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墨軒眼神微動,“可傳禦醫來瞧了?”


    樓心月隻道:“沒什麽要緊的。睍蓴璩曉”


    “這怎麽可以,你貴為皇後,這身子是頂要緊的。”


    歐陽墨軒說著,向侯在外麵的王祿道:“去傳何向生來。”


    樓心月低頭不語,初夏奉了茶上來,道:“娘娘一向食欲都淺,前幾日夜裏電閃雷鳴的又受了驚,便越發沒了胃口,每餐隻吃兩三口就再吃不下了。櫟”


    樓心月忙看向初夏,嗬斥道:“多嘴。”


    初夏隻得低下頭,不再言語。


    歐陽墨軒見了,道:“她也是關心你。也到底是你的陪嫁丫頭才有這份心,若是換成了旁人,哪裏會用如此細心。”又向初夏道:“以後你家娘娘有什麽事,要第一時間回朕。俘”


    初夏忙行禮應了,“是。”


    樓心月並不多言,隻是靜靜的坐在那。她承認,這幾日歐陽墨軒沒有來,她的心裏是有失落,但是,她寧願這樣的失落著,總比失心好。前世,她便是失了心,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今生,她再不會。


    不一會,王祿進來回何向生已到,歐陽墨軒忙將他宣了進來。


    “微臣給皇上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華向生進殿,恭敬行了禮。


    “起來罷。”歐陽墨軒看著華向生,道:“皇後近日身子欠安,你替她看看。”


    “是。”


    華向生應了起身,從醫箱裏取出一塊極輕薄的絲巾覆於樓心月腕上,這才伸手為她請脈。


    樓心月靜靜的看著華向生,就見一會,他便將手撤了回去,低頭向歐陽墨軒回道:“回稟皇上,娘娘應是近日勞心傷神所致,沒什麽大礙,微臣開幾服安神的藥,娘娘用著便可。”


    歐陽墨軒輕“嗯”了聲,點了點頭。


    華向生又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用了早膳,歐陽墨軒便離開了。樓心月坐於榻上,手裏捧了本書,卻是怎麽也看不進去,心裏總是沒由來的煩燥。


    不一會,就見宮女翠雲端著藥進來回道:“娘娘,該吃藥了。”


    樓心月看也不看,淡淡道:“放那罷。”


    翠雲應了將藥放於小幾上,卻並不離開,隻是站在那裏,看著樓心月。


    樓心月抬眼瞄了她一眼,緩緩道:“怎麽,還有何事?”


    翠雲忙搖了搖頭,道:“沒,奴婢隻是想說,藥要趁熱喝,冷了就不好了。”


    樓心月淺淺一笑,將藥端起,放於唇邊輕輕一嗅,隻聞得一陣酸澀的味道傳來,忙用斜光看了襲若一眼,襲若會意,向翠雲道:“你下去罷,這裏有我們伺候就行了。”


    “是,姑姑。”


    翠雲應了,抬頭見樓心月正在吃藥,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翠雲出去後,樓心月忙將喝到嘴裏的藥吐了出來,將藥碗放回幾上,向襲若道:“著人仔細盯著她,另外,給本宮去查查她。”


    襲若看向那藥,低聲道:“娘娘懷疑她……”


    樓心月隻淡淡道:“她這些日子對本宮吃藥之事未免也太盡心了些。”


    “是。”


    襲若應了,便退了出去。樓心月又向初夏道:“去把華禦醫找來,就說本宮近日老愛犯困,想問問他是怎麽回事。”


    初夏忙應了,跑了出去。


    不一會,襲若進來,回道:“娘娘,暫且還看不出什麽,不過,奴婢查了,原來,翠雲曾在祥福宮當過差。”


    “祥福宮,太後?”


    樓心月冷冷一笑,太後。


    好啊,做奸細做到她千禧宮來了。


    正想著,就見初夏領著華向生走了進來。華向生忙向她行了禮:“微臣給皇後娘娘請安!”


    “起來罷。”


    樓心月看了眼華向生,又向襲若初夏等人道:“你們都下去罷,沒有本宮的命令,誰都不準進來。”


    “是。”


    眾人應了,齊齊退了下去。


    待屋裏隻剩下他們兩人時,樓心月突然向華向生笑了笑,道:“一向可好?”


    華向生恭敬的應了道:“勞娘娘關心,一切都好。”


    樓心月見華向生的禮數,表情一冷,道:“怎的,久日不見,華大哥對月兒生疏了嗎?”


    華向生抬頭看向樓心月,霍然一笑,眼中滿是喜悅之情,喚道:“月兒。”


    樓心月這才重拾笑容,“月兒以為華大哥不認月兒了呢。”


    “怎麽會。”


    華向生向窗外看了看,道:“隻是,身在皇宮,為謹慎起見,不得不處處小心才好。”


    樓心月點了點頭,又問:“西門大哥可好?”


    “都好,宮主也常問起你,知道你一切都好,他也放心了,他讓我好好保護你,日後,你有什麽需要,盡管找我。”


    “嗯。”樓心月應著,將那碗藥推上前,道:“謝謝你提醒我有人在我的藥中做了手腳。”


    華向生笑了笑,“你還記得。”


    “是啊,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你最不喜酸味,所以,你也從來不開酸澀的藥。”


    華向生點了點頭,道:“方才皇上在,我不好說。不過,所幸你所中的毒並不深,隻要稍施內力便可驅除。”


    “是啊,沒想到,已經有人開始等不及了。”


    樓心月冷冷一笑,眼神頓時陰冷了下來。


    她說過,若有來生,她必要變本加利的報回來。她知道,前世害她之人並不是隻有樓心然一人,以她一人之力還不足以將她害的那麽慘。


    所以,她會慢慢等,等著將前世的賬一筆一筆的算清楚。


    一個也別想跑。


    而後,樓心月便讓襲若傳令六宮,因她鳳體欠安,免了每日請安,後宮一切大小事務,皆由賢妃上官雲夢處理。起先,各宮妃嬪還會來問安,後來,漸漸的也就不再來了,就連樓心然來的次數也是越發稀少。樓心月索性閉門謝客,隻管安心養她的‘病’,同時,借此機會,好好清理清理她千禧宮的宮人。


    上官雲夢自是得意,如此,她的權力便等同皇後了。一時間,巴結奉承的人幾乎要將永樂宮的門檻踏破。


    歐陽墨軒倒是日日來千禧宮,不是陪同樓心月用膳,就是留宿。樓心月原本用身子不適為由推了幾次,奈何推不過去,便也隻能由著他。不過,他倒也安生,盡盡每次都宿在一床,卻也不對她如何。


    倒是太後,三番幾次的勸道:皇後身子不適,皇上就不要總去千禧宮了,要多到旁的宮裏走動走動,讓皇後安心靜養。


    一日,天氣晴好,庭院裏的牡丹盛開,晨起清冽的空氣中,飄滿馥鬱的香氣。樓心月坐於窗下的梳妝台前,靜靜的看著鏡中的自己。身後,襲若與初夏正為她梳妝。


    忽聽廳外“咣當”一聲脆響傳來,接著便聽到初晴的訓斥聲接踵而來:“翠雲,你怎麽如此不小心,你可知道,這是小姐最愛的琉璃花尊。”


    翠雲忙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樓心月微蹙了眉,起身走到廳外,就見地上摔了一地的琉璃碎片。翠雲正站在碎片中間,一臉擔心的看著。


    “一大清早的,怎麽回事?”


    樓心月語氣不悅的問道,目光冷冷的看向翠雲,翠雲見勢,忙跪了下來,解釋道:“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隻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奴婢……”


    樓心月看著翠雲,緩步上前,看了眼她膝蓋下的碎片,淡淡道:“翠雲,你如今做事怎麽越發不當心了,你可知這琉璃花尊可是前些天皇上剛賞的。”


    翠雲的表情更顯驚慌,忙又道:“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娘娘饒了奴婢這一次罷。”


    樓心月沒有說話,看了眼初晴。初晴會意,訓斥道:“不是故意,你一句不是故意就完了,你可知道,摔了皇上的賞賜,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殺頭的。”


    翠雲表情一驚,一臉恐慌的看向樓心月,求饒道:“娘娘,求娘娘饒了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願受一切責罰,娘娘,求您了,奴婢不想死。”


    樓心月垂眼看向翠雲,冷冷的語氣中透著幾分不可饒恕的威嚴:“你平日裏做事不當心也就算了,但是今日,本宮若再不罰你,豈不讓人以為本宮是個任人欺瞞的主子,日後又怎麽管束其他人。”說著,向外麵命令道:“來人,拖去刑役司,重打五十大板。打完了後,扔進雜役司,本宮不想再看到她。”


    翠雲倒吸一口冷氣,還沒緩過勁,已被人從地上拽了起來,拖向外麵,嘴裏仍在喊著:“求娘娘饒了奴婢,求娘娘饒了奴婢。”


    樓心月冷眼看著,麵無表情。走到門外,看了看院子裏紛紛低頭,不敢直視她的其他宮人,語氣平淡,卻又聲聲逆耳道:“都看到了罷,以後誰若是做事再不當心,就不隻是翠雲今日這下場,日後,都給本宮警醒著點,都把腦袋給本宮端穩了。”


    眾人忙跪下應道:“是。”


    樓心月又看了眼眾人,這才轉身進了屋裏。


    回到屋裏,初夏問道:“娘娘,這樣發落了翠雲,會不會不好,畢竟她是太後的人,若是太後知道了,會不會怪罪於娘娘?”


    “你放心,本宮隻是讓人將她拉去刑役司仗責,而不是處死,所以,即便太後知道了,也不能說本宮什麽。”


    襲若淺淺一笑,道:“娘娘這法子果然不錯,奴才做錯事,主子本有權責罰,就算是太後知道了,也是無話可說的,隻多會以為,娘娘是在管教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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