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百年,洞天一刹。


    於大能修行者而言,百載光陰亦不過彈指之間。


    蜉蝣朝生暮死,凡俗之人,相較於仙神而言,一生之短暫何異於蜉蝣。


    新舊的更替,帶來的是與之相對應的快速發展變化。


    連延續了無盡歲月的人皇殿,也淡出了人族的記憶。


    不再是人皇的禪讓退隱,直至禹退位之時,整個人皇殿也一並隨之退隱了。


    人域在曆經禹的集權統合之後,在禹之子啟手上,進一步的集權,人族建國,以夏為號,大邑為都。


    禹的威望太高,在其統禦人族期間,別說出現能夠與之威望相提並論者,連不被其光芒掩蓋的出眾者都難有。


    及至其退隱之時,也沒有可以完全服眾的人皇之位繼任者出現。


    哪怕是曾經跟隨禹治水的大臣伯益等,也在禹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有鑒於此,禹並未直接指定人皇繼任的人選,讓有能者居之。


    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後卻是禹的兒子啟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在這其中,禹自身雖不曾幹預,但他的影響力是否有影響,不需要懷疑。


    但這樣的情況無從避免,就算是禹想要消除自身的影響也根本做不到。


    反倒是有曾經的人皇出麵製止了禹的幹預,讓啟就此上位。


    幾位人皇皆認為,這已經是人族發展變化的一個節點了,順應變化,方為人族的道路。


    曆任人皇為何會退隱,讓新人皇繼位?又為何會任由乃至是推動仙凡的分別?


    因為在他們看來,人族的主體,早已不再是他們這些修道之人,凡人才是如今人族的主體。


    能夠踏上修行之路的人,不及人族之萬一。


    執著於修行者的統治,人族與其他族群並無區別。


    而且由少數群體統治著絕大多數,並不利於人族的發展,會讓人族如一灘死水。


    修士高高在上,凡人匍匐膜拜,修士與凡人,似乎已然成為了兩個不同的族群。


    欺壓人族的不再是外部的威脅,而是人族內部的分化。


    是以,在諸位人皇的一致決定下,人皇殿,就此隱退不出,不問凡塵之事,任由新的凡人秩序構建。


    而他們這些過往的人皇,隻存在於修行界,人族內部事務,再不過多幹涉。


    人皇殿成為了曆史,人皇的稱號也隻留存於傳說,人族,進入了新的時代,一個以修士越來越遠離俗世的時代。


    這個時候的楊天佑與楊蛟父子二人,已在人皇殿待了上百年。


    兩人修行資質還算不錯,修行小有所成,麵容不見太多蒼老。


    不過楊天佑的目光之中卻是帶著掩蓋不住的滄桑之意,這麽多年下來,有心無力的煎熬便是其最大的痛苦。


    人皇殿隱遁之後,他們也未曾離開,而是追隨在禹身邊。


    因為禹告訴他們,楊戩拜入了聖人大教闡教,為如今玉虛宮弟子。


    同時,禹還稍微與之透露了一些信息,比如楊戩非同一般的氣運,以及這氣運牽連的些許因果。


    聖人大教的氣運因果,天庭的氣運因果,以及,人族的氣運因果。


    這既是楊戩的造化所在,也是其必須要麵對的考驗。


    若能真得三方氣運大勢於一身,自是無上的機緣。


    禹的話說得這般明白,楊天佑不是傻子,他如何會聽不明白?


    禹這就是在告訴他,他留在人皇殿,便是對他兒子楊戩最好的選擇。


    聖人大教的事情,他幫不上忙。


    與天庭的牽連,他哪怕再不甘,也隻能承認,什麽都做不到。


    反倒是人族這邊,追隨禹這位人皇,可以讓他更有可能幫到自己的兒子,這是他唯一可以給自己兒子牽上線的關係。


    同時,有他這層關係在,人皇殿也有更加順當的理由插手楊戩之事。


    楊戩身上竟然牽扯如此之大,讓楊天佑心情很是複雜,不知該為其驕傲,還是為其心疼,亦或是都有之。


    兒子很可能有大出息,超出他的想象,也讓他看見了瑤姬一事解決的希望。


    卻也為楊戩擔心,哪怕禹再三告訴他,楊戩背後有聖人在,絕對不會有事。


    除了楊戩師祖玉清聖人,還有人族的聖母娘娘,也很可能會關注一二。


    瑤姬的處置結果,隻是天庭對自身秩序、對眾生必須要有的一個交代。


    看似鎮壓,實則與關禁閉區別不大。


    ......


    虛空之中,兩道金燦燦的身影化作流光,瞬息萬裏。


    細細看去,卻是兩尊金翅大鵬,渾身羽翼好似黃金所鑄,纏繞陰陽二氣,氣息淩厲剛猛。


    隻是,相比於後方慢悠悠追趕的金色大鵬鳥而言,前方的鵬鳥雖然體型龐大,相對比之下卻如稚童一般,被攆得上躥下跳,狼狽不堪。


    忽的,那金色鵬鳥挨了一爪子之後,身形一陣變幻,化作了一隻猿猴,隨即又是化作了一隻生就五色羽翼的孔雀,繼續逃竄。


    金鵬見此,眼中精芒閃動,以【八九玄功】模仿他大哥,咋的,這是覺得孔宣比他更強?


    一片羽翼若垂天之雲,鎮壓而下,陰陽之氣禁錮虛空,其內陰陽顛倒,乾坤逆亂,大道無序。


    無支祁隻覺得周身法力也隨之變得紊亂,更無法調動自身的大道之力,外在天地的大道氣息狂暴不受他掌控,恐怖的威能令其寒毛倒豎。


    心中暗叫不好,每次他模仿三師伯孔宣,師父就下手更狠。


    可他也沒有辦法,模仿師父,那也是被師父追著打。


    【八九玄功】模仿的可不隻是外形,而是從本源與道的方麵去模仿,模仿其形,悟其道,而修己身。


    他現在能夠模仿的最強的存在,就是自己的師父金鵬與師伯孔宣,因為最是熟悉。


    大師伯龍姬,大道太過古怪,根本模仿不來。


    二師伯天狐,修行之道最強之處在於元神方麵,他模仿來也發揮不出多少力量。


    而其他可以模仿的對象,遠不如他師父金鵬和師伯孔宣強大。


    無支祁來不及反應,便是被自虛空之中拍落,砸進大地之中。


    “徒兒啊,你這修行還差得遠啊,連為師一成的本事都沒能學到。”金鵬站在半空,奚落著自家的弟子。


    【八九玄功】他雖然不修行,卻也知曉其玄妙所在,能模仿出他大道的幾分威能來。


    無支祁翻了個白眼,模仿終究隻是模仿,而且模仿本身不是目的,隻是他修行的一個過程而已。


    通過模仿不同的道,感悟不同的道,從而審視自身的道途。


    完全修成被模仿者的樣子,那是歧途。


    金鵬蹲在坑邊,看著無支祁。


    “徒兒啊,有沒有興致去看看那個與你同樣修行【八九玄功】的師弟?你們修行同樣的法門,彼此交流一番如何?”


    “他現在也才金仙之境吧?”無支祁無語。


    他堂堂一個大羅,去欺負金仙?丟臉!


    不過他也有些心驚,一個後天人族,修行不過百餘年,竟然已是金仙之境,這樣的修行速度著實匪夷所思。


    雖然說以聖人手段,造就天仙都不難,可金仙不同,那需初步領悟自身的大道才行,不是純粹資源就能夠堆出來的。


    “就去看看而已,你這師兄指點師弟有什麽不對的?”


    無支祁懶得理他,不過卻也沒有堅決反對。


    對於那個同修【八九玄功】的人,他也很好奇。


    另外,就算因此被收拾,那也是他師父被大師伯抓回去收拾,輪不到他,有什麽好擔心的,為自己師父擔心嗎?


    他擔心大師伯下手輕了,自己師父皮糙肉厚太抗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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