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夫妻因禍得福,真相破圖窮匕見


    樓至見狀噗嗤一笑道:“看你,她能多大?就理會得這個,倒沒得嚇壞了這孩子的。”因說著,親自站起身子下了鳳床,將那小宮女攙扶起來笑道:“好孩子,別怕,聽說你閨名喚作小娥?”


    那小宮女原本給宮無後震懾一番,唬得魂飛天外,如今見了皇後娘娘這般和顏悅色與自己說話兒,因有些回轉過來,嬌嬌怯怯點頭回避道:“奴婢正是叫小娥……”


    樓至聞言點頭笑道:“小娥不怕,本宮今兒叫你來,原是問你幾句沒什麽要緊的話,你隻管放心說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聽說你在煙都內衛之中還有個對食的小黃門?”


    小娥聞言臉上一紅,她今年原也不到十四歲,正是豆蔻年華情竇初開的時候,見自己的閨中私事給皇後娘娘說破了,倒也嬌羞,因紅著臉點了點頭道:“他原跟我一同當差,日子久了,彼此廝混熟了的,因在宮裏都沒什麽親人,也沒個盼頭,就這般糊裏糊塗的給他哄上了手,還求娘娘要責罰,就罰小娥一個,開恩放了那冤家吧。”


    樓至喚了這小宮女前來對質,原本是要打聽那巫陽女官的底細,如今見她這樣多情,倒有些憐惜喜歡起來,因點頭笑道:“好孩子,隻要你回話說的細致圓全,本宮自然疼你,放你與你那對食出宮成親也使得。”


    小娥聽聞此言,一對妙目之中倏忽生出許多神采,因狠命點頭道:“娘娘待我們恩重如山,小娥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樓至見狀心中暗笑,因點頭道:“方才我聽見衛無私大人說,你們遠遠瞧見的那女子,就是我身邊的巫陽姑姑麽?這樣的大事可不敢亂說,如今當著本宮的麵,你可敢這樣招對?”


    小娥聞言瞪大了眼睛點頭道:“怎麽不敢?我原是跟著巫陽姑姑身邊學習辦差的宮女,她的麵目我卻認得,服色也對,就是這位女官姑姑錯不了的。”


    樓至聞言心中已經有了眉目,因有點頭笑道:“這話不錯,當日原是我打發她過去辦差的,隻是後來不知怎的丟了一件東西,又聽那衛無私大人回稟我說,你曾提起巫陽女官身邊,還帶了一個男子,隻是不知是否是煙都的內相呢?”


    那小娥聞言,頭搖得撥浪鼓一般道:“那男子絕不是內相,聲音也不對,況且我那冤家也瞧見了,並不是他們煙都內衛的人。”


    樓至聽聞此言,因心中一緊,口內卻笑道:“後宮之中,想來不許沒有淨身的男子擅入的,怎麽會不是煙都內衛呢,莫非是朝中大臣,皇親貴胄不成?”


    小娥聞言蹙起眉頭尋思了一陣道:“不是臣子的服色,若說是皇親倒有些相似的,那男子生得俊美無儔,真與咱們聖上不相上下呢。”


    樓至聞言尚未答言,一旁宮無後見那小娥口無遮攔,連忙出言喝止道:“一個來路不明的男子如何能與當今聖上相提並論!”小娥正說得高興,倏忽給宮無後一聲斷喝,因唬得玉體輕顫,不敢再說下去。


    樓至見了,因伸手在她背上輕輕安撫著,一麵口中嬌嗔道:“無後不可恐嚇,別嚇著了這孩子反而不好。”宮無後聞言因躬身答應了幾個是字。樓至借機笑道:“你在此處,隻怕她心裏不自在,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你且去質辛房裏,看看他下了學房不曾,若是還沒回來,索性替我走一趟上書房,接他下學罷。”


    宮無後聞言,因躬身領命去了。樓至見他出了內間房門,方對小娥笑道:“別怕,如今本宮打發他出去了,你且仔細說說,那人甚等樣貌?”


    小娥見宮無後出去,方才驚魂甫定,因喘勻了幾口氣,緩了緩神道:“奴婢隻是遠遠地瞧見了,近處什麽樣兒,原也瞧不清爽的,隻是他的打扮倒也不像是什麽皇親國戚,倒像是個念書人,還帶著君子冠,又背著一把劍的,奴婢未曾進宮之時,總在城裏聽書,那說書的先生給讀書人開臉兒時都是這麽說的,說這叫……哦,這叫做書劍飄零。”


    樓至聽聞此言,因唬得花容失色,卻是有些將息不得,因玉體不穩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鳳床之上,不敢相信自己聽聞的事實。


    那小宮女原本正說得興高采烈,誰知皇後娘娘聽了自己描述,倒變了顏色倒在鳳床之上,還道是自己說的不夠圓全細致,惹得皇後娘娘心中不快,鳳顏震怒,因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膝著地向前跪爬了幾步,抱住樓至的膝頭哭著哀求道:“娘娘別惱我,小娥再不敢了,求娘娘超渡則個。”


    樓至見小娥這般反應,方才漸漸回過神兒來,因心中已知那賊子身份幾何,隻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般醃臢的勾當,心中茫然若失,卻是說不出什麽樣的滋味兒來,真恨不得當下就見了此人,當麵問個清楚明白,多年情份如何做出這樣下流沒臉的事情來,如今失貞是小,兩人情份卻是再也難以回轉從前,隻怕今生不見為妙,再見時又當如何自處……


    那小娥見樓至隻是怔怔地端坐鳳床之上出神,也不言語,唬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隻當是自己辦砸了差事,與情郎兩人斷了活路,越發哭得撕心裂肺起來。


    樓至原本心亂如麻之際,給她這樣一鬧,倒是神識清明了許多,因低頭一瞧,卻見那名喚小娥的女官正伏在自己膝頭哭得傷心,因連忙收斂心神,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柔聲說道:“這是怎麽說?本宮並沒有惱,隻是一時之間不知你所說的這個人身份幾何,出神想想罷了。”


    那小娥自忖此番開罪了娘娘,往後在宮中定然沒有好果子吃的,如今卻見皇後似是並未鳳顏震怒,反而依舊和顏悅色對自己說了幾句好話,她原本年輕心熱,不知樓至心事,因見皇後並不怪罪自己,方才破涕為笑,因站起身子對著樓至福了兩福。


    樓至因此時心思煩悶,不敢再多與這小宮女盤桓,因勉強笑道:“好孩子,別怕,你此番服侍得很好,該說的也都回稟明白了,如今你且去罷,就傳我的口諭,賞賜你們二人即刻放出宮去,自行婚配,安家銀子與路上盤纏,都跟年滿出宮的宮女黃門一樣,自去內務府領了便罷。”


    那名喚小娥的宮女聽聞樓至此番恩旨,因喜得笑靨如花,一麵俯身行了大禮,千恩萬謝地去了。樓至目送小娥出離了外間,方才暫且放鬆了心神,因心中悵然若失,眼圈兒一紅滾下淚來。


    如今自己周圍,倒真如那當日奪去質辛心神的惡魔所言,身邊的男人哪個不是邪魔?細想起來,無論是自己探得蘊果諦魂夢境,得知就是他將天佛麵具活生生扣在自己金麵之上時,還是在天佛原鄉待產祈福之日,聽聞佛鄉秘聞,當日天之厲涉嫌將自己看做是逐鹿中原的工具之時,心下所想一人,無非劍布衣而已。


    自己從小給至親父母遺棄佛鄉山門之外,若不是師尊救下性命,如今早已枉死多年,自幼沒有父母撫養教訓,原本比旁人更加貪戀親情,佛鄉年幼之時,男女情愛上自有情郎天之厲的百般嗬護,師門之中又有師姐渡如何,師弟蘊果諦魂、野狐禪與觀世法幾日盤桓陪伴,然則最為投緣的師兄弟自是劍布衣莫屬。


    隻因他命運與自己一般無二,原是師尊出門化緣之時,從一戶人家化得的孩子,當日那家人也不知何故,養得健康活潑的一個男娃就這樣不要了,因聽聞門外有僧人敲打木魚化緣之聲,遂遣家仆將這孩子帶出來交在師尊手上,說是養不活,不要了,情願不要一個錢的身價銀子,就當舍入寺中結個佛緣,當日師尊見他可憐,又生得漂亮機敏,十分慧根,隻怕是家中娶了後母,亦或是長房之內滅絕無人,雖是大戶人家,這樣的孩子卻也不知嬌養的,倒不如帶回佛鄉之中,好歹也有一碗安樂茶飯過活,因將這孩子領回佛鄉之中。


    當日樓至已經過了及笄之年,劍布衣卻還在垂髫年紀,師尊因將劍布衣收做了關門弟子,交在樓至手中由他撫養,樓至因見這男娃失寵於父母膝下,原與自己命運相仿,又比他年幼許多,因心中著實疼愛憐惜,回稟了師尊,將這劍布衣師弟養在自己的禪房之中,兩人雖然應名是師兄弟,其實卻比親兄弟還要和睦親密,倒把之前一向親近的蘊果諦魂漸漸疏遠了一些,其他如渡如何野狐禪觀世法等人,更是退了一射之地。說來這劍布衣的學問武功,竟多半都是樓至親傳的。


    如今最為信任的師弟,竟然買通了自己身邊的貼身女官,趁著自己元神出竅潛入修羅海中探望丈夫之際,在那冷宮偏僻之處趁人之危,奪去自己清白之身,怎教樓至心中不震怒心寒?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聚餐又要表演吃飯了,老吉的胃有點兒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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