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僧心中一驚,然而冕旒身上的殺意恐怖萬分,竟是連他也不由後退半步。這等恐怖的氣勢就是平常百姓也發覺的了,更何況是這些武人。靠近冕旒二人的群雄先回過頭,然後一個接一個,幾乎是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沒有人注意到冕旒身邊佝僂的掃地僧,可是這個漂亮的過分的青年宛如惡鬼修羅,明明是那樣好看的樣貌,卻沒有一個人敢與他對視!


    冕旒飛身跳起,身法快如疾風,朝著鳩摩智衝去!


    “死禿驢!還我劍來!”


    這下就連蕭遠山也不禁吃驚,卻見這衣衫樸素的青年出手快如閃電,手中木棍快的隻剩下殘影,竟是還未碰到鳩摩智就已經變換了十數招。在場的均是武林高手,見冕旒竟如此隨心所欲的控製手中長棍,均心中震驚不已,再加上那恐怖的殺氣,修為略低的人硬是生生憋了一身冷汗!


    鳩摩智被殺氣鎖定受害更深,他甚至已經無法在意自己的形象就地一滾,這才躲去這天外一劍!冕旒雙腳踏地分毫不停,朝著鳩摩智急攻而去!鳩摩智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他冷笑一聲,竟是使出少林伏魔杖法用背後被白布包裹起來的東西與木棍相撞。說來可笑,冕旒的劍法是用棍棒使出,鳩摩智的棍法卻用劍使出。然而冕旒一生用劍,對別的兵器還當真是十竅通九竅,一竅不通,純屬是將棍子當成了劍來使,與鳩摩智的硬碰硬也多少受了影響,但他內功深厚,竟也逼的占了上風的鳩摩智與他同時後退一步。


    方才的驚世一“劍”震驚了不少人,他們看著場中半響不動的二人沒有人說半句打擾。虛竹忍不住低聲道:“是皇施主……”


    葉二娘被兒子的聲音驚醒,連忙拽著虛竹的衣袍道:“兒子,快、我們快走!”


    虛竹雖然想知道親爹是誰,但是看著葉二娘此時虛弱的樣子,也不再忤逆她。然而剛走了幾步便聽蕭遠山喝道:“站住!葉二娘,你跑什麽?”


    葉二娘銀牙緊咬,她顫抖著身體正準備給蕭遠山跪下祈求他放過她的男人,卻突聞皇冕旒喝道:“死禿驢!還不還我劍來!”


    這一聲又將眾人的視線拉到了場中二人身上,鳩摩智心中一驚,然而想到手中那把瑩白如玉的長劍,心裏無法控製的瘋狂喜愛,他現在甚至是覺得,哪怕交出易筋經,也絕不會讓這把劍離開他的手。便冷哼一聲:“阿彌陀佛,小僧可沒有施主的劍,施主莫要惡意傷人,毀我聲譽。”


    “嗬,你認與不認,無所謂。”冕旒卻是冷笑道:“我殺了你,自然能取回我的劍!”


    他下盤微低,做出了一個奇怪的起手式。包不同也感受到了驟然壓抑起來的氣氛,他渾身不適的動了動,低聲問身邊的王語嫣:“表姑娘,這是什麽武功?”


    王語嫣搖搖頭:“這個武功……這種武功我聞所未聞……”


    鳩摩智也感覺到了不對,他心中大驚正要逃脫,然而皇冕旒的殺氣卻始終纏繞在他的身上——對方的氣勢似乎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帝王,麵對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殊死一搏,而是逃跑!


    群雄隻見白光乍起,那普普通通的白木棍竟然在空氣中緩慢的劃過,卻離譜的留下了一道道殘影。那些殘影匯聚成白色的劍氣,仿佛凝聚在空中一般,然而就是連呼吸也不及改變的刹那,那白光卻飛衝而去!


    千波流水萬波風,不抵一劍寒九州——正是皇冕旒的絕技“光寒九州”!


    冕旒手中的木棍終於承受不住這縱橫劍氣倏然炸裂,竟是在冕旒右臉上流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但是那白光已經出去,以鳩摩智天下少有敵手的絕世武功能做的竟然隻有側身躲避!但是那光太快了!快的鳩摩智僅僅隻是側過身去,卻足以決定生死。


    冕旒第一次以木棍使用此招,手法難免生疏,光寒九州也就失了準頭。鳩摩智武功高超,就是在這千分之一秒的瞬間與那白光擦身而過,然而厚大的左耳垂避之不及,被生生削去!然而白光勢頭不止,竟是一直衝向了石台將那厚重的花崗岩割出一道深深的裂口!


    群雄嘩然!這樣隔空殺人之術是何等恐怖,即使是方才段譽使用的六脈神劍也未有如此威力!


    鳩摩智耳朵大痛心中憤怒萬分,包裹香雪海的白布被掀開,那柄瑩白如玉的長劍露了出來。眾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這柄引起禍端的長劍,然而就算定力如少林寺方丈,也不禁被片刻迷了神智,恨不能將此劍據為己有。蕭峰很快清醒,見身邊段譽還緊盯著那長劍不動,拍了他一把道:“三弟小心,那劍有古怪。”


    段譽也清醒過來,讚歎道:“果然是絕世好劍,難怪那大和尚也心動了。”


    然而鳩摩智心中勃然大怒,竟是抽出香雪海就朝著冕旒劈來:“小畜生!小僧今日便再此收了你!”


    冕旒手中木棍已碎,他雖劍法高超,然而拳腳功夫卻稀鬆平常,比起精通百家之術的鳩摩智簡直是天差地別。他飛身躲過,一把抽出圍觀眾人的長劍。然而普通鐵劍那裏比的上香雪海的鋒銳,不過是幾個照麵就被砍得碎成的幾段。此時反倒是他捉襟見肘,幾個側身之間就被鳩摩智以小無相功使出的無相劫指一指戳中胸口,將冕旒打在地上滾了兩圈才止住勢頭。鳩摩智乘勝追擊,冕旒就地一滾翻身跳起,赫然想起一事,便用手中斷劍擲向鳩摩智麵門拉開距離,轉身直朝蕭峰那隊燕雲十八騎衝去!


    蕭峰大驚道:“你做什麽!”


    但是冕旒隻是飛起一腳將一名遼人手中的酒囊踢飛,在空中爆裂開來!冕旒跳起後拇指中指交錯,竟是將這酒雨中的水珠如炮彈一般彈向衝來的鳩摩智!


    他除了劍法外最擅長彈指法,又在桃花島上與黃藥師交手——冕旒學文雖然不行,記憶力卻是頂好,對武功的記憶力更是一流,當下就將黃藥師的彈指神通與自己的特殊指法相結合。那被打到空地上的水珠更是直接將地麵打出一個窟窿來!


    這是何等精深的內力!群雄驚駭不已,照理說這般形貌武功的青年不該默默無聞,然而他今日突然出現,竟是將大輪明王逼得不上不下顏麵掃地,如何不讓眾人愕然?


    再說鳩摩智本就已經怒極攻心,香雪海離了冕旒之手魔性越深,竟是將這城府極深的大和尚迷的神智不清。但即使有些模糊,鳩摩智本身的能力卻不是擺設,他方才見過虛竹利用酒水將生死符注入丁春秋體內,硬是將仙風道骨的老魔頭逼的人不人鬼不鬼。見冕旒故技重施,隻當做也是生死符,哪裏敢硬碰硬?香雪海在他手中橫掃千軍,飛身後退,一邊又以小無相功催動少林絕學使出拈花指來借用地麵落葉碎石與酒水滴相撞。冕旒卻不容他逃脫,直接一把在空中捏住一點酒水,割破手掌將血混入其中,反掌朝鳩摩智射來!


    鳩摩智再次用香雪海做格擋,然而他並不知曉冕旒的血天生克製香雪海。這妖劍沒有劍靈,便似一個沒有理智的嗜血怪物,一旦失了主人的管製便六親不認,這也是冕旒從不離手香雪海的原因。那劍淋了冕旒的血登時就失了妖性,已經沉迷其中的鳩摩智腦袋突然一清,竟是發現自己竟然為了一把破劍和一位絕世高手對上了!當下再不宜遲,他飛身躲過冕旒一腳,後退道:“這劍本是小僧無意中得到,施主卻為了奪得寶物痛下殺手,當真可恥!”


    然而麵對他的侮辱,冕旒隻是冷哼一聲,再度踢爛一個酒囊雙手抓著酒水就朝鳩摩智衝過來!


    冕旒身法迅捷內功深厚,鳩摩智並不是沒有一拚的可能,隻是他哪裏會願意為了一把莫名其妙的不知為何就帶在身上的劍以命相搏!當下甩手將香雪海飛射而出,竟是直朝著蕭峰射去!


    冕旒驚見香雪海飛了出去,他愛劍心切,竟是硬拚著被鳩摩智一掌打在背後借力飛出,在香雪海到達蕭峰手中之前將它一把抓住!


    蕭峰見他武功蓋世,當下關心道:“小兄弟,你沒事吧。”


    冕旒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不過這血一出最開始被鳩摩智打在胸口的淤血也跟著一起吐了出來,此時反倒是舒暢了不少。他站起身道:“多謝關心,我沒事。”隨即他轉過頭朝鳩摩智冷冷道:“死禿驢,既然碰了我的劍,你便將命也留下吧。”


    群雄當即大皺眉頭,段譽雖然極為討厭鳩摩智,但他宅心仁厚,也忍不住道:“你這人怎能這樣呢,就算這劍真是你的,你也不能因為人家撿了你的劍就要殺人吧?”


    冕旒沒有回答。香雪海的劍鞘被遠遠扔在一邊,冕旒左手握住劍鋒,竟是一點點的下滑,登時鮮血便染滿了劍鋒。段譽忍不住驚呼一聲道:“你這是做什麽!”


    冕旒似乎被問了奇怪的問題:“被人弄髒了,自然要洗幹淨。”


    段譽一時語塞,卻更詭異的劍道那柄染血的劍竟然一點點再度變成那玉一般的白皙。群雄也看見此景,均覺得不詳與詭異。鳩摩智怒道:“臭小子,你莫要咄咄逼人。”


    冕旒卻道:“便讓你瞧瞧,真正的光寒九州。”


    他再度比出了那個起手式,鳩摩智被那險些要了他性命的一劍恐懼至極,當下飛身逃走!然而冕旒卻站在原地突然上前一步,朝著已經遠去十丈外的鳩摩智揮劍!


    這一劍,劃破天際,是真正的王者皇霸之劍!其劍之鋒,其劍之利,無人能及,無人可擋!就是在那刹那之間,這動作慢的誰都能看到的一劍帶起白光而去,將離開他足有十二丈的鳩摩智背後割出一條橫貫脊背的斜口,鳩摩智當即痛吼一聲跌落在地!


    王語嫣驚叫一聲瞬間轉過頭去,鳩摩智一代宗師,護體真氣竟然也無法完全抵擋這遠出十二丈的一劍,鮮血噴湧而出,在群雄的驚呼聲中仿佛要染紅整座少室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武俠]劍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霜湘16124611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霜湘16124611並收藏[綜武俠]劍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