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掬陽看著掬月露出來的一小塊臉蛋,苦澀地笑:“掬月,哥現在是自由身了。睍蓴璩曉等你醒來,咱們就回家去。哥再也不讓你受一點兒委屈了!掬月,哥求你了!求你不要這樣子對待哥!哥不願意隔著玻璃看你!”


    他呢喃地說著,聲音小的隻有他一個人能夠聽得到……


    第二日之後,醫生說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由於當時撞擊比較嚴重,她的腦部有淤血壓迫神經,所以遲遲沒有醒來。醫生說最壞的結果就是全身癱瘓或者是植物人狀態。


    肖掬陽仿佛是遭到了晴天霹靂。他差點兒就癱倒在地,如果不是自己扶著牆,他這九尺男兒恐怕真的就要倒下了。


    醫生連忙解釋,這隻是最壞的打算,如果恢複得好,也許腦部的淤血也會慢慢吸收,一日兩日醒來也是很有可能的。尤其是,肖掬陽從陌北軍區調來的血源今天已經用上。而且,陌北軍區還派來了駐地最好的腦科醫生。已經和陌城的專家在一起會診了熹。


    醫生們的意見不統一,主流分成兩派。一派建議手術,另一派則認為保守治療更佳。為了保證病人的安全,避免發生意外,最後專家組達成一致,采用保守治療,不做開顱手術。當然他們也是征求了肖掬陽的意見。


    肖掬陽是不敢賭的。他怕手術有個萬一。尤其是這種手術,風險恐怕比勝算要大。他寧願看著這樣的掬月,也不願意麵臨有死亡風險的開顱手術。


    肖掬陽日日守在醫院,隻跟喬子健交代了幾句,連手機都關掉了。在他看來,沒有什麽比掬月的生命更重要的事情了。這個時候,掬月不找他,他不需要接聽別人的電、話穴。


    他在不停地做著心理準備。植物人也好,癱瘓也罷。隻要她活著,肖掬陽的心就是暖的。他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外的那一夜,簡直是要將他的精神掏空了!


    他在想著,等肖掬月一切體征穩定了之後,他要把她帶到美國,接受更加優越的醫療環境。即便是她醒不過來,他也要繼續堅持給她做物理治療。


    他每天早上都會給她洗漱,用毛巾擦臉,用軟指套為她刷牙,為她擦著身體,給她按摩。


    他會每天都跟她說很多很多的話,說他們在一起的開心的事情。喚她醒來。悠不過的愛


    “月,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海邊嗎?你即興做了一首小詩:夢回童顏早,踏浪晚風中,走一路風情,留無限青春……其實,那個時候的你是那麽的風情萬種。你的詩情你的溫婉,讓哥哥心動不已。哥哥從來沒有想過像你這樣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女孩,有那麽淡定的氣度,秀外慧中,容納百川的心胸,真的讓哥哥都覺得汗顏。你的善良也讓哥哥有時候覺得自己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


    “月,爸爸媽媽去世給你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哥哥是在當時就發誓一定要讓幸福的!後來,你患上了重度抑鬱症,哥哥拚了一切要將你治愈。哥找了全美國最好的醫院為你治療,請了最好的心理學專家。是,就是朗博。他很喜歡你。嗬,你知道嗎?哥哥曾經還因為你和他成天在一起研究沙盤,而嫉妒過呢!”


    “月,你怪哥哥沒有告訴你我們倆不是兄妹的事實吧?嗬嗬,其實,哥哥也才知道不久。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開心嗎?我覺得好像是老天真的就眷顧我們,因為我們失去了父母,相依為命,所以就把你賜給了我。讓我來守護你一輩子。不過,即便是我們不是親兄妹。我也會義無反顧的。我愛你,月,你知道的。即使你的心裏曾經有過別人,你把自己寶貴的第一次給了別人,還為那個男人、流產,不過沒關係。月,我愛你。愛你的青澀,愛你的單純,愛你的傷,愛你的痛,愛你的全部。”


    “月,你會怪哥娶了江雨晴嗎?是的,那是一段陰差陽錯的婚姻。如果不是你……嗬嗬,哥哥不是在怪你。如果我說,現在我已經和她分手了,你會原諒我嗎?你總是怪我總想著報仇,而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可是你知道嗎?爸爸媽媽的死不是意外。不是意外你知道嗎?哥哥從來沒有告訴過你這些事情。爸爸的車子刹車被人動了手腳。那個肇事的大貨車突然違反了交通規則也是很詭異的事情。而哥哥去查當初接手這個事故現場勘察的交警,他竟然死了!突發心髒病死了!掬月啊,你知道哥哥從來不是那麽魯莽的人。我怎麽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冤枉一個好人呢?如果想要弄垮江德明,其實通過商業手段完全可行的。但是我恨哪!月,爸爸媽媽死的不是很慘嗎?而他卻可以逍遙法外?他隻需要在監獄中度過餘生就可以彌補爸爸媽媽的死嗎?嗬嗬,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嗎?後來的事情陰差陽錯,也許你也知道了。你怪哥哥綁架了江雨晴,你竟然用自己的性命去把她換回來了!嗬嗬,你知道,你破壞了哥哥的計劃,卻也讓哥哥對你愛得更加心疼。你總是那麽善良,竟然能夠做出這麽勇敢的事情來!哥哥還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你真是個奇女孩。”


    “月,你出了車禍。哥一下子就醒悟了!也許是哥錯了!哥不應該讓你牽扯進來。不應該縱容你嫁給江尚宇,讓你離危險這麽近。這些日子,哥為了報仇,都忽略了你的安全。是哥的錯!哥是不是就應該幹淨利落地將江德明送進監獄,然後和你去迪拜買個島嶼,我們倆幸福地生活,多生幾個孩子,共享天倫之樂呢?”偏執到死


    “月,如果你能夠原諒哥,就睜開眼來看看哥吧!如果你醒了,你想要做什麽,哥哥不會阻攔。但是,你要答應哥,跟那個江尚宇離婚,回到我的身邊來。我不能讓你再深陷危險。你放心,那個幕後的肇事者,哥不會饒過他,哥要將他碎屍萬段!”


    …肖掬陽平時很少說這麽多話。那段時日,他每日都動情地說到嗓子嘶啞,不時地親吻她的手指,緊緊地盯著她的睫毛,希望奇跡可以出現……


    奇跡真的出現了!


    有一天,肖掬月突然就醒了,雖然醒來已是一個月後。


    肖掬陽是心力交瘁,卻又是驚喜萬分!那種喜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好像並不真實一般。


    聽到護士通知他的時候,他還在熱水間打水,放下暖水瓶,立刻便衝回了病房。


    我的天!他有多久沒有看到掬月清澈的眸子了!


    內心的激動是毫無疑問的。


    醫生說她的身體整體情況良好。隻要能夠醒來,應該是問題不大。


    他等這一刻好像是等了一個世紀之久。他甚至都做好了要將她帶回家裏,悉心照顧的準備。


    他衝進病房的時候,看到她竟然坐在床上!


    披散著長發,臉上木訥的表情,眼中是水蘊的,霧蒙蒙。盡管她的樣子很憔悴,但是肖掬陽倒是覺得她沒有任何時候有這個時候美。


    “掬月!你醒了!”肖掬陽連忙湊過來,“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地探著她的額頭,又查看她的臉色。


    肖掬月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看起來很親切的男人眼裏布滿了焦急和喜悅的神色,他是誰呢?


    [網王]是男?是女?


    從剛剛醒來便就看到自己在醫院的病床上。有護士開心地叫著,跑出去似乎是在通知其他的人。


    醫生在她麵前,翻看著她的眼皮,跟她說著話,詢問她的情況。


    她點頭、搖頭地回答著。


    她這是生病了嗎?


    “頭疼嗎?”肖掬陽急切地問。


    肖掬月輕輕地搖頭。


    “那能說話嗎?試著說說看?”肖掬陽的眼直勾勾地盯著掬月的唇,等待著它一張一合。


    “嗯,那個……”


    肖掬月清了清嗓子,說出了兩個字。有些不太清楚,但是肯定是能說話的。


    天哪!謝天謝地!


    肖掬陽一把便將她擁在了懷中,激動得手臂都有些顫抖:“掬月,你終於醒了,終於可以說話了!哥,好擔心!哥真的要瘋了!”


    哥?他是她的哥哥?肖掬月竟然有些失望,她以為他會是她的男朋友之類的。原來是她的哥哥。


    她微笑著用雙臂擁著他的肩頭,輕輕拍了拍,說道:“讓哥擔心了,我很好。”


    肖掬陽鬆開她,激動萬分地說道:“今天,如果檢查一切正常的話,我們今天就回家!”


    “哦。”


    肖掬月頓覺溫暖,醒來看到到處都是白色的,心裏還真的是有些恐慌。


    可是……


    “哦,那個,哥?”她問得吞吞吐吐。


    “嗯?”肖掬陽暖暖地笑,看著她,等她說。


    “那個……我……我想知道,我……是誰?”肖掬月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尷尬地問。那個無辜的樣子,讓肖掬陽頓時渾身僵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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