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你去就好了啊，幹嘛連我都叫上。”
“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曹薇薇站在化妝鏡前,驚訝地看見鏡子裏麵伊萊在她身後,隻是動了下手指，她的頭發就全幹了。
神奇的是,頭發幹了,她的樣貌竟再次幻化，變成了之前的少年樣子。
“咦？”
“隻要脫離水，變身術就會再恢複。”
曹薇薇不可思議地對著鏡子捏自己的臉皮。
“哎喲。”好疼啊。
也好真實！
“亂馬1/2神馬的……太亂來了……”她忍不住嘀咕。
“什麽？”伊萊沒聽清。
曹薇薇瞟他一眼,懶得解釋,隻皺了皺鼻子以表達對他的不屑。
伊萊對此已經很習慣，根本無所謂，他哼笑一下，說：“完全不知道感恩是何物……我看你根本比人類還人類，米凱魯一定是看走眼了，這世上分明找不出比你更無恥的品種了。”
啥？
曹薇薇跳起來，回頭就是一吼：“什麽叫‘品種’喂！你當我野獸麽！要是野獸你就不要壓我啊！壓住野獸的你我看分明就是比禽獸還不如！”
“你搞錯了吧，那不是壓，那叫騎，野獸就是拿來騎的。何況禽獸又怎樣，禽獸是野獸的極致表現，比你高了一個等級。”
“你說什麽？！”
“我說我比你高了一個等級，怎麽，不服氣麽？”（你倆小孩子麽…… = =）
曹薇薇氣得說不出話來，抬起腿對著伊萊的腳就是一踢。伊萊看看她，露出非常鄙視的一眼，哪想到，曹薇薇見他那樣，竟繼續抬腿踢他，一腳、兩腳、三……
伊萊終於抓住她的腿。
“你怎麽這麽幼稚。”
“你妹才幼稚。”
“說了我沒有妹妹。”
“蠢蛋。”
“你說什麽？”
“放開我的腳。”
“你剛罵我什麽？”
“罵你是蠢蛋，放開！”
“真是無禮欠調/教的家夥，信不信我現在就在這裏好好給你上兩課？”
“腦子裏隻有s/m的家夥，你整天除了h就隻有h麽，淫/穢肮髒的代表，活著簡直是汙染了整個世界！”
“竟這麽讚美我，沒想到你還挺有眼光。”
“你！……放開我的腳，我要站不住了！”
伊萊倒沒難為她，一把甩開少女的腿。曹薇薇早就腰酸腿軟，牢牢扒住化妝台這才沒摔倒。伊萊的臉卻湊了過來，放大地就跟曹薇薇的鼻尖前。
“唔哦。”她嚇一跳。
“喂。”他說，貌似很認真。
“幹什麽？”
“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
又來麽，跟他做交易感覺就沒好事。
“隻要你從現在開始不再叫我的族氏，一律稱呼我的名字，‘查查’或‘查查克彭金’隨你選，”伊萊聳肩，“雖然無所謂，但‘查查’更方便也更隨意些。”他也更喜歡聽，這句話被他隱藏掉了，他一臉猶似無意地說，“隻要你做到了，我就不再拿你當野獸。”
“啊？”太突然，幼女明顯需要理清思路。
“怎麽樣？”惡魔繼續誘哄。
“……你的意思是，隻要我以後叫你‘查查’，你就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對我……不會再壓我？”
伊萊側首輕頷，笑道：“對，沒錯。”
曹薇薇不由疑惑了。“為什麽？”
“哪有什麽為什麽，不挺好麽？”
“不是不是，總感覺你有陰謀啊。”
少女，還算你有腦……(= =+)
但惡魔卻輕笑，不答反問：“你到底要不要交易，再過三秒我可就反悔了。”
“咦？”
“一。”
“咦咦？”
“二。”
“啊啊，好啦！”曹薇薇猛推這隻萬惡的惡魔一把，吼：“答應啦！別數了，答應啦，已經！真是……有你這麽魂淡的咩！”
“什麽？”
“沒什麽啊，偶爾罵你兩句你就不能忽略麽。啊啊，算了算了，不過想想，可以啊，隻要叫你的名字就可以免遭調戲，我的貞操得以保全，這簡直是太占便宜的交易了，啊哈哈哈。”幼女叉腰仰天大笑兩聲，不過瞬間又收回來，她看伊萊，說：“但還是想知道你的真正用意。”
“說真正用意，太過了，”伊萊臉露陰險，答：“我隻是覺得你太欠調/教了而已。”
“……咦，啥？”
“那就這麽說好了。”
曹薇薇愣住，然後就見說完話的伊萊一副“陰謀得逞無需再跟你多廢話”的樣子，朝身後的她擺擺手，轉身推門就走了出去。
喂！？
幼女還站在原地，愣愣地想，到底嘛意思？
不過沒多久她丫就想明白了。
他祖宗地，他是想要先把她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從性格到靈魂地全部都調/教好了，再對她又壓又騎又翻滾著啪啪啪的意思麽？？？！
囧！
少女，反應總是慢一拍，總有一天會死得很慘啊……
*****************************
萬魔殿。
——萬魔議事大堂。
曹薇薇緊跟著伊萊走在去往殿堂的庭廊，一路上兩麵站立著排排手執軍矛的高大侍衛，每當他們經過，這些侍衛就整齊劃一地收起軍矛，立挺站姿，以表達恭敬放行之意。
曹薇薇很疑惑：“這裏是哪？”跟他們之前去過的魔王大殿好像不太一樣。
“好正式的感覺啊喂。”
誰想伊萊隻是聳聳肩，簡略答：“萬魔殿，‘貴族’們決策的地方。”
伊萊的語氣聽來很有嘲諷的意味，加重了“貴族”兩字，滿滿是萬分地不屑。
他們就這樣由侍衛的敬意一路護送，來到大殿的正門口。穿著軟袍剔著光頭猶如內務官長一樣的人見到他們，趕忙低頭行禮。另一邊的侍從眼尖手快，早已打開了大門。就在他們跨進去的同一時刻，內務官長朗聲宣告了他們的到來：“伊萊家族的伊萊大人，極其眷族微微.伊萊大人——”
站在大門口，曹薇薇明顯感受到從四麵八方猛撲過來的視線。
好奇的，熱烈的視線。
“唔哇。”她驚歎，稍顯緊張。
伊萊轉過身，摸摸她的腦袋以表安撫。“別怕，他們可不敢吃你。”
曹薇薇睨他：“我當然知道，最有可能的不就是你麽。”
伊萊似乎很開心地笑起來。曹薇薇實在不理解自己剛剛的話有啥好讓他開心的……
於是被領著在眾目的睽睽中進入大殿。
這是一個比教堂還要高聳的中空空間，比曹薇薇所見過的魔王圖書館——魔識宮，還要蔚為壯觀，空曠，華麗。
猶如羅馬時期的廣場，但卻是室內的，真要描述她的感覺便隻有這一句。
“令人起雞皮疙瘩呐……”她喃喃。抬頭，離她很遠的地方，這建築的四麵牆壁上鑲嵌的彩色玻璃描繪出惡魔的隕落，室外的陽光打在彩繪上，將隕落的黑暗故事映照在地麵。
而此時此刻，她就正站在這“故事”的正中央，大殿的中心，魔王陛下的寶座下。
她望寶座上的奧爾倫杜。
魔王陛下也正俯視他倆。
剛一路走進大殿，隨著她和伊萊的到來，似乎就激起了一片悄聲熱議。曹薇薇現在站定，才隱約聽清了從四周傳來的隻字片語：
“竟是伊萊……”
“……失蹤多久了，竟忽然出現……”
“……眷族。”
“……是眷族……”
“………果然麽………”
“……伊萊……”
“……終於啊……”
“……是真的……”
“……伊萊的眷族……”
“……那個伊萊，的眷族……”
諸如此類，無非這幾個詞語。
曹薇薇朝源源不斷的議論來源看去。
大殿的四周圍，圓形排列高高的座位，一排一排集中向殿堂，原來早已坐滿了惡魔，他們將大殿圍滿了一圈，但離中心稍遠，所以曹薇薇猜，那些是可以進入政治中心，卻不夠“貴族”的惡魔。
真正的大貴族，或者說，大惡魔，則是直接就坐在大殿的台階上，魔王之下，殿堂之上，位列魔王陛下的兩側。
曹薇薇依次看到了菲南、安達露西婭和特拉斯切，就坐在離魔王寶座很近的位置上，而以瑟與其內爾，可能由於職務原因，一個執事總管一個禁衛軍長，分別站在魔王陛下的兩側。其它那些順次坐著的，曹薇薇就不認識了。
她唯一還認識的……或者說見過的，隻有此時正跪在大殿正中央——她的身邊的，西瑪的禁衛長官，默內。
默內。
幾十分鍾前，她看見幻象，她看見他拿劍刺進西瑪的後背。現在，他卻跪在魔王的王座前，行禮。
可以想見，看見他，曹薇薇有多五味雜陳，有多疑惑。但她明智地，選擇不動聲色。
伊萊這時已右手握拳置於胸前，躬身向魔王行禮，曹薇薇抽一抽臉皮，迫不得已跪下來，也行了禮。然而王座上的奧爾倫杜看起來並不怎麽關心，任由他們行完禮入座。
說令人驚訝並不對，應該屬於意料之中，伊萊的位置是離魔王陛下最近的。而更不可思議的是，沒想到她曹薇薇竟也有席位。就在伊萊身邊。曹薇薇就瞪著那個座位。
伊萊早已入席，見她還愣著，便示意她“過來”。
雖然稍感到別扭，不過曹薇薇可不是什麽纖細的“小公主”，這神經粗狂地猶如麻花油條的幼女，根本沒猶豫多久，一聳肩，大搖大擺地就直接走了過去。
隻是，大殿突兀地安靜了下來。
當曹薇薇一屁股坐下，扭兩下腰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了後，她抬起頭，才發現整個廳堂是那麽安靜，所有惡魔都在看她，猶如是在將“伊萊的眷族在伊萊大人的身邊坐下了”這樣的平凡場景記在腦子裏般，加深現實的印象……
多麽奇怪啊。
曹薇薇有點囧。
大殿下，默內仍舊單膝跪在大殿中央。曹薇薇狐疑，這次惡魔聚在一起想要討論的事，難不成就是西瑪的事？
可正想著，在魔王陛下另一側坐席的最前方，跟伊萊相對，同樣最靠近魔王的座位，那個空位，忽然出現一個人的影像。
突變，讓曹薇薇瞪大眼睛直瞅那個地方。
漸漸人的影像清晰了，是個女人。
好吧，應該是女惡魔才對。
曹薇薇沒有看清對方的臉，女惡魔一出現便直接跪了下來，然後開始拜謁，並陳述起來。
伊萊這時湊過來對她道：“這裏絕大多數的惡魔，其實都在自己的城堡內，現在坐在這裏的隻是影像射映。”
曹薇薇讚歎：“這麽神奇……？”
“萬魔之王的魔王陛下，”那個明顯是由影像映射出來的女惡魔說，“奴婢謹呈莉莉絲夫人的歉意與留言。”
“說。”奧爾倫杜示意其繼續，那女性的惡魔便開始將她口中‘莉莉絲夫人’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出來。
“‘魔王陛下，莉莉絲在此謹表歉意，因正在沐浴，不方便影像射映到場參加萬魔會議，敬請原諒。稍後幾日的慶宴，莉莉絲必當到場親自向您請罪。啊……對了，還有伊萊大人，’”說到這裏，竟發出幾聲笑。
調笑的笑聲。
曹薇薇驚訝於這作為侍從的女惡魔，將主人的話複述出來原來竟有這麽高的技術含量，連主人的語氣與笑意，都毫無保留地表現了出來！
“‘我的好伊萊，聽聞您終於有了眷族，莉莉絲為此深表祝賀……待宴會之時您可別跑，請讓莉莉絲見見您的可親可愛的眷族，以呈上最衷心的賀願與喜愛。’”
曹薇薇聽見身邊的伊萊以笑回應，她就更加莫名這莉莉絲是誰了（p.s.:絕不是吃醋），望向王座，發現奧爾倫杜竟也沒有在意這個叫莉莉絲的惡魔隻因正在沐浴就不參會的狗屁理由，隻是揮揮手就打發了那女侍從，而底下的所有入會的惡魔，竟都沒多說什麽，曹薇薇看見列席中的安達露西婭，竟也是一副“這沒什麽”的表情，於是她就更震驚也更加納悶了。
這莉莉絲，——到、底、是、誰、啊？！（p.s.的p.s.:絕對不是吃醋啊！）
但沒有誰回答她，連答案君都好像鄙視她如此初級的問題，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沉默，會議就這樣繼續進行了。
這是有多莫名其妙啊喂！
“默內大人，請繼續您的匯報。”主持會議的是其內爾，他對大殿中還仍舊跪著的惡魔說。
匯報？
曹薇薇的注意力即時改了向，又折回來全神貫注在默內身上。她是真想聽聽他會說什麽，而現在正進行著的這個所謂的“萬魔會議”，到底又是為了什麽目的，真心讓她倍感好奇。
“報告魔王陛下，就如臣下之前所說，我們中了天庭的圈套，西瑪大人被天使軍俘獲，烏薛要求換回加百列。”默內竟如此報告。
曹薇薇愣住了。不是覺得不可思議，而是沒想到真是這樣。
背叛。
她之前看到的，與現下這當事惡魔所說的，根本完全相反！
“怎麽發生的？”魔王問。
默內低頭：“屬下失職，一時大意沒有保護好大人，就那麽一瞬間，西瑪大人被烏薛生擒……”
“你說謊。”
這句話聽起來來自很近的地方，但曹薇薇確定不了聲音的方向，隻是，底下，和周圍圍坐著的，好多惡魔的視線都緊緊盯著她。
咦？
“說謊。西瑪是被你背叛，被你刺中，被你交給了天使軍。是你背叛了西瑪。”
這話一出，整個萬魔殿都騷亂了起來。抽氣聲、唏噓聲，此起彼伏。她看見，底下的當事人，默內，臉露驚異地望著她。
曹薇薇一時懵住，因為神情，還因為此時在這裏的所有惡魔，個個都正看著她。
為什麽大家都要看她？
咦咦？
她望向另一邊，看見安達露西婭、菲南、特拉斯切，還有魔王身邊的其內爾和以瑟，他們都相當驚愕，用探尋的眼光打量她，然後再看向她身邊的伊萊，最後，統一都將眼光投到王座上。
奧爾倫杜，魔王陛下，在王座上，他也正望著她。
怎……怎麽了？
曹薇薇簡直覺得呼吸困難。
“你說的是真的？”這聲音的方向很好確認，就來自她身邊，是伊萊。他以稍有詫異的表情，望她，認真問：“為什麽你會這麽說？”
曹薇薇狐疑：“什麽？”
伊萊挑眉：“你說默內撒謊。”
曹薇薇這下連鼻子都皺了起來：“我沒有，我根本沒有說話。”
可就好像是故意的，有什麽在背離她的意誌，這次，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在翻動，那本無法確定聲源的冷冷語調，正自她的喉嚨內部由聲帶的震動而傳達出來。
她在說話。
“我看見了。”她說，“默內，他，站在西瑪的身後，西瑪問：天使軍在搞什麽鬼，為什麽不攻過來。默內上前，將劍抽出來，自西瑪的背後捅入。他回答說，在搞鬼的是他，不是天使軍，他告訴西瑪，天使軍不會攻過來，因為他們用不著。
“是你，出賣了西瑪。”
隨著她一字一句有力而平實的話語落下，整個大殿一片喧嘩。
曹薇薇胸腔猶如擂鼓。
她不敢相信，這些個冷冰冰的字眼音調，這陳述出一切她所見幻境的話，真的是出自她的口！曹薇薇掐自己的喉嚨，簡直驚恐的麵向身邊的伊萊。
“不是我！相信我，不是我在說話！”
伊萊像沒料到她會這麽說，看了她半晌，不……隻是一秒而已，他就有了行動。伊萊用手按住她的手，用力一握，看著她的眼睛，說：“別動，咬緊牙根，也別再否定。汙蔑是重罪。”
曹薇薇點頭，趕緊照著做。
同時伊萊站了起來，他反應的速度之快，連曹薇薇都覺得是那麽流暢。他根本沒有給任何惡魔提問的機會。
沒有惡魔反應過來。
伊萊直接對底下的默內進行宣判：
“你有什麽想說的？”
“……想說的？”
曹薇薇感覺得到，默內的視線仍舊*辣地釘在她的身上。
他說話，聲音聽來很冷靜，就跟當時他背叛西瑪時一樣。
“臣下不知道您在說什麽，伊萊大人。”
曹薇薇偷瞄伊萊，發現伊萊的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這抹淺笑的意義她不懂，但竟感覺恐怖，讓她渾身發起抖來。
“我的侍從是很特別的小惡魔，他有‘全知’的特殊能力。”
咦？
曹薇薇不可思議地瞪說這話的伊萊。
所有惡魔也都瞠目，隻不過瞪一下伊萊後，再瞪她。
“微微說看見了，那就是看見了。是真實發生的，這點我絕不懷疑。”
喂喂，簡直睜眼說瞎話啊乃！囧！
連她自己都不信自己看到的，稱它為幻象，可為什麽伊萊能夠連問都不問，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伊萊宣告自己對侍從的信任，從而與默內對立，再加上那勁爆的內容，大殿越發騷動起來。
“是真的嗎？”
惡魔們開始發問。
曹薇薇兩眼發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們沒有質疑伊萊氏族成員的權利。”
開口的仍舊是伊萊，聲音權威而冰冷，一句話就杜絕了任何的質問，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不過被判罪的默內抿了抿唇，思量再三後，說：“世上三界，唯有耶和華才有‘全知全能’的能力，這是眾所周知的。”
“是又如何。”伊萊說，“又有何證據能證明，沒有別的力量可以單單做到‘全知’？”
“……”
默內說不出話。
在一陣岑寂中，出聲的，是一邊的其內爾。
“伊萊大人，您是要判默內……有罪麽？”
咦？
這話讓曹薇薇驚訝不已。
怎麽，難道僅僅是她說的話，是伊萊的侍從說的話，伊萊就有判決的權利？！
她忽然想起剛剛伊萊告訴她的：【汙蔑是重罪】……
所以，如果不判決，她就反而會被告汙蔑……？所以，伊萊才會第一時間站出來，這樣為她去做？
“呃……”可曹薇薇連想要說什麽都還沒想清楚，伊萊的命令就已然蓋過了她的聲音。
“我判決默內——魔界七君之一西瑪的禁衛軍軍長，背叛之罪。”
“啊……”
曹薇薇不敢置信地，看見伊萊向王座上的魔王陛下請示。
曹薇薇便也隨之看向魔王。
然後她看見，魔王陛下回望了她一眼。奧爾倫杜，回望她一眼，但對她麵色蒼白的神情視而不見，根本沒有在意，也沒有猶豫，他隻是對著伊萊，輕輕頷首。
頷首，同意。
“連帶討伐烏薛的所有禁衛軍，同罪。”魔王冷冷說。
咦？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下一瞬間，曹薇薇就發現不知何時，應該站在魔王身邊的以瑟已然到了殿下，他站在默內的身邊。
劍不知是什麽時候抽出的。
身首異處的默內，身體倒在地上，黑色的血正從他的脖頸間緩緩地溢出來。以瑟站在他的屍首邊，正在拭劍。
伊萊朝她看過來。
他笑一笑，還是那樣暖洋洋的一個笑，輕鬆愜意，對她道：“好了，解決了。回去吧。”
曹薇薇有些恍惚，看著他，像很熟悉，又想根本沒見過他，問話卻已經出口：“你甚至沒問我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說默內背叛，為什麽我會那樣說，為什麽我會看到……我看到的，又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伊萊卻聳聳肩：“我說了，你不是惡魔。我也沒逼你一定要理解惡魔。”
他來到曹薇薇麵前，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像對待家裏心愛的孩子般。曹薇薇從伊萊的臂彎間望見王座上的魔王陛下。
奧爾倫杜，正在對其內爾說些什麽，隻見其內爾頷了頷首，便朝著底下的仆從一個示意。
“萬魔大會結束。”
其內爾宣布。
曹薇薇看見，惡魔們的身影隨著虛晃都消失了。隻剩下菲南他們，還有魔王陛下，還有她跟伊萊。
少數的幾名仆從在空曠的大殿中央清理屍體。
之後，就連魔王陛下，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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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請支持正版！
作者有話要說：唔嗯，最近內毒攻心，開始發痘痘了。一時驚訝於這麽一大把年紀竟然還能發痘痘！不過後來我就悟了，一拍大腿騎到張先生的大腿上質問：都是丫的，最近都沒有好好滋潤滋潤我，才會害我陰陽不調和啊！可丫的竟旋即*一笑，說：你是便秘了吧。
……
靠！
有你這麽說話的麽！
“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曹薇薇站在化妝鏡前,驚訝地看見鏡子裏麵伊萊在她身後,隻是動了下手指，她的頭發就全幹了。
神奇的是,頭發幹了,她的樣貌竟再次幻化，變成了之前的少年樣子。
“咦？”
“隻要脫離水，變身術就會再恢複。”
曹薇薇不可思議地對著鏡子捏自己的臉皮。
“哎喲。”好疼啊。
也好真實！
“亂馬1/2神馬的……太亂來了……”她忍不住嘀咕。
“什麽？”伊萊沒聽清。
曹薇薇瞟他一眼,懶得解釋,隻皺了皺鼻子以表達對他的不屑。
伊萊對此已經很習慣，根本無所謂，他哼笑一下，說：“完全不知道感恩是何物……我看你根本比人類還人類，米凱魯一定是看走眼了，這世上分明找不出比你更無恥的品種了。”
啥？
曹薇薇跳起來，回頭就是一吼：“什麽叫‘品種’喂！你當我野獸麽！要是野獸你就不要壓我啊！壓住野獸的你我看分明就是比禽獸還不如！”
“你搞錯了吧，那不是壓，那叫騎，野獸就是拿來騎的。何況禽獸又怎樣，禽獸是野獸的極致表現，比你高了一個等級。”
“你說什麽？！”
“我說我比你高了一個等級，怎麽，不服氣麽？”（你倆小孩子麽…… = =）
曹薇薇氣得說不出話來，抬起腿對著伊萊的腳就是一踢。伊萊看看她，露出非常鄙視的一眼，哪想到，曹薇薇見他那樣，竟繼續抬腿踢他，一腳、兩腳、三……
伊萊終於抓住她的腿。
“你怎麽這麽幼稚。”
“你妹才幼稚。”
“說了我沒有妹妹。”
“蠢蛋。”
“你說什麽？”
“放開我的腳。”
“你剛罵我什麽？”
“罵你是蠢蛋，放開！”
“真是無禮欠調/教的家夥，信不信我現在就在這裏好好給你上兩課？”
“腦子裏隻有s/m的家夥，你整天除了h就隻有h麽，淫/穢肮髒的代表，活著簡直是汙染了整個世界！”
“竟這麽讚美我，沒想到你還挺有眼光。”
“你！……放開我的腳，我要站不住了！”
伊萊倒沒難為她，一把甩開少女的腿。曹薇薇早就腰酸腿軟，牢牢扒住化妝台這才沒摔倒。伊萊的臉卻湊了過來，放大地就跟曹薇薇的鼻尖前。
“唔哦。”她嚇一跳。
“喂。”他說，貌似很認真。
“幹什麽？”
“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
又來麽，跟他做交易感覺就沒好事。
“隻要你從現在開始不再叫我的族氏，一律稱呼我的名字，‘查查’或‘查查克彭金’隨你選，”伊萊聳肩，“雖然無所謂，但‘查查’更方便也更隨意些。”他也更喜歡聽，這句話被他隱藏掉了，他一臉猶似無意地說，“隻要你做到了，我就不再拿你當野獸。”
“啊？”太突然，幼女明顯需要理清思路。
“怎麽樣？”惡魔繼續誘哄。
“……你的意思是，隻要我以後叫你‘查查’，你就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對我……不會再壓我？”
伊萊側首輕頷，笑道：“對，沒錯。”
曹薇薇不由疑惑了。“為什麽？”
“哪有什麽為什麽，不挺好麽？”
“不是不是，總感覺你有陰謀啊。”
少女，還算你有腦……(= =+)
但惡魔卻輕笑，不答反問：“你到底要不要交易，再過三秒我可就反悔了。”
“咦？”
“一。”
“咦咦？”
“二。”
“啊啊，好啦！”曹薇薇猛推這隻萬惡的惡魔一把，吼：“答應啦！別數了，答應啦，已經！真是……有你這麽魂淡的咩！”
“什麽？”
“沒什麽啊，偶爾罵你兩句你就不能忽略麽。啊啊，算了算了，不過想想，可以啊，隻要叫你的名字就可以免遭調戲，我的貞操得以保全，這簡直是太占便宜的交易了，啊哈哈哈。”幼女叉腰仰天大笑兩聲，不過瞬間又收回來，她看伊萊，說：“但還是想知道你的真正用意。”
“說真正用意，太過了，”伊萊臉露陰險，答：“我隻是覺得你太欠調/教了而已。”
“……咦，啥？”
“那就這麽說好了。”
曹薇薇愣住，然後就見說完話的伊萊一副“陰謀得逞無需再跟你多廢話”的樣子，朝身後的她擺擺手，轉身推門就走了出去。
喂！？
幼女還站在原地，愣愣地想，到底嘛意思？
不過沒多久她丫就想明白了。
他祖宗地，他是想要先把她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從性格到靈魂地全部都調/教好了，再對她又壓又騎又翻滾著啪啪啪的意思麽？？？！
囧！
少女，反應總是慢一拍，總有一天會死得很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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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魔殿。
——萬魔議事大堂。
曹薇薇緊跟著伊萊走在去往殿堂的庭廊，一路上兩麵站立著排排手執軍矛的高大侍衛，每當他們經過，這些侍衛就整齊劃一地收起軍矛，立挺站姿，以表達恭敬放行之意。
曹薇薇很疑惑：“這裏是哪？”跟他們之前去過的魔王大殿好像不太一樣。
“好正式的感覺啊喂。”
誰想伊萊隻是聳聳肩，簡略答：“萬魔殿，‘貴族’們決策的地方。”
伊萊的語氣聽來很有嘲諷的意味，加重了“貴族”兩字，滿滿是萬分地不屑。
他們就這樣由侍衛的敬意一路護送，來到大殿的正門口。穿著軟袍剔著光頭猶如內務官長一樣的人見到他們，趕忙低頭行禮。另一邊的侍從眼尖手快，早已打開了大門。就在他們跨進去的同一時刻，內務官長朗聲宣告了他們的到來：“伊萊家族的伊萊大人，極其眷族微微.伊萊大人——”
站在大門口，曹薇薇明顯感受到從四麵八方猛撲過來的視線。
好奇的，熱烈的視線。
“唔哇。”她驚歎，稍顯緊張。
伊萊轉過身，摸摸她的腦袋以表安撫。“別怕，他們可不敢吃你。”
曹薇薇睨他：“我當然知道，最有可能的不就是你麽。”
伊萊似乎很開心地笑起來。曹薇薇實在不理解自己剛剛的話有啥好讓他開心的……
於是被領著在眾目的睽睽中進入大殿。
這是一個比教堂還要高聳的中空空間，比曹薇薇所見過的魔王圖書館——魔識宮，還要蔚為壯觀，空曠，華麗。
猶如羅馬時期的廣場，但卻是室內的，真要描述她的感覺便隻有這一句。
“令人起雞皮疙瘩呐……”她喃喃。抬頭，離她很遠的地方，這建築的四麵牆壁上鑲嵌的彩色玻璃描繪出惡魔的隕落，室外的陽光打在彩繪上，將隕落的黑暗故事映照在地麵。
而此時此刻，她就正站在這“故事”的正中央，大殿的中心，魔王陛下的寶座下。
她望寶座上的奧爾倫杜。
魔王陛下也正俯視他倆。
剛一路走進大殿，隨著她和伊萊的到來，似乎就激起了一片悄聲熱議。曹薇薇現在站定，才隱約聽清了從四周傳來的隻字片語：
“竟是伊萊……”
“……失蹤多久了，竟忽然出現……”
“……眷族。”
“……是眷族……”
“………果然麽………”
“……伊萊……”
“……終於啊……”
“……是真的……”
“……伊萊的眷族……”
“……那個伊萊，的眷族……”
諸如此類，無非這幾個詞語。
曹薇薇朝源源不斷的議論來源看去。
大殿的四周圍，圓形排列高高的座位，一排一排集中向殿堂，原來早已坐滿了惡魔，他們將大殿圍滿了一圈，但離中心稍遠，所以曹薇薇猜，那些是可以進入政治中心，卻不夠“貴族”的惡魔。
真正的大貴族，或者說，大惡魔，則是直接就坐在大殿的台階上，魔王之下，殿堂之上，位列魔王陛下的兩側。
曹薇薇依次看到了菲南、安達露西婭和特拉斯切，就坐在離魔王寶座很近的位置上，而以瑟與其內爾，可能由於職務原因，一個執事總管一個禁衛軍長，分別站在魔王陛下的兩側。其它那些順次坐著的，曹薇薇就不認識了。
她唯一還認識的……或者說見過的，隻有此時正跪在大殿正中央——她的身邊的，西瑪的禁衛長官，默內。
默內。
幾十分鍾前，她看見幻象，她看見他拿劍刺進西瑪的後背。現在，他卻跪在魔王的王座前，行禮。
可以想見，看見他，曹薇薇有多五味雜陳，有多疑惑。但她明智地，選擇不動聲色。
伊萊這時已右手握拳置於胸前，躬身向魔王行禮，曹薇薇抽一抽臉皮，迫不得已跪下來，也行了禮。然而王座上的奧爾倫杜看起來並不怎麽關心，任由他們行完禮入座。
說令人驚訝並不對，應該屬於意料之中，伊萊的位置是離魔王陛下最近的。而更不可思議的是，沒想到她曹薇薇竟也有席位。就在伊萊身邊。曹薇薇就瞪著那個座位。
伊萊早已入席，見她還愣著，便示意她“過來”。
雖然稍感到別扭，不過曹薇薇可不是什麽纖細的“小公主”，這神經粗狂地猶如麻花油條的幼女，根本沒猶豫多久，一聳肩，大搖大擺地就直接走了過去。
隻是，大殿突兀地安靜了下來。
當曹薇薇一屁股坐下，扭兩下腰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了後，她抬起頭，才發現整個廳堂是那麽安靜，所有惡魔都在看她，猶如是在將“伊萊的眷族在伊萊大人的身邊坐下了”這樣的平凡場景記在腦子裏般，加深現實的印象……
多麽奇怪啊。
曹薇薇有點囧。
大殿下，默內仍舊單膝跪在大殿中央。曹薇薇狐疑，這次惡魔聚在一起想要討論的事，難不成就是西瑪的事？
可正想著，在魔王陛下另一側坐席的最前方，跟伊萊相對，同樣最靠近魔王的座位，那個空位，忽然出現一個人的影像。
突變，讓曹薇薇瞪大眼睛直瞅那個地方。
漸漸人的影像清晰了，是個女人。
好吧，應該是女惡魔才對。
曹薇薇沒有看清對方的臉，女惡魔一出現便直接跪了下來，然後開始拜謁，並陳述起來。
伊萊這時湊過來對她道：“這裏絕大多數的惡魔，其實都在自己的城堡內，現在坐在這裏的隻是影像射映。”
曹薇薇讚歎：“這麽神奇……？”
“萬魔之王的魔王陛下，”那個明顯是由影像映射出來的女惡魔說，“奴婢謹呈莉莉絲夫人的歉意與留言。”
“說。”奧爾倫杜示意其繼續，那女性的惡魔便開始將她口中‘莉莉絲夫人’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出來。
“‘魔王陛下，莉莉絲在此謹表歉意，因正在沐浴，不方便影像射映到場參加萬魔會議，敬請原諒。稍後幾日的慶宴，莉莉絲必當到場親自向您請罪。啊……對了，還有伊萊大人，’”說到這裏，竟發出幾聲笑。
調笑的笑聲。
曹薇薇驚訝於這作為侍從的女惡魔，將主人的話複述出來原來竟有這麽高的技術含量，連主人的語氣與笑意，都毫無保留地表現了出來！
“‘我的好伊萊，聽聞您終於有了眷族，莉莉絲為此深表祝賀……待宴會之時您可別跑，請讓莉莉絲見見您的可親可愛的眷族，以呈上最衷心的賀願與喜愛。’”
曹薇薇聽見身邊的伊萊以笑回應，她就更加莫名這莉莉絲是誰了（p.s.:絕不是吃醋），望向王座，發現奧爾倫杜竟也沒有在意這個叫莉莉絲的惡魔隻因正在沐浴就不參會的狗屁理由，隻是揮揮手就打發了那女侍從，而底下的所有入會的惡魔，竟都沒多說什麽，曹薇薇看見列席中的安達露西婭，竟也是一副“這沒什麽”的表情，於是她就更震驚也更加納悶了。
這莉莉絲，——到、底、是、誰、啊？！（p.s.的p.s.:絕對不是吃醋啊！）
但沒有誰回答她，連答案君都好像鄙視她如此初級的問題，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沉默，會議就這樣繼續進行了。
這是有多莫名其妙啊喂！
“默內大人，請繼續您的匯報。”主持會議的是其內爾，他對大殿中還仍舊跪著的惡魔說。
匯報？
曹薇薇的注意力即時改了向，又折回來全神貫注在默內身上。她是真想聽聽他會說什麽，而現在正進行著的這個所謂的“萬魔會議”，到底又是為了什麽目的，真心讓她倍感好奇。
“報告魔王陛下，就如臣下之前所說，我們中了天庭的圈套，西瑪大人被天使軍俘獲，烏薛要求換回加百列。”默內竟如此報告。
曹薇薇愣住了。不是覺得不可思議，而是沒想到真是這樣。
背叛。
她之前看到的，與現下這當事惡魔所說的，根本完全相反！
“怎麽發生的？”魔王問。
默內低頭：“屬下失職，一時大意沒有保護好大人，就那麽一瞬間，西瑪大人被烏薛生擒……”
“你說謊。”
這句話聽起來來自很近的地方，但曹薇薇確定不了聲音的方向，隻是，底下，和周圍圍坐著的，好多惡魔的視線都緊緊盯著她。
咦？
“說謊。西瑪是被你背叛，被你刺中，被你交給了天使軍。是你背叛了西瑪。”
這話一出，整個萬魔殿都騷亂了起來。抽氣聲、唏噓聲，此起彼伏。她看見，底下的當事人，默內，臉露驚異地望著她。
曹薇薇一時懵住，因為神情，還因為此時在這裏的所有惡魔，個個都正看著她。
為什麽大家都要看她？
咦咦？
她望向另一邊，看見安達露西婭、菲南、特拉斯切，還有魔王身邊的其內爾和以瑟，他們都相當驚愕，用探尋的眼光打量她，然後再看向她身邊的伊萊，最後，統一都將眼光投到王座上。
奧爾倫杜，魔王陛下，在王座上，他也正望著她。
怎……怎麽了？
曹薇薇簡直覺得呼吸困難。
“你說的是真的？”這聲音的方向很好確認，就來自她身邊，是伊萊。他以稍有詫異的表情，望她，認真問：“為什麽你會這麽說？”
曹薇薇狐疑：“什麽？”
伊萊挑眉：“你說默內撒謊。”
曹薇薇這下連鼻子都皺了起來：“我沒有，我根本沒有說話。”
可就好像是故意的，有什麽在背離她的意誌，這次，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在翻動，那本無法確定聲源的冷冷語調，正自她的喉嚨內部由聲帶的震動而傳達出來。
她在說話。
“我看見了。”她說，“默內，他，站在西瑪的身後，西瑪問：天使軍在搞什麽鬼，為什麽不攻過來。默內上前，將劍抽出來，自西瑪的背後捅入。他回答說，在搞鬼的是他，不是天使軍，他告訴西瑪，天使軍不會攻過來，因為他們用不著。
“是你，出賣了西瑪。”
隨著她一字一句有力而平實的話語落下，整個大殿一片喧嘩。
曹薇薇胸腔猶如擂鼓。
她不敢相信，這些個冷冰冰的字眼音調，這陳述出一切她所見幻境的話，真的是出自她的口！曹薇薇掐自己的喉嚨，簡直驚恐的麵向身邊的伊萊。
“不是我！相信我，不是我在說話！”
伊萊像沒料到她會這麽說，看了她半晌，不……隻是一秒而已，他就有了行動。伊萊用手按住她的手，用力一握，看著她的眼睛，說：“別動，咬緊牙根，也別再否定。汙蔑是重罪。”
曹薇薇點頭，趕緊照著做。
同時伊萊站了起來，他反應的速度之快，連曹薇薇都覺得是那麽流暢。他根本沒有給任何惡魔提問的機會。
沒有惡魔反應過來。
伊萊直接對底下的默內進行宣判：
“你有什麽想說的？”
“……想說的？”
曹薇薇感覺得到，默內的視線仍舊*辣地釘在她的身上。
他說話，聲音聽來很冷靜，就跟當時他背叛西瑪時一樣。
“臣下不知道您在說什麽，伊萊大人。”
曹薇薇偷瞄伊萊，發現伊萊的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這抹淺笑的意義她不懂，但竟感覺恐怖，讓她渾身發起抖來。
“我的侍從是很特別的小惡魔，他有‘全知’的特殊能力。”
咦？
曹薇薇不可思議地瞪說這話的伊萊。
所有惡魔也都瞠目，隻不過瞪一下伊萊後，再瞪她。
“微微說看見了，那就是看見了。是真實發生的，這點我絕不懷疑。”
喂喂，簡直睜眼說瞎話啊乃！囧！
連她自己都不信自己看到的，稱它為幻象，可為什麽伊萊能夠連問都不問，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伊萊宣告自己對侍從的信任，從而與默內對立，再加上那勁爆的內容，大殿越發騷動起來。
“是真的嗎？”
惡魔們開始發問。
曹薇薇兩眼發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們沒有質疑伊萊氏族成員的權利。”
開口的仍舊是伊萊，聲音權威而冰冷，一句話就杜絕了任何的質問，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不過被判罪的默內抿了抿唇，思量再三後，說：“世上三界，唯有耶和華才有‘全知全能’的能力，這是眾所周知的。”
“是又如何。”伊萊說，“又有何證據能證明，沒有別的力量可以單單做到‘全知’？”
“……”
默內說不出話。
在一陣岑寂中，出聲的，是一邊的其內爾。
“伊萊大人，您是要判默內……有罪麽？”
咦？
這話讓曹薇薇驚訝不已。
怎麽，難道僅僅是她說的話，是伊萊的侍從說的話，伊萊就有判決的權利？！
她忽然想起剛剛伊萊告訴她的：【汙蔑是重罪】……
所以，如果不判決，她就反而會被告汙蔑……？所以，伊萊才會第一時間站出來，這樣為她去做？
“呃……”可曹薇薇連想要說什麽都還沒想清楚，伊萊的命令就已然蓋過了她的聲音。
“我判決默內——魔界七君之一西瑪的禁衛軍軍長，背叛之罪。”
“啊……”
曹薇薇不敢置信地，看見伊萊向王座上的魔王陛下請示。
曹薇薇便也隨之看向魔王。
然後她看見，魔王陛下回望了她一眼。奧爾倫杜，回望她一眼，但對她麵色蒼白的神情視而不見，根本沒有在意，也沒有猶豫，他隻是對著伊萊，輕輕頷首。
頷首，同意。
“連帶討伐烏薛的所有禁衛軍，同罪。”魔王冷冷說。
咦？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下一瞬間，曹薇薇就發現不知何時，應該站在魔王身邊的以瑟已然到了殿下，他站在默內的身邊。
劍不知是什麽時候抽出的。
身首異處的默內，身體倒在地上，黑色的血正從他的脖頸間緩緩地溢出來。以瑟站在他的屍首邊，正在拭劍。
伊萊朝她看過來。
他笑一笑，還是那樣暖洋洋的一個笑，輕鬆愜意，對她道：“好了，解決了。回去吧。”
曹薇薇有些恍惚，看著他，像很熟悉，又想根本沒見過他，問話卻已經出口：“你甚至沒問我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說默內背叛，為什麽我會那樣說，為什麽我會看到……我看到的，又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伊萊卻聳聳肩：“我說了，你不是惡魔。我也沒逼你一定要理解惡魔。”
他來到曹薇薇麵前，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像對待家裏心愛的孩子般。曹薇薇從伊萊的臂彎間望見王座上的魔王陛下。
奧爾倫杜，正在對其內爾說些什麽，隻見其內爾頷了頷首，便朝著底下的仆從一個示意。
“萬魔大會結束。”
其內爾宣布。
曹薇薇看見，惡魔們的身影隨著虛晃都消失了。隻剩下菲南他們，還有魔王陛下，還有她跟伊萊。
少數的幾名仆從在空曠的大殿中央清理屍體。
之後，就連魔王陛下，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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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唔嗯，最近內毒攻心，開始發痘痘了。一時驚訝於這麽一大把年紀竟然還能發痘痘！不過後來我就悟了，一拍大腿騎到張先生的大腿上質問：都是丫的，最近都沒有好好滋潤滋潤我，才會害我陰陽不調和啊！可丫的竟旋即*一笑，說：你是便秘了吧。
……
靠！
有你這麽說話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