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電閃雷鳴,雨點猛烈地拍打著窗子,外麵忽明忽暗的天色,將室內的人臉映得隱隱可怖猙獰。


    “說啊?說你愛我?”


    胡姍姍瘋狂地笑了起來,咬著櫻唇,一邊用槍抵著愛人的眉心,一邊用充滿魅惑的聲音說:“知道嗎?我不是沒人要,但我就認準你了,因為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不管咱倆之間隔了多少座山,隻要你走一步,剩下的我來走,就是爬,我也能爬到你身邊!”


    “可是,我都沒有不要你,你怎麽能不要我呢……”


    “這麽多年了,我在你心裏比不上一個死人……”


    胡姍姍笑得哭了起來,用力地說道:“現在呢,我竟然比不上一個沒出生的孩子,你是要把我逼瘋了……”


    “你是要逼死我嗎……”


    韓庚握住了她的槍筒,苦澀地搖搖頭,仿佛此時此刻,每一句話說出來,都需要花費很大的心力。


    “姍姍,你是信佛的,你應該知道,這世上有因果輪回,善惡有報,一顆子彈不會減少你的恨,隻會帶來更多的痛苦,我死不足惜,可是我不想毀了你……”


    “你知道我是天煞孤星,染業未消,但你還是執迷不悟,你就應該承受我們有天會分開的風險……”


    “不管是萬劫,是不複,我也奉陪了,我想和你走下去,我沒有退縮……”


    “現在有這樣的結果,我必須麵對,因為這是我的業,你還是心有不甘的話……”


    韓庚站了起來,握著槍膛的手移到了胸口:“那就開槍吧!”


    胡姍姍哭得很厲害,哭著哭著,她握著槍的手也垂了下來。


    隨即,她把槍指向自己的太陽穴,撕裂著心一般地喊道:“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滿意!”


    韓庚冷笑,繼而痛心疾首:“我們倆有過這段感情,應該不負初心,不要辜負我們這一段感情,若是到了以命要挾的地步,我會後悔愛過你,也會讓我看不起你!”


    感受到了韓庚的不屑,胡姍姍隻剩下了麵無表情。


    她終於還是放下了手裏的槍,卻是斷冰切雪地說道:“韓庚,你別這樣看我,別瞧不起我,我不會尋死的,我要看你的報應!”


    最後一句話,胡姍姍沒有哭,她很平靜地告訴韓庚:“我恨你!”


    就在愛人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韓庚覺得體內有什麽東西被扯斷了,隻剩下狂熱的傷痛在冠狀動脈灌注噴灑,肆無忌憚地衝擊他脆弱的心壁。


    回頭望著窗外那被雨水衝刷的月光,忽然一陣胸痛,心悸,氣促……


    可是他卻隻能任由愛人含恨離開。


    終於,他堅強的身軀倒了下去,緩緩合上了驚悸的眼眸……


    樓下還停著一輛悍馬,小偉一直守在樓下,以胡姍姍的性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生怕會發生什麽事情。


    正在他暗自擔心的時候,車門忽然被拉開,隻見胡姍姍渾身濕透,一把將他從駕駛位拽了下去。


    小偉摔在泥水裏,急忙喊道:“嫂子,你要去哪……”


    胡姍姍“砰”地關上車門,調了一個頭,一腳油門衝向前方,直接撞斷了門衛的欄杆,消失在了雨夜中。


    小偉呆愣了一下,很快恢複了幾分冷靜,抬頭望向六樓。


    六樓的還亮著燈,赫然正是韓庚家裏的客廳。


    “副局……”


    小偉頭腦一熱,連滾帶爬地奔進了單元門,一口氣爬上六樓,隻見韓庚躺在地板上,卻已經是臉色發青,不省人事了。


    “嗶卟嗶卟嗶卟嗶卟……”


    幾分鍾後,一輛救護車開進了小區。


    另一邊,胡姍姍發絲不停地流下水滴,分不清雨水和淚水,分不清傷心和憤怒。


    她把車開得飛快,衝出了市區,在五道口顛簸了一陣子,繞了幾圈盤山道,便一腳刹車停在了金剛寺的台階下麵。


    寺廟裏的僧人正在做功課,突然被一個女警闖了進來,隻是見她手裏有槍,一時沒人敢上前阻攔,竟被她闖進了大雄寶殿。


    覺休驚惶地上前問道:“阿彌陀佛,胡施主深夜造訪,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麽?”


    他話音剛落,就被胡姍姍一把抓住了衣領,寒聲道:“我找蓮方,不關你們的事!”


    覺休見她來勢洶洶,不敢怠慢,趕忙跑進後山小廟向方丈稟報。


    蓮方得知此事後,立刻趕了過來,此時大雄寶殿內已經圍了許多護寺武僧,胡姍姍就佇立在大殿中央,麵不改色。


    蓮方喝退眾人,歎了口氣,說:“胡施主,你乃佛門有緣之人,為何要如此大動幹戈?”


    胡姍姍哼了一聲,轉頭看向這個眉目花白的老和尚,冷笑道:“蓮方和尚,你害得我好苦啊!”


    蓮方似有不解:“胡施主,此話從何說起?”


    胡姍姍當即說道:“八年前,你親自為我解了一支姻緣簽,你說韓庚是我的緣分,是我未來要嫁的人,可他現在不要我了,他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他要和別的女人結婚,如果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解釋,信不信我拆了你這座廟!”


    言罷,她抬手就是一槍,把頭頂的房蓋打了一個窟窿,本已經退出去的武僧嚇了一跳,紛紛湧了進來。


    蓮方鎮定自若,再次喝退眾人,依然慈眉善目地說道:“胡施主,八年前你苦苦哀求老衲,老衲才勉為其難為你解了姻緣簽,根據簽文所示,當日老衲並無虛言,你與韓施主的姻緣,此為定數,卻奈何,古滇國公主的出現,是為變數,非老衲所能預料,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胡姍姍大聲詰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佛祖慈悲,為何對我如此殘忍?我那麽虔誠的相信他,為何不能為我發願?他若真的慈悲,又為何要這般折磨我!”


    “施主可知,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蓮方默念一聲罪過,這便徐徐說道:“並非我佛不慈悲,施主你執念太重,你與韓施主的無盡緣起,因在過去,果在將來!”


    胡姍姍壓著心裏的躁動和怒火,冷冷問他:“那你倒是說說,我的前世與他有何關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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