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滄霖回到家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沈玄那好大張臉,“沈大人,不要那麽一臉兒子跟人學壞了的表情好嗎?”


    “哼,比起別人家的爹,我對你簡直是和顏悅色,清風拂麵,溫柔慈愛。”沈玄道。


    好吧,比起那些整天叫自己兒子牲口的爹來說,沈玄的確是不能更溫柔慈愛,沈滄霖乖乖做下來,表示自己願意聆聽教誨。


    “和小夥伴們玩得可好?”沈玄陰陽怪氣的問道。


    “啊,是挺好,以前怎麽沒發現我們那麽臭味相投呢?”沈滄霖翻了個白眼。


    “哎,我這做爹的也算白養了你十八年,怎麽沒見你費盡心機給我準備個生日?”


    沈滄霖想起他送給楊宏辰那隻夜明珠,心虛的幹笑了兩聲。


    “熊樣兒。”沈玄看不得他這幅模樣,幹脆放他自己回房眼不見為淨。


    不得不說,沈玄和正隆帝君臣多年,很多事情上都是非常一致的,比如在兒子夜不歸宿之後特意把兒子拎過來玩兒子。


    楊宏辰一會宮,也第一時間被正隆帝召喚去了宣室殿。


    “看你滿麵春風,可見沈玄家的臭小子給你辦的挺好?”正隆帝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楊宏辰。


    “阿滄做事,俱是妥當周到的。”楊宏辰回道。


    “他沒私下裏再送你什麽?沈家人對自己人可是大方的很。”正隆帝重新低下頭,看似不在意的問道。


    楊宏辰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把夜明珠的事說出來,“阿滄的禮已經送過了,待兒臣府邸建成,父皇去一看便知,都是花了心思的。”


    沈滄霖翹了半個月的班,理由是督辦宣王府的修建,這正隆帝自然是知道的,甚至於,連沈滄霖改動哪一處,私下裏添置了什麽東西,他都一清二楚,倒不是他派人去看了,而是沈玄每次私下裏見到他都會抱怨一番自家兒子對這事兒多麽的上心,因此他也不懷疑楊宏辰的說法,轉而問起其他人的情況。


    “阿滄給我的名單上,原沒有廖太尉長子廖長寧,但昨天他卻來了,我私下問過阿滄,阿滄說‘廖沈兩家通家之好,他想什麽時候來都是好的。’”楊宏辰自然不會自大到以為自家父皇不會去調查,因此實話實說。


    “嗬,通家之好。”正隆帝手裏的筆一頓,滴了點墨在紙上,微微皺眉,幹脆將筆放下,緩緩靠在後麵的團墊上。


    楊宏辰拿不準正隆帝這句話的語氣,便幹脆說些別的,“崔侍郎之子崔錦程托病,阿滄倒不以為意,還替他在兒臣麵前解釋。不過兒臣想來還是崔祭酒那邊的緣故。”


    “沈小郎這次的動作大了,他們做晚輩的倒不好真的違了長輩的意思,況且……罷了……”正隆帝搖搖頭,“這之後,恐怕參他的折子就更多了,他也算為你受過。”


    楊宏辰聞言忙低頭道,“兒臣心裏自是感念老師和阿滄的一片赤誠。”


    “這話對朕說沒用,”正隆帝搖搖頭,“你回去吧,陳妃發你抄的經不是還沒抄完麽?”


    “是,兒臣告退。”楊宏辰麵色不改,依舊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德謙呐。”正隆帝對身邊的內侍李德謙道,“朕這第六子是從什麽時候起變得這般無趣了?”


    李德謙陪笑道,“陛下,奴婢倒是覺得殿下這是越發穩重了呢。”


    “你卻是個不會說人壞話的。”正隆帝笑道,“去,把這幾道折子給鄭舍人退回去,你親自去,甩他臉上。”


    “是。”李德謙應了,撿起旁邊的折子,又等了片刻,見沒有其他吩咐便退了出去。


    被正隆帝打回去的折子是中書舍人鄭宇上的,這鄭宇正式吏部尚書鄭虔嗣的親侄子,年僅二十一歲的中書舍人,在此之前也算是頗得聖眷了,他同一心支持二皇子也就是秦王的伯父鄭虔嗣不同,他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投靠了四皇子定王,雖說這秦王和定王是同母所出,但由於他們的母妃淑妃的偏心,定王早就心懷不滿,他二人鬧掰也是遲早的事。


    如今秦王被罰閉門思過,加上正隆帝顯而易見的嫌棄,定王覺得自己的哥哥肯定是跟老大一樣,沒機會了。於是定王楊宏崢嚐試去暗示自己的母親要一碗水端平,結果被罵了出來,這之後,他在出宮前恰遇到了雖然沒有母妃卻罪得父皇寵愛的六皇子,頓時心裏失衡,他盯上沈玄這條線不是一年兩年了,當然盯著沈玄的也不止他一個皇子,但偏偏隻有他老六得了垂青,於是沈滄霖被遷怒了,回去之後定王就攛掇著幾個禦史參沈滄霖跋扈不孝,結果都被擋了回來,一時義憤,他逼著第一小弟鄭宇也幫他上了幾道折子來坑沈家。


    然,定王心理失衡到缺心眼兒,鄭宇卻沒傻,去參一個皇帝老子明顯袒護著的小官兒?你tmd是在逗我?但是不參顯然就得罪了定王,此時鄭宇有些後悔自己選了這麽個貨,但事到如今也隻能招辦,於是他隻得回家乖乖的寫作業,本來作為中書舍人,鄭宇的文筆那時非常不錯的,但是此時卻不是用的地方,寫那麽花團錦簇幹嘛?往皇帝老子的怒火裏添柴嗎?所以這幾片彈劾的作文他寫的特別平實樸素,若不是正隆帝認得他的字跡還真以為是別人冒充的。


    於是鄭宇的心思和這裏麵的緣故正隆帝也就猜了個七七八八,又一次被兒子蠢哭了的正隆帝隻得叫人把折子扔回鄭宇臉上,倒也沒有做別的處分。


    這是正和了鄭宇的意了,他一邊跟定王表達著自己多無辜受累,一邊在心裏盤算著是不是換個績優股算了,手裏這個明顯早晚得把自己玩兒死,可氣,明明前幾年還能看的。


    沈滄霖這邊廂到不知道自己不過補了個眠正隆帝就幫自己挖了回對家之一土,他這邊倒是有些詫異廖家的動作。


    沈滄霖起身時已經過了未時了,他估摸著薛崇焰和慕容澤也該起了,便打算去找他們一起吃點東西去,結果明彥卻告訴他薛崇焰早就出府了。


    “晌午的時候廖大人派了人來,說是把表少爺調到親衛營去了,說是直接提了親衛左中後,正經的八品武官呢。”明彥道。


    沈滄霖剛醒,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廖大人?廖太尉?他不是說讓崇焰從看門小衛做起麽?”


    “不是那個廖大人,是廖太尉的兒子,小廖大人,做親衛羽林中郎將的那個!”明彥道,他知道的這麽清楚還是因為之前薛崇焰聽了消息一開始也是不信,後來那來的衛官專門解釋了其中緣故。


    沈滄霖點點頭,這不可能是廖青的意思,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廖家大郎看著古板倒是個會來事兒的。


    “這小廖大人倒是頂好的人呢,表少爺也沒去當幾次職,就托他的福升官啦。”明彥笑道。


    “隻叫他廖大人吧,他們家還一個小的沒出仕呢,那才是正兒八經的小廖大人。”沈滄霖擒著笑,問道,“父親可在府裏?”


    “在的,說是等公子用過點心去書房找他就是了。”


    “不必了,等晚飯吧。”沈滄霖對著鏡子整了整儀表,便徑直去了書房。


    沈滄霖原以為他家沈大人正在書房日理萬機,心中欽佩之餘敲門的手便輕了下來,誰知道半天也沒人應,便伸手推開門,隻見沈玄正揣著袖子歪在榻上打盹,於是無奈的走進去將他叫了起來。


    “沈大人後院佳麗不知凡幾,何故如此自苦啊?”沈滄霖待沈玄拿帕子擦了臉,便迫不及待的嘲諷道。


    沈玄沒有理會自家熊孩子的日常挑釁,扔了帕子依舊毫無形象的歪在榻上。


    沈滄霖撇撇嘴,往旁邊拿了披風給他蓋上。


    “你小表哥升遷了,都知道了?”沈玄見他給自己披東西,心裏十分受用,麵上卻絲毫不顯。


    “知道了,我沒想到廖長寧麵上看去嚴肅的而很,私底下卻是個知情識趣的。”沈滄霖在一旁坐下,回道。


    “我倒是覺得他不像是想得到這種事的人,他和廖青太像了,許是他家二郎的手筆。”沈玄道。


    “無論是誰的主意,您看我們是不是上門去表示一下?”沈滄霖問。


    “我怎麽覺得你在把這個表哥當兒子養?”沈玄挑眉,“這事兒是你們小輩之間的,我同廖青倒不必客氣這些,你表哥他自會上門道謝,你若是和他們見了略一提也就是了,不必萬事都替你表哥做了。”


    沈滄霖訕笑道,“這不習慣了嗎?從小一起長大,他性子那般跳脫,我總得給他掃尾。”


    沈玄偏頭看了看沈滄霖,“今兒早上你又跟著出了回名。”


    “怎麽?”沈滄霖瞪圓了眼。


    “中書舍人鄭宇參你的折子被陛下著人丟回他臉上了。”


    沈滄霖眨了眨眼,“他寫什麽了?把聖人氣成這樣。”


    “無非是老生常談吧,我也沒看。”沈玄渾不在意的說道,“這臉呐不過是打給定王看的,鄭宇那小白臉照舊給他抄著聖旨呢。”


    沈滄霖揉了揉脖子,心裏思索了一圈覺得自己似乎最近沒得罪定王啊,難不成他是給秦王出氣?他們兩兄弟和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了兩個文,頸椎疼得要死,拍片子出來,發現我有了一個筆直的頸椎,沒弧度了我去!


    另 謝謝鴛鴛相抱何時了扔了一個地雷,斷更這麽久都不好意思跟讀者互動了,還能收到霸王票簡直不能更開心,謝謝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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