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希點點頭:“這還差不多,就算是慕流年又怎樣,不就是個人麽?還能吃了你不成,不是有句很經典的話呢?隻要是個喜劇,過程怎麽虐都行!”


    初末趴在桌子上,幽幽地自言自語:“你怎麽知道一定是喜劇呢?我都不敢想明天會是怎樣的結果……”


    羅希哼一聲:“試試可能知道,不試就永遠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我們後天不就知道了?”


    “……”


    初末一直很佩服羅希,不管什麽事情,她總是那麽勇敢。睍蓴璩曉就像她當初喜歡機械係的師兄,說表白就表白,就算被拒絕了還那樣坦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緋。


    該說她沒心沒肺嗎?


    可初末又聽說,羅希心中一直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很多年,那個人總是拒絕她,說她們不適合在一起。


    羅希為他淋過雨,痛哭過,甚至在他不願見她的時候,在他公寓樓下等了他一個晚上,最後他挽著別的女人出現在她麵前…搴…


    從那以後羅希再也沒像那樣喜歡過一個人了。隻要她表白了被拒絕了的話,就不會再死纏爛打,而如果那個人回過頭來說喜歡上她的話,她也會不屑一顧。


    初末曾經一度以為,羅希並不是真的喜歡他們,可能隻是有些好感而已,而這些感覺不能堅持到天長地久。


    最記得有一次,有個被表白的師兄,在拒絕了羅希之後的一個星期回頭找她說發現羅希已經融進了她的生活,他不適應忽然沒有她,所以決定跟她在一起。結果羅希想都不想地拒絕了,說:“曾經給過你機會你不珍惜,現在你已經沒資格了。”


    那師兄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指責羅希做人不能這樣,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的話是不可能經不起時間的考驗這麽快就遺忘的,說羅希不過隻是想要玩弄他脆弱的感情,幸好他沒有上當,不然的話就被始亂終棄。


    羅希直接丟給他一句英文:youwillneverbeabletoseeme。(你永遠也看不透我)。


    結果那師兄更激動了,他說:“你居然敢說我沒眼睛,看不見你!羅希你別以為你是女的就可以這樣人身攻擊!”


    羅希的白眼瞬間翻到天靈蓋,沒文化真可怕!


    本來以為這件事就到這裏為止,誰知道那師兄在微博上用長篇工具,寫了一個長篇發表了上去,大致是說被一個女人騙了感情之後,還被傷了自尊外加人身攻擊,並且在後麵寫出了羅希的名字,奉勸學校裏的男生千萬別上當。


    羅希知道之後非常生氣,在寢室裏暴走,對初末說,這個sb簡直是她容忍極品的極限!於是那天她動用身邊關係,找計算機係的哥們侵入那師兄的電腦,上他的qq把他最醜的照片ps成黑白色換做他的頭像和空間背景。跟qq上每個人發黃色種子,然後侵入他的微博把一千多個粉絲全部移除,跟每個他關注的人發私信說我是sb,將他的微博背景改成白色蠟燭,頭像換成黑白色。


    從此那師兄再也不敢說羅希什麽,見到羅希都繞著路走。


    後來,初末問她,“你這樣做就不怕那師兄又來找你麻煩麽?”


    羅希絲毫都不在乎地說:“有什麽好怕的啊,這世界上,隻有你在乎的人,你才會怕他。如果是你不在乎的,就算是拿把菜刀過來,你也可以拿把水果刀來跟他對著幹!”


    雖然初末也覺得羅希玩弄人家感情不專一,但對於她的魄力,初末還是很讚賞的。所謂,有一種勇敢叫無所謂。用羅希自己的話來講就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勇敢,誰管別人怎麽看。”


    如果她有這份勇敢,現在跟流年之間的關係應該不僅是這個樣子吧……


    初末覺得自己臉皮真厚,明明從流年的公寓裏搬了出去,卻故意沒有把鑰匙交出去。


    此時站在流年公寓的門口,她知道他這個時候不會回來,所以她提前開了門進去,希望自己能在流年回來之前,找一個好理由解釋自己來這裏的原因。


    剛進門,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接起,裏麵就傳來奈奈奶聲奶氣的聲音,他說今天流年一整晚都要待在實驗室,問她能不能去接他。


    初末當然不會拒絕,隻是問到為什麽他會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他說,是哥哥讓打的。


    雖然不知道流年為什麽會讓奈奈打這個電話,但初末把奈奈接回家之後,就開始幫他做晚餐,奇怪的是,奈奈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她從這裏搬出去的事情。


    初末在做飯方麵實在沒什麽天分,做來做去都是簡簡單單的那幾樣蔬菜。


    奈奈坐在客廳裏看動畫片,聽見喊吃飯,便乖乖地放下遙控器,穿著小拖鞋跑了過來。


    他爬上椅子一看,菠菜蘿卜就算了,還有大白菜和小白菜。清一色的青菜,一塊肉都沒有,他眨巴眨巴眼睛,確定自己沒出現幻覺,才巴巴地發問,聲音有些委屈:“末寶姐姐,今天又沒有肉吃呀?”


    奈奈是天生的食肉動物,一頓沒肉就餓得慌。上次是因為看見初末很傷心的樣子,所以才顧不了自己吃肉,想要趕緊吃完飯去安慰她。可一次也就算了,要是兩次以上……奈奈就不開心了。


    沒肉吃……真是很讓人憂心的一件事情呢!


    看著奈奈憂心忡忡的臉,初末有些內疚,抱歉道:“我不會做肉啊……奈奈能不能將就將就?等你哥哥回來了,咱們就有肉吃了。”


    奈奈“哦”了一聲,然後坐好,乖乖地拿起自己的碗扒了一口飯,夾了一根白菜放進嘴裏,說:“末寶姐姐不會做肉,那要怎樣做哥哥的媳婦呀?以前媽媽有說做哥哥的媳婦一定要很會做肉,因為我們家除了哥哥之外,全部都好喜歡吃肉哦!”


    初末覺得做肉這件事情太棘手了,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她應該著急的是明天要怎麽向流年開口。


    一整個晚上,初末都沒怎麽睡著,腦子裏都是各種向流年開口後的結果,不是被拒絕的悲傷就是被接受的歡愉。以至於當淩晨公寓的門被打開的時候,她蹭的一聲就從床上給坐了起來。


    奈奈被她的動作驚得哼唧了兩聲,翻了個身子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當流年拉開臥室的門看見的便是初末坐在床上,呆呆傻傻的樣子。


    難不成是昨天從那麽高的樓爬下去,摔傻了?走上去,流年摸摸她的額頭,沒摔傷,那麽:“終於肯跟我說話了?”冷靜而又淡漠的聲音。


    要說世界上還有比初末更了解她自己的人,也隻有流年了,有時候根本不需要她開口,隻要她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他就能猜到她心裏想著什麽。


    初末點點頭,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因為失眠有些沙啞,她從床上爬起來,拉著流年的手走到臥室外麵,防止吵醒奈奈。


    一個晚上好歹也睡了一點覺的初末,狀態看起來還沒一整晚做實驗沒合眼的流年好。流年看著她眼瞼下巨大的黑眼圈,等待著她有什麽天大的事情要宣布連覺都睡不好。


    初末的神思其實早就回來了,她覺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比表白還要驚悚,所以在這樣一個有些涼意的早晨,她緊張得忘記了呼吸,連掌心都布滿了密集的汗珠。


    流年說:“有什麽話就說吧。”


    初末的眼睫毛眨得像一對撲閃著翅膀的小蝴蝶,她緊張地說:“你今天……一整晚沒睡覺,一定很累吧?”


    “……嗯。”頓了頓,“所以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


    “也沒有什麽……”嘴裏說這輕鬆的話,可是她的手指甲卻狠狠地掐進手心裏,像是要將肉給掐出來一樣。


    流年低眸看了她的手一眼:“真的沒事的話就別虐待自己的手……”


    話還沒說完,初末就忽然抬起頭:“晚上阮師姐的生日晚宴,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出席?”


    她是鼓足了所有勇氣說的。


    然後她就看見流年輕輕地勾唇:“就因為這件事讓你睡得不好?”


    初末尷尬地笑了笑,也覺得自己有點傻,其實真的說出來之後,也不會那麽可怕。


    她非常老實地點頭:“是的。”


    這一次,她特別坦然的直視著流年的目光,想要從眼神裏告訴他,她說的是真心話,沒摻一點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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