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門毒後,秋心濃(一)


    樓心月看向雲綰君,就見她始終揚著得體皆宜,婉轉嫵媚的笑。舒愨鵡琻一襲鏤金絲鈕牡丹飛蝶蜀錦裙,長裾曳地,腰間以淺金色絲絛束之,越發顯得身姿婀娜,玲瓏浮凸,豔麗又不失她貴妃高貴的身份,華貴無比。輕盈緩步間,顧盼流連,低眉婉轉處,流韻芳華。


    眾人看著她,皆是看呆了一般,如此傾城絕色,直叫這芳華綺豔的後宮都失了顏色,很難叫人不為之心動。


    正淺笑的看著,就覺一道淩厲的目光看了過來,轉首尋去,不是上官雲夢又是誰。隻見她正一臉陰狠的看著她,臉上盡管用胭脂水粉盡量遮蓋了,卻依然遮不住兩頰那微微的浮腫,想來,昨夜受的刑還未消下去。如此與雲綰君站於一處,越發顯得她容顏失色。


    遙想之前,就數她與樓心然姿容豔冠後宮,不想,如今雲綰君一來,頓時搶去了她的風頭,隻怕她的心裏也正怨著呢。


    樓心月淺淺一笑,對上官雲夢那怨恨的目光隻作未見,正欲收回目光,卻無意中看到太後瞥了眼上官雲夢,示意她收斂些。低頭笑了笑,這才隨著眾人行禮:“給太後請安,太後萬福金安!”


    太後行至席位上,看向眾人道:“好了,都起來罷,今日是家宴,大家可不必拘禮。鈹”


    眾人卻是不敢失禮,忙又謝了恩,緩緩起身。一時,眾人又向帝後行了禮,這才依禮入座。


    太後見長萼公主來了,想起壽宴那夜司馬清揚說她身子抱恙之事,自是要客套一番,一臉含笑道:“前些日子聽清揚說,長公主身子抱恙,如今可都大好了?”


    長愕公主也是一臉笑意,起身道:“勞太後記掛,已經大好了。”


    眾人見此,大有一副一笑泯恩仇之態。隻是,樓心月卻清楚的很,她們這不過隻是應個麵子而已。果見當二人仰杯喝下杯中的桂花酒時,眼底的笑容頓時不見。


    “這桂花酒甚是不錯。”太後放下杯盞,看向寧妃道:“寧妃,可是出自你的手?”


    寧妃忙起身回道:“太後喜歡就好,正是臣妾特為此次中秋晚宴準備的。”


    “嗯。”太後輕輕應了聲,向眾人道:“寧妃釀酒的手藝堪稱後宮一絕,大家也都嚐嚐。”說罷舉杯向眾人道:“來,哀家先敬大家一杯。”


    眾人忙執杯起身,舉杯相祝道:“臣(妾)等不敢,臣(妾)等敬太後,祝太後福壽安康!”


    說罷,眾人一同飲了一杯,複才各自坐下。


    樓心月放下杯盞,目光輕淡的看向席下,就見皇親一排為首之席仍是空的,那席位乃是歐陽睿之所坐,看來,他今夜又遲到了。


    正想著,就聽身邊長萼公主道:“咦,老十一弟怎麽還沒來?”歎了口氣又道:“唉,當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如此家宴,竟也遲到。”


    太後聞言,笑了笑道:“長公主有所不知,咱們這逍遙王爺從來就沒準時過。”


    長萼公主也是笑笑,一半無奈一半寵溺道:“這老十一,也是父皇當初太寵了,才會縱得他如此沒有規矩。回頭來了,定是好好說說他才是。”


    眾人不敢多言,隻是含笑的聽著。卻聽門外忽然傳來道:“長姐怎麽隻怪父皇了,難道長姐就沒責任。臣弟可記得,當年父皇處罰臣弟時,是誰一味護著臣弟呢。”


    說著話,就見歐陽睿之自門外走了進來,仍是一襲素錦長袍,不著冠飾,一副無拘無束,自由灑脫之色。


    樓心月看著他,會心一笑。很好,他仍是原來的他。或者說,他又回到了原來的他,她已許久不曾在他臉上看到如此灑脫之色了。這才是他,那個人人敬仰,品性高遠,卻無心天下的逍遙王爺。


    長萼公主也是笑著,歐陽睿之的一番話顯然勾起了她對曾經的回憶,笑道:“早知如此,當日便不該那般處處護著你了,縱得你越發沒了規矩,弄得父皇總是為你頭疼。”


    “長姐怎麽舍得。”歐陽睿之說著話,已走到席下,向太後行禮道:“臣弟來遲,還望太後恕罪。”


    “罷了。”


    太後也是笑著,道:“今日是家宴,沒那麽多規矩。你能來已屬不易,快些入宴罷。難得長公主今日也來了,你們姐弟二人,也正好借此機會好好團聚一番。”


    “謝太後!”


    歐陽睿之謝了恩入席,執起案上酒盞道:“長姐可還在悔當年不該護著臣弟,臣弟這杯敬長姐。”


    長萼公主看著他,滿臉笑意道:“你啊,這張嘴總是饒不得人。”執杯共飲一一杯。放下杯盞,看著他又道:“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怎得能永遠就這麽一個人。好歹也該找個人伺候著,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也好。總是這麽一個人,時間長了,心都散了。”


    歐陽睿之隻笑笑道:“長姐怎麽一見臣弟就說這個話,難得今夜是中秋團圓夜,別說這些掃興的話。咱們今夜隻喝酒,不說其他。”


    “你呀。”長萼公無一臉無奈,道:“真不知哪家小姐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到時,且叫她好好管教管教才好。”知道他的性子,多說無益,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樓心月低下頭,眼神無意的瞥向西風圖婭,就見她也正看向她,眼中似有癡色。她沒想到,西風圖婭對歐陽睿這倒是用情至深。入宮這些日子,也當真沒讓歐陽墨軒碰一下。


    再看歐陽睿之,隻見他隻是淡淡一笑,道了聲:“謝長姐!”便坐了下來。一時,又舉杯道:“這杯敬太後,祝太後鳳體安康,福澤萬年!”


    太後笑笑,舉杯道:“長公主的話也正是哀家的心思,上次群芳宴時,哀家便叫你仔細留意著,怎奈,竟一個也入不得你的眼。”


    歐陽睿之仍是笑著,道:“臣弟謝太後用心,隻是,臣弟無心於此,倒寧願做一悠哉閑人。”


    太後也不再多言,目光卻有意無意的看向樓心然。她可是唯一歐陽睿之曾經說過想娶的人。


    為什麽?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疑惑,據她所知,樓心然並非歐陽睿之喜歡的那一類型,可他為何會突然想娶她呢?難道僅僅是因為鳳噦琴?


    長萼公主見太後的目光,也跟著看了過去。在看到樓心然後,卻是眉心頓蹙。她曾聽說過群芳宴之事,更聽說了歐陽睿之與樓心然之事。說真的,她實在不懂,歐陽睿之為何會想娶樓心然,她怎麽看不出她有任何的好。


    樓心然似察覺到她們的目光,忙低下頭。對於歐陽睿之曾經的鍾情,不得不說,還是讓她很是高興。畢竟,他可是睿王爺,這天下,無人不敬的睿王爺,更是萬千閨秀一想思慕的睿王爺。


    若是能嫁於他,也算是幾世修來的福氣。隻是,她卻不能嫁他,她必須嫁給帝王,因為,她是必定要做皇後的。


    歐陽睿之並不在意眾人的目光,更無心去看樓心然一眼。當日之事,他何故如此,他心裏清楚的很。


    複又舉杯道:“這一杯,敬皇上,皇後,祝皇上皇後鶼鰈情深百年琴瑟。”看著樓心月,輕輕一笑,眼神柔情頓生。


    歐陽墨軒與樓心月忙執杯,相祝道:“謝皇叔!”“謝王爺!”說罷一起共飲了一杯。


    正欲放下杯盞,卻聽太後道:“唉,皇後也太拘著禮了,如今已是皇後了,就是睿王爺的侄兒媳婦,怎麽還王爺王爺的叫,也該叫一聲皇叔了。”


    樓心月聞言,隻覺心下一沉,抬眼看向歐陽睿之,就見他的眼神也是一閃,隻是瞬間又恢複了平靜。這是她最不願麵對之事,這一聲皇叔,仿佛就像一記警鍾,是在時時警醒著她,別忘了他們之間的身份。


    他是她的皇叔,而她是他的侄媳。


    正欲說話,就聽歐陽睿之先她一步道:“太後一向知道的,臣弟一向不拘這些禮節,隻是一個稱呼,叫著順口就行。”


    樓心月也笑笑道:“是啊,也是王爺的聲名太過遠播了,臣妾心心念念總想著您是世人敬仰的睿王爺,久而久之,便不敢放肆了。如今乍然要改口,當真有些不習慣呢。”


    歐陽墨軒看了眼樓心月,道:“罷了,正如皇叔所說,不過隻是個稱呼罷了,皇後叫得順口就行,也不急在這一時。”看向歐陽睿之又道:“隻要皇叔不怪朕的皇後太過拘禮便好。”


    歐陽睿之笑了笑,沒有說話。歐陽墨軒說話時故意用了‘朕的皇後’是在有意向他聲明他的擁有權。


    如此,這一場稱呼風波且算過了。樓心月不禁在心裏暗暗的舒了口氣,隻怕日後她要越發當心了。


    歐陽睿之敬了酒後,歐陽墨瑞,歐陽墨辰,歐陽墨玄,也紛紛向太後,帝後,長萼公主及歐陽睿之敬酒。


    一時眾人紛紛敬酒,此乃家宴,本沒有多少規矩。


    樓心月正隨意看向席下,就見南宮玨起身,道:“微臣也借此機會敬皇上皇後,願皇上皇後伉儷情深,恩愛綿長!”


    歐陽墨軒自是高興,朗朗笑道:“子卿有禮。”


    子卿是歐陽墨軒賜於南宮玨的小字,他也是普天之下,唯一得歐陽墨軒賜字的人,可見寵信之盛是旁人不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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