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芝的目光隻顧盯著李東的背影上望去,根本沒心思閑嘮嗑,於是敷衍了一句,說道:“嗯。”


    “沒準你倆是親戚呢。”


    黃秀玲的這句話正中陳玉冰心裏所想的,陳玉冰慢慢地不繼續薩麽了,開始跟黃秀玲搭話了。


    “不能吧。”陳玉冰將屁股往前蛄蛹了兩下問道,“你叫啥呀?”


    “我叫黃秀玲,是連部的...”黃秀玲忽然間想起陳玉冰就是京城派係裏的人,問道,“你應該知道我啊。”


    “是嗎?”陳玉冰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對麵的黃秀玲,精致的小臉上有一對仕女畫般的濃眉,鼻骨稍細且微高,而鼻骨的兩旁帶有少量的雀斑。


    他望著黃秀玲淡紅色的唇彩說道:“我想起來了,你是我老大的妹妹。”


    “嗯。”黃秀玲燦然一笑說道,“可不唄。”


    陳玉冰用下巴朝著黃秀玲示意了一下陳玉芝問道:“她家是哪的?”


    “冰城的。”黃秀玲輕歎一口氣,說道,“你是京城的,你倆怎麽可能是親戚。”


    “不過呀,你一個大男人為啥叫一個女人的名字呢?”


    黃秀玲的這句話給陳玉冰說愣住了,惹得李東一邊趕著馬爬犁一邊偷笑。


    陳玉冰撇了撇嘴解釋道:“主要是秀氣。”


    黃秀玲用下巴緊貼著馬爬犁的靠背上,端詳著陳玉冰好幾眼,都快給陳玉冰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黃秀玲望見陳玉冰白俊的臉龐頓時些微紅,好像是有點害羞了,她偷笑了兩聲。


    “你一個大男人害怕看呀?”


    陳玉冰往嗓子眼裏咽了咽兩下口水說道:“不...不是。”


    “噢。”黃秀玲接著問道,“你啥時候去的咱們連的狩獵隊了?”


    “前天。”


    陳玉冰說完,直接把目光閃躲開,不敢繼續瞅著黃秀玲。


    因為他發現黃秀玲的眼睛實在是太好看了,似乎會說話,並且還夾雜著一絲軟綿感。


    黃秀玲看著陳玉冰沒啥意思了,就轉過身,做正了身子,朝著李東這邊開始問了。


    “李東,你啥前兒去的狩獵隊呀?”


    李東現在根本沒有功夫搭理黃秀玲,他現在的腦袋裏隻顧想著怎麽開口跟陳玉芝說話,還不能被陳玉冰和黃秀玲給察覺出來。


    陳玉芝沒聽到李東的回答,說道:“他都去五天了。”


    “哎?你咋記得這麽清楚呢?”黃秀玲輕挑眉毛問道。


    陳玉芝緩慢地低下頭,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我聽...聽李萍說的。”


    “噢。”


    黃秀玲深點一下頭顱,伸出右手輕輕地打了一下李東。


    “李東,你老妹兒呢?”


    李東現在都要被煩死了,有些無奈地回答道:“她去王春花家了。”


    “春花姐家啊,那她昨天還回來折騰啥呀。”


    李東揚起鞭子朝著小白駒的屁股抽打了一下說道:“黃秀玲同誌,你要是困了的話,就可以眯一會兒。”


    “你就叫我小玲就行了。”黃秀玲說完就朝著前方蛄蛹了兩下,說道,“咱們仨都是冰城的,等著年前回家探親的時候,咱們一起走啊。”


    李東默默地點了點頭沒說話,隨後他故意朝著右側瞅了一眼,主要是用餘光看一下陳玉芝。


    過了半晌兒,整個馬爬犁裏幾乎都安靜下來了。


    李東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嘀咕了一句:“總算安靜下來了。”


    他沒想到黃秀玲這麽能嘮,這要是跟她嘮嗑的話,恐怕三天三夜也嘮不完。


    他現在特別想要跟陳玉芝嘮幾句話,但又怕黃秀玲繼續搭茬。


    “小芝,你真的要去53連了?”


    “嗯。”陳玉芝點了點頭後,瞅了一眼黃秀玲跟陳玉冰小那邊小聲地嘮嗑,說道,“你妹妹也去。”


    “啊?”李東驚詫道,“她去幹啥?”


    “營長說讓她當53連宣傳隊隊長,我這次去營部不僅要學習會計,還要跟文書學習呢。”


    李東聽見陳玉芝的一番話,猛地愣住了。


    “每天都要去嗎?”李東可不想每天都往營部跑,這要是遇見了營部狩獵隊的人,那可就有得看了。


    “營長說讓我學習一個星期。”陳玉芝遲疑了一下說道,“主要是跟文書學習一下,會計現在有小玲教我呢。”


    “挺好,等著你們去之前我找個時間好好跟連長說說。”


    李東得把提前做好的打算,從今天開始就用上,隻要能去上53連,即使不進狩獵隊也是可以的。


    他得在腦海裏琢磨著下一步的計劃,就是讓新狩獵隊的人派上用場,好讓他們出頭。


    他似乎有了些底氣麵對營部狩獵隊的人了,至於以後,那就是王道生的事了,跟自己沒關係了,能撇清的趕緊撇清。


    他隱約間想到了幾個主意,嘴角處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他此時此刻反倒是有些燥熱,於是把深紅色圍脖給拿了下來,一下子扔到了陳玉芝那邊。


    “小芝,你要冷的話,就戴上吧。“李東怕她嫌棄,解釋道,“這個圍脖是我妹妹的,她怕我冷。”


    陳玉芝瞥了一眼旁邊的黃秀玲,說道:“那你就戴著唄?”


    “沒事,他不戴我戴。”


    陳玉芝和李東都沒有想到黃秀玲把深紅色的圍脖給搶過去了。


    “嘖!”李東的語氣稍有些不滿地說道,“你讓陳玉冰給你織一個圍脖不就行了麽?”


    李東得把話趕緊甩給黃秀玲和陳玉冰,好讓他倆繼續嘮下去,那會兒光聽到黃秀玲的嘴裏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的。


    但他感覺陳玉冰今天怎麽跟軟柿子一樣了,平時問問題的那股勁都哪去了。


    黃秀玲用深紅色的圍脖圍了兩圈,朝著陳玉冰問道:“你會織麽?”


    陳玉冰沒好氣地瞪了李東一眼,說道:“這我哪會啊。”


    “不會學唄。”李東側過臉來衝著陳玉冰嘿嘿一笑說道。


    黃秀玲又把圍脖解下來了,遞給了旁邊的陳玉芝。


    李東把手裏的馬鞭子在手裏緊緊地攥著,緩慢地站起身,將身子側站著。


    他沒說話,隻是朝著陳玉芝使了使眼色,讓她趕緊戴上,要不然一會兒又被黃秀玲給拿走了。


    李東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雖然他之前走過這條路,但那個時候是做汽車,畢竟跟現在不一樣,趕著馬爬犁是沒有汽車快點,另外還有些風險。


    “小芝,上次老陸載著你的時候,一路上有沒有啥危險?”李東覺得有必要問一下陳玉芝,得讓自己的心裏有點底。


    陳玉芝微微地仰起頭,看了一眼李東,回答道:“沒有。”


    “不過,老陸馬爬犁趕得慢,到了營部都快黑天了。”陳玉芝的俏臉上映著少許的微紅之色,說道,“那天我和老陸在營部住下了,老陸說晚上就別趕馬爬犁了。”


    黃秀玲插了一句嘴說道:“這條路我常走,白天啥事都沒有,就是晚上得注意著點。”


    “有狼。”黃秀玲補充了一句後,接著跟陳玉冰嘮嗑。


    李東輕瞥了一眼陳玉冰,尤其是陳玉冰的臉龐上,紅得有點不像話了,簡直比昨天要酒的時候臉色還紅。


    這種狀態,李東還是第一次見,輕歎一口氣,無奈地笑了笑。


    李東坐了下來,往陳玉芝前方湊了湊小聲地問道:“對了,小芝,明天也是這個時間送你們嗎?”


    “對。”陳玉芝也往前湊了湊,有些害羞地說,道“明天隻有我。”


    李東忽然間眼前一亮,慢悠悠地往嗓子眼裏咽了一下口水。


    隻有陳玉芝一個人是好事,可陳玉冰咋辦呢,李東用手撓了撓額頭,又想了想。


    萬一陳玉冰還要死乞白賴地跟來,剛才陳玉芝的話,陳玉冰也都聽見了。


    李東原本以為就今天這一次護送呢,誰曾想是一個星期。


    李東剛要跟陳玉芝說話,黃秀玲就開始往陳玉芝跟前湊了過來,問道:“你倆嘮啥悄悄話呢?”


    陳玉芝的瞬間臉色微紅,立刻向後靠了靠,漸漸地把頭低下,不再看向李東的眼睛。


    李東裝作沒事人一樣,隨口一說:“沒啥,說我妹妹呢。”


    李東看著自己剛要跟陳玉芝說幾句話,就被硬生生地給攪和黃了。


    他瞅著黃秀玲又跟陳玉冰嘮上了,說道:“那啥吧,我把馬爬犁停下來吧,你倆坐一塊兒嘮唄,你倆都伸著個脖子多累啊,是不是?”


    當他發現黃秀玲的雙耳垂通紅時,接著說道:“沒事,你倆談朋友也沒事,我這個嘴嚴。”


    “是不是?小芝。”


    “啊?”陳玉芝沒想到李東的這句話竟然拋給了自己,低著頭說道,“嗯。”


    李東可不管黃秀玲和陳玉冰他倆怎麽想,他得趕緊撮合一下,這樣一來,陳玉冰就有把柄抓在自己手裏了。


    李東把馬爬犁的速度放緩,沒過多一會兒,馬爬犁就停了下來。


    “我去解個手,你倆趕緊坐一塊兒去。”李東跳下了馬爬犁看著黃秀玲處於扭捏的狀態中,微笑著說道,“哎呀,沒事,咱們連都知道多少對兒了,抓緊點。”


    等李東解完了手,在回來的時候,卻看見黃秀玲和陳玉冰板板正正地坐在馬爬犁裏,動都不動一下。


    “快點啊,要是馬爬犁趕起來了的話,可就沒這個便利條件嘍。”


    李東朝著陳玉冰走了過去,得讓他先讓邊上靠靠。


    “趕緊的!大老爺們你得主動點!這又沒外人!”


    李東瞅著陳玉冰挪動著屁股,緊接著黃秀玲還真的坐過來了,他心裏竊喜道:“小樣,哼哼,這回你的把柄可就在我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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