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走出威裏斯的府邸,她覺得自己有什麽不一樣了,比如說,她覺得四肢百骸充滿了力量,當她盯著遠方土地上那朵花的時候,她想折斷那朵幽蘭色的花,那朵花就在她的凝視中漸漸斷裂,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路西欣喜若狂,走了過去,將這朵花撿了起來,放在鼻下聞了聞,心情舒暢,果然很神奇。


    她遇到了被丟在大街上的容饃饃,這個女人被折磨得很慘,原本美麗驕傲的容顏此刻頹敗不堪,渾身衣衫襤褸的,似乎還散發著難聞的臭味,路西不由得捂住了鼻子,心裏有些慶幸沒有和威裏斯撕破臉,連容饃饃都被他抓去采補了,真是太可怕了。


    【係統提示:1、你可以過去看看她,和她說說話,或者看看她有什麽需要幫助的。2、太髒了,還是算了吧,反正和我沒什麽關係。】


    路西心想,她和容饃饃也沒什麽深仇大恨,雖然和她隻有過一麵之緣,但是如果有什麽能夠幫到她的話,她想她還是可以試著做一做的,於是她捏著鼻子靠近她,問: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嗎?


    容饃饃的眼皮動了動,她看到了路西,那個一身光鮮的裝扮的漂亮女孩,她是威裏斯的妹妹,她是有聽說過的,但是路西潔白的脖頸上有著深深的吻痕她也看到了,便說:謝謝你,姑娘,如果你真的可以幫到我的話,那就請不要和威裏斯那個畜生狼狽為奸。


    路西一聽這話有些不快,她道:你也知道他是畜生,我有什麽能力反抗他?反抗他的下場就是和你一樣衣不遮體地躺在大街上,渾身流淌著那發臭的男人的液體,你被威裏斯索取,一定還被他賞賜給了他的那些下屬們玩弄,誰知道你被玩弄了幾天幾夜,才會變成這樣。


    路西見到容饃饃那帶刺的眼神就拂袖離去,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如果她願意開口,她至少能幫她找個住處,讓她好好休養,至少還能留條命,可是她卻這樣說她,用那種鄙夷得讓人難受的眼神。


    路西不想再搭理容饃饃,這樣的女人她就是個蠢貨,明明可以呆在宮廷裏,明明可以晉升,卻眼巴巴地趕著出來,生活到這落後而混亂的地球營地來。生活在這裏難道還會比在宮廷裏好嗎?如果是她,她絕對不會像她那樣做出這種愚蠢得讓人無法理解的決定。


    也許路西是真的想做一件好事的,她走了之後,又回頭將10個金幣交給了一個年輕人,並給那個人1個金幣的回報,讓他過去將金幣給這個可憐的女人,至少她能自己去租個房子或者買點吃的,她可不想回去再麵對一次饃饃那犀利的眼神。


    那個年輕人答應之後,將一個金幣給了饃饃,並將10個金幣揣入了自己的口袋。而饃饃身上唯一的那個金幣也被幾個流浪漢哄搶,他們踩在她的身上。


    人可負斯基躲在牆角,他的眼神對威裏斯的府邸充滿畏懼,好吧,也不是次次都能遇上這個地頭蛇的,他衝了出去,左右驅趕那些流浪漢,將饃饃從他們的腳底下拉了出來,饃饃很胖,很重,人可負斯基可是拚了老命才拖得動她。


    他生怕被威裏斯發現,就扶起了饃饃,將她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半扛著她將她帶到一個小弄堂裏,饃饃傷得很重,人可負斯基原本是想讓她住自己原本的小破屋,但是沒人照顧會死的,而他又沒有金幣雇人照顧她,就算是雇人了,他也絕對不放心的。


    人可負斯基急得左右不是,他應該帶她去哪裏?饃饃的一些改良基因似乎被人用一種奇特的異能給分解吸收了,她老得非常快,如果不及時醫治她活不到第二天。無奈之下,人可負斯基帶她去了慷慨先生那裏,和往常一樣,大家都在排隊借錢。


    他心裏對慷慨先生充滿了敬畏,所謂的朋友其實也是他吹的,當然慷慨先生確實對他挺寬容的了,所以他對自己是否該去插隊請求一下他表示猶豫,他請求小黑的通行證剛剛被實現過,他再去求他會不會有些過分了呢?


    他盡管心裏想這麽做,可是依然按照規矩,排著隊,他一路安慰著饃饃:請您務必要堅持住。


    饃饃說:你不需要對我用尊稱,小夥子,我們並不相識。


    人可負斯基的脖子伸得和一隻鴨子那樣長,他心裏一隻默默念著快一點,最好快一點。


    他道: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我們在宮廷裏見過,我也聽過你的一些事跡。


    人可負斯基越是希望快一些,可是今天看起來越是慢,半天都沒挪動一個人。他將嬤嬤挪動到花園裏的椅子上躺好,他道:你在這裏等我,我會想辦法救你。


    他挫了挫手,動了動腿,鼓起勇氣奔到隊伍的前頭,在下一個人要進去之前,他搶先跑了上去,引得後麵的人大聲抗議,不過跑進去了就是跑進去了,他們也沒人敢追進去將他拉出來。


    慷慨先生對於人可負斯基的到來並不驚訝,因為隻要一有機會他就會出來,他們有時候會簡單地聊幾句,有時候他會吹薩克斯,當然他也會給他指點一二,這是他見過的最執著的人,為了方便他出來,所以他給了他一張通行證,隻要他想出宮,隨時可以。


    慷慨先生那美妙溫磁的聲音響起:那麽,今天你是要吹奏什麽曲子?


    人可負斯基的心咚咚跳著,每次他見到慷慨先生總會緊張萬分,他道:慷慨先生,我這次來是請求你救一個人。


    慷慨先生露出有興趣的表情,他在大屏風的後頭身體微微前傾,他道:救一個人,你應該去找醫生或者是威裏斯的那些所謂的烏合之眾組成的軍隊。


    人可負斯基道:不,她誰也救不了,但是您也許可以。


    慷慨先生問:她是誰?又在哪裏?


    人可負斯基一五一十將事情全盤托出,說完之後他惴惴不安地等待著答複,隻要慷慨先生答應那麽就萬事大吉了,但是隻要他否定了,那麽再怎麽求都沒有辦法了。


    慷慨先生沒有立刻答複,他沉默了一會問:你並不認識容饃饃,為什麽要為她浪費一次機會,你知道,我答應同一個人的請求,不會超過2次,你已經使用了一次。我建議你將另外一次機會留給你自己。


    人可負斯基堅定地道:如果您能夠救治她,那麽我願意把這次機會給她。


    慷慨先生道:那好吧,如果你執意這麽做的話,按照老規矩,我會向你提出一個難題,如果你能接受,那麽我便救治她。


    人可負斯基激動不已,他洗耳恭聽。


    慷慨先生道:為了答謝你的音樂,我決定給你一個選擇,第一、今後不許出現在我的麵前。


    人可負斯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還有什麽比這個選擇更讓他難受的嗎?


    他不可思議地詢問:請問先生,您是討厭我嗎?


    慷慨先生立了起來,這是一個比較罕見的動作,他很少在聽取請求的時候站起來,這次他不光站起來,還踱了幾步,他道:我並非討厭你,相反,是很欣賞你。


    人可負斯基很不理解,既然欣賞為什麽要讓他做這樣的選擇。


    慷慨先生回答:你,讓我感受到了許多地球人所失去的那些美德,我隻是想知道,在你自己和他人之間,你會怎麽做出你的選擇。你能承受的失去到底是什麽?


    人可負斯基咽了咽口水,讓他永遠都不能再來見慷慨先生嗎?這不如讓他死了,他對音樂的追求和所有的夢想,都來自於慷慨先生的鼓勵,那是心靈和精神的支柱,他很難想象如果他沒有那種想要彈奏給他欣賞的人聽的那種動力,他如何能夠在這種刻薄而又充滿侮辱的世界裏堅持下去。


    慷慨先生的目光幽深而堅毅,他仿佛能夠透過屏風窺見到人可負斯基那低頭掙紮的心靈。他道:別這麽糾結,你還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和白小黑成為敵人,這個比第一個要簡單得多吧?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我要的不是金幣,而是你能失去什麽作為交換,這就是人生。


    見人可負斯基緊緊握著拳頭,猶豫不決的樣子,慷慨先生再次施加壓力:給你五分鍾的時間考慮,時間一到你還沒有做出選擇,容饃饃將立刻死去。


    容饃饃的生命指示牌倒計時飛快流逝,人可負斯基眼裏露出迷惑,焦慮,的心情。他問:和白小黑成為敵人是什麽意思?我和她是朋友,怎麽會因為我答應能和她成為敵人就是敵人了呢?


    慷慨先生道:成為敵人的意思,就是你的思維會全部改變,她會成為你所仇視的人,你們不再是朋友。不過我有一個提議,你可以放棄做出決定,讓容饃饃死。這個人和你們兩個都沒什麽關係。


    人可負斯基緊緊捏著衣角,那片衣服裏浸滿了他的汗水,他瞧著容饃饃生命的計時牌從60開始倒計時,到了30,到了10,到了5,他緊閉雙目,狠狠說出了,我選一!然後,他將自己的長期通行證雙手遞交了出去。


    容饃饃的生命值在3的時候停止了,接著,生命指征不斷向上跳躍,直到恢複到了正常值。


    慷慨先生從屏風裏步出,接過了他的通行證,道:為什麽?讓容饃饃失去生命,和小黑成為敵人有這麽難?


    人可負斯基抖動著肩膀,眼淚嘩嘩而出,但是他沒哭出聲,他隻是不斷用手臂擦去眼淚,他哽咽說:不是難。而是不想傷害別人,我不想恨任何人,我隻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成就自己,不能見你,可你一直在我心裏,我會在宮廷裏繼續努力的。


    人可負斯基深深向他鞠躬:謝謝你救了她。


    慷慨先生嘴角含笑:不用客氣,你雖然不能來見我,可我說不定哪天心情好了會來見你。


    如果你能夠站在阿克雷星人的舞台上,那麽我將會在台下仰望你。你知道舞台總是在高處的。


    人可負斯基感動極了,他心裏是敬仰愛慕他的,可是他知道這不可能,所以他願意努力去成為他所仰望的人,成為一個能和他平等站在一起的朋友,而不是懷著一顆敬畏的心。


    當人可負斯基出門再次見到容饃饃的時候,她已經變得和剛出宮的時候一樣光彩照人了。


    人可負斯基帶著她住到自己的屋子裏,並給她準備了洗澡水換洗的衣服。


    容饃饃的眼裏有了那種溫和而充滿力量的光彩,她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小夥子是怎麽做到的,但是他真的救活了她,並且讓她恢複了容貌。她問:為什麽你要這樣努力幫我?


    人可負斯基道:也許是為了我答應過別人的,要找到你,但是不巧看到你奄奄一息,一定有人非常在乎你,如果他知道你快死了,他一定非常傷心,他一定會豁出去救你,我隻是幫他做了這一步而已,你不用謝我。


    容饃饃小心翼翼地詢問:是阿裏嘎嘎拜托你來找我的嗎?


    人可負斯基道:他拜托了小黑,小黑拜托了我。


    容饃饃很難想象,有人會將拜托這種小事執行得那麽兢兢業業的,阿裏嘎嘎所托的人真的相當讓她刮目。她眼中有一抹濕潤,雖然她遭遇了很多糟糕的事情,但是她依然堅強,她道:別告訴他我遇到了什麽,告訴他我生活得很好,有住的,有吃的,很自由,很快樂。


    她摘下了自己的一根項鏈,她戴了有十幾年了,還拿出了一張打扮得很漂亮的相片,她說:帶回去給嘎嘎做個紀念吧。我原本以為他也和那些阿克雷星人一樣無情,很快就會忘了我,但是現在我決定把這個送給他了。


    人可負斯基道:好的。那麽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容饃饃道:地球營很大,但是很爛,在西南部的那些區域很荒蕪,我打算到那裏去,不瞞你說,我在宮廷裏工作的時候積累了一些物資和錢,我有個空間,可能你不太明白,不過沒關係,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在那裏建設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許有一天,能夠和威裏斯對抗,既然回不去地球,那麽就在這裏落地生根,在宮廷裏我是個奴隸,在那裏我能做個主人。


    人可負斯基忽然很羨慕容饃饃,真是個有追求的女人。


    他說:那麽祝你好運,希望我們還有再見麵的一天,我要去找小黑了。在晚上6點之前我們必須得離開這裏。


    容饃饃說:那幫我謝謝她。


    嗯。人可負斯基覺得內心空蕩蕩的,但是似乎又滿當當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黑:花導,請問這章木有我的戲?


    花花:(⊙o⊙)…居然你木有出場?一定是我忘記了。


    小黑:……我果然是配角麽?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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