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葛勝那滿意的態度,管於輝心裏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他就怕葛勝會察覺出問題,畢竟他啥也沒幹啊……


    看著葛勝拿出一壺酒,管於輝立即想到了黃河醉。


    “葛帥,您稍等,估計功勞簿那裏需要一些時間,我去給您弄點好東西。”管於輝連忙說道。


    葛勝表情很自然,他沒聽出什麽問題,揮了揮手,便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管於輝見狀,小跑地離開軍帳,出來軍帳,擦了擦額頭冷汗,然後快速返回自己軍帳。


    就在等進去時,管於青還在那坐著,就好像這一切跟他無關一般。


    “你怎麽還在這裏,我讓你去安排功勞簿,你去了嗎?”管於輝質問。


    啊?


    管於青有些蒙圈,半晌才反應過來:“我現在就去,我馬上安排!”


    管於輝看著沒腦子的弟弟離去,差點沒把他愁死……


    等他拿出一壇子黃河醉後,又看了看剩下的兩壇子酒,咬了咬牙,心一狠,直接又拿起了一壇子黃河醉。


    等他來到葛勝軍帳中,葛勝正在自己獨酌。


    “葛帥,這是傳聞中的黃河醉,卑職知道您好酒,所以就把這個給您安排上。”管於輝抱著兩壇子酒道。


    “什麽?黃河醉?”葛勝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抬頭看向那兩壇子酒。


    要知道,他也就在族兄那裏喝過一杯啊,那味道,這輩子他都忘不了,可萬萬沒想到,管於輝居然給他送來了兩壇子,這份情……


    “管將軍,你不錯啊!”葛勝笑嗬嗬地看向管於輝。


    聽到誇獎的管於輝明白,連忙陪笑道:“葛帥之勇猛,天下無敵,應配此酒!”


    “好!”葛勝滿意地點了點頭:“來,坐下,陪我喝酒!”


    管於輝欣喜,連忙給葛勝倒酒,然後二人便一同品嚐了起來。


    “啊……好酒啊,果真是黃河醉,就是比這馬尿好喝!”葛勝開懷大笑道。


    “葛帥,這可是卑職花重金弄來的兩壇好酒,就是為了您旗開得勝準備的。”


    “管將軍有心了,等我拿下臨縣後,再開另一壇!”葛勝端起酒杯道。


    “好,那末將就祝葛勝常無敵!”管於輝端起酒杯與葛勝對碰了一下,然後大口喝光杯中的美酒。


    此刻管於輝心裏在滴血啊,這可是他的好酒啊……


    就在兩人推杯換盞之際,一名執戟郎匆忙地走了進來。


    “啟稟葛帥,斥候探報,曹將軍回來了!”


    “哦,這速度也蠻快的。”葛勝笑嗬嗬地起身,剛想邁步走出軍帳。


    那執戟郎連忙說道:“葛帥,曹將軍……他們好像敗了。”


    “什麽?”


    葛勝腳步停頓,陪在後麵的管於輝也愣住了,這什麽情況?


    “你再說一遍?”葛勝將腦袋湊近了那名執戟郎。


    “回稟葛帥,曹將軍他好像敗了。”執戟郎壓低了聲音匯報道。


    “啪”的一聲,葛勝一巴掌直接抽向那名執戟郎。


    “胡說八道,老子我率領五千甲胄軍,將那些精銳已經殺殘了,曹家兩兄弟怎麽可能會敗!”


    管於輝點了點頭,他覺得,這執戟郎應該斬了,瞎說什麽呢?就算他帶領一萬上旗也不可能失敗呀,頂多自己一方死一半,但對方肯定全都要留下。


    “小的沒有胡說,是真的,斥候就在外麵。”執戟郎委屈屈巴巴地捂著臉說道。


    “特娘地,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敢下傳情報!”葛勝罵罵咧咧地走出軍帳。


    管於輝見狀,連忙將杯中酒灌入腹中,然後也跟了出去。


    當他剛邁步走出去時,就聽到了那名斥候的匯報,緊接著就聽見葛勝那打人的聲音。


    “葛帥,您消消氣,可能是誤報呢,畢竟這種情況也經常見,等下一名斥候回來,就知道了。”管於輝連忙上前拉住葛勝。


    “特娘地,如果曹家兄弟真那麽廢物,我就直接剁了兩人,省得讓我心煩!”


    聽到葛勝要殺人,管於輝心裏“咯噔”了一下,因為真要是這樣,那西山大軍可就無主了……而眼前的西山大軍就要變成葛勝的。


    “咕咚”


    管於輝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啊?如果事情是真的,那可就遭了啊……


    沒過一會,一名斥候騎馬衝進軍營,然後快速來到葛勝麵前單膝跪地。


    “報!”斥候說道:“葛帥,大曹將軍戰死,小曹將軍負傷,一萬……”


    還未等這名斥候把話說完,葛勝就一把握住了他的衣領:“你是哪國的人?”


    “葛勝,小的是大炎國南境……”


    那名斥候話音瞬間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最後的一幕就是葛勝那張憤怒的臉。


    “特娘地,逼老子殺人是吧?還是欺負老子不是你們的源根將軍呀!”葛勝大聲質問道。


    “葛帥息怒啊,此人確實是我南境斥候。”管於輝連忙上前解釋。


    “那你告訴老子,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為什麽曹家兩兄弟會敗給一個逃走沒有戰力的北邙殘軍!”


    管於輝哪裏知道啊,但隨後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葛帥,會不會是曹家兩兄弟立功心切被這些北邙殘軍伏擊了?或者說,您和他們遇到的不是一個殘軍呀?”


    聽到管於輝的話,葛勝變得冷靜了起來,隨後目光看向那第一個送信來的斥候身上。


    “我問你,北邙一共派出多少前鋒精銳?”


    “回葛帥的話,北邙一共就派出一萬多精銳。”


    “那我再問你,我擊敗的北邙精銳是否是同一個?”


    “是,而且我們一路跟隨,從未離開過。”


    “好,那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葛勝表情變得嚴厲起來:“曹家兩兄弟可遭到過伏擊嗎?”


    “不曾遭遇伏擊,全是軍陣搏殺造成的死亡。”


    斥候的三次回答,讓管於輝蒙圈了,如果這些斥候不是他南境之人,他都懷疑這是假消息了……


    “起來吧。”葛勝看了一眼斥候:“去功勞簿拿錢,就是探敵有功,然後再給這位死去的兄弟要一些安葬費!”


    “多謝葛帥!”


    看著斥候扛著屍體離去,管於輝抱拳上前道:“葛帥,此事您打算如何處理?”


    “管將軍是想求情嗎?”葛勝淡淡地開口問道,但那語氣卻是異常的冰冷。


    “卑職不敢,卑職隻是……”


    “有何不敢的。”葛勝擺手打斷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一切都很正常,但曹家兩兄弟卻讓本帥很失望啊,所以本帥奉勸你,最後別摻和,要不然,本帥的手段,可是你承受不住的!”


    管於輝抱拳躬身一禮,他此刻真的有點害怕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文人武將玩起手段來,那真是無解啊。


    其實他很納悶,這曹家兄弟是如何大敗的?明明是一個很好的局麵,為何卻把性命都搭上了呢?


    還有,曹家兩兄弟的武力完全不輸給他們,就算敵不過跑路也沒問題吧?


    一切的問題縈繞在管於輝頭頂,他此刻的大腦已經快成漿糊了……


    就在葛勝和管於輝想著問題時,軍營外,終於出現了一麵大旗。


    看著曹家殘部返回軍營,葛勝轉身看了一眼管於輝,來到管於輝麵前,葛勝在管於輝耳邊輕聲交代了幾句,然後緩步走向軍帳。


    此刻的管於輝額頭冷汗已經流到了胡須上,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個儒將居然能這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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