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卡麵對我對她反常早起的感歎也隻是“嗬嗬”的笑了幾聲,沒有過多解釋什麽,那一天都過得很平靜,除此之外赫卡再沒有任何異常舉動,我們吃過早餐就去了教會,正常的聆聽布道,在夜晚結束時悄悄來到之前就約定好的地點,和顏歌等人一起上了一輛專門來接我們的麵包車,我們昨晚被要求不準帶任何行李,所以大家什麽也沒帶,赫卡更加幹脆,連手機都早早留在了出租屋內,她也要求我這麽做,我自然得乖乖聽命,在臨走之前跟媽媽打電話報備過,免得她打過來沒人接會擔心。


    來接我們的是兩個男人,上車後他們第一件事就是要我們幾人交出手機,有手機的都交了上去,我和赫卡向他們展示自己並沒有帶手機,還有另外一個人說他沒有用過手機,我又不得不暗暗感歎赫卡精準的預知能力。接著,一路上他們都在主動與我們談論有關聖主教的誡命與教義,似乎在檢驗我們是否足夠虔誠。


    除了前擋風玻璃和司機旁邊的窗子,其它車窗皆是一片漆黑,應該被經過特殊處理,根本看不到外麵的景色,因此我無法分辨車子是駛向哪裏,心中難免忐忑起來。壓抑的黑暗、陌生的人、未知的未來,這些都是滋生恐懼的源頭,幸虧赫卡一直在我身邊,她緊緊攥著我的手,自從上車後就未曾放開,大概是從我因緊張而失溫的手掌中察覺出了我的不安,她知道平日裏我的掌心總是溫暖的。


    車子開了許久,陌生男人說並沒有那麽快到達目的地,讓我們先睡覺,最初也許是都有和我一樣的緊張,或是因為馬上能到所謂的聖主身邊而興奮,大家都沒有睡意,但後來到了半夜兩三點鍾,車內的人終是耐不住倦意,一一睡下了。


    我隻知道我睡時赫卡仍是醒著的,而當第二天我醒來時,赫卡也同樣是醒著的,我悄悄問她有沒有睡,她向我點點頭,算是給了肯定的答案。我們的車還在路途上,一點沒有即將到達目的地的跡象。


    陌生人分派給我們礦泉水和壓縮餅幹,並不允許任何人下車到附近餐飲進食,當到達高速加油站時,他們會讓我們全部下車去上洗手間,接著又即刻起程,在我們下車後,他們不讓我們和任何人交談,也不準我們東張西望,看管得很嚴格,仿佛被人監`禁一樣。


    所以我直到現在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被帶到了哪裏,赫卡始終顯得很淡定,還經常朝我擠眼,緩解我的緊張情緒。


    這樣一直開了很久,有三四天的行程,那兩個陌生男子輪流開車,每天談論的都是聖主和教義,我們吃睡都在車內,隻有去廁所時能拿水洗洗臉,感覺被折騰得心煩意亂,神誌都有些模糊。


    最後一次下車,隻覺得地方很偏僻,後來又行駛許久,但他們再也不允許有人下車,路途漸漸愈發顛簸,非常難行的感覺,我們坐在車裏被晃得頭暈腦痛,同去的女子本就有些輕微的暈車,平路時還能忍忍,這下子吐得好像快要丟了魂一樣,顏歌一直在旁邊照顧她。


    大家其實都開始產生些厭煩的情緒,畢竟這樣失去人身自由又不告訴你目標地的旅程沒有幾個人能忍受太久,終於,在情緒瀕臨爆發點的時候,車停下了。


    前麵那個坐在副駕駛座位的男人先下車,然後把後麵車門打開,我們下車之後才看清周圍的全貌,都驚得目瞪口呆,這裏簡直就是荒山野嶺,周圍全是樹林,無比的原生態。


    他領著我們步行走進樹木之中,而另一個人則將車子繼續沿著唯一一條小路晃晃搖搖的向前開,這樣好似漫無目的的走了約一個小時,令人驚訝的事情又出現在眼前,在這叢林裏竟然有一處秘密莊園。


    高高的圍牆,大門口有人在站崗放哨,待我們走近,帶路的男人上前幾步去和看門人私語幾句,那人便打開大門為我們放行。


    走進去之後發現裏麵比外麵看著更驚人,別墅狀的建築物有五棟,還有幾座平房,窗戶上全部按照有鐵網,不時有巡邏隊穿梭於它們之間,於其說它像是軍營,倒不如說給我的感覺更像是監獄。


    赫卡用眼睛瞄了瞄四周,臉色愈發冰冷嚴肅,一言不發。


    我們首先被帶到位於整個莊園中央的別墅一樓的一間房內,裏麵坐著幾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而我們則要站得筆直的麵對他們,好像在接受檢閱,我感覺他們極少將目光放在我身上,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看赫卡和顏歌的方向。


    就這樣沉默半晌,然後其中一個男人開始說話,先介紹他們是聖主教的祭祀等等,又要我們一一報上姓名、年齡、身高、等非常細節的信息,另一個男人在本子上做著記錄。


    隨後又讓我們一一拍照,接著便是冗長的關於聖主教的誡命的一再重複和強調,以及將完全忠於聖主並且奉獻一切的起誓。


    本以為會見到傳說中活了幾百年的聖主,結果在這些瑣碎的事情結束後,我們竟直接被派去做所謂的清修,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清修在聖主教中的意義就是吃苦,不斷的折磨受累,這樣才能抹去自己身上的罪。


    當來到清修地點時,我有種超乎想象的震驚,他們所指的清修不是我想象中的身體折磨之類的,而是像工廠的流水線一樣,有幾十人在裏麵埋頭做工。


    我們被分配到不同區域,所以我跟赫卡沒有相互交流的時間,我的任務是將一些白色粉末稱克,按照精準的度量裝進塑料包裝袋,從進來時就覺得有股怪怪的味道,但也說不上來是什麽。


    看看旁邊的人都認真的做事,沒有人敢私下交談或左顧右盼,我心裏被慌恐感填滿,默默吸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就算赫卡不在身邊也不能出錯,我不傻,自從進入這摸不清來路的莊園我就明白,我們已經完全處於被人控製之下,別提什麽人身自由,這種情況下,哪怕被殺也不可能有人知道,雖然仍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我能感覺到,這裏很危險。


    這枯燥的工作一直做到天黑,中途都有人在看守,若想去洗手間必須要經過允許。有突然響起一陣鈴聲後,大家立刻停手,我也跟著放下手中工作。門被打開,大家有秩序的離場,隨著眾人的腳步無聲的移動著,沿途兩邊都有黑衣男子站守著,我不敢開口問要去哪裏,等到地方才知道是要吃飯了。


    進餐時似乎沒有那麽嚴格的秩序,可以隨便選擇座位,也三三兩兩有關係好的人聚在一起輕聲私語,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找赫卡時,她已經迅速的來到我身邊,拉著我去窗口端份餐,這裏提供的飲食比想象中還差,隻有兩份幹巴巴的青菜和米飯,連葷腥都見不到,可真是徹頭徹尾的清修。我自己倒無所謂,可是赫卡怎麽辦,若天天如此,真擔心她的身體。


    不過赫卡的精力好像並沒有放在飯菜上麵,她心情始終有些沉重,眉心微微攥著,眼神中透露出仿佛在懊惱什麽,我不知道現在該不該問她,進入這裏以後無論想做什麽,都會有一種必須要小心謹慎的壓迫感。


    整頓飯她都沉默無言,隻在吃完後起身送餐盤的一瞬間輕輕的說了句“我後悔讓你跟來了”。


    我一怔,抬頭看她,她卻已淡然的向回收餐盤處走去,我也沒心情再吃,趕緊隨著她過去把剩菜剩飯倒掉,餐盤放好。


    吃過晚飯後便是向神禱告的時間,所有人聚集在一個大廳裏,粗略估計下足有近百人,我這才發現下午和我一起做工的那些人都是聖主教的信徒,他們人手一本掌事手中的那種黑色封麵聖經,我們這幾個新來的也各自領到一本。


    我和赫卡坐到一起,她眼睛一直在四處打量,我猜大概是想尋覓朱輝的身影,我也盡量不引人注意的到處亂瞄,對於一個隻看過他照片的人,要用極短的時間從這麽多人之中分辨出來,也許赫卡有這種本事,我是完全沒這個天份,一無所獲。


    有一個被稱作大祭祀的四十多歲左右的男人在前麵講經,我放棄尋找朱輝,低頭翻看新拿到手的聖經,比起之前的小冊子,這裏麵的東西要豐富許多。


    廳內這麽多人,那大祭祀聲音也不算特別洪亮,竟然不用麥克風就能讓每個在座的人都聽得到他的聲音,可以見得底下的人是怎樣的鴉雀無聲,安靜得連呼吸和翻書的聲音都聽得到。


    大祭祀講了許久,然後讓我們將聖經抵在心口,低下頭默默向神懺悔罪惡,又這樣維持了不知多長時間,直到鈴聲再次響起,眾人齊齊起身向大祭祀深深鞠躬行禮,在這份恭敬之中,大祭祀先行退場,接著我們才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過了晚禱告時間,牆上大鍾顯示是九點半,剩下的便是自由休息,有人為我們這幾個新人安排住處,是六人一間的類似宿舍的房間,住的環境還算幹淨,擺設很簡單,上下床鋪,一人一個桌子一個小櫃子,房內有準備好的洗漱和生活用品,甚至連內衣內褲這種東西都有,還真是周全。


    我和赫卡、顏歌以及與我們同來的另一個女人一間,加上裏麵原先就已經有了一位房客,房內暫時空出一個床位。


    作者有話要說:qaq弱弱的咬手絹,如果出了bug,請悄悄的提醒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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