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芷依的識海之內,原本破碎的天地也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寄居在華芷依識海之中的魔皇看著源源不絕湧入的靈氣,從打坐之中猛然驚醒。隻見他袍袖一揮一卷,空中一縷本已撲向那片破碎識海準備將其修複的靈氣就被魔皇直接擷取。


    他低頭看著在自己掌心上掙紮的靈氣,神情帶著果然如此的放鬆,“這靈氣還帶著天地初生的混沌之氣,這樣的極品靈氣與靈物,果然隻有被上天眷顧的天道之子才能得到吧。”說完他微微搖頭,一甩手將那縷靈氣重新丟回到識海之中。


    魔皇斜倚著身側的石碑,看著破碎的識海一點點凝結並顯露出風平浪靜的姿態,他眼底的笑意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他拍拍身側的石碑,笑道:“小丫頭在這個藍星修真界的運勢看來不錯,再加上她的性子使然,就算偶爾被人當成棋子也會很快爬回巔峰吧。總覺得……或者我很快就能找到通往你們所在地的道路啊。”說完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語,他再次靠著石碑坐下,在閉目養神的時候,不忘出手幫助華芷依整理收拾她的識海。


    自己識海中發生的事情,華芷依對於具體過程並不清楚。但是當識海以超乎她想象的程度快速恢複時,她便明白一定是寄居在自己識海中近萬年的魔皇閣下出手相助了。默默往識海中傳遞去一份道謝的話語,華芷依便不再關注自身識海的變化——雖然她至今不清楚魔皇閣下的具體來曆,隻是隱約知道他的目的是修複中陰界並借此尋覓到他的親人留下的線索,但是無數歲月的相處,卻讓她對於這位神秘的長輩有著如兄如父的敬仰與信任。


    “想到什麽事情這麽開心?”華芷依的情緒變化很輕微,但就是被祁雲山發現了。作為堂堂魔道首腦,祁雲山總覺得自己為這種小事情特意去詢問自己的合作對象是一種十分愚蠢的行為,但他就是沒忍住。


    “不過是想到一些故人往事。”華芷依自是丟出了簡略版的官方說辭,也不理會對方聽到這句回答時的詭異神情,而是快步上前對著早已開車等在樓下的淳於蘭打著招呼。


    落在後麵的祁雲山忍不住伸手揉揉眉心,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已經超乎他的意料。


    對於整個h市的各條交通要道,淳於蘭這個地下的真正王者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過用了短短半個小時,她就順利地將華芷依兩人送到了h市第一醫院的門口。


    因為接到了他們兩人要來的消息,湯瀚元一早就等在醫院門口,看見華芷依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這個脫線的少年張開雙臂就要摟住華芷依。但是華芷依豈能如此輕易地就讓對方得手?不過是腳下步伐微微一錯,她就成功避開對方的動作。


    湯瀚元看著自己落空的懷抱,微微訝異,他對於自己的實力有著相當的認知,而他那一個看似簡單的動作蘊含著的奧妙更是讓他無往不利。但是現在,華芷依躲開了,看似簡單的閃躲動作居然就避開了他蓄謀已久的動作。那麽一瞬間,他突然明白為何掌控著整個外堂的方書硯師叔祖居然會如此看重這個少女。


    “瀚元,不得失禮。”便在此時,一名身穿白色西裝的男子緩步上前,金絲框的眼鏡在陽光之下泛起點點金芒。隻見對方大概三十出色,斯文俊秀的麵容上始終掛著恰到好處的淺淡笑容,他走上前並向華芷依伸手想要進行握手禮的時候,帶出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氣勢。


    但華芷依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人,她是一枚修行了萬年的老家夥,在取回築基期的力量之後,她先前刻意收斂的氣勢與傲骨再無遮攔,她眉梢微揚,對著白西裝男子微微一笑,輕易地就將對方刻意營造出的氣勢壓製下去。隻是下一瞬,她十分善良地收斂部分氣勢,隻是表現出與對方相當的實力氣息。


    對方有那麽一瞬的愕然,隨後卻是感歎道:“我以前一直覺得瀚元這小子雖然性子跳脫不夠穩重,但在修行上算是相當有天分,但是現在我才發現真正厲害的人從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存在。”


    “不過是機緣巧合而已,在下華芷依,是林教授的學生,這次前來正是為了探訪林夫人的治療狀況。隻希望這一次的冒昧來訪沒有讓您覺得麻煩棘手。”


    “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方書硯,現任苗省生物製品有限公司的董事長,也是公司內現在在進行研究的數個課題的發起人。這一次前來h市,一是為了拜訪林教授,二則是為了一點私事。但不曾想到,我這一場公司混雜的旅程竟然能獲得一些意外的收獲。”方書硯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含笑的目光挪到祁雲山身上,點頭打了聲招呼後又落回華芷依身上,“兩位請這邊走。”


    “方書硯,你又無視我的存在?!”剛剛停好車的淳於蘭款步而來,看見方書硯的時候微微眯起眼,並且毫不客氣地將手中的鑰匙扣砸出去。


    方書硯隻是一抬手便將襲來的暗器接住,他微微無奈地看著飛撲而來的淳於蘭,認命地彎起手臂讓對方搭住並掛在身上。即使身上多了一件人型飾品,方書硯的行為舉止仍是不失優雅二字。


    華芷依看著難得小女生心態的淳於蘭,再想想平日裏在黑道呼風喚雨的淳於蘭,忍不住噗哧一笑。她頗有見識,自然看得出兩者之間的互動是什麽樣的狀況,在淳於蘭沒有看見的角度上,華芷依對著方書硯做出一個善意的手勢——雖然現在方書硯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她卻看到淳於蘭的麵子上搶先釋出了自己的合作意向。


    “以前一直聽說芷依仙子十分護短,如今我方體悟什麽叫做百聞不如一見,短短幾日,你為了幾個小角色居然做了那麽多讓步。”祁雲山自動自發地行走在華芷依身側,吐出的低語自然而然地用靈力逼成一條直線,隻送入華芷依耳中。


    “其實除了護短之外我還小氣記仇,隻不過當年踩我底線的人或是早已隕落,或是被我親手斬殺,以至於修真界中關於我的傳言竟隻留下美好的一麵,實在是太不真實。”


    “哦?那要發生怎樣的事情才算是踩你的底線?”


    “這種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但我卻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越少越好。”華芷依斜睨對方,“你如此關心這件事情,不會是背著我做了什麽違反我們合作約定的事情?”


    “我行事雖然稱不得光明正大,但平日裏該握有分寸的時候自會小心斟酌。”


    “或許吧。”華芷依別開眼,不再看對方,隻是眼簾垂下的時候卻是思索著剛剛浮現的鏡頭究竟代表著什麽。為何當年在修真界的她居然會跟祁雲山在一起,而且兩人之間的關係竟似頗為親密?而最重要的是,為何這段看似是記憶的畫麵她卻覺得分外陌生,究竟這是真實的被她遺忘的過往,又或者不過是與域外心魔戰鬥時被種入的幻象?不過真相究竟如何她不著急,她會有足夠的時間來撥雲見日挖掘真相的,不是嗎?


    之後,華芷依順順當當見到了在養傷的林夫人,從林教授那激動的話語中,華芷依明白林航青教授這一回真是十足感激苗省生物以及他們所推出的神奇生肌露。在跟教授講了幾句並安撫對方情緒別太激動之後,華芷依默默退出。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像教授夫婦他們這樣的相處,真的是讓人羨慕啊。”華芷依看著同樣跟著退出病房的方書硯和淳於蘭,眼中的狡黠笑意絲毫不想遮擋。


    淳於蘭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你個小丫頭知道些什麽。不過這一次我過來醫院,一是履行我身為你們保鏢的責任,另一個原因,也是打算將最新收到的消息跟你們共享。”


    華芷依捏著自己的下巴,“那麽蘭姐,你的委托人就是方書硯先生?”


    “對。苗省生物遭受威脅早已不是什麽大新聞,隻是這裏終歸是我華國的地盤,當年在此地折戟沉沙的那些番子們也不敢太過冒進。但是這一次,卻有一些不長眼的組織盯上了苗省生物,之前我隻是隱約聽到風聲,但就在昨晚,我終於拿到了對方的完整資料。”淳於蘭和方書硯對視一眼,才取出一個文件袋,“在探查到對方的來曆之後,我本來已在考慮勸說你們退出這一次的苗省之行,但是剛剛書硯告訴我,讓我千萬不要小瞧你們的真正實力,所以我現在將選擇的機會交給你們。”


    華芷依接過資料,與祁雲山一起看起來。對於材料上所提及的組織及其背景,祁雲山隻是認真分析對方的實力幾何,但華芷依卻是有了決斷。


    “當然是按照原計劃啟程前往苗省。這樣好玩的事情,怎麽能輕易放過。更何況動手的組織竟然是那個國家的人,當年他們在我們中華大地上犯下的血債還沒償還,居然又開始蠢蠢欲動。蘭姐,你確定那一群忍者將他們的鎮族之寶都帶上了?”


    “應該無誤。”


    華芷依點頭,“蘭姐,方老板,我可以冒昧問一句,你們手上可以調動的力量有多少?”


    “關於不夜城的背景,你可能猜到了一些。各地的不夜城都是由我這樣的妖修掌控,而在我們上方,還有一個名為特勤局的存在。我們平日裏都是自由的,偶爾在國家需要的時候由特勤局出麵調度做點事情。反過來,若是我們需要借助點國家的助力,做一些對國家有意的事情,也一樣ok。”


    “我嘛……自保無誤,而且也能保證林教授夫婦的安全。”方書硯推了推眼鏡,隻拿出這樣的保證。


    “就我剛才看到的資料,對方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是因為苗省生物推出的生肌露讓他們看到了巨大的利益,更猜測苗省生物手中捏著一份讓人夢寐以求的研究資料。如果兩位不反對的話,我們似乎可以探討一下,如何設計一個美好的圈套並送給對方足夠的驚喜。”


    “給對方一個驚喜我沒有意見,但是華芷依,你又能貢獻什麽呢?我研究過你的資料,知道你的經曆放在一般人身上也算不凡,也看出了你現在的能力似乎超出我的估計,但是個人的武力值再強大,也敵不過人多勢眾,敵不過最為先進的武器。華芷依,你要讓我如何相信今天剛剛認識的你。”方書硯斜倚在牆上,十分隨性地說出這番話語,但他提出的每一條疑問都足夠犀利。


    華芷依確實莽撞了,從許多許多年前起,就已經融入她骨血的民族情結不合時宜地發作了,但她現在卻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夠支撐她說話的資本。她聳聳肩,向後退了一步,算是服軟收回剛才的想法。


    “華芷依背後站著的是我祁雲山,也是整個天狐一族,你說是嗎淳於蘭?”祁雲山伸手搭在華芷依肩上,灼灼目光掃向淳於蘭。


    淳於蘭彎了彎唇角,應道:“是的,他們兩位所提出的建議隻要不是太過不合理,都能夠代表著我天狐一族的看法。”


    方書硯頗為無奈地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自嘲道:“看來我不過是休假了幾日,就錯過了十分重要的情報變化?如果一切都如小蘭所說的那樣,那麽我們可以繼續剛才的話題了,你想怎樣設計這個圈套?”


    華芷依打了個響指,“很簡單,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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