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你為何那麽關心遂安?”


    越遂安替顏清瀾求情,越承驥當時想起越遂安的親生父親與皇後有私情並留下兒女,如今他又來搶自己的清瀾,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恨怒交加,不過,他到底不是殘暴之人,那一腿踢去,看著狠厲,其實隻是要嚇越遂安,並不狠,他嘴角溢血,是給顏清瀾傷了心,悲憤中氣血逆轉所致。


    顏清瀾飛奔救人,那一瞬的速度,任誰都想得到,那是關心到極致才能如此。


    “我也不知道。”顏清瀾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對謝弦沒有無雙的情意,對越遂安卻疼到骨子裏去。


    “你自己也理不清?”越承驥的眸光帶了研判。


    暫時不能說出自己是無雙,顏清瀾不想越承驥生惱,且自己又是生又是死的太玄。想了想道:“可能是不想你把懷王殿下踢死吧,那樣,後繼無人,你會有麻煩。”


    這解釋說進越承驥心坎,他不願去細思是否合理,瞬間又樂了,大手急切地去勾抱顏清瀾,口裏樂嗬嗬道:“顏顏,看來你不拘哪時節,都把朕的事放在心上。”


    給他抱住少不了又是摸-摸-捏-捏,顏清瀾猛一下推開越承驥,嘟嘴道:“皇上見天兒隻想胡來,這可不是喜歡我。”


    “不喜歡的人朕才不碰呢。”越承驥雙手搗騰進去,有些饑渴地摸-弄起來。


    顏清瀾臉一紅,小手掐他腰,越承驥抖了一下,把手慢騰騰從她地衣襟裏退出,頑童般的湊近顏清瀾的臉,頭抵住她額頭,讓兩人的鼻子相抵,在顏清瀾的鼻子上調皮廝磨兩下,竊笑著說道:“顏顏,你那兩粒會軟會硬,跟朕下麵那物兒一樣,真有趣。”


    這種事掛在嘴邊說,顏清瀾還沒那麽厚臉皮,又羞又怒,斥道:“整日不辦正事盡想些有的沒的。”


    “朕哪件沒辦?辦了很多正事。”越承驥頗委屈,挨挨蹭蹭著道:“為皇家開枝散葉是頭等大事,朕這不一心一意想辦成嗎?”


    顏清瀾受不了他大狗狗一樣撒嬌兒,無可奈何歎氣。


    “朕辦的正事可不少。”越承驥咳了咳,正顏道:“今早濟洲府報有百姓暴動……”


    暴動?不能簡單的鎮壓,顏清瀾急道:“要詳查起因方可。”


    “朕知道,派了兩拔官員,一明一暗,明的領兵去招降收服,暗的去調查民變起因……”


    應對措施每一條都很嚴謹穩妥,顏清瀾暗讚,看來越承驥在處理國事上,是英明果斷的明君。


    “朕還無聲地打了安家一記耳光。”越承驥冷笑道:“安載洲將朕的軍,以為朕隻能從他考慮的那三條路裏麵擇一條,朕偏出其不意,逼得他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


    “皇上英明。”顏清瀾笑著奉承,又不解地問:“安大人怎麽就沒想過皇上會給懷王爺賜婚?”


    “因為高門大族中沒有與遂安年齡般配的小姐。”


    “王家小姐不是小姐?”顏清瀾笑問。


    “王家小姐麽?”越承驥拉長腔調,看著顏清瀾的眼睛眨了眨眼,促狹一笑,道:“王妍尚是髫年。”


    啊?髫年!七八歲?


    顏清瀾幾乎要昏倒,為越承驥的帝王心計叫絕,又心疼越遂安。


    “懷王殿下豈不是很可憐,要等那麽多年才等到王小姐長大。”


    “他能等得就等,不能等,還可以納側妃妾侍。”越承驥不以為然。


    顏清瀾暗感心涼。


    ——越承驥腦子裏沒有專一的念頭。


    越承驥專不專一和自己有什麽關係,顏清瀾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番。


    謝弦回府時,越承驥已經回宮。


    聽謹言說顏清瀾和越承驥在後園獨處了許久,謝弦心中很平靜,靜得不起一絲波瀾。


    無雙定是發現那些物件上麵的字,起了疑,才將那些物件珍重地藏了起來,顏清瀾提起那些物件時的態度,已明白地表現出,她確實不是無雙。


    謝弦至此,完全地死心,現在,他隻想為小時很疼愛他的曹皇後報仇,為自己的弟弟和妹妹的母親報仇。


    謝弦半絲沒有曹皇後介入他爹娘的怨恨,他爹雖沒姨娘,與他娘卻一直各居各院,相敬如賓,半點不親熱。曹皇後比他娘更疼他,他心中,更願意認曹皇後為娘。


    無雙和遂安怪異的肌膚看來就是把曹皇後送進玲瓏館的那個凶手下毒所致。


    那人也許是想毒死遂安和無雙,不過無雙和遂安命大沒死去。


    謝弦默默地推敲著,悄悄布置交待手下去做很多件事。


    顏清瀾聽說謝弦回府了,卻不見他來汀芷苑,暗暗不解。


    戌時,謝弦還沒來,顏清瀾讓謹言帶路過去找他。


    “相爺很忙嗎?”


    “有些忙,濟洲民變,非同小可。”謝弦垂著眼瞼,凝神寫著奏折,看也沒看顏清瀾一眼。


    他的麵色沒變化,態度卻露出疏淡,顏清瀾有些不習慣,想離開,心中有事要問,徑自在椅子上坐下,問道:“遂安的這個皇妃,是你向皇上進言的嗎?太小了。”


    謝弦搖頭,道:“不是,我向皇上提出的是另一個解決方法,皇上沒有采納。”


    “什麽方法?”顏清瀾笑問。


    “把安如蕊賜婚給莫貴妃的弟弟莫惟奇。”


    啊?這是什麽餿主意?謝弦怎麽會想這樣的自傷的主意?


    “安如蕊若是嫁給莫惟奇,安莫兩家成了兒女親家結了同盟,更加拿他們沒辦法了,你怎麽會這樣想?”


    “莫惟奇不可能答應的,公開不接受皇上的賜婚,那是瞧不起安家,兩家必積怨更深,魚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比給遂安賜婚更妥當。”


    “安如蕊家世好容顏美,莫惟奇沒理由拒絕啊!”


    “他肯定會拒絕。”謝弦擱下毛筆,轉頭深深看了顏清瀾一眼,沉聲道:“季淑妃進宮五年,尚未成功侍寢過,你知道為什麽嗎?”


    顏清瀾搖頭。


    “莫惟奇喜歡季淑妃,從中搗亂生事,使她侍駕不成。”


    原來如此,顏清瀾恍然,又奇怪,莫貴妃尚調各種香,都沒有識破越承驥不解的隱秘,安昭儀卻從何得知的?


    越承燑果是與安家勾結,皇帝的秘密是他告訴安家的嗎?


    想不通,皇帝的隱秘也不能跟謝弦說,顏清瀾有些鬱悶。


    蓮形雕花台裏的長燭爆出一個燈花,房間刹那間更加的明亮。


    謝弦臉對著麵前的奏折,眼角卻看著顏清瀾,看到顏清瀾蹙著秀眉,一副凝神愁思的表情時,


    眼睛忽然就幹澀難忍。


    她雖不是無雙,卻沒做錯什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會瞬間變得很恨她很討厭她?


    因為心裏對越承驥生了芥蒂,而她和越承驥親密無間嗎?


    “清瀾,如果一個人害得你娘很慘,你會怎麽做?”謝弦狀若無意問道。


    “一個人害得我娘很慘嗎?”顏清瀾沉思,許久沒想出自己會怎麽做。


    她上輩子是孤兒,這輩子無雙沒有娘,她沒體味過母親的疼愛和溫暖,娘對她來說,隻是一個名詞。


    謝弦感到失望,他覺得顏清瀾狼心狗肺。


    “去睡吧。”他不想與顏清瀾呆在一個屋子裏。


    聽出他話裏的冷淡,顏清瀾不是不失落的,穿越來這些天,謝弦對她溫存體貼,她已經習慣了。


    “昨晚上你走後,真的來很多人探望我,很奇怪,我隻是個四品官,又剛受了杖責,他們怎麽要對我示好?”顏清瀾沒話找話說。


    “因為懷王殿下替你求情,因為外麵現在已傳開你是我妹妹的流言,人們在猜測,你會不會是懷王妃,懷王是皇上唯一子嗣,又得封王,再不得君心,也有可能是下一代帝君。”


    “明白了,今天怎麽又沒人來,原來是看我做不成懷王妃。”顏清瀾大歎那些朝臣的牆頭草表現。


    東拉西扯又說了會兒話,謝弦一直懨懨,顏清瀾坐不下去,有些黯然地走了。


    宮外傳開了顏清瀾是已故謝相的私生女兒是謝弦的親妹妹的流言,宮裏頭,卻流傳著由莫貴妃操縱的另一個說法。


    “你是說,你聽到宮人在竊竊私語,說清瀾就是無雙,遂安幫清瀾求情,是因為清瀾是他姐姐?”越承驥盯著夏實,冷硬剛棱的臉更冷,輪廓尖銳得能紮傷人。


    “是的,奴才抓了幾個人審訊過,據說,這話是遜王爺說的。”夏實小聲道。


    越承驥額上青筋突突,雙手狠抓住禦案案麵,夏實驚得腿哆嗦,怕皇帝盛怒之下抓起禦案朝自己砸過來。


    越承驥比誰都不願意聽到這個謠言,清瀾如果是無雙,那就是他麵上的女兒,他還怎麽冊封清瀾為後?


    向天下人公布無雙和遂安不是他的兒女顯然不行,是個男人都不會想把自己被扣了綠帽子的事曝露在人前。


    “宣謝弦進宮見駕。”越承驥很快冷靜下來,平靜地下達了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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