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被一隻手緊緊揪著,悶得他呼吸不上來。睍蓴璩曉


    終於,他俯身探出去將煙頭按滅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然後轉身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


    “別哭了。”


    “滾開!”南風狠狠推開他,跳下床就跑,卻被他從背後再次摟住,兩人掙紮之間,她摔倒在地上,撞翻了窗前的花瓶,嘩啦一聲。


    “鬧夠了沒有?”謝庭東終於有些不耐煩了,眉頭擰著,冷鷙的目光凜冽地盯著在自己懷裏拚命掙紮的女人熨。


    “王八蛋!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憑什麽憑什麽!”她終於忍不住嘶喊起來,紅著眼睛掄起拳頭用力砸向他胸口,謝庭東剛要說什麽,手機響了起來。


    他遲疑了一下,一手摟緊了她,一手去拿電.話。


    不知道電.話裏的人說了一句什麽,他陰沉著臉色應了一句,“我馬上過來。膠”


    然後掛斷了電.話,鬆開她,頭也不回地走出臥室。


    南風聽見門被反鎖的聲音。


    她渾身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一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花瓶碎片,手臂被劃開了一條血痕,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隻是冷冷地看著窗外的天空。


    如果可以,她真想變成一隻鳥,帶著她的孩子,逃離到一個沒有人能夠找到他們的地方,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將她們母子分離,再也不用在別人的庇護下忍氣吞聲苟且度日。


    幸福離她有多遠?就像是天空,仿佛一伸手就能觸及。可是手臂都伸得酸了,仍然碰不到幸福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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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萍接到謝庭東的電.話,第二天一早就趕來了春風玫瑰園,用謝庭東留在大熊那裏的鑰匙開離了門,客廳裏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音。


    她叫著南風的名字,走到臥室,敲了敲門,屋裏好半天才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進來。”


    她遲疑了一下,推門而入。


    剛跨進幾步,就被屋裏的情景驚呆了。


    滿屋子到處都留有歡.愛之後的痕跡,地上觸目驚心的花瓶碎渣,床上還有半幹涸的血漬。


    而夏南風,穿戴整齊,靜靜地坐在床邊,麵對著落地窗一言不語,光裸的手臂上有一處貼著顯眼的創口貼。


    “夏小姐……您沒事吧?”羅萍嚇了一跳,看了一眼床上的血,又看了一眼南風的手臂,“我送您去醫院吧!”


    說著,她走過去,想要扶南風起身。


    “不要碰我!”南方突然怒吼一聲,身子往床頭縮了縮,通紅的眼裏裏有晶瑩的東西在閃爍。


    “夏小姐,您別這樣……我給您做點東西吃吧?”羅萍剛上前了一步,就被南風隨手操起一個枕頭迎麵砸了過來,她趕緊站得遠遠的。


    南風低著頭,一言不發,羅萍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是看著眼前屋裏的情景,又想到昨晚謝先生離開時候陰鷙的臉色,心裏大概猜到了幾分。


    “您和謝先生吵架了吧?其實,謝先生是很關心你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南風憤怒地打斷,“別在我麵前提他的名字!”


    羅萍看著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女孩子,不敢再說下去,沉思了一下,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南風詫異地看著她的舉動,羅萍蹲下去,撿起一枚碎片,捏在手裏對南風說道,“夏小姐您看,這個水杯已經破了,即使是您最喜歡的一個水杯,可是您仍然改變不了它已經破碎的事實。既然難過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難過又有什麽用呢?有人說過,上帝給你一個檸檬,你可以自己動手,加點糖,將它榨成檸檬汁。改變不了外在因素,我們可以改變自己的內心,您覺得呢?最俗的說法,想想那些令人開心的事情,再想想那些比你不幸的人,你會覺得幸福很多。”


    南風沒有說話,一張小臉仍然慘白毫無血色。


    羅萍試探著靠近她,這一次她沒有再反抗,雖然精神狀態看上去很不好,但是神色還算平靜。


    羅萍走過去,拿起床頭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像姐姐一樣摟著她,挨著她坐下,南風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趴在羅萍的肩頭哭了起來。


    她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但是羅萍能夠從她的哭聲中感覺到她壓抑的情緒得到了釋放。羅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後背。


    南風終於哭得淚了,她從羅萍肩上抬起頭,輕聲說,“我想睡覺。”


    “我去給您做飯。”


    羅萍起身退出了房間。


    謝庭東處理完公司的事情,趕回家時已經是下午了。


    “人呢?”一進門他就掃視了一圈客廳,然後衝著正做沙發上削水果的羅萍問道。


    羅萍放下水果刀,“夏小姐在房間裏,已經睡著了。”


    謝庭東點點頭,這才退回玄關處去換鞋。


    他脫了外套掛在衣帽架上,沉默了一下,突然又問,“她……沒事吧?”


    羅萍的神色有幾分擔憂,“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但是我感覺她心裏還是堵著什麽。”


    “你可以下班了。”謝庭東沒有再問什麽,點點頭,徑直朝著樓上走去。


    推開臥室的門,窗簾拉得密不透風,漆黑的屋子裏隻有天花板上的星星閃著亮光,房間裏一點聲音都沒有,靜得仿佛連她呼吸的聲音都能聽見。


    走廊的光泄進去,照在床上,可以看見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人,謝庭東順手開了燈,這才瞧清楚睡在床上的人。


    她緊緊地抱著一個相框,雙手在睡夢中握成了拳頭,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睡得並不安穩。黑色如潑墨的頭發散在枕頭上,她蜷縮身體的樣子像一隻小貓。


    似乎感覺到了刺眼的光線,她下意識伸手遮住了眼睛,卻並沒有醒來。謝庭東連忙關掉了天花板上的燈,放輕了腳步走進去。


    借著走廊的燈光,他看見那相框上是她和小男孩的合影,兩張臉湊在一起,笑得無比燦爛,一大一小的眉目間有些相似。


    謝庭東在床頭坐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時不時俯身親吻她的臉。


    他叫大熊去調查了她和謝航的事情,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她,心裏愧疚,想著待會兒要怎麽向她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他在雷家受了氣,心裏本來就窩火,在酒店看著她和謝航……


    謝庭東有些頭疼,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回國,在街上被她攔下了車,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這是一段孽緣,直覺告訴他,他和她不會就此結束。


    果然,他沒有想到夏南風會是謝墨森的老婆,他暗自觀察著她,一邊叫大熊收集了她這八年來所有的資料。


    八年前的事情他依然有些耿耿於懷,一個男人,像自己這麽小心眼的恐怕也是不多見。


    決定和她結婚,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報複心理多一點,還是對她仍然放不下……


    想著,謝庭東不露聲色地歎口氣,皺著眉頭,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臉,有些咬牙切齒的力道。


    南風感覺到一點痛,下意識伸手扯過被子蓋在臉上,嘟噥著說,“小翰,別鬧,讓我再睡一分鍾,就一分鍾……”


    她的語氣像是在撒嬌,濃濃的慵懶味道。


    謝庭東忍不住輕笑一聲,剛要伸出手指去拉開她的被子,目光一轉,卻看見了放在床邊地上的盒子。


    盒子的蓋子放在一邊,盒子裏除了相片,還有一些信。


    謝庭東的手指一下子僵在了半空。


    南風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見一道冷硬的男聲,“起來吃飯。”


    她的睡意一下子被嚇走了大半,還沒來得及睜眼,那道男聲又開口了,“是想將謝亦翰送回謝家去是吧?”


    他的話剛說完,南風猛然掀開被子坐起了身。


    站在門口的男子身影高大,背著光,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隻聽見他又說了一句,“起來吃飯。”,然後轉身走出了臥室。


    南風趕緊從床上跳下來,腳踢到了一個堅硬的盒子,低頭一看,原來是剛才睡覺之前收拾的一些雜物,她和謝墨森的照片,還有上學時候他寫給她的信。她本來打算收拾之後拿出去扔了,可是困得厲害,忍不住睡著了,一時將這些東西忘在了地上。


    南風匆匆將盒子蓋上,隨手放在床頭櫃上。


    餐廳裏沒有羅萍的身影,大概是已經走了,謝庭東一個人正襟危坐在那裏,慢條斯理地吃飯。


    南風在他對麵坐下,自己動手去盛飯,手臂一伸出去,謝庭東吃飯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他看著她的傷口,眉頭緊皺。


    “昨晚上不小心被花瓶碎片劃到了。”南風輕描淡寫地說道。


    謝庭東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繼續低頭吃著碗中的食物,餐廳裏一時沉靜得厲害,隻能聽見偶爾一下兩人的筷子撞到碗邊的聲音。


    突然,謝庭東抬起頭看向她,目光裏倒映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熠熠生輝,倒也斂去了不少的厲氣,“昨天晚上是我誤會你了。”


    他頓了頓,聲音一轉,又回複了威嚴,“但是你一個女孩子送喝醉的男人去酒店,這本來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下不為例!”


    南風將筷子一放,抬起頭迎視他的目光。


    “謝先生,我真的很好奇,您到底在生氣什麽?就算危險也不管你的事,你不是說過,我可以自由戀愛?”


    她毫不畏懼地迎視他森然的目光,餐廳的燈有些暗,謝庭東的身影在餐桌上投下深深的黑影,南風處在他的黑影裏,感受著他冷然的低壓,下意識有些恐懼地伸手在桌下緊緊握住椅子的邊沿。


    謝庭東微笑地看著她,突然站起身,一個大步就跨到了她麵前,南風的大腦裏轟的一聲就炸開了,條件反射地站起來轉身想跑,可是她剛剛起身,就被他的大手按著她的肩頭按回了原位。


    他的雙掌放在她的肩上,俯身看著她,微微笑著,聲音確實一片冷然,“拿那協議跟我說事兒是吧?好啊,你倒是說說那協議是誰立的?是我吧?那我現在想改一下那協議,你沒意見吧?”


    說著,他的手掌驟然用力,仿佛恨不得將她的骨頭捏碎似的,聲音猛然加大,陰戾吼道,“敢情是我對你太好了是吧?你連自己的身份都快忘了!別以為我容忍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夏南風我告訴你,你***以後連跟其他男人單獨吃飯都要向我申請了才可以!”


    南風緊抿著嘴唇,好半天才抬起頭看向他,目光平靜,“我知道了。”


    謝庭東這才鬆開手,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走出了餐廳。


    南風坐在餐桌前靜靜地看著滿桌的食物,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堵著的那口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是她自己太貪心,是她自己忘乎所以,她明明知道簽的是一紙賣身契,可是偏偏卻奢望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活得有尊嚴,活得自由。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尊嚴,保護不了她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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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了之後,南風反而覺得整個人變得輕鬆了很多。人太貪心是不容易快樂的,生活給她什麽,她就接受什麽,不疾不徐,寵辱不驚,活得灑脫一點,自己也能快樂一點。


    一夜好夢,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自己動手做了早餐,去上班的時候,順便將那個裝滿回憶的盒子一並帶了下去,扔進了垃圾桶。


    公司裏人來人往,每一部電梯前都擠滿了人,眼看著其中一部電梯門打開了,人潮如海浪一樣湧進去,南風趕緊小跑兩步,跟著人群後麵往裏麵擠。


    “南風?好巧啊,你也剛來上班啊?”身後,一道笑吟吟的聲音響起。


    南風回過頭,周玲和周敏母女倆笑著上前來,一改平時對她的冷臉,熱情得更認識了十幾年似的,一人挽著她的左手,一人挽著她的右手。


    南風眼角抽搐了一下,幹笑一聲,“是很巧呢,周經理和周玲也來上班啊。”


    同一個公司同一部門,一樣的上班時間,會在公司裏遇見,不算巧吧……


    “南風我跟你說,我剛得了兩張伊翠商場的打折券,咱們下班之後一起去逛商場吧!”周玲笑道。


    南風剛要拒絕,身後傳來一陣壓低的驚呼,“總裁來了!”


    剛湧進電梯裏的人潮立刻湧了出來,紛紛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太擠了,我等下一班。”


    南風聽見身後不停有人說道,“總裁好!”,頓時頭皮一麻。


    她沒敢回頭,見電梯裏空無一人,趕緊疾步跨了進去,按下了關門鍵,然後將頭埋得低低的。


    一隻手伸過來攔住了剛要合上的電梯門,一道囂張的聲音嗬斥道,“沒長眼睛啊?看到我們來了還敢關門?”


    說著,一位穿著西裝的板寸頭男子大步跨了進來。


    緊接著,謝庭東和另一位陌生的女子也走了進來。


    電梯裏空間不算窄小,但是南風一下子覺得擁擠了起來。她擠出一個笑容,“總裁好,副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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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一周也是每天6000字更新,爽嗎爽嗎?撒花荷包使勁砸吧!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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