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罷,厭惡的皺皺眉頭,隻覺得反胃,[不要用這種清爽的神情去說這麽下流的事情好不好,很齷齪。]


    [不然你以為我們是憑什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就被引進這個傳說中的聖主身邊呢,過來的這五個人裏,你和我入教時間是最短的,其次是顏歌,她也隻比我們早幾個月而已,剩下的那兩人都是教眾中入教時間最長的,而且看看大家被分配到什麽工作吧,我們還有顏歌隻被分配到做輕鬆的包裝工作,另外的那個女人呢,每天在異味中煎熬,受苦受難。然後顏歌失蹤,再接著到我們,可樂,要學會對發生的事主動觀察和思考,這些細節的問題難道都不足以讓你明白什麽嗎?]


    [我們...我們之所有被選中是因為....] 那麽難堪的話,我有些說不出口。


    [沒錯,是因為這張臉。] 赫卡輕蔑的挑挑眼尾,[你、我和顏歌三個人從最開始被選中就是為了送過來給這些男人陪床,容顏漂亮的人到哪裏的最終用處都是一樣的,不過與此同時,得到的照顧也比別人多,若你之前能留意下平日清修時周圍身邊的人就會發覺,他們不是年輕漂亮的女人就是清秀帥氣的男人,我們的工作大概算是最輕鬆和傷害最小的了。]


    我仔細回憶,才發現確實如赫卡所說的那樣,[...真的...好惡心。] 沉默半晌,搜腸刮肚也隻能找出這一個形容詞。


    赫卡好笑的撓了撓嘴角,[還好吧,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懶得和你爭辯,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準備那些東西的,我都不知道。] 赫卡的行李都是我來收拾的,她是什麽時候把針管藏起來的呢?


    [你說這個?] 赫卡拍了拍裝著剛剛那支針管的衣服口袋,見我點頭,繼續說道,[就是在出發前的那天晚上,我在你做飯的時候打電話給蘇菲,讓她幫我準備了些我覺得會有用的東西,然後她連夜送了過來。]


    [蘇菲!那天你去見蘇菲了?原來你果然沒睡。] 我就覺得那天赫卡不像是早起,更像沒有睡。[那你把東西放到哪兒了?]


    [嗬,給你摸摸。] 她不由分說的就抓起我的手用力摁上她的胸部,還加以揉捏。


    噗!!我差點噴了出來,不是因為這種動作,而是我從掌心透過厚厚衣物傳來的若有似無的硬物感中明白了她把東西藏在哪裏,[這種地方,虧你想得出!] 難怪這家夥從來到這裏之後就再沒有洗過內衣。


    赫卡一攤手,[不然還能藏哪裏,若綁在身上結果發現這裏到處有監控,連房間和廁所都有的話,那麽到時根本無處脫手,不但沒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會被動的讓事情敗露,凡事總得預想到最壞的可能,隻有塞到胸衣裏麵還算是保險之舉,哪怕不得已時當眾脫衣也不會被發現。這是這麽多年來總結的經驗,通常這種時候我穿的內衣都是特製而成的,不去碰它憑外觀是看不出的,很方便。]


    [你可真厲害,感覺像電影裏的手段一樣。] 接著,我才轉念反應過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房間和廁所有監控!?] 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我驚得冷汗瞬間爬上後背。


    [沒有,不止房間和廁所沒有,這裏所有地方都沒有安裝監控。] 說到這裏,赫卡忽然表情陰冷起來,[但蘇菲是對的,我太自負了。到了這裏,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輕率,不該隨便把你牽扯進來。]


    [怎麽了?] 聽到沒有監控,提起的心總算踏實了些。


    她微微蹙眉,[可樂,我說過以前曾聽說聖主教的事情,但隻知它背後沒那麽簡單,具體內`幕卻未曾留心打聽,因為從沒想過要與之有任何交集。事情比我來之前預想的要嚴重,雖然察覺出之前那個掌事是個吸毒者,也想過聖主教販毒的可能性,可怎麽也沒料到竟會是如此龐大的製毒工廠。]


    [製毒?毒品嗎?!] 我愈發覺得自己笨蠢,後知後覺得無藥可救,赫卡提到毒品二字,我才聯想自己每天往透明塑料袋裏裝的是什麽東西,那種從未聞過的味道,好像麵粉一樣的白色粉末....除了毒品還有什麽可能性!


    赫卡忽然伸手撫過我的眉間,墨色的瞳中映著深深的歉疚,輕輕的說,[是,毒品,我們每天接觸的是海洛因,但是我能從周圍的人身上聞出大麻、安非他命、可卡因等等其它毒品的味道,我觀察過製毒間、走廊、宿舍還有廁所等地方,並沒有安裝監控,這也是他們不能也不會按監控的原因,這裏是一個能夠震驚體製內所有人的毒品工廠,所以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防止消息泄漏,更不可能自己裝上監控給自己留下犯罪證據。這一次,我真是把你牽扯進連我都無法保證安全的危險中了。]


    聽到這裏,我從脊椎骨開始發麻,就算法律知識單薄,我也知道販毒是重罪,哪怕一點點就足夠判死罪,而如此一個組織嚴密毒品量巨大的窩點,裏麵的成員必定個個都是亡命之徒,這下真的是踩在刀尖上行動,稍有閃失,恐怕就有喪命的危險。


    見我不說話,赫卡眉頭皺得更深,[可樂,對不起。]


    [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白了她一眼,[害怕是肯定的,正常人落到這麽個毒窩裏,都會害怕的吧,總要有個接受的過程嘛,我比較笨,之前都沒發覺。]


    赫卡輕輕哧笑一聲,沒說話,溫柔的看著我,微涼的指尖捏了捏我的臉頰。


    我深吸口氣,再長長吐出來,[赫卡,怎麽會有人想出這麽惡毒的方法,用宗教欺騙這些信眾,把人囚禁在這裏來幫他們製毒,難道要一輩子如此嗎?] 當接受了眼前的現實之後,我發現最恐怖的不是毒品,而是這個毒品基地的運作方式,如此禍害別人的人生,真的不怕罪孽深重遭報應麽。


    [這裏原本就沒有強迫,所有信徒皆是自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願者上鉤而已,何需同情?] 赫卡語氣輕挑不屑,[若不是看在美琴的份上,現在的情況,我絕對會帶著你離開,誰會管朱輝的死活。]


    [可是...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所以才會被騙,你不能把罪過歸咎於那些無辜的人對不對?] 赫卡總是用極端的理智來分析看待問題,少了常人該有的那一點人情味兒。


    赫卡顯得有些無奈,[其實你跟我討論這些問題是不會有結果的,我的觀念你無法接受,而你的觀念我也永遠無法體會。我隻是希望你看事情時不要放太多自己的感覺,我們看得到現實才會覺得那些人可憐,但對他們而言,現在卻是活在一種幸福裏,甚至可以引以為傲,這就足夠了,謊言如果能延續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刻,那麽對那個人來說它就是真實。]


    [問題是,這謊言可能永遠延續麽?難道這個地方會一直是個製毒工廠?假如不小心被人發現、被舉報,那這些人該何去何從?]


    [你有些過慮了呢。] 赫卡雲淡風輕的說,[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個工廠是不可能被體製內的人搗毀的,假如有一天它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這裏所有的人都會被處理掉,懷著他們的信仰美好的幸福的走向死亡,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他們的未來,他們這一輩子注定要活在這個謊言裏,直到終結,不會有痛苦。]


    [......] 我不知道赫卡有沒有意識到她說出的是怎樣殘忍的話語,她仿佛總是可以用那樣清爽的臉去講殘酷的事情,[赫卡...那些是人命,每個人都有感情有....]


    [ok,ok。] 赫卡受不了似的擺擺手,[可樂,我們真的沒有辦法談論這個問題,就此打住好嗎,我實在無意冒犯你的善良。]


    我揉揉額角,也不想再繼續和她爭論,看了看躺在床上睡死的大祭祀,擔心的問,[那問題是現在要怎麽辦?你把他弄暈了,明天一早醒來要怎麽解釋?]


    [沒必要解釋任何東西,明天醒來他會體驗到一種和我們大戰一夜後爽得精疲力竭的美妙感覺,而且對於我給他打針的事會毫無印象。]


    [這怎麽可能?哪有人被打麻醉醒了之後還不知道的!]


    赫卡得意洋洋的舔舔嘴唇,[誰告訴你是麻醉了,那是幾年前我親自研究出來的藥物,一種破壞人大腦神經產生幻覺的毒品,隻一點點就能達到我們想要的目的,反複接觸能使人變成瘋子,如果注射過量,會致命的。]


    [你研製的?真的可以嗎?] 我發現我對赫卡真的不了解,她總是能不斷的讓我驚訝。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兩次用它了,我紮在臀部上,他自己看不到針孔,不會發現的。等陣過去稍微製造下混亂的現場就天衣無縫。] 她摸著下巴頓了頓,又囑咐道,[你以後不要離開我身邊單獨行動,要以防他們恰巧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叫你過來,那樣的話,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


    [嗯,我知道的。] 就算讓我離開赫卡,我也不會離開,現在她是我唯一的依靠。[然後呢,你想到要怎麽帶朱輝離開了嗎?]


    赫卡點點頭,[算是吧,這裏有兩個出入口,前麵就是我們走進來的入口,隻通人不走車,這荒山野嶺,沒車是不行的;後麵的出入口是通車的,旁邊的平房中有幾個是車庫,我留心過,裏麵有小型貨車,麵包車,還有轎車,貨車和麵包車通常都會坐幾個人走,沒什麽機會,但轎車不同,他們的轎車好像是專人專用,隻有幾個祭祀才有,一般車子裏隻有開車的一個人,車子玻璃從外麵都看不到裏麵的情況,這給我們製造了些機會。]


    [你是說把人劫持讓他將我們帶出去?]


    [當然不是,這些亡命之徒才不會讓你得逞。我觀察到的情況是一般如果祭祀要離開,會先讓人到車庫將車子啟動來熱車,大概隔個五到十分鍾本人才會出來,而手下將車子啟動後並不會守在旁邊。]


    [我懂了,我們可以利用那空白的五到十分鍾潛到車上去!對不對?]


    [嗯,我發現其中一個祭祀連續兩個周三在傍晚時分離開,曾向一些資深的教眾打聽過,他基本每周如此,這是個好時機,如果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話絕對沒問題,現在的問題在朱輝身上,他不會乖乖配合我們,所以不得不費些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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