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臨,酒店外圍的花園之中,一盞一盞的燈,被逐一點亮,花瓣形狀的燈罩,精致亮眼,映照在樹木之上,在花朵中央,繁花擁簇,是另一番美景。


    遠處的天空,是一片黑沉,延伸不知在何方,似是望不到盡頭,箱根的天空,比起東京,要清澈許多,繁星點綴著,一閃一閃的亮光,映入瞳孔之中,是一幅讓人迷醉的景色。


    一切的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美麗而真實,可在今晚,似乎又有些變了味,是心情的轉變,是軌跡的輪換,心靈被覆上悲傷的色彩,所以,此刻,外界的一切隻有黑與白的區分,那些繽紛的五彩,全都褪去了色澤。


    寒風從身前略過,淩亂了發,混亂了思緒,心的感覺是複雜的,腦海裏很多的片段略過,像是播放影片般,一張一張的,悲傷,歡樂,寧靜,而影片的主角,全都是同一張麵孔,沈淩薇。


    手中握著一整瓶酒液,那滿滿的一瓶,正在不斷地往口中灌,這是現在唯一的動作,唯一能夠持續下去的動作。


    那麽多的酒精在體內,駐入在血液之中,翻騰著,洶湧著,可是這一次,他的意識是異常清醒的,他記得很多的事,想起她很多的話,他像一個精神病患著一樣,想起她的笑顏,他會跟著笑,想起她每一句溫柔的言語,他的心會變得份外柔軟,可,當那一句對不起,那一句謝謝你,躥跳而入的時候,他的麵容是扭曲的,眼眶中爆裂著血絲,異常駭人。


    這是一份怎樣的感情,他願意為她痛,為她高興,為她安排好一切,可是今天,她卻對他說著殘忍的話語,是他不夠好,還是她把自己鎖得太緊。


    她就像是戴著一層最堅硬的外殼,任他怎麽做,怎麽努力,都軟化不了。


    酒已經空了,胃裏填滿的是烈酒味道,火辣辣的吞噬著他的五髒六腑,麻麻的疼意,像是無數條尖細的針,一點一點的在對著他,毫不留情的紮了下來。


    身體開始泛力,雙腿緩緩的彎曲,他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般,倒在了地毯之上,瞳孔之中,仍然是那一片星空,麵容之上,寒風依然伴隨,可他的心,卻感到異常的無助,無力與疼痛。


    ……………………


    沈淩薇心不在焉的拿出口袋中的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號碼,令她皺起了秀眉,沒有姓名,隻有號碼,腦海裏搜索著,好半響,卻是無果,她確定自己對這個號碼是陌生的。


    應該是騷擾電話,沈淩薇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這個心力來應付這些,想也不想的,按了靜音,抬手丟在了一邊,任由那屏幕在不斷的閃著。


    "淩薇,是誰來的電話。"佐藤薇子往她的碗裏夾著菜,疑惑的問了一句。


    "不認識的,應該是騷擾電話。"沈淩薇低著頭,有氣無力的應了話。


    筷子懶懶的停在了飯碗之中,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白米飯,根本沒有半點的食欲,隻是下意識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著那細白的飯粒,可半天下來,碗裏的米飯一點都沒少,一粒米飯都沒有送進口中。


    佐藤薇子一邊扒著碗裏的飯,一邊注視著眼前的人,看著她根本就沒有吃進一口,心裏很不是滋味,跟著也停下了動作。


    "淩薇,你別這樣,就算心情不好,多少也要吃一點,你還有津津要照顧,如果你倒下了,那她怎麽辦。"


    佐藤薇子是想安慰她的,激勵她的,可,沒成想,一番話出口,卻把沈淩薇的眼淚逼了出來。


    淚流成河的樣子,把佐藤薇子嚇了一大跳,連忙就走過去,攬著她的肩,抽過紙巾,擦著她臉上的淚水。


    "淩薇,你別哭了,看我這嘴笨的,本來是想安慰你的,結果卻是把你弄哭了,我真是沒用。"


    佐藤薇子心裏頭著急,眼眶也跟著泛紅,聲音有幾分澀啞。


    沈淩薇拚命的搖著頭,一把抱緊了佐藤薇子,"薇子,不關你事,我隻是覺得自己好沒用,是我自己太沒用了,什麽事都做不好,我不是一個好媽媽,給不了津津一個完整的家,現在,又這樣傷害東旭,我真的好討厭我自己,我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她一邊不停地流著淚,一邊斷斷續續的講著,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隻知道自己錯了,隻有不停的哭,來彌補,來贖罪,可是,心卻依然是疼的,無措的,害怕的。


    "淩薇,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就當我之前說的全是廢話,把它全忘了,我們現在就去找我哥,你們倆想怎麽樣都行,想結婚就結婚,我保證我隻送祝福,其他什麽話我都不會再講半個字,好不好?"


    佐藤薇子看著眼前的人,心裏難受得要命,她怎麽就這麽壞,這麽狠心,明知道她經曆了這麽多的艱辛,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自己倒好,偏在這個時候,打擊她,說著那些殘忍的話,就算知道是對的,也不應該由她說出口的,看看她都是怎麽把人給傷害的。


    沈淩薇此刻是什麽話都聽不進了,心中悶得不得了,一味地在拚命哭著,好似要把身體裏所有的眼淚,所有的心酸,所有的難過都要發泄出來。


    哭聲不斷,而此時,椅子上的手機,那屏幕還在不懈的閃爍著,可倆人誰都沒有發現。


    …………………..


    東京。


    酒店內,唐雪一遍一遍不斷的撥打著沈淩薇的手機,可就是沒有人接聽。


    她是一個人來日本的,而林格則是害怕唐文昊會發飆,隻好乖乖留在a市,不敢再造次了。


    唐雪到了日本以後,用的是當地的號碼,難道是看到不認識的號碼,就不接嗎?可是,她都打了這麽多遍了,不應該啊,還是說,她有其他的原因,是不方便,還是說出什麽事了?


    唐雪來回踱著步子,心裏越想越亂,她本來就是急性子,這下是怎麽都坐不住了。


    立即的,毫不猶豫的就撥打了另一個號碼出去。


    晚上的寒風異常凜冽,天濃黑如墨,星光都隱去了,不一會兒,片片的雪花,從天而降,紛飛在大地上。


    白色的路虎,疾馳在夜色之中。


    副駕駛位上的唐雪,依然在不停地撥打著沈淩薇的手機,可都是無人接聽,她是急得不行了。


    "哥,你開快點。"唐雪催促著駕駛位上的唐文昊,恨不得馬上就能到達目的地。


    剛剛她聯係不上沈淩薇,自然是打給了唐文昊,要找人,隻要大哥出麵,絕對是小事一樁。


    "還是沒有人接嗎?"唐文昊劍眉蹙緊,這女人是怎麽回事?


    唐文昊剛還在忙著公事,被唐雪一個電話過來,說是聯係不上沈淩薇,怕她是出事了,唐文昊聽著,思索了一會,便立即讓人查了沈淩薇所在的位置,確定了地點以後,就安排艾木送唐雪過去,可唐雪是死活都要自己送。


    其實他的心裏挺矛盾的,有些複雜,明明說好了放她自由,可這會,聽著唐雪說她出事的話,雖然隻是猜測,可心裏早已是懸了起來,是妥協,是理智被感性擊敗,反正最後到底還是妥協了,這會,倆人就在去箱根的路上。


    "哥,嫂嫂不會真出什麽事了吧?"唐雪一臉的急色,腦子打了結,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黑曜石的眸子,劃過一抹憂色。


    "別多想了,安心坐著。"話是這樣出了口,可踩著油門的腳,卻不覺加大了力度。


    ………………………..


    沈淩薇哭了很久,在佐藤薇子的安撫下,許是人太過疲倦了,終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把她安置在套房內,佐藤薇子確定沒有問題,便帶上門出去了。


    "薇子姐,你看,外麵下雪了。"旅館前台值班的梨果,看著佐藤薇子出來了,立即迎了上去,指了指外麵的雪景。


    佐藤薇子聽著,不禁皺了皺眉,跑到門口處,瞧了眼外麵的天色,這會才想了起來,那一則天氣預報,這是馬上要變天了,這一帶一旦下起雪,一時半會是停不了的,那厚厚的積雪,會多少阻礙車子的行進。


    感覺到那刺骨的寒意襲來,佐藤薇了歎了口氣,便準備轉身回到旅館裏。


    突然,一束強烈的光線,打了過來,刺得她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正是正麵對著她,準確的說是對著旅館的大門。


    佐藤薇子奇怪,這個時間段,而且天氣還這樣不好,怎麽還有客人來。


    車子一停好,唐雪一分鍾都沒有耽誤,手腳利落地,立即就跳下了車。


    唐文昊把車鎖好之後,便緊隨其後,倆人一前一後的,朝溫泉旅館走近。


    唐雪和唐文昊倆人是長得挺像的,不過,唐雪偏像父親唐晉年,而唐文昊則是像母親林淑芬多一些。


    倆人這樣並肩走在一起,出身於豪門家庭的他們,那與身俱來的不凡氣質,自然是出眾的,尤其是唐文昊,高大挺拔的身形,劍眉星目,那俊俏的麵容之上,盡是讓人移不開眼的陽剛。


    佐藤薇子愣了好一會,兩眼發直著,她都以為自己是眼花了,這會突然出現的一對男女,長得那個叫好啊,男的英俊硬朗,女的優雅溫婉,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家的。


    "倆位晚上好,裏麵請。"待他們走近,佐藤薇子說著接待的話,卻同時整個人不禁狠狠一抖,天啊,眼前這個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冷得駭人,而那眸子,鋒利的如同刀子,像是能穿透人的靈魂般。


    ……………….


    ps:第二更,妍妍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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