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的代名詞,性、毒品、腳踏車。睍蓴璩曉


    或者還有寬容、隨性、自由。


    其實,在飛機降落在那片西歐土地之前,眼睛一次次的穿透機窗外的雲層,冉師奕腦子裏除了風車、木鞋、鬱金香之類的荷蘭標誌之外,想的就隻有這座城市舉世聞名的性和毒品。


    對於這個號稱每年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同性戀者結婚的城市,她原本是沒什麽感覺的,可一旦靈活的將周傲和這座城市聯係起來,刹那就有了千言萬語,“誒,我很好奇,來到這座sex/city,你有沒有很興奮?會不會去想,要麽就幹脆找個真正的愛人在這兒結了得了?先斬後奏?”


    安靜的機艙,該看書的人在看書,該看報的人在看報,該吃飯的人在吃飯,該睡覺的人在睡覺,而她,在該瞎想的時候,在耳朵上塞著耳麥不知外界分貝高低的情況下,捎帶兩分激動的瞎說了這麽一句話,彼時,周傲正在往嘴裏送上一口曼特寧。


    還好,他有的是修養和優雅,不然上帝都很難保證他麵前戴爾外星人的鍵盤不會被這一口近乎滾燙的液體毀了。


    “姑娘,”他放下手裏的咖啡,仍舊保持著微笑和雷打不動的優雅,一邊摘下她耳朵上的耳麥,一邊壓低了聲音說:“注意公眾影響。”


    經他這麽一說,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聚集了一些目光,不過她還是不想買他的帳,一把扯過他手裏的耳麥,一邊說:“我又不是公眾人物。”


    周傲看著她這副樣子,莫名一笑,合上筆記本的同時解釋道:“在遇到你之前,其實我是真沒打算結婚,就算是急著給我爺爺找一個看得過眼的孫媳婦,我也沒打從心底裏真的認為我會找到這麽一個人。”


    她一聽,倏地一皺眉,警惕的一問:“那為啥是我?”


    “你好啊!”他說得理所應當,聲音低的像蚊子一樣,但該死的是仍舊優雅清澈,“你長得漂亮、膽子大,拿得出手、配得上我,家世清白,雖然私生活不檢點,但這點很像我媽媽跟我爸結婚之前的樣子,所以沒必要擔心,還有你不是胸大無腦的女人,很有才,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很有緣分。”


    她聽著他的描述,就好像是在照鏡子,從漂亮有才到家世清白,甚至是私生活不檢點,這些的的確確都是她的生活寫照,但是最後一條,她實在想不出他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其他的算了,最後一條,緣分?從何說起啊?”


    周傲嘴角挑出一絲邪氣,“如果不是緣分,為什麽偏偏當你在維多利亞港上喊出自己生日願望的是時候,我也在那座遊輪上?如果不是緣分,為什麽恰恰在我喝多了的情況下,還能分毫不差的剛好聽到你說的一字一句?”


    冉師奕安靜的看著他,神色糾結起來,她實在是越來越搞不懂麵前的這尊天物一般的男人了,不知道接受了這麽些混雜的頂尖教育之後,他究竟有一個什麽樣的心。


    他看她半晌無語,隻是托著腮看著自己,禁不住問:“怎麽不說話了?”


    她目光有些發直,但一點都不花癡,“你還相信緣分?”


    他嘴角一挑,“我又不是無神論者。”


    無神論者,這個詞其實和她自己也沒什麽太大的聯係,畢竟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如果不點一盞夜燈她是不敢睡過去的。


    她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問:“我是想問,如果是在中國允許同性婚姻的情況下,你爺爺也不反對你的性取向,那你會找一個什麽樣的男人結婚?”


    他不假思索的搖頭,“我壓根就不會跟一個男的結婚。”


    “啊?”她這一聲稍微大了一點,目光中流露出的不可思議不亞於聽到中國足球出錢的情況,不過,她還是及時反應過來並且壓低了聲音,“你不是gay嗎?”


    他仰著頭,“真正的愛情,是不該被一張紙束縛的,有自由,才有愛。”說完,優雅的帶上眼罩,還隨手跟她揮出個bye-bye的手勢,然後,徒留她一人顧自思考這句話中的含義。


    直到飛機降落在阿姆斯特丹國際機場,她也一直都在捉摸這句話。


    很久很久以後,她自己暗自回想的時候,總會想到這句話,在她心裏,或許就是這句話,讓周傲在她心裏的形象有了一個很微妙的轉變,這是一個很不一般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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