯,垂頭不語。


    “我看燕小姐是個善飲的,你多什麽事。”慶王懶懶的道,嘴角掛著玩味的笑看著金岩。


    “菜快涼了,大家還是開動吧。”臨安郡主淡淡的插畫,打斷了慶王對金岩和燕於飛的戲譏。


    此刻正是午膳時間,再加上眾人又走了不短不長的一段路,此時卻是腹中饑餓,看到慶王動了筷,便都拿起竹筷用氣了午膳。


    用畢午膳,侍女們又送上茶水和水果點心,臨安郡主似是興致頗高,便喚侍女送來古琴,要為大家撫琴一曲。


    隨著林安郡主纖細白嫩的手指在琴弦上翻動,一曲高山流水掠過她的指尖,緩緩流淌著。流過眾人耳邊,流出亭子,溶入清澈碧綠的河水中。


    一時間,直覺的琴聲便是水聲,水聲又伴著琴聲,使得眾人不覺沉浸其中。


    隨著一曲結束,慶王撫掌笑道:“好,清靈優雅,繞梁三日。臨安的琴技又進步了。”


    臨安郡主笑著道:“五哥謬讚了,小妹不過是一時興起,獻醜了。”話說雖說的謙虛,卻是眼帶倨傲的向林明珠和燕於飛看去。隧又笑道:“不如林小姐也撫一曲為大家助興如何?”


    林明珠聞言,忙擺手道:“我對音律一竅隻通了半竅,何況方才又聽了郡主的仙樂綸音,我還是不獻醜了。”


    聽聞此言,臨安郡主的笑便深了一些,麵帶真誠的道:“林小姐不必謙虛,此次不過是眾人玩樂,撫琴並不論上下高低。”


    為難的皺了皺眉,隨即圓臉上又漾起來笑意,林明珠先看向臨安郡主道:“不如讓燕妹妹代我撫一曲吧,燕妹妹琴藝也頗佳。”繼而又轉頭對燕於飛道:“燕妹妹,就將上次那首嘯滄海再撫一遍吧,我一直想聽你撫呢。


    燕於飛聞言,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麵露猶豫。對林明珠將她抬出來頂杠頗有些懊惱,但她也不能怪林明珠,她知道林明珠就是這樣的性子,想到什麽說什麽。


    臨安郡主見燕於飛似是想要推辭,便揚聲道:“怎麽?燕小姐覺得在座眾人不配聽你撫一曲?”語氣不悅。


    聞言,金岩輕蹙了下眉,向臨安郡主看去。慶王卻是端著酒杯輕晃著,專注的看著杯中酒。


    燕於飛見臨安郡主根本不打算讓自己推辭,忙放下茶杯道:“郡主誤會了,隻是我善古箏,不善古琴,不知這船上是否有古箏?”


    臨安郡主眼帶輕蔑的笑了笑,才招來身後侍女道:“去搬一張箏來。”隨即又對燕於飛道:“琴乃雅,箏乃俗,燕小姐彈箏不怕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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