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忠給太子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應該出麵將此事重新定奪,這樣一來,不僅能挽回北邙的過失,還能籠絡眼前的徐缺!


    康興業不是傻子,瞬間明白賈忠的意思,緩緩起身說道:“來人!”


    當他的聲音落下之時,一名侍衛瞬間進入正堂,對著康興業跪拜。


    “傳令下去,將南城驛站、驛館改回客棧和酒樓,就說這是徐缺,徐公子為兩國學子征求的意見!”


    “是。”侍衛領命,快步離開。


    徐缺眼眸微眯,好一個順水人情啊,這明擺著是給自己挖坑啊。


    “太子殿下,徐某可沒有這般能耐,您是不是傳達錯了?”徐缺起身拱手微笑問道。


    還未等康興業開口,賈忠卻立即起身拱手說道:“徐公子大德,太子這也是為了揚你之名啊。”


    “賈先生,但這可是您提議的,應該說是您為兩國學子征求的吧?”徐缺反問賈忠。


    賈忠露出笑容,對著徐缺拱手一禮:“北邙太子禮賢下士,如若不是希才,怎麽能把這潑天名聲交給你啊?如果換成大炎皇帝,他會這麽做嗎?如今徐家的處境,想必你比我們看得更清楚。”


    賈忠這話說的,那絕對非常高明,先抬起北邙太子求賢若渴的意思,然後再利用大炎皇帝對徐家的打壓,這可說是一箭雙雕了!


    對於徐家來說,隻要有心詳查,都會知道徐家之事,也知道大炎皇帝一直在針對徐缺,具體究竟是為什麽,這就無人得知了……


    徐缺內心冷笑,他這下算是明白,賈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了,如果他不是有現代靈魂的人,估計真就相信賈忠了。


    既然你想cpu我,那我就讓你得意囂張幾天,看看你接下來怎麽辦!


    “既然賈先生都這麽說了,那徐某也不能做那無情之人,你覺得十秀之事,徐某應該怎麽處理啊?”


    “十秀之事,我也聽了。雖然他們是代表北邙學子與你對比的,但卻主動挑起事端,這絕非北邙學子所謂,所以,十秀既然輸了,那就全憑徐公子發落。”賈忠用著誠懇的語氣說道。


    臥槽!高手啊!


    徐缺內心很震驚,他怎麽也沒想到,這賈忠居然給他玩了個以退為進啊,看似什麽都沒說,結果卻提出了兩種不同的意思。


    這特娘地,真是個高手,與李安一樣的心黑手辣!


    賭約看似是十秀主動出頭的,但卻是代表北邙學子,如果徐缺要懲治十秀,那就是與北邙學子作對。要是徐缺接受太子之意,不懲戒十秀,那就違背為大炎學子們的意思。


    “哎呀,此事有些難做了。”徐缺故作歎息,微笑地看向康興業:“太子啊,如果是您,你如何打算呀?”


    踢皮球?誰不會呀!他可是有著現代人的思維,隻要康興業為十秀著想,他就直接反著來,如果再把皮球踢回來,那就借勢滅了十秀!


    康興業看向徐缺,但餘光卻落在了賈忠身上,畢竟他真猜不透徐缺這種人,內心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徐公子,你如若相信在下,可否將這權利交予在下啊?”賈忠微笑問道。


    “交予你?”徐缺疑惑看著賈忠:“賈先生打算如何去做?”


    “我會以正言視聽之法,當麵處決十秀,一是,表明十秀之意代表不了北邙學子,二則,想提徐公子立威,省得某些學子會挑釁公子。”賈忠微笑解釋。


    這解釋,看似沒什麽問題,但仔細一琢磨,這就是個坑啊,而且還是一個把徐缺捆在北邙戰車上的巨坑。


    “那還是算了,不如我明日親自動手,一來是,表明我個人的態度,二來,還能震懾一眾宵小。”


    徐缺果斷婉拒,他才不上這輛賊車,畢竟這要是上去了,這輩子都別想下來。


    “這樣啊,那也行!”賈忠說道:“明日我便在府外為徐公子立台,保證讓南豐城所有文士都知道。”


    徐缺連忙阻止道:“大可不必,畢竟事情是在文廟會館發生的,明日在會館前舉行就行!”


    徐缺可不想讓賈忠摻和此事,誰知道對方會在這裏搞什麽?而且他還答應大哥了,明天早上會給他看一個壯觀的場麵。這要是沒達到他的預期,怎麽能兌現他對大哥說的事情。


    隻是讓徐缺好奇的是,這十秀難道真不想活了?唯一的機會也不想把握了?


    他哪裏會知道,十秀不是不想活,而是根本不敢活,如果他們敢攪動北邙風雲,他們家族就會徹底消失!


    就在徐缺思考失策之時,康興業緩緩起身說道:“孤困了,賈先生你們先聊!”


    “恭送公子。”賈忠起身一禮。


    “太子慢走。”徐缺笑著拱手一禮。


    康興業瞥了徐缺一眼,然後大步離開。


    “賈先生,難道不知道康公子是北邙太子?”徐缺故意問道。


    “外民不幹政,這是我輩讀書人之理!”賈忠拱手說道。


    “哦,原來賈先生還不是北邙的官員。”


    徐缺這下算是明白了,難怪對方敢硬懟太子,原來壓根不是北邙的官員。


    其實徐缺想錯了,不是賈忠身份問題,而是賈忠效力的人隻有北邙皇帝,至於誰是太子,他壓根就不會在乎。如果因為今天懟了太子,日後招來懲罰,那賈忠這一門早就不會輔佐北邙皇帝,所以,他們幾乎就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的,就好像大炎皇帝勤政殿裏的壁畫一樣。


    隨著康興業的離開,徐缺和賈忠又聊了一會兒,等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徐缺和慕容瑤才在下人引導下去了客房。


    “你來這?就是為了找個舒適的地方?”慕容瑤好奇問道。


    “算是吧,主要是想看看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徐缺笑著解釋。


    “你是說南豐城背後之人,還是北邙學子的背後?”慕容瑤追問。


    “一開始,我隻想知道南豐城的背後之人,但萬萬沒想到,這十秀的背後之人也出來了。”徐缺仰頭感歎道。


    “不是一個人?”


    “嗯,不是一個人。”徐缺點點頭說道:“雖然從談話中,沒有表露出來,但我依舊能分析出來,北邙學子後背之人是賈忠,而操控南豐城的人是北邙太子康興業。”


    “哦,原來是這樣……”慕容瑤好似明白了什麽,然後說道:“難怪北邙太子下令將客棧和酒樓改成驛站,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並不是。”徐缺搖了搖頭:“或者說,之前太子下令改變酒樓和客棧時,賈忠並不在場,如果他在場,肯定不會讓康興業這麽做的,畢竟這樣一來,既撈不到好處,反而會讓北邙學子記恨北邙官員的不作為。”


    慕容瑤思考後認同地點了點頭:“那賈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為什麽他的提議你一直沒有接受呢?”


    “他是在給我挖坑,如果我接受了,那日後我注定會被大炎學子罵死。”徐缺笑著解釋:“第一次,賈忠把康興業的身份抬高,然後用我的名聲去恢複南城客棧和酒樓,到時候大炎學子知道,肯定會認為我巴結北邙。這第二次,就是處置十秀的問題上,看似賈忠什麽沒說,結果卻說出了兩種建議,隻要我隨便選一個,那我就會捆綁到北邙的戰車。所以,我才要明日親自出手,這樣一來,我就能洗脫所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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