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端午


    端午時節簾外細雨潺潺,這般天色總叫人賴在床上不想起身,蘊果諦魂睡夢中聽得雨聲叮咚作響,唯恐吵醒了枕邊人安眠,閉著雙眼向身側摸索著,卻隻觸到溫熱的錦被,睜眼一瞧,樓至卻已經起床,尚未梳妝,慵懶地坐在妝台前麵,手上不知忙著什麽活計。


    蘊果攬衣推枕離了床榻,從身後將樓至攔腰抱住,卻見他手中正在梳理著五色絲絛,不由一笑道:“質辛這麽大了,還帶這個?”樓至見他醒了,並不回頭,也未曾停下手中動作,隻是笑道:“這孩子命中多舛,多帶幾年去去晦氣也是好的,橫豎也沒什麽妨礙。”


    蘊果笑道:“這也無妨,隻是這般針黹瑣事怎麽還親自動手,何不叫下人們去做,倒沒得累壞了你。”樓至蹙眉道:“原是我虧欠這孩子許多,總想為他多盡盡心意,今兒沒有等你便兀自起床,你可別惱。”


    蘊果諦魂聽他此番言語,倒像是將自己也當成小孩子一般欺哄,想來方才自己語帶醋意,給他察覺了,便暗自生了促狹之心,見樓至隻穿著貼身中衣,領口繩結未緊,後麵露出一段雪白的頸子,便將唇欺在上麵低語道:“你兒時可曾帶過這個?”


    樓至怕癢笑道:“我自幼生長在天佛原鄉,怎會帶過這個。”蘊果笑道:“如此說來,你我情路也算坎坷,今日我也給你帶上,去去晦氣如何?”樓至聽他此番言語有趣,不由笑道:“如此便依你,隻怕你沒有這番功夫。”說罷將手中已經理清的絲絛剪了一段遞到蘊果諦魂手上,又自中衣內伸出一段雪白的皓腕在他眼前一晃。隻聽蘊果笑道,此處瞧不清爽,咱們到床上去。說罷不待樓至反應,將他打橫抱起放在臥榻之上。


    樓至含嗔看了他一眼,又不解個中之意,卻見蘊果諦魂伸手在樓至臉頰上摩挲了一陣,將食指與中指探入樓至口中,糾纏著他的丁香小舌,樓至原要躲避,卻聽得蘊果諦魂笑道:“絲絛還未曾成股,倒要借重你口中龍涎一用。”樓至無法,隻得順從了他,任由蘊果探入的手指蘸取自己口中香唾,誰知蘊果諦魂汲取龍涎之時,還不忘調戲幾次樓至敏感的上顎,樓至心下一癢,連忙別過臉去不再含住侵入的手指。


    蘊果既然得了龍涎,便蘸取在手撚著樓至裁剪好的一段絲絛,見手中絲絛漸漸成股,方笑道:“如此算是功成了。”樓至給他逗弄半日,好容易喘過一口氣,連忙應付道:“如此你快與我係上,等我裁了質辛那一份,他也該醒了。”說罷複又將皓腕伸到蘊果麵前,卻見蘊果笑道:“小孩子係在腕上也就罷了,怎麽你也這般淘氣,這閨房之物係在腕上,卻不怕外間失落,留人話柄?”


    樓至聽他如此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微微蹙眉道:“原是你要係的,如今又說係在手上不妥當,到底如何是好?天色也不早了,快別鬧,放我起來去看看質辛。”蘊果見他意欲梳洗,笑著搖了搖頭,複又將樓至按在榻上笑道:“雖說不能係在手上,旁的地方卻也使得,隻是閨房之物,需要保管在那不見三光的所在方為妥當。”


    樓至聞言不解道:“我身上何曾有什麽不見三光的所在……”說道此處,方才恍然明白了蘊果的意思,羞得滿臉通紅,低頭不語。蘊果見他含羞之態,也壓抑不住內心情潮,便伸手拉開他中衣的盤扣,見樓至雖然羞澀,卻並無抗拒之意,遂試探著解了褻褲上的繩結,樓至抬頭含嗔看了蘊果一眼,見他目光濃重,便知自己在劫難逃,隻得任命,側麵無言倒在軟枕之上,蘊果見他順從,心下憐惜不已,便俯身將樓至白玉般的塵炳含入口中,細細品味。


    端午時節原本細雨潺潺,十分清爽,樓至病體初愈,依舊十分畏寒,如今塵炳被蘊果含入口中,隻覺溫熱之意源源不絕,倒是十分舒服受用,隻是終究害羞不肯溢出嬌音,蘊果見他逞強不肯把閨意給自己瞧了去,卻也不惱,隻是逗得塵炳形如春筍便停下口中動作,支起了身子笑看著樓至,樓至此時給他弄得不上不下,倒沒了主意,見他這般戲弄地盯著自己的媚態,便意欲起身壓抑情潮,誰知蘊果壓住他笑道:“怎的絲絛還未係上便要起身?”


    說罷竟將手中一段絲絛緩緩係在樓至身下嫩芽之上,緩慢而堅定地收緊了繩結,樓至的塵炳正在雨後新花之際,卻給這萬縷情絲纏住,不由口中“呀”的一聲,溢出一陣嬌喘。蹙眉看著蘊果諦魂促狹的表情,卻聽那人笑道:“按照規矩,便在下次落雨之時為卿解了束縛。”說罷竟將樓至的衣衫為他穿戴整齊,得意一笑,離了他的臥室。


    ——老吉篇的分割線——


    簾外細雨潺潺,連月色也不曾看見半點,樓至窗下閑坐,顧不得夏夜清寒,卻也不放下窗格,伸手在窗欞外麵接那叮咚雨水,百無聊賴之際將手指放入口中,卻覺那雨水苦澀,正如自己目下心境一般。前日給那厲族男子窺見自己與蘊果諦魂共寢,不知怎的惹動了他貪嗔之意,竟多日不來瞧自己,樓至細想了幾日,自己原是男子之身,與師兄弟們共寢卻有什麽不是,若不是師尊疼愛,單獨辟了禪房給他居住,如今還不是要與佛鄉僧眾共用禪房,怎麽為了這點小事也要與自己起了齟齬,竟不顧自己懸心多日,如此狠心不來探望。


    樓至想起當日花蔭之下,自己曾說過要惱就惱到底的話,不如就此斷了念想,免得將來鬧出來,到連累了知情的蘊果諦魂。想到此人,樓至不禁莞莞一笑,若是那厲族掌事的男子也像他這般溫柔,又怎會讓自己此番心思飽受摧折,隻是如今想要斷了,卻又舍不得,樓至久居佛門,生死早已看淡,如今生了執著之心,心下焦灼不已,想要尋蘊果諦魂前來談講,又沒由來一陣煩悶,心思糾纏之際隻想一人獨處。


    樓至見窗外夜雨連綿,想那彩雲霽月之夜那人都不曾來訪,更不必說這般天氣,卻有哪個願意出門呢。樓至想到此處,伸手在窗格外狠狠揮了幾下衣袖,似是要驅散那惱人的雨水,誰知伸手處卻被一人挽住了衣袖不動。


    樓至打起窗格,見來人竟是天之厲,不由驚喜一笑,轉而又怨他疏遠了自己這幾日,別過臉去蹙起眉頭,天之厲見他臉上陰晴不定,性子雖然驕縱卻也十分可愛,便輕笑一聲縱身躍進他的禪房,樓至賭氣推他道:“既然惱了何苦再來,到沒得招惹了我再得罪了你。”


    天之厲知道自己連日來有些冷落了樓至,心下理虧,便上前賠笑道:“別惱,這幾日原是我的不是。那日見了你們共處的模樣,我便知自己生了貪嗔之意,若再來煩你,恐怕有為難你的地方。”


    樓至不解何意,隻是見他舉止溫柔,漸漸回轉過來道:“是你自己用錯了心思,倒怪在別人身上,我跟蘊果師弟從來都是清清白白的,你那樣冤枉人,事後又不聽我說,倒把我晾在此處好幾日,你可知我為了你的事日夜懸心,好幾次都險些給人看出我懷了心思。”


    說道此處又覺失言,便含羞低頭不語。天之厲與樓至盤桓之日,未曾見他這般嬌嗔,如今見了,越發舍不得,連忙將他摟在懷中柔聲安撫,樓至委屈了半日,如今見他溫柔之舉,也忍不住順從了,聽話地靠在他懷中依偎著,彼時青空雲收雨霽,朗月當空,樓至見了,便知這就是往日市井之中常聽人說起的良辰美景,不由心下泛起了蜜意,與天之厲一起看那窗外景致。半晌樓至方想起他方才之言,便出聲問道:“你方才說怕為難了我,到底如何為難?”天之厲不想他有此一問,倒心虛起來道:“這……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樓至平日最恨旁人欺他年幼,如今見天之厲把自己當成小孩子,嘟起唇瓣恨恨說道:“你如今倒嫌棄我年紀小,既然如此,當初何必招惹……”誰知話還沒說完,卻給天之厲銜了唇瓣,在口內輾轉輕薄起來,樓至久無此趣,如今給他這樣一弄,心癢起來,掙紮了幾□子就軟了,往日隻要自己站立不住,天之厲便會停下摧折,誰知今日他竟不知饜足,糾纏甚久卻還是不放開樓至,直到瞧見樓至頰帶瑰意喘息不穩,方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他。


    樓至一麵大口喘氣,一麵含嗔看著天之厲,卻見他微笑道:“這般為難如何承受,卻忘了初夜之時百般委屈?”樓至聽他如此說,方想起當日之事,眼內泛起驚懼,天之厲見他這般委屈,連忙抱住他安撫道:“別怕,我會等著你,在你成年之前不會那般欺侮你可好?”


    樓至給他抱在懷中覺得安心,便相信了他的話,乖巧地點了點頭。卻見天之厲捉了他的手腕道:“今日端午,卻不見你如尋常孩童一樣佩戴絲絛?”樓至噗嗤笑道:“我又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佛鄉是不許這些的。”天之厲看樓至房中筆墨,便在桌前坐了,複又抱起樓至放在膝頭,緩緩解了他的袈裟,樓至害羞,低頭不敢看他,隻是他既然答應等待自己長大,便不再疑心,任他輕薄。


    彼時天之厲已經將樓至上身衣衫除去,露出背上璀璨的肌膚,映著月色熠熠生輝。忍不住伸手在樓至的雪背上摩挲著,因長期習武而粗糙的掌心刺激著樓至嬌嫩的肌膚,讓他口中幾乎溢出嚶嚀,誰知天之厲食髓知味竟然停下手中動作,伸手取了桌上筆墨丹青,在樓至背上描畫起來,樓至怕癢,噗嗤一笑道:“快別淘氣了。”


    天之厲不理會他的抗拒笑道:“既然不能佩戴絲絛,畫在此處便沒人能瞧見約束於你。”樓至隻覺那筆墨滲入肌膚,糾纏在脊髓之上逗得自己心癢,卻被天之厲按住身子動彈不得,少不得等他畫完,半晌待筆墨幹透,天之厲才放開了對樓至的鉗製,樓至此時額頭上已經滲出香汗,頰上也泛起桃花,跳下天之厲膝頭攬著半褪的袈裟跑到鏡前側身一瞧,原來那人將五色丹青在自己背上畫了一枚同心結,垂下的絲絛蔓延在雪白的臀峰之上,說不出的旖旎風情,樓至正要回頭嗔他,誰知桌旁早已人去樓空,樓至一跺腳,賭氣想要沐浴,又舍不得背上的圖樣,隻得光裸著背部趴在床上入睡,那同心結便糾纏於樓至背部多日不褪,直到端午後的第一場雨方才模糊淡去。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節日的番外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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