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的打他。”高傲的聲音在我的上方盤旋。


    一個拳頭重重地砸到了我的臉上,脆弱的眼鏡架子很不幸的的被打爛了。接著,不知是誰的腳使勁的踢在了我的身上,刺骨的疼痛隨即傳遍全身,估計肋骨斷了。又以一個人,抓起我的衣領,把我的頭狠狠地埋進馬桶裏,直到我差點溺水,才把我揪出來。


    一隻手從混亂的人群中伸了出來,捏起我的下巴,強行將我的視線拽向手的主人。墨菲揚起嘴角,琥珀色的眼裏滿是嘲諷,戲虐道:“這就是你所有的本事?”說罷,直直的給了我鼻梁骨一拳,這真的很痛。


    我可以想象出我現在狼狽不堪的樣子,斷裂的眼鏡掛在我的臉上,渾身都是淤青,身上的襯衫也被血跡所弄髒,濕漉漉的頭發亂糟糟的搭在腦袋上,還好我事先有準備將書包放進了儲物櫃裏,我可不想再次重新做我的家庭作業。


    話說,前幾天我還得意洋洋的告訴我的朋友,我成功地在在我們全校最受歡迎的學生,墨菲·海默,身上實施了一場惡作劇。其實不過是將氧化鈣和水混進了他的錢包,但是墨菲和他的女朋友可是相當的尷尬。畢竟在他們約會的時候發現錢包被毀於一旦,從而無法支付餐廳的費用,最後不得不打電話讓家長過來,並不是什麽隻得宣揚的事。我討厭墨菲,這並不是什麽秘密,所有處在學校,這個迷你型社會的邊緣的學生都討厭他。不過,我明白,我們對他的厭惡是混雜著我們對他的嫉妒。富裕的家境,帥氣的外表,籃球隊明星,這都是我們可望不可即的。而在所有討厭墨菲的人群中,我是最突出的一名,因為我算是被墨菲強行剝削壓榨的一名勞力。我很平凡,這我知道,所以在這個弱肉強食的高中生涯裏,我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直到一天,我很不幸的將意大利麵灑到了他的身上,我就徹底淪落為了墨菲的跟班。我討厭他,但是我也害怕他,隻要我一不小心惹了他,我知道我會遭遇到什麽不幸的事情。


    比如現在,幾乎被揍成一團泥的我。


    墨菲卓越的家境讓他能夠大大方方的免去他所需要付出的責任,這也造就了他知錯不改的壞習慣。


    比如說現在,他們一夥人把傷痕累累的我反鎖在了更衣室裏,他們不會遭受良心的譴責,更不用擔心我會告狀,畢竟海默家是學校的大股東,而我的父親是他家公司的一個小職員。


    還好我的抗打擊能力在著三年的磨難下大有長進,這點小傷不會有什麽大礙了。我一直很期待畢業的那天,因為那天我就可以解放了。


    不過,得等我熬過這一年地獄般的折磨再說。第二天,當我全身掛彩出現在學校時,迎接我的不是同情,而是陣陣嘲笑聲。在午餐的時候,沒人願意和我坐在一起,所有人都在我自動離我一英尺遠,就連我所謂的朋友,也是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食物,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我終於明白是誰泄露的秘密了。接著,還沒完,墨菲帶著午飯走了過來,坐在我的對麵。整個食堂所有的學生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看著墨菲的舉動。


    墨菲比我高很多,即使坐著都可以俯視著我,他對著我笑了笑,道:“中午好,艾菲。”說完,便將我麵前的午飯打翻在我臉上,墨菲依舊笑著道:“抱歉。”


    路過的教職員工裝作什麽也沒有看見,默默的離開了。


    美國的高中生欺淩事件是很常見的,這也是為什麽就連校車上也安裝了攝像頭的原因。就是為了錄下現在的情況,我被狠狠的毆打在地。不過,有墨菲在,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他隻需要示意一下司機,無視現在發生的暴力事件,就可以了。至於錄像,他也隻需要輕輕揮手,便可以消滅掉一切對他不利的證據。


    我想殺了他。


    對,這就是我的想法。如果任何一名負責人的大人知道我的想法後,一定會送我去心理谘詢,但是我不需要。雖然我曾經精心的計劃好了如何謀殺墨菲,並且不著痕跡的逃脫我所幹的事,但我知道我是不會真正實施的。表麵上我安慰我自己說我犯不著為一個人渣而浪費我的人生,可是,我真真切切的明白,我不敢。


    又是一個拳頭打在了我的腦袋上,劇痛感包圍了我的神經,我猛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不知所措。


    這是哪裏?昏沉沉的大腦無法給予我任何答案,我環顧了下四周,也得不出任何結論。為什麽我會想起原來的事情?墨菲在高中時期整出的那一套□主義。等等,墨菲?對了,墨菲現在不是住在我家嗎?距離高中那一檔子事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漸漸地,記憶在我的腦海裏蘇醒,當然,中途我不知怎麽的忍不住嘔吐了起來。我想起了我今天和墨菲去超市購物,想起了墨菲說要給我做夜宵吃,想起了我趕著去把講義送給格倫教授,然後不知怎麽的就到了這個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一想到墨菲在家裏守著夜宵等我回去的場景,我不禁打了個激靈。


    冷靜一下,之前我還在校區,我好像遭受了什麽重物的襲擊,然後失去了意識。我現在的症狀符合輕度腦震蕩,而輕度腦震蕩受傷後會立即失去意識,但一般不會超過半個小時。我試圖活動了一□體,卻發現手腳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這不對吧,難道我被綁架了?但我實在想不出有誰會願意綁架我,既沒錢又沒權的一個路人。根據我周邊的環境,我可以推測出我在一個車庫裏麵,外麵很安靜,可能是在郊區。現在我很糾結,我應該大喊救命然後綁架者聽到後把我撕票呢,還是不喊就這麽坐著等著綁架者把我撕票。似乎兩者的結局都不怎麽樣,既然如此……


    “救——”才喊出一個字母,一旁的小門就被打開了。


    我的心跳逐漸加快,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昏暗的燈光下出現。是一名長相平凡的中年男子,普通的你隻要扔進人海裏就找不到的那種,比如說,我。


    “你是誰?”我真的很佩服我此時的勇氣,竟然可以如此鎮定的提出問題來。


    男子愣住了,他就這麽呆呆地看著我,喃喃道:“你不知道我是誰?你竟然記不清我是誰?哈哈,沒人知道我是誰!”瘋癲的樣子,讓我的心髒不禁提到了喉嚨眼,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啊!恍惚間,我的目光掃過一旁的紙袋子,不會吧,難道是在超市裏遇到的那個人?可是他也用不著因為我把他的購物籃打翻了,就綁架我吧!


    男子無視著我的存在,怔怔的拿著手裏的報紙出神,嘴裏不停念叨道:“他們會找到我的,他們在尋找我,他們找到我了……”說著說著,死死地瞪了我一眼,瘋狂的揮舞著他手裏的報紙。報紙上的那幾個大字,清晰可見,‘the reprobate再下殺手,fbi發布側寫’。


    “我們可以將凶手當成捕獵者,在捕獵者鎖定了目標後,他會尾隨受害者一段距離,等到受害者脫離了群體之後才會下手。”幾個小時前,我才剛剛說過這句話。


    現在,我隻想說:我操!不帶這樣狗血吧!


    半天以前,奧斯汀告訴我:“如果你想抓住捕獵者,你就得成為捕獵者。不然,你就會成為受害者。”


    現在,我隻想對他說:“去死吧!”


    但我並沒有機會這麽說,因為,現在,那名警察和fbi苦苦追尋的殺手,正拿著刀子,逼在我的喉嚨旁邊,質問我道:“你是fbi?”


    我不知道我該為這名殺手改變了作案手法而感到高興,至少他們有在學校的停車場裏將我殺害,一旦想道我的殘破的屍體會成為張張照片上的證據時,我不得不咽了口水。


    “我不是fbi。”保持冷靜,是我現在唯一可以幹的事,被連環殺手綁架,這已經不是第一發生在我身上了,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嘛。


    男子的眼裏隻有無盡的瘋狂,擴大的瞳孔近在咫尺,看上去無比恐怖,很久沒刮過的胡渣邋邋遢遢的像蒼蠅黏在腐肉上,撲鼻而來的臭味刺激著我的鼻子。


    “那你是誰?不是fbi,那你是誰?你和fbi住一起,開著fbi的車子,不是fbi,那你是誰?”重複的疑問句告訴我這名男子已經開始出現了幻覺,我捏緊了拳頭,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開始繃緊。


    “我不是fbi,我隻是名心理醫生。”我怎麽說成心理醫生了?我分明是教授,看來我是真的很緊張。我不由得咬緊了牙關,思索著我從沒立下過的遺囑。


    男子似乎比較滿意我的答案,將刀子從我的脖子旁拿開。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當年我在fbi學的人質交談策略也隨著那口氣完全散開了,畢竟現在我就是那名人質。刹那間,男子又轉向了我,刀鋒直指我的太陽穴,我可以感覺到,隻要他再稍稍用力,就可以刺穿我的腦袋。


    “那你為什麽。。交談。。要和他?為什麽住。。和他。。。住一起?”毫無連貫的語序就像死亡的奏鳴曲一般,擊打著我的耳膜。


    “我欠他錢。”壓抑的氣氛之下,我將事實越來越扭曲,但是,我還不願放棄。


    “我可以幫助你,真的,我是心理醫生我可以幫助你。”我以我最誠懇的語氣勸解道,並嚐試抑製住我快速的喘氣聲。


    “我沒有病!”男子叫囂道。“我沒有病!”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使勁搖晃著我,似乎想讓我遵從他的意誌。


    “對,你很正常。你隻需要和其他人好好溝通。”上帝保佑我啊,剛剛他的突然襲擊害的我差點咬到了我的舌頭。


    男子稍稍鎮靜了下來,他默默念道:“對,我很正常,我不是,不是錯誤的。”


    “對,你是正確的。”我接著他的話道。


    男子渾濁的雙眼就這麽失神的盯著我,拿著刀的手依舊捏著我的肩膀,他不停地念道:“他們,他們把我當狗一樣對待,狗一樣……我不是奴隸,他們這群混蛋……我,我,我沒有病,沒人喜歡我,沒有人!沒人注意到我的存在,那群仗勢欺人的……仗勢欺人的混蛋!我……”


    不知怎麽的,他的獨白觸動了我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那種不甘,怨恨,是我可以理解的。就像我在高中時期,受到的欺淩一樣,沒人願意認真對待我,而我,隻想……


    “殺了他。”男子突然提高了音量。


    “殺了他!”


    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隻感到肩膀傳來一陣火辣辣的撕裂感,無法忍受的疼痛迅速猛擊著我的心髒,腦海瞬間一片空白。


    等我回過神來,看見男子將刀子插在了我的肩膀上,像是被下了咒一樣,瘋狂的念叨著:“殺了他!”還好刀子並不是很長,我皺了皺眉頭,一口咬住了男子的手腕,使勁的用牙齒蹂躪著。


    男子一吃痛,反射性的將刀子從我的肩部拔出,腳完後退了幾步。


    痛死了!這是我此時唯一的想法,刀子插在那裏還好,一取出來就開始血流不止,我可以肯定不出多久,我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身亡。


    墨菲,你究竟在哪裏啊!你要是現在就出現,我給你一輩子做牛做馬都好啊!


    “混蛋!”男子甩了甩受傷的手腕,憤怒的像一頭被燒紅的鐵塊所烙印的公牛,快速衝了過來,將我一拳掄倒在地。


    這下絕對不止輕微腦震蕩了。幸運的是,綁著我的椅子質量並不是很好,經受不了這樣的攻擊,椅子腿斷開了。這下,給了我躲過襲擊的機會,畢竟我的手還綁在扶手上。


    我快速的躲過來自刀子的致命威脅,企圖從小門那裏逃出去,但是我一不小心被地上的工具所絆倒。


    “媽的!”我並不喜歡罵髒話,但這種情況,我也隻能聲嘶力竭的痛罵了。


    眼見那刀尖筆直的朝著我的臉頰侵襲過來,一陣巨大的響聲,吸引了男子的注意力。


    “fbi,放下你的武器。”墨菲身穿著印有fbi的防彈外套,持槍站在門口,槍口的方向對準了我一旁的男子。


    “哈哈!fbi!” 不成聲調的笑聲響起 ,男子一把抓住我,將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他嘴角掛著的唾液隨著他說話的頻率噴到我的臉上。“fbi啊,你不是不是fbi嗎?”隨著他的話音,刀子刺入我脖子上的皮膚,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血液流淌下來。


    “哈哈,看啊,終於有人願意重視我的存在了……”


    我一定要冷靜,因為之前的劇烈運動導致我的血液循環速度過快,此時我的肩膀流出來的血液,已經染紅了我右半邊的襯衫。


    “放下他。”墨菲雖然麵無表情,但是我可以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出對我的關切,真是感動啊。


    “他?”刀子的力度加深了。


    “他算什麽?”刀子已經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痕跡。


    “殺了他!”


    操!又是這句話!男子揚起刀子,對著我的頭顱狠狠地紮了過來——


    碰——


    槍響傳來,一顆子彈從我右邊劃過,接著便是穿破皮肉骨骼的聲音,爆裂開來的紅色以及白色液體飛濺在了我的眼鏡上,男子手中的刀子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是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款住我的手臂消失了。


    我失去了重心,毫無反抗力的往前倒去,重重的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墨菲將我緊緊的抱在懷裏,而我隻是睜大了眼睛,愣了半天,然後怒罵道:“我操!你他媽來得太晚了!”又指了指在躺在地下沒有了生命的男子,道:“這狗娘養的!”


    這是我第一次在墨菲麵前罵髒話,並且在事後我非常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希望大家在看到了艾菲的高中回憶後不要討厭墨菲啊,我這麽寫的目的是希望可以體現出墨菲十年間的成長,以及,這依舊是伏筆~(我真是個伏筆帝啊)人物在經曆各種事件之後的變化都是很重要的!


    至於為什麽這個連續跨越這麽多張的連環殺手就這麽掛了,我隻想說,這是*文,搞基才是王道,文章主要內容並不是要講解如何破案的╮(╯▽╰)╭這個連環殺手的死亡,隻是一個伏筆(我擦,我到底要伏筆多少?)


    還有,如果覺得我對艾菲太狠了的話。。。我隻能說我是專業坑主角30年。。。(勿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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