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世昌上前一步,從袖中取出那虎紋玉佩:“大人讓我前來,是想問我主何時出兵南進?”


    烏蓋達笑著拿起玉佩,在手中把玩一番後,笑著說道:“炎國皇帝的交易還沒達成,等他將人埋入這地下,咱們北邙自然會出兵征伐!”


    “大炎皇帝目前在安撫其他藩王,都城前幾日出現了削藩謠言,想要評定此事估計還要等一些時日,隻是這北疆三鎮……”


    還沒等胡世昌說完,烏蓋達卻擺手道:“不急,目前北疆三鎮已在我手,隻要大炎皇帝下旨就行。”


    “將軍,恐怕這事兒還要等曲丞相等人提議。”胡世昌恭敬說道。


    “那本將軍就給他們上點壓力!”烏蓋達露出陰狠笑意:“你想辦法將兵道口打開,至於那徐茂峰……你最好讓他打著先鋒旗號前來送死!”


    “是。”胡世昌躬身:“屬下定會想一個萬全之策,讓李將軍派他出戰的。”


    “很好,等我兵壓度關口之時,你就可以回北邙了!”烏蓋達滿意地看著胡世昌。


    “多謝將軍,願將軍百戰必勝!”胡世昌身子壓得特別低,盡顯他那忠誠的心。


    烏蓋達擺了擺手,輕腳踏上清風,便向三鎮方向飛去。


    看著烏蓋達已經消失,胡世昌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就連回去的速度也比來時快了很多。


    ……


    春雨細綿綿,馬車在雨中緩緩前行。


    徐缺他們已經過了臨縣,距離浙陽縣也就一百多裏地。


    徐凡這幾天可沒閑著,他對注解有不懂的時候都會問徐缺。


    徐缺自然如實回答大哥的問題,隻是越到後麵,徐缺就覺得老徐家根是真不行啊……


    不怪徐缺這樣想,因為徐凡的領悟能力是真的很差,就和一個初中生一樣,很多晦澀難懂的注解,他都要請教徐缺。


    不過好事兒還是有的,那就是徐凡的進步是非常的大,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隻要大量的知識砸進去,他還是吸收很好的,至於副作用嘛……徐缺才不管這些,反正他的計劃裏就沒有徐凡。


    看著春雨細蒙蒙,閣樓傳著曲音,街道上婦人帶著孩子匆忙回家,徐缺倒是有了一些詩意大發之感。


    “雲淡水平煙樹簇,寸心千裏目!”


    正在馬車裏看注解的徐凡愣住,掀開簾子問道:“小弟,你剛才這句是詩嗎?韻味倒是有,就是格律有些奇怪,有沒有補全啊?”


    徐缺笑著隨口吟道:“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綠。柳外飛來雙羽玉,弄晴相對浴。樓外翠簾高軸,倚遍闌幹幾曲。雲淡水平煙樹簇,寸心千裏目。”


    徐凡聽後眼前一亮,整個人都被這種新格律的詩帶了進去。


    “小弟之詩才,果然是舉世無雙!雖然這格律有些怪異,但清新通透,總能把人帶到那意境當中。”徐凡越品越覺得極好。


    “郎君,你何不讓小叔寫出來?”躺在馬車裏的柳如是說道。


    “是啊,小弟,大哥來趕車,你快用金紙金墨寫下來。”


    “大哥,你寫吧,這要淋濕了……”


    徐凡可沒和徐缺客氣,搶過鞭子直接說道:“這可不行,這是小弟你原創之詩,為兄要是寫下來,豈不成了文竊之人?你快去寫下來!”


    徐缺很無語啊,被大哥這麽一說,他又覺得自己好像又多了一點壓力,畢竟他一直都在當文賊!


    但想到大哥那迂腐的性格,他也就釋然了,畢竟大哥還是一個有底線的人,哪像他啊!底線壓根就沒有,所以才能一次次地搬運。


    徐缺站起身,打了打蓑衣上的雨水,便將地方和蓑衣讓給大哥。


    進入馬車內,柳如是早已將地方讓給了徐缺,甚至金紙金墨都給他準備好了。


    “謝謝嫂子!”徐缺微笑拱手。


    柳如是露出笑容,她現在對徐缺沒有那方麵的恐懼,反而是帶著一點母性的關愛看著對方。


    外麵趕馬車的徐凡很激動,雖然他不知道這詩是何品質的,但,這世上還沒有這種格律的詩,或許會成為一種新的創舉。


    這就好比世人常說的,文易寫,但文路難尋,而尋得文路卻變得更難走。


    為什麽這麽說呢?就好像每個人都會寫字,而這就是文易寫,但你要想得到文基,那就要考秀才。簡單地說,一百名童生裏,有一個秀才就不錯了,至於考中秀才的人,再去競爭舉人,那就是尋得文路卻變得更加難行!


    如果能將文路打開,變得容易,那就等同於煉文體時突破這次桎梏,而這層桎梏就叫文路化界!


    化界之人何等了得,那可是半聖啊……整個大炎國也沒有一個半聖出現!


    至於徐缺眼下做的事……那就是一種新路的開創!


    徐凡不敢想象,如果小弟能開創新的文學載體,那以後必成頂級大儒,他不敢奢求小弟成為半聖,那實在太恐怖了,但求小弟能帶徐家走上新高度!


    徐缺坐下穩定心神,提筆開寫:“‘詞牌謁金門—春雨行’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綠。柳外飛來雙羽玉,弄晴相對浴……”


    詞牌徐缺沒忘,但這詞的名字他記不得了,也懶得記,反正自己都抄了,那就隨便起一個。


    隨著他停頓,金紙上的金墨緩緩散發出白色光芒。


    徐缺愣住了,因為一點異象都沒出現。


    柳如是呆呆地看著那張金紙,她不知道怎麽一回事,但總覺得很奇怪,或者說不應該啊。


    而外麵的徐凡心頭有一點涼颼颼的感覺,他心裏猶如燒紅的烙鐵突然被潑了一盆水!


    完了,諸聖不認可!


    諸聖不認可這種文道,所以,帶有諸聖意誌的金紙與金墨,直接將詩列入了草詩之作……


    徐凡倒是不覺得太奇怪,畢竟這是詞,又不是詩,而且這個時代想要開創一樣東西何其之難啊。


    想通這點的徐缺也不再管諸聖看不看了,反正那些老頭子又不在他麵前。


    徐缺持筆繼續寫:“樓外翠簾高軸,倚遍闌幹幾曲。雲淡水平煙樹簇,寸心千裏目。”


    而就在徐缺寫完這首詞之時,整個馬車都開始晃動了起來……


    地震?


    不對,不是地震!


    徐缺第一時間看向金紙,徐凡停止馬車,披著蓑衣掀開窗簾!


    細雨蒙蒙的天氣,突然,出現一道金光。


    原本還在前行的老馬立即停住四蹄,就好像被定身了一般。


    金紙沿著馬車窗戶飛出,向著濛濛細雨的天穹而上。


    原本雨滴打透金紙的一幕沒有出現,這些雨滴就好像懼怕這張金紙一般,紛紛向著周圍落下。


    天穹七彩霞光緩緩映於金紙之上,那異象顯得更加朦朧起來。


    就在三人迎著雨滴看向天穹時,天穹突然出現了一行聖光大字:“‘詞牌謁金門—春雨行’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綠。柳外飛來雙羽玉,弄晴相對浴……”


    聖音響起:文道之上,再開新路,命名為:詞,開山詞牌:謁金門。


    徐缺眼睛瞪得老大,徐凡抱著柳如是下車,兩人立即跪地磕頭。


    “小弟,快磕頭謝聖啊!”


    徐缺無動於衷,他就愣了愣地看著,內心說不出來的震驚。


    聖言傳揚,一瞬間傳遍了五國六域……


    大炎國南屏山、北邙國天都山、南域國靈妙山、西樓古國落雁湖、蒼山國文經道場等,無數大儒衝向大炎國之地,他們都想看看開新路之人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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