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掬陽驚訝地看向肖掬月的身後,有十幾個人相互擁著、安慰著,哭成一團。睍蓴璩曉


    怎麽?有飛機失事嗎?管不了那麽多,他趕緊摟著掬月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臉上泛濫的淚水。


    肖掬月抽噎著,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哥哥,一隻手死死地扯著他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一般。她哽咽地有些說不出話。


    “你以為我在那架失事的飛機上?”他看著她紅透了的鼻頭,又替她擦了擦鼻涕,問道。


    “恩。”肖掬月憋著嘴,狠命地點了點頭旄。


    “所以你害怕了?”


    “恩。”嘴角撇的更大了,眼淚再次在眼中轉呀轉的。


    “誰告訴你我飛那個航班?崮”


    肖掬月委屈地拿出已經被淚水漬得有些爛的機票。


    肖掬陽看著哭得毫無形象的掬月,嘴角不由得揚起,笑得很是窩心:“原來你也知道害怕呀。我以為……你巴不得我死掉呢!”


    “唔——”肖掬月再次崩潰,撲到肖掬陽的懷裏繼續大哭起來。


    這個傻子,她怎麽可能希望他死掉呢!他們是兄妹呀!他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怎麽會那麽想呢?


    天知道,她之前以為他死了的時候,是多麽害怕,多麽驚慌!


    他竟然還笑得出來!他知不知道她剛才多麽彷徨無助?!


    一顆心,仿佛是透支了般,毫無力氣了。


    有沒有什麽人曾經說過,哭是很傷體力的事情?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掬月乖,別哭了!哥沒事,哥這不是好好的嘛!”肖掬陽被她哭得有些慌亂,見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也有些尷尬。


    他輕輕拍著肖掬月的脊背,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我的掬月呀,你可不可以低調一些。我們還要趕晚上的飛機呢!既然有飛機失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航班。還是……你還不希望跟我走?”


    肖掬月連忙抬起頭,一雙霧眼含情脈脈地看著肖掬陽說道:“我跟你走,不管你到哪裏我都跟你走,你不要再丟下我了!”


    說著,嘴角又要癟下去。


    “好好好,我不丟下你!哥哥什麽時候丟下你了?別再哭了,我的月。你這是要水漫陌城機場嗎?”


    肖掬月輕輕笑了聲,還是有些疲憊,她的緊張情緒想要恢複,恐怕一時半會兒還不行。


    “你要到哪裏?!”發現哥哥要起身,肖掬月慌了,連忙伸出手臂纏住了哥哥的脖子。


    見她一副黏人的樣子,肖掬陽不由的好笑:“我去看看航班情況。”


    “我不管,我要和你一起去。”肖掬月開始撒嬌。她現在是豁出去了!去她的什麽形象,去她的什麽自尊,去她的麵具,她要統統卸下。她隻要哥哥活著,不要哥哥出事,不要哥哥受傷,不要哥哥離開她!


    肖掬陽挑眉看著她還有些顫抖的雙腿,笑道:“那好吧,跟我一起去。”


    肖掬月一起身,腿一軟,便向前栽倒下去。


    肖掬陽及時攬過她的身子,將她禁錮在懷中,笑道:“你確定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腿上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著,又疼又癢,一定是剛剛在地上坐得時間太久了,腿麻了。


    然而,眼中卻是堅定:“你抱我……”


    低著頭,有些羞澀,雖然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這麽近的距離,足夠哥哥聽到了。


    “什麽?你說什麽?”肖掬陽以為自己剛剛聽錯了。


    肖掬月的臉越發的紅,連忙改口:“腿有些麻,我揉揉再走。”


    肖掬陽的眼神微謹,笑道:“那好,你坐下,我給你……揉揉?”


    本是一句玩笑話,沒曾想肖掬月竟然坐下就那樣將腿伸了過去。


    她今天依然穿著休閑褲,t恤衫,鵝黃色的褲子貼在她的大腿上,讓肖掬陽遲疑。


    “呀,好疼……”肖掬月隻顧著跺腳抬腿,那又麻又癢的感覺讓她難受極了。


    顧不得什麽男女兄妹授受不親的事,他的手便撫上她的大腿,一下下按摩,緩解她的症狀。


    “額,疼……哥,輕點兒……”肖掬月一下下抽氣,盡管哥哥已經很小心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一會兒尖叫,一會兒嬌喘的。


    肖掬陽覺得四周好像又多了些眼神,很不自然,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啊!哥,不要……不要……好痛……”肖掬月毫無顧忌地尖叫,連忙躲閃著逃離了他的魔掌。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幾步,腳下還有些不適,但似乎好了許多。


    “你就好好呆在這裏吧,我去看一眼就回來。”肖掬陽看著她還有些顛簸走路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


    “不,哥,我和你一起去。”


    “就在那裏,喏,你看,我做什麽你都能看到的。”肖掬陽繼續說服她。


    “好了好了,我的腿好了,不麻了。走吧!”率先搶著拐上他的胳膊,拉著他就往前走。那雙不爭氣的腿還扭來扭去差點兒崴了腳。


    肖掬陽搖頭,心中卻是喜滋滋的。他沒想到這樣的一次陰差陽錯,竟然讓她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沉悶已久的心也開始漸漸輕鬆起來。


    果然,飛紐約的航班今天全部停航了。


    肖掬月看著哥哥緊鎖的眉頭,問道:“哥,很棘手的事情嗎?”


    他那麽急著要趕回去,一定是很著急的事情。


    肖掬陽思索了下,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樣吧,去北京,坐直達的飛機。”


    “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買到機票了,哥,你有辦法嗎?”肖掬月看向那改簽的隊伍排到了門口。


    “沒關係,可以的。我打個電、話。”


    肖掬陽沒有避諱妹妹,隻是開口便是冷硬的話:“陌城飛紐約的航班全部停航了。要想我今天就過去,馬上想辦法!半個小時我要弄到票!”


    對方大呼小叫地喊:“老大!開什麽玩笑?老大……老大?”


    肖掬陽掛了電、話,看著瞪著圓溜溜的眼看著他的妹妹。


    之前麵部生硬的表情立刻變得慈眉善目的。


    “怎麽了?”


    “哥,你在給誰打電、話?”


    她從來不會過問他跟誰在一起,和誰談生意,甚至哥哥身邊都有哪些朋友她都不知道。


    她忽然想起什麽,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衝他一笑,說道:“哥,能不能把你的幾個好朋友的電、話號碼寫給我?”


    “恩?”他不動聲色地看她,是做什麽?


    “我想,如果以後要是哪天突然找不到你了,是不是可以給他們打電、話。”她太害怕事前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不知道到哪裏去找他,不知道應該找誰,哪怕是一通電、話,都不知道。


    肖掬陽合上她的本子,將她擁進懷裏,沉聲說道:“對不起,哥讓你受驚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掬月,咱倆好好的,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是哥哥錯了,哥哥不該對你……”


    肖掬月倏地就用手指點住了他的唇,阻止道:“不要說了!不是你的錯……”


    她的原諒讓肖掬陽動容。他覺得沒有什麽比掬月能夠原諒她,更讓他覺得欣慰的事情。


    “哥,我們以後好好的。”


    肖掬陽笑開了,親吻了掬月的額頭。


    手機響了,告知他可以搭最近的一個航班飛北京了,然後再直飛紐約。


    肖掬陽便擁著掬月的肩頭,到自動取票機前取票。


    “哥?”


    “嗯?”


    “你為什麽能這麽快就買到票?”


    “哦,安排了人想了辦法。”


    肖掬月要過安檢了,她回頭看了看適才那個位置的仍舊沉浸在悲痛中的那幾個人,心中一陣憐憫。試想,自己剛剛是多麽痛苦,便可以想象他們的心情。


    “怎麽了?”肖掬陽見她停下了腳步在張望著什麽。


    “哦,沒什麽。”肖掬月連忙拉上哥哥的手,十指相握。哥哥在身邊真好。短短的幾個小時,就好像經曆了生死離別一般。


    她突然有種認知,這個世界沒有什麽比生命更珍貴。什麽是非對錯,什麽倫理道德,都不如生命來得真實。當生命不在的時候,你的所有堅守都像是一紙空文,那麽蒼白,那麽矯情,甚至可笑。


    從今天開始,她,肖掬月,要做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愛做的事,不壓抑,不隱藏。


    她想要依靠的男人是哥哥,想要愛的男人也是哥哥。但是,即便如此,她依然要義無反顧。因為,她不想失去他,一刻都不想!無論將來他娶誰,無論將來他和誰在一起。她寧願做他的影子,隻要他還在,隻要她還可以像這樣拉著他的手,偎依在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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