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婚總裁,請放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陸老太太接到陸夜的電話趕回來,進門便看見賀汌驍一個人在陽台上抽煙,沒有開燈,借著月色和霓虹燈能夠看見一個模糊的黑影。ai愨鵡琻


    她開了燈走出去,燈亮了,賀汌驍慢慢回過頭來,以為是她去而複返,卻在看見來人之後,眼中的光又暗了下去。


    陸老太太走過去,“怎麽了?兩人吵架了?”


    賀汌驍沒出聲。


    將最後幾口煙抽完,掐滅,煙霧升騰起來,微薄的霧,透著紅色的燈光睃。


    陸夜在電話裏已經將事情和她說清楚了,但是她實在想不明白陸苡為什麽突然拒絕和賀汌驍舉辦婚禮?她不是喜歡他嗎?兩人不顧反對仍要在一起,為什麽她同意他們在一起了,她卻又要放棄了?


    陸老太太實在捉摸不透孫女的想法。


    可是賀汌驍明白鵒。


    正如她所說,“其實明刀實槍的血腥我一點都不怕,但我怕失望。這種無關痛癢的失望,一旦次數多了,我跟你之間的溝壑會越來越深的。”


    這些溝壑都是他親手造成的,但又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既然已經做了選擇,就不要後悔。”陸老太太突然說,“我答應給你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你徹底和陸苡斷絕聯係。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個月的緩衝期也不必了,不如就此放手好了,少一點美好就少一點痛。”


    賀汌驍沒出聲,陸老太太也沒說什麽,歎了口氣,進了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溫度有些低,他感覺骨子裏都泛著一股冷意。


    一個月……


    是的,他答應了陸老太太,一個月之後和陸苡徹底斷絕往來。可是他沒有告訴她,斷絕往來的意思是將陸苡送得遠遠的,不去聯係,不去看她,權當這個世界沒有她的出現。這是保護她最好的辦法,等一切結束之後再將她接回身邊。


    回到臥室,她已經睡著了,雙手緊緊拽著被子,眉頭皺得很深,不知道夢到了什麽。賀汌驍在床邊坐著,看了她一會兒,才轉身關了房門出去。


    他想起她剛在說還沒吃飯,挽了袖子走過去,卻並沒有立刻做事。靠在流理台邊掏出了煙。


    打火機按了好幾下都沒有點著火,他有些煩躁,再一猛地用力,拇指滑開,打火機脫了手,掉在了地上。


    他略呆了呆,彎腰去撿起來。拿在手裏,剛才在手裏握久了,打火機溫溫的。他細看了眼,角上有一點擦痕--寶藍色的,沒有任何裝飾。這是兩年前他生日的時候陸苡送給他的,他從不過生日,頂多晚上和左延幾個發小出去小酌一杯。


    那天開會的時候接到她的電話,他掛了之後她又發來信息,叫他有時間到她學校去一趟。他以為她有事,會議結束之後便開了車過去。


    車子停在m大學門口熙熙攘攘的街頭,步行街,兩邊全是小吃攤和其他各種各樣的攤子,車子過不去。他下了車靠在車身上抽了兩根煙,她才氣喘籲籲地從學校裏跑出來。


    “你吃飯了嗎?我請你吃飯?”兩人算是完全陌生的人,頂著夫妻的名義,卻是領證之後第一次見麵。她有些局促,手指不停地絞著,懷中還抱著一疊課本。


    他問,“晚上有課?”


    她點頭,他便又說,“找我什麽事?”


    她遲疑了一下,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個一個小盒子,遞給他,小聲地說,“生日快樂!”


    ……


    這些,都是很久遠的事了。


    賀汌驍把打火機收起來,洗了手。從米袋裏舀了兩杯米,倒在小盆子裏,仔細的洗了。米下了鍋,添了水,他從冰箱裏拿出兩個土豆出來。已經很晚了,他怕打擾到陸老太太和陸夜休息,動作很輕。


    酸辣土豆絲,他記得陸苡愛吃。又蒸了一碗八寶蛋。


    電飯煲裏發出滋滋的聲音,他靠在水台邊有些出神。


    電話響起,他按了靜音往陽台上走。


    “賀先生,我已經查到阮小姐在國外的整容記錄。”


    ……


    賀汌驍重新回到房裏,卻發現陸苡坐在流理台邊。她穿著粉紅色的卡通睡衣,中分的頭發用發卡卡在耳際,正端著杯子喝牛奶。


    “怎麽醒了?”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走進了才發現她滿頭大汗,臉色也泛著潮紅。


    他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問,“做噩夢了?”


    她沒出聲。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她突然淡淡地說,“夢見我們離婚了。”


    他動作一僵,半天沒從她額頭上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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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苡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賀汌驍已經離開了。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的,昨天夜裏還是一大早。她沒有問,陸老太太也沒在她麵前提。


    “姐,下周我的畢業典禮你能來嗎?”陸夜突然問。


    陸苡吃早餐的動作一頓,抬眸看了他一眼,“當然要來。”


    似想起了什麽,她看向陸老太太,“外婆,賀汌驍到底跟您說了什麽,為什麽您對他態度大變了?”


    “有嗎?”陸老太太並不想說,笑了笑,“那你又是因為什麽,對小倩的態度大變了?”


    提到這事,陸夜猛地抬起頭看向陸苡,雖然他看不見,但是眼睛裏的悲痛卻是分明的。


    陸苡啞口無言,低頭用筷子在碗裏撥弄了幾下,“我上班去了。”


    落荒而逃。


    …………


    陸苡一進警局,曹嘉就過來說,“你老公出事了,你知道嗎?”


    不等陸苡回答,她坐了下來,繼續說道,“據說是蓄意殺人。殺了他大哥。”


    陸苡身子一顫,抬頭看她,“你聽誰說的?”


    曹嘉將報紙扔她麵前,“新聞都出來了。他現在還在審訊室接受調查呢,24小時不能保釋,這事鬧得有點大,畢竟死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是賀世傑。”


    陸苡下意識打開電腦去看宇達集團的股票,果然跌得厲害。這事連賀家都沒壓住,看來幕後推手不止是一個人,而是幾方勢力的合作了。陸苡蹙眉,朝左子遇的辦公室看了一眼,他還沒來。


    “幫我請個假,我有事先走了。”說著,她拎包衝了出去。


    左子遇、崔紅、孟誌平、憑直覺,陸苡覺得這三個人都脫不了關係。


    剛衝出大廳便看見左延麵色嚴峻地大步走進來,他也看見了她,打招呼,“嫂子。”


    “賀汌驍呢?”


    左延剛要回答,大廳門口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早間新聞,畫麵中,賀汌驍跟在一群警察身後上了警車,閃光燈連成一片。


    屏幕下麵巨大的幾個字,“宇達集團總裁賀汌驍殺兄案”


    他那麽高大偉岸,即使走在一群警察之中仍是灑脫從容,麵帶溫和的笑意。陸苡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就在昨天晚上,她還那麽冷漠地對他說,“我夢見我跟你離婚了。”


    陸苡拔腿就往審訊室跑,卻被左延從背後抓住了手,“嫂子,你進不去的。”


    “我……我在外麵等他……”陸苡結結巴巴,眼睛澀得厲害,她很怕在別人麵前掉眼淚,屏住呼吸,拚命克製自己的害怕和擔心。


    “放心吧嫂子,沒事的。”左延安穩她,“人不是三哥殺的,我們早已做好了準備。”


    “可是……”


    “我倆好像從來沒有單獨坐下來聊過天。”左延突然笑了起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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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我心情很糟糕的時候,就喜歡坐在公交站台看別人擠公交。”左延翹著二郎腿,喝著杯中的果汁,笑道,“這樣的愛好或許有點惡趣味,但是你看看他們——”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陸苡去看公交車上被那些被擠得臉貼玻璃窗的人們。


    “大家都在辛苦而努力地生活,他們的夢想就是成為我們這樣的人。”


    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起來,“我們是什麽人呢?我們有錢、有地位、有權力。我們呼風喚雨、掌握別人的人生和生死。沒錯,我們從出生便享受這一切,別人奮鬥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夠擁有的一切。可是別人隻看得到我們的光鮮,我們身上的社會責任,家族使命,辛苦和心酸隻有自己知道。我們從出生就注定不得自由,我們的人生和道路都是設定好的程序,我們隻能成為別人要我們成為的人,我們和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享受著家族榮耀父輩財權帶來恩惠的同時,也得背負這些榮耀和財權帶來的沉重壓力。我們的身上流著世家的血液,也肩負著將家族發揚光大,庇佑子孫的重任。你知道什麽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嗎?無論是三哥還是我,做任何事情都不能隻為了一己私欲,稍一放縱的後果就是萬丈深淵……”


    “你怪三哥娶了你,你想要的隻是一世安謐,隻想要有人與你攜手共度這漫長的歲月,平靜和淡然地過完一生。你怪站在他身邊壓力太大,怪他給你的失望和傷害太多,怪他不能為了你犧牲擁有的一切,隻為了陪在你身邊給你安穩。”


    左延一口氣說完,突然指著路邊騎著單車飛快而過的外賣員,又指了指不遠處的大廈裏走出來的一群西裝革履形色匆匆拿著文件袋的男士,最後目光落在公園出口一個小女孩身上。


    她拉著母親的手,用渴望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母親,“媽媽,我真的想去海洋館……”


    “門票198這麽貴!去什麽去?電視裏什麽都能看見。”那位年輕的母親不由分說拖著孩子離開了。


    陸苡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左延淡淡道,“貧賤夫妻百事哀,雖然我不敢說貧窮就一定沒有幸福,但是我問你,你這樣的女孩子會甘心嫁給一個普通人嗎?朝九晚五的白領,或者是自己開一家小店的老板?嫁給這樣的人未必不會幸福,但是每個人的追求不同,陸苡你誠實地問問自己,你想要嫁哪種人?”


    “我以後要嫁給世界上最好最優秀的男人。”腦海中響起當年年輕氣盛說的話。這些年雖然沒有再說起,但是這樣的想法一直深種在腦海,所以才會喜歡上左子遇跟賀汌驍。


    “要嫁給英雄,就必定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左延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不是每個人都能做英雄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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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遠航守在孟誌平的病床前打瞌睡,聽見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他刷的一下站起來,見進來的人是陸苡,有些意外,“三嫂,你又來了?”


    陸苡點點頭,將手中的禮物放下,“我來看看你大伯。”


    “我爸媽有事,叫我在這裏守一下午。”孟遠航解釋道,“三嫂你吃過午飯了嗎?我去給你點外賣吧?”


    陸苡連忙拉住他,“不用了,我吃過飯。”


    孟遠航點點頭,走回床邊,順著陸苡的視線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大伯剛吃了藥睡著了,剛才還和我說過話。”


    那可真是不巧。陸苡坐了一會兒,陪孟遠航聊天,看著時間也不早了,便起身道,“那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叔叔。”


    差點脫口而出的‘爸’被她硬生生收了回去。


    孟遠航從椅子上跳下來,狡黠地衝她一笑,突然衝著孟誌平的手臂狠狠咬下去!


    陸苡大驚,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病床上的孟誌平從夢中痛醒,皺著眉睜開眼睛。


    “大伯,三嫂來看你了。”他擦了擦嘴邊的口水,趁著挨打之前跳出去老遠,衝陸苡吐了吐舌頭,“一看你就是來找大伯有事的。好啦,你們先聊,我出去轉轉。”


    說完便溜出了病房。


    房間裏隻剩下陸苡跟孟誌平,氣氛順便變得尷尬,他睜眼看見陸苡在病房裏,懷疑是自己還沒睡醒,可是手臂上的疼痛又告訴他,這不是做夢。


    “苡苡?”孟誌平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陸苡的臉刷的一下便紅了,局促不安地四處張望,目光落在飲水機上,連忙說,“你……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孟誌平擺擺手,“你快過來坐。”


    陸苡仍是在站在房間裏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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