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顏暘是被鍾淼吻醒的,確切的說是舔醒的,他俯在她的上方長舌劃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在看到女人睜開惺忪的睡眼時嘴角輕輕上揚,原本濃黑的眸子裏還有讓人無法忽略的紅血絲,他又是一夜未睡?


    “早安!”男人雖是抬了抬頭,唇上的動作卻未有分秒的停頓,含糊的開口後便再次低頭一絲不苟的動作著。2


    濕熱的氣息還有他的口水幾乎沾滿了自己的全身,弄得顏暘全身癢癢的麻麻的,“你起開,屬狗的啊!”


    男人在早上應該是浴火最旺的時候,這樣曖昧的動作再加上寸縷不著的兩人肌膚相親著,太過危險,顏暘試圖將他的頭給推開,卻被男人敏捷的固定住。


    “別動,親一會兒!”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稚趣,讓顏暘好無奈,可是彼此熟悉又契合的身體根本經不起他的撩撥,雙腿便不知覺的纏上了他健碩的腰身,身子也微微勾起。


    “嗯--”一陣酥麻感從小腹部湧出,顏暘不自覺的發出一聲輕哼,然後男人半跪在她的兩腿之間,就要開始一場晨練……


    “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讓激情中的兩人想忽略都無法忽略,“有人敲門,你、你起開!”


    煩躁感襲上,鍾淼討厭死在這種時候被人打擾,馬上就要吃上了,他自動將那聲音屏蔽,將她的腿分的更開,“別管他!”


    這種時候被打擾,顏暘其實也是惱怒的,她已經情動了也需要滅火啊,可是那惱人的敲門聲就是不停下來,一聲比一聲急促,她隻得從鍾淼的身子下鑽出來,腳下還有些不穩的站在地板上,找出衣服胡亂的套在了身上。


    “你、你不許出來!”要是讓別人看見一大早自己閣樓屋裏跑出個男人來,還是他這樣的男人,她就別活了。


    將臥室的門一關,顏暘便跑到門口了,留下劍眉高聳的鍾淼還半跪在原地等著吃烤全羊,她還不讓自己出去!


    雖然在情理上這是講的通的,但是聽著她這麽說,他還是覺得好不舒服!


    **


    閣樓的門被打開,沈司寒一臉著急的站在門外狂敲著,再次抬起胳膊做出敲門動作時,繼看到了似乎是還沒睡醒又似乎是早就醒了的顏暘。


    好像……


    玄關處還赫然的擺放著一雙錚亮的男士皮鞋,她果真還是跟他在一起了,那到底是不是應該告訴她……


    “司寒,你怎麽來了?”並沒有留意到沈司寒眼裏的複雜表情,顏暘著實沒想到門外是沈司寒,一臉吃驚的看著他。2


    “爺還以為你死了呢?電話打了一晚上都沒人接!”


    電話!


    昨天她回來好像是心裏很不舒服,然後又用自己的包砸了他,手機應該是從包裏滑了出來,她還真的沒聽見!


    “我、我沒聽見,昨晚睡的早,嗬嗬!”她該怎麽回答,難不成說昨晚滾床單太投入了,根本沒聽見?“那個司寒,急著找我,是有什麽急事嗎?”


    一般沈司寒不會有這麽著急的表情的,是不是出了什麽事?dbsb。


    “能有什麽急事,看著你活的好好的,爺很失望……”看來她還不知道報紙上的事情,她還選擇跟他在一起,他也不便說些什麽了,隻是調侃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男人的身影便從裏麵走了出來。


    男人上半身全部裸露在外,下麵隻係著一條白色的浴巾,腳下踩著一雙不是一次性的家居拖鞋,一切昭示的都太明顯了,四目相交,火藥味升起。


    鍾淼走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顏暘絲毫沒有聽到,直到抬頭看見沈司寒的目光似乎凝在她後麵的某個位置上,心裏才有一種不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


    這男人怎麽能這麽過分!


    沈司寒的目光從鍾淼的身上收回,嘴角勾出一個小小的弧度卻完全不達眼底,然後看向顏暘,“小太陽,我走了!”


    其實,他想說,小太陽,你真讓我失望!


    可是,誰愛上誰,是誰能說的清楚誰能控製的,如他,亦如她……


    來不及反應,沈司寒下樓的聲音已經傳出,一聲一聲沉穩有力的像是敲打在自己的心頭上,他一定對自己失望極了。


    男人已經走進,探出長臂想要將她擁住,卻因為女人的話而訕訕收回,她說,“滿意了吧?”


    他滿意什麽?


    滿意那個男人看她一臉的情意綿綿?


    滿意那個男人看他一臉的惱羞成怒?


    她以為自己是故意出來讓沈司寒明白的?他隻是看她好久沒進來,以為是有什麽事情才出來的!


    “怎麽,被他看見你那麽不開心!”因為每次看見沈司寒他就不舒服,說話也衝了起來。


    她是傻的嗎,看不出來那男人對她的居心不良!


    又是這樣,她說過多少次她跟沈司寒的關係給他,他就是不相信,那麽不知廉恥的又跟他滾在了一起,他還是不相信,她也懶得解釋了,“時間不早了,該去單位了!”


    說完,顏暘便從他身邊蹭了過去,若不是今天有比較重要的會議,他一定會找她理清楚的。


    外麵傳來閣樓門被關上的聲音,早已經換好衣服的顏暘才從臥室出來,心真的好亂!


    **


    這天是工作日,顏暘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肩膀,最近海拓接了議會指派的公共項目,作為公關部的人員必須對內對外都進行公司形象維護和公關事務處理,顏暘基本就負責和外商進行交涉,最近的工作量有些大。


    去休息室倒了一杯咖啡,幾個女同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以一個年輕小姑娘的聲音最大。


    “哎,人家是郎才女貌,就算是未婚先孕也光榮啊。”


    “是啊,之前就聽說鍾議長跟程家大小姐是青梅竹馬的,也難怪了……”


    睡確寸惺。“我的希望是徹底破滅了……”


    ……


    顏暘一開始並沒有聽清她們在說什麽,隻聽到大概是什麽豪門世家的誰和誰又在一起了,懷孕了,訂婚了什麽的,當看到那個年輕小姑娘一臉的幸災樂禍看向自己時,有些疑惑。


    這個小姑娘是財務部的,就是那晚在ktv大膽的說最能滿足的她的一定是鍾議長的那個女孩,也是從那晚之後她便將顏暘視作了假想敵,每次看到顏暘都極不友好。


    “呀,麻雀終究是當不了鳳凰哦,別以為喝個大交杯就了不得了,有本事你也給人生個孩子啊。”小姑娘的聲音很尖再配上一股冷嘲熱諷的語氣,聽的顏暘很不舒服,“你什麽意思?”


    小姑娘已經喝完熱飲,原本微倚的身子站直,走到顏暘麵前冷哼一聲,將一張報紙丟給了顏暘然後從她身邊蹭了過去,顏暘被她一撞後退了一步,原本想要抓住她討個說話,卻在餘光瞥見報紙上的大字頭條後禁了聲。


    好大的字,那麽大那麽清晰。


    好大的圖,那麽大那麽好看。


    原來真的是才子佳人!


    他在抱著她每晚和她癡纏的時候,那個他的正室已經為他懷了孩子。


    是因為懷孕期間不能碰她,而自己又合了他的胃口,才一直跟自己糾纏嗎?


    所以那晚,她問他是否會娶她的時候,他那麽複雜的眼神寫滿了糾結,他的未婚妻懷孕了,他的未婚妻、未婚妻、未婚妻……。


    他怎麽可能娶她!


    **


    當天晚上,顏暘沒有回家,手機也是關機狀態,她去了沈司寒的家裏,她不想看見那個男人了,累了,是真的累了。


    報紙上,電視上,網絡上,統統都是他的消息,檳城議長鍾淼未婚妻懷孕,近期將舉行訂婚儀式……


    青梅竹馬最終修成正果,檳城將迎來兩大家族聯姻……9338849


    嗬,人家都要訂婚了,她在前一夜還跟人家癡纏,她怎麽那麽不要臉,她怎麽那麽不知廉恥!


    沈司寒拿杯柳橙汁站在一旁看著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那天他沒說,因為他知道她是對他動了真心所以不忍心傷害她,可是紙包不住火,她還是知道了。


    “小太陽,你--”將柳橙汁遞給她,沈司寒倒是難得的語氣嚴肅,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讓顏暘反而特別不習慣,“你什麽你,住你家一晚都不行啊!”


    大氣的將橙汁一口氣喝完,顏暘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邊角。


    有什麽大不了的呢?


    “我這房子是旺角區,一晚上的租金是很貴的。”她不願意提他也不去觸碰,也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邊,打開啤酒罐大口的喝下去。


    “你怎麽那麽小氣,隻給我喝橙汁不給我喝啤酒。”顏暘從他手裏搶過那半罐啤酒也大口的往肚子裏麵灌,她今天突然懂了為什麽錦夕在流產之後那麽強烈的想喝啤酒,真的是好東西。


    苦苦的澀澀的,像極了生活,像極了她!


    鍾淼,你將我置於何地。


    你說,一直跟著你,就這樣跟著你嗎?


    啤酒不是喝進了肚子裏嗎?為什麽眼裏也是澀澀的,連帶著心裏是苦苦的?


    深夜,鍾淼在出租閣樓裏來回踱步,她的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他怎麽也聯係不上,跟那晚她被關進警局一樣又不一樣,這次他確定她是看了新聞,在躲他。


    他早就做好了各種準備,隻是百密一疏,消息還是在自己沒控製住的情況下泄露了出來,當時他就在祈禱她不知道,沒看見,可是漫天風雨的消息傳播,又豈是他能控製的。


    顏暘啊,你能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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