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肖掬月,隻是抬起頭,茫然地看著遠處的校園,沙啞的聲音娓娓道來:“我和高鵬自小就認識。睍蓴璩曉我們家和高家有些商業往來,於是我們兩家偶爾會在一起聚會。高鵬是家裏的獨子,比我大八歲,我和姐姐都喜歡跟他在一起玩。他不像一般的男孩子,搞破壞、欺負女孩子,相反,他從小就對我們很關心,有好吃的都會給我們吃,好玩的都跟我們分享……”


    肖掬月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遞上麵巾紙,配合著孟菲湧出來的淚……


    孟菲講述著她和高鵬的相識與相知。原來,高鵬曾經允諾將來會娶她,他們兩個人在家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相戀了整整兩年。他說他愛她,她也說她愛他。他說她還小,等她長大了,他就娶她……


    兩家都是擁有著相當財力的商業集團公司,在陌城可以說是富甲一方。


    然而,孟家出現了經濟危機,想要利用商業聯姻的機會,讓高家拉一把。本來是個兩全其美的事情。孟菲以為這樣便可以順理成章地和高鵬在一起了攴。


    可是,提親那天,高鵬聯姻的對象竟然是她的姐姐,孟薇。


    孟菲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靂。她沒有想到高鵬會那樣麵無表情地提出和自己的姐姐孟薇結婚。偷偷躲在門口的孟菲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垮掉了。


    孟家十分開心,孟薇對這個婚姻也是欣然向往著,畢竟高鵬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商業聯姻嘛,任誰也不會去計較兩個人之前是否有感情基礎。再說,他們兩家人也經常會見麵,自小就有些往來的邃。


    孟菲曾經去質問過高鵬,卻隻是換來他的一聲聲對不起。她最最痛恨的就是他欲言又止,好像這樣做就是對她多大的恩賜的事情。


    然而,像之前他那樣霸道的掠奪,孟菲竟然抗拒不了。她好恨,好恨自己的懦弱。


    “鞠月,你說,我該怎麽辦?心愛的人要娶我的親姐姐了,他要成為我的姐夫了。你說,我該怎麽辦?”孟菲無助地依靠在肖掬月的身上,淚水又像開了閘的洪,傾瀉下來。


    “高導不會是有什麽苦衷吧?”肖掬月揣摩著。那天到今天,高鵬看孟菲的眼神,連瞎子都會看出他對孟菲的感情有多深。他對她應該還是在乎的、關心的。


    “苦衷?我倒希望他會有什麽苦衷。鞠月,你來告訴我,什麽苦衷讓這原本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事情弄成這個樣子?”孟菲激動得提高了聲音。


    “你有沒有問過他?”肖掬月小心翼翼地交談著,生怕觸動了她哪根敏感神經。


    “有。問過無數次了。他都不回答。他隻是吻我,拚命地吻我。我討厭他這樣。我討厭他的自以為是,一副好像太塌下來有他頂著的樣子!”孟菲拚命地擦著嘴唇,好像剛剛被高鵬吻過了似的。


    “孟菲,別這樣。”肖掬月連忙拉住她的手,她的皮膚那麽細膩,這樣用力會傷到嘴唇的。


    “鞠月,我該怎麽辦?我告訴自己無數次,要離開他,不要理他,要恨他!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孟菲滿是哀怨的眼,終於抬起來看向肖掬月,彷徨而無助。


    唉!肖掬月心裏不由得一顫。哪個少年沒煩惱?哪個少女不懷春?如果孟菲知道她心裏的苦,恐怕會更加震驚吧!


    甩甩頭,現在不是我見猶憐的時候。孟菲需要她的幫助。


    “孟菲,你別急。如果可能,我想……我可以想辦法找高導聊聊,也許可以得到些什麽信息?”肖掬月大膽地出了個主意。雖然她和高導不熟,但是她天天和孟菲在一起,兩個人形影不離,高導應該早就知道了。


    如果她出麵,找高導談談,備不住高導會透露一些隱情也說不定。


    這種事情,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以她對人性心理的分析,高導對孟菲的愛不比孟菲對他的執著少。


    “真的嗎?”孟菲急忙抓住肖掬月的手,眼中滿是希冀,“你真的願意幫我?”


    肖掬月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說道:“我們是好朋友嘛,我不幫你誰幫你!”


    孟菲破涕為笑,說道:“謝謝你,鞠月。你知道,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連家裏人都不知道。現在高家又向我家提親,對象是我姐姐。姐姐一向最疼我了。我就更不能說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孟菲。即便是找高導不成功,我還有殺手鐧。”肖掬月神秘兮兮地說道。


    “殺手鐧?”孟菲瞪大了眼,好奇地盯著她。她的臉上還掛著圓滾滾的一滴淚珠,模樣煞是可愛。


    “哈哈哈,是呀!放心吧。現在還不需要。相信我,看你哭的。我現在才知道女人果真是水做的。你看,這陽台本來好好的,都被淹成啥樣了。”肖掬月誇張地說道。


    “討厭,你。”孟菲伸出小拳頭,輕輕捶了她一記。


    兩個女孩咯咯笑了起來。


    孟菲是個純情的女孩,溫文爾雅,大家閨秀。肖掬月跟她在一起,兩個人甚是投機。


    盡管孟菲沒有把肖掬月的話當真,但是能夠把她一直憋在心裏的話跟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傾倒出來,她覺得舒服多了。


    肖掬月可沒有忘記對孟菲的承諾。這件事情她幫定了。


    首先,她需要打探一下高鵬的虛實。


    午後,她借口去心理谘詢室,離開了孟菲,隻是不想讓孟菲提心吊膽。


    潛入教師辦公樓,肖掬月故作鎮定地走在走廊裏,眼睛快速地掃著門牌。一層一層,尋找著高鵬的辦公室。心裏嘀咕著,怎麽這麽有名氣的學院教師辦公樓,連個樓層示意圖都沒有。


    走進了電梯才發現,原來都在電梯頂端刻著呢。院長辦公室,在頂層。於是,她乘電梯到了頂層,才看到高大院長的辦公室。


    肖掬月躡手躡腳地湊近,身後有個聲音響起,嚇了她一跳。


    “同學,你找誰?”


    肖掬月連忙回頭,看到一位戴著眼鏡的美女老師好奇地盯著她看。這老師的什麽地方竟然有些像孟菲。肖掬月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哦,老師您好!我是大一的新生,我來找我們的班導高院長。”肖掬月畢恭畢敬地說道。


    女老師上下打量了下她,皺著眉說道:“高院長難道沒有告訴你們,不能到這裏來找他嗎?”


    “啊?”肖掬月的笑容僵在臉上,連忙尷尬地說道,“是這樣的,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找高院長,關於……關於辦理住宿的事情。”


    肖掬月突然想到,高導在第一天見麵會上似乎是提過,同學們有什麽事情給他打電、話之類的,不要到辦公區找他。因為他是院長,工作區比較特殊。


    於是,她靈機一動,把辦理住宿的事情頂了出來。希望可以搪塞一下。這件事情應該足以作為理由了。


    “什麽?辦理住宿?你是大一新生?”這位女老師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眼神真的有幾分像孟菲。


    “哦是,老師,我叫鞠月。”


    “你是大一新生,竟然……沒有辦理住宿?”女老師的臉上滿是狐疑,聲音也有些不敢置信的調調。


    肖掬月立刻意識到自己這個臨時興起的搪塞並不高明。


    “哦,是這樣的。老師,我之前身體不適,得了……皮膚病,怕會傳染同寢的同學。所以高院長便準許我病好了,再辦理住宿。不知道他在不在?”肖掬月的身上直起雞皮疙瘩,這說謊不打草稿的本事,不是哥哥的專長嗎?原來她說起來也竟然如此有天賦。


    “哦,這樣啊!”女老師狐疑地看著她,說道,“高院長不在,他去開會了。等他回來,我會跟她說一聲。你叫鞠月是吧?記得以後有事情,打手機,不要再一個人闖進來。”


    “好的。謝謝老師!”肖掬月重重地點了點頭,表達自己虔誠的尊重,然後,趕緊走了回去。


    聽到身後的女老師嘟嚷著:“唉,現在的90後女孩,膽子真大……就這樣明目張膽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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