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皇宮深處響起。一名禁軍侍衛匆匆走入了三十六皇子的居所:


    “大人,邊陲有報!”


    “拿上來吧。”


    大殿之上,一身襄袍的三十六皇子劉啟,正高坐大殿之上。神情閑淡,手腕之中,捧著一杯玉琉璃盞香茗。在他左右,卻是灤布、竇嬰等一幹五雷宗的心腹。如今,自然是早已穿上周朝護衛服侍,被劉啟安排在左右。從劉徹離開上京城到現在,時間並不長。然而劉啟身上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種沉凝如淵,洗煉如龍的氣質,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去。如果仔細看去,就能發現,盡管陽光不是對著劉啟直射,但在他的背後,卻總有一道比他身材略高的黑影。


    那是是一架戰車,透露出古老的氣息。仿佛擁有生命一般,隨著劉啟的呼吸,一漲一縮,一漲一縮。而每一次伸縮,都如洗煉一般,讓劉啟身上的氣息,更加的純淨和威凜。


    如果說以前的劉啟,就如同一條待時而發,等待雷劫的蛟龍的話。那麽現在的劉啟,正在經曆,蛟蛻金鱗,化身為龍的過程。


    對於這名侍衛的稟報,劉啟並未在意。邊陲的話,也就隻有自己那位十三哥了。如果說得到五雷戰車之前,劉啟還會十分忌憚自己這位十三皇哥。但現在得到五雷宗鎮派之器,象征著五雷宗傾派支持的“五雷戰車”,劉啟心中自信大大增加。


    霍去病雖然是中古傳奇存在,但他畢竟隻有一個人。人單力孤,比不得五雷宗這樣的傾派支持。現在在這場皇子之中,他已經漸漸占據到了上風。


    劉啟漫不經心的勾了勾手自有這名禁軍佳衛,將消息傳了上來。揭去鉛印,取出信報,劉啟隻是掃了一眼立即臉色大變。


    “砰!”


    被劉啟握在手中的琉璃玉盞,砰然炸裂,水花和碎屑四濺,但劉啟卻是渾然未覺:“怎麽可能!””


    “殿下!!”


    灤布和宴嬰立即察覺有異,同時望了過去。不過,還是竇嬰先反應過來,一轉身,對那進來傳遞消息的禁軍侍衛揮了揮手:“出去吧。”


    待那禁軍侍衛離去,宴嬰這才轉過身來,詢聲道:“殿下,到底出什麽事了?”


    “你們自己看看吧。”


    劉啟臉色鐵青,手指一揚,立即將消息遞了過去。兩人看完,灤布立時勃然大怒怒聲喝罵道:


    “該死的冠軍侯!殿下百般拉攏他都拒而不受。


    我還以為他如何有風骨,沒想到,如今居然主動前往夷荒,投靠劉徹。真是不抬識舉!殿下要不要將這個消息稟報大長老。我們立即派人,全力圍剿此子。以免他和劉徹使得劉徹坐大。威脅殿下!”


    隻有竇嬰,默而不語。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方才試探著,徐徐道:


    “殿下,方雲雖然出現在劉徹的營帳,但卻也並不能說明什麽。而且,方雲雖然劉徹的營帳待了三個時辰,但是屬下覺得,這裏麵卻是有些古怪。似乎是十三皇子,特意做給我們看,做給殿下看的。至於方雲,未必真有此意。而且,我們坐鎮上京城,方家並沒有什麽異動。如果真的是投靠了劉徹,我們不可不知道。”


    聽到竇嬰所說,劉啟神色稍霽,似乎是也想起了什麽。雖然臉色依舊難看,但卻緩和多了:


    “竇嬰,你沒有和方雲接觸。並不知道他的為人。這種事情,哪怕是十三哥有意,但隻要他不願意。十三哥也絕對利用不了他力現在我們得到這種消息,毫無疑問,雖然不排除劉徹故意讓我們得知的情況,但另一個方麵,卻也絕對是方雲刻意縱容的結果!”


    劉啟說著,“砰”的一聲,砸在身邊的扶手上。顯然心中並不好過。他百般邀請,但最終方雲還是在他和劉徹之間,選擇了劉徹,這對他來說,不得不說是個打擊。


    竇嬰聞言,默然不語。這一點,他也並不是不知道。隻不過,隻要事情還有一點轉寰之地,竇嬰總還是不願這樣去想罷了。


    “殿下,現在一切還隻是猜測。方家也沒有宣稱支持劉徹。當務之急,屬下以為,殿下應當找到方雲,當麵詢問。再次發出邀請。就算不能讓他投靠我們,也要讓方家置身事外。這無疑也是屬於他們方家的心意的。”


    竇嬰山s翼翼道


    “唉!真是想不明白你們。一個小小的方雲,出身不過二十多年。就算他從娘肚子裏開始練武,他一個毛頭小子,難道還能和我們這些上古的大宗派相比不成?隻不過是個有些權利的小王侯罷了。嗯不明白,你們怎麽都對他如此看重。依屬下之見,他即然投靠了劉徹,直接殺了就是,一了百了!”


    灤布在一旁,終於聽得不耐煩。狠狠的瞪了一眼宴嬰,叫了出來。仿佛憋了一肚子的鬱悶。他終究是個武癡,在上古時代,就講究敢打敢殺。衝鋒在前,悍不畏死。這種瞻前顧後的事情,讓他百般的不舒服。


    “殺,殺,殺!除了殺,你還知道什麽?!”


    劉啟袖袍一振,一臉不悅的從寶座上站了起來:


    “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王侯之子,我用得著對他百般邀請。你以為,我不想殺他。如果能殺得了他。當年瀛荒大海之上,我早就殺了他了。還用得著你說嗎?當年,平鼎想殺他,英武侯想殺他天武侯想殺似……”這些人當時,哪一個不比他權勢高,哪一個不比他武道強?但是結果呢?平鼎侯被夷家滅族英武侯早已隕落荒嶺,肉身被人奪舍占據。至於天武侯……“哼!現在就連武穆都不待見他!你自己想想吧!”


    “灤布,你什麽時候知道靠腦子打仗,什麽時候本宮才能像竇嬰一樣,真正視你為左膀右臂!”


    劉啟聲音洪亮仿佛雷霆一般,掠過大殿的上無對於灤布,劉啟有意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的時候,劉啟還沒有得到五雷宗的全力支持對於這兩位宿將,還是有些敬畏的。但是現在,他已經得到“五雷戰車”,相當於下一任的五雷宗掌教。很多東西,就不必那麽顧忌了。


    若是平時,劉啟還會忍住。但他一再喊打喊殺,鼓動自己殺了方雲。才終於讓劉啟忍不住脫口而出。相對而言,灤布?竇嬰二人……他還是更加中意智謀的竇嬰。


    皇子之爭不同於戰場殺伐,更需要的是智謀而非武力。


    “什麽!”


    灤布大吃一驚。對於方雲這種近古的後輩,他向來是瞧不起的。所以也懶得關注。他雖然知道,這小子可能會有點難纏。但卻沒想到,居然會這麽難纏。


    同樣心中震動的,還有竇嬰。雖然對於劉啟突然暴發的怒氣,竇嬰也替灤布有些心生不安。但是更讓他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


    “殿下剛剛說,英武侯已經被人奪舍了?!!”


    這個消息可非同小可。現在雖然宗派環視,但大周朝卻依舊屹立不倒。實力依舊極為強大。現在的近古時代,宗派力量或許是各個時代最弱的,但朝廷的力量,卻是除五帝之外,各個時代最強的!


    在這樣的一個朝廷裏,武侯的作用,依舊極為重要。特別是英武侯,此人和劉秀走得極近。竇嬰也沒想到,這個英武侯居然是假的!


    “哼!本宮雖然極少參於朝野之事。但大周朝又有哪些事瞞得過我。所哼哼點成就,有些紮眼的人物,我都有派人監視,並且搜羅資料。何況是方雲這種人物。英武侯和方雲向來有過節,武侯彈劾之事,更是結下死仇。但現在,這兩人之間,居然冰消瓦解,走得極近。前後反差,未免太大?”


    劉啟冷哼一聲,目中迸射出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光芒:


    “我早已派人查過。當年方林封侯,困難重重。但突然之間,一夕而平。再往後,英武侯突然悄悄出城,似乎在尾隨某人。哼,能順利讓方林封侯,並且引動英武侯出城的,也就隻有方雲了。而楊弘的轉變,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這件事情,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我!”


    “殿下,茲事體大。武侯被人奪舍,這種事情非同小可。殿下可有證據。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麽此人也未免膽子太大了!”


    竇嬰也不禁神色動容。上京城中,有一個玄冥級霸主眼皮底下,奪舍朝廷重臣。這種事情,就連他都沒這個膽子。別說是他,就算是一些宗派宗主,恐怕也沒這麽大膽。這已經不止是膽大包天了,甚至是有些不知死活。


    “亨!宴嬰,這你就錯了。英武侯是什麽人?那是父皇一手培養出來的,準備獨當一麵的社稷之才!這等人物,肉身被人奪舍,這麽大的事情,豈能瞞得過父皇。但現在都沒有動靜,就足以說明問題。這也是為什麽,我雖然知道此事,卻一直提都沒提的原因。英武侯本來是父皇用來牽製方家的,但現在,卻被方雲逼得如此地步,並且取而代之,得到父皇重用。這樣的人物,你說我應不應該再三邀請,極力拉攏?”


    “前車之婁,後轍之師。此子身上氣運太濃,已經有了一今天武侯在前,本宮不想做第二個,天武侯,。”


    劉啟此言一出,殿內二人雙雙變色。如果說在之前,兩人對劉啟還心中存有一絲絲的小覷,把他當成五雷宗興盛的工具的話。那麽現在,哪怕是魯直如灤布,也不禁對這今年輕的皇子,心生敬畏。


    他或許年輕,或許武力低微。但是他的心思,卻足以讓梟雄霸主,都為之黯然失色。


    “竇嬰!”


    “屬下在!”


    竇嬰趕緊道。


    “趕緊找到方雲的行蹤,本宮已經很久沒有找他聊過了。這一次,我要找他當麵‘談談’!”……”


    說到“談談”,劉啟口中發出重重的聲音。瞳孔之中,一縷精芒,暴閃而逝。


    劉啟並不知道,此時此刻,方雲正在咫尺距離的四方侯府中。


    方雲從哀嚎大深淵,返回到四方侯府的事情,沒有驚動任何。除了華陽夫人和趙伯言之外,沒有人知道,方雲已經回來了。但是在對外方麵,卻依舊是宣稱,方雲並未回府。連府中的丫鬟,都不知道消息。


    方雲本身就是冠軍侯,隻受人皇和軍機處節製。事實上,雖然說是軍機處,但是方雲還頂著個征剁大軍都統的職位。所以,事實上除了武穆和人皇之外,誰也無法節製到他。哪怕是神武侯,也一樣不東


    再加上,現在天下雖然暗流湧動,但在表麵上,卻保持著極度和平和。並沒有什麽事情,需要調動方雲。因此,方雲的行蹤一時成迷。其他人就算是有心,也沒有足夠的權利,調查他的下落。


    依舊是方雲六年前,蘇醒過來的那間房間。一枚肉眼無法看到的,芥子大小的金鍾,懸浮床塌雲帳的上方。而方雲,就在這枚小鍾之中。


    方雲此時,正盤坐天地萬化鍾內,身前擺千了一堆法器、丹藥、功法秘訣、以及各種頂尖的天材地寶。


    哀嚎大深淵之行,因為那頭曠世邪手的橫空出世,方雲還沒來得及清點自己的收獲,就已經被迫加入了和這頭邪物的戰鬥之後。再往後,哀嚎大深淵直接就被毀滅了。而他,自然也是被拋了出了。


    “暗黑破魔梭……”青銅焚日持……”《五藏引雷訣》……”補魄命……”乘黃延壽漿……


    方雲一一清點著眼前的收獲。盡管最在意的那具,死後威壓不散的“白發骷髏”被妖族之祖萬古青天大帝擄走,但他在哀嚎大深淵的收獲,依然不少。


    暗黑破魔梭正是最開始,在土行之地得到的那枚棱子。剛剛到手的時候,並不起眼。但到手煉化之後,立即在漆黑之中,顯出一股深紅之色。更有一股濃厚的血腥氣息,噴薄而出。


    顯然是一柄上古的大殺器,梭底下殺過的人不少。


    “青銅焚日燈”是一枚五行火之力的三象法器,雖然隻是最低級的星級,威力比之“無拘帝宮”,還要差很多。便特殊的五行火之力,使得它正為極為稀罕的法器。


    《五藏引雷訣》是一門勾引宇宙先天神雷的法門,可用鍛煉內髒和凝練神魂。也可以說是一門不可多得的上古功訣。


    凡此種種,不在少數。上古頂尖強者的寶藏,確確實實可以用“豐厚的驚人”來形容。不過,真正讓方雲在意的,卻是那瓶“乘黃延壽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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