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風把莫大總裁給吹來了。”低啞暗沉的聲音,以前有型的短發長長了,淩亂的披在肩上,因著一年未見過陽光,所以臉上,身上是不健康的蒼白,臉上也長著長長的黑色胡子,這哪還是一年前帥氣溫潤的辰少。


    沒有被關的自覺,臉上看不出葉陽辰還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態度,似是正在自家別墅內休息一般。


    “她回來了。”沒有指名,兩人卻是十分的明白,這個她,便是林清。要說他們之間會有什麽聯係的,那也便隻有林清了。


    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葉陽辰頓了頓,不說話,隻是盯著莫齊的眼神死沉死沉的,似是在分辯他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許久之後,葉陽辰慢慢的起身,一拐一拐的走到莫齊麵前,那隻膝蓋,被莫齊打傷了便一生隻能這樣走路了。


    “我想知道,為什麽她會忘了我?為什麽她會失蹤?還有,為什麽孩子會沒有了?”一年前,隻有在剛抓到莫齊的那天他來見過葉陽辰,可是那一次葉陽辰的嘴裏什麽也沒吐出來,他什麽消息也沒有收到。


    他知道葉陽辰是不會告訴他什麽的,除非清兒的出現,而現在,莫太太出現了,卻是什麽也不記得了,甚至連他也忘記了,所以,他來找葉陽辰了,是該知道所有的事了。


    “你想知道?”葉陽辰挑挑眉問道。


    莫齊不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他,眼裏堅定的神色已告訴了他答案。是的,他想知道。


    “莫總裁,你認為我憑什麽會告訴你?”葉陽辰挑釁道。


    “因為我知道你會告訴我的。”莫齊肯定道。


    因為他知道林清忘了他,定也是忘了葉陽辰的;因為他知道,葉陽辰對林清的愛不比他的少,雖然這點有點讓他忍受不了,但是他必須承認;因為他可以看得到,一年的時間,將葉陽辰眼裏對林清的愛意消磨的差不多了,正確的來說,是對林清的傷害,對孩子的愧疚,所做的這些,隨著時間的流逝,將他的愛淹沒了。


    果然,葉陽辰輕輕的笑出聲,隨及聲音越來越大,悲切的不知在笑莫齊的看透,還是在笑自己執著的可笑。嘴裏緩緩的吐出一番讓莫齊難得瞪大眼睛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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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氣很好,林清突發興致的要帶莫齊去一個地方,滿懷期待,卻不料是他們的初中校園。


    “啊,真的找到這個地方了!”林清張開雙臂飛快的跑進校園,歡快的感歎道。


    “很開心?”莫齊嘴角含著一抹暖笑反問道。


    “嗯。”林清大力的點點頭,走向那棟教學樓,繼續說道。“這一年來,我的記憶很混亂,有些記憶很清楚,有些記憶很模糊。我也是昨天晚上突然想到這個地方的,沒想到是真的存在。不過,總感覺來的那條路像走過了千萬遍了一般熟悉。”


    林清的眼裏劃過黯然,這樣的自己,很不完整,像是被人硬生生洗去記憶一般的難受。


    突然肩上一暖,抬眸見是莫齊擁住了她,卻也是沒錯過莫齊眼裏一閃而過的痛苦及愛憐。又是這樣的眼神,這幾天,他總會露出這樣似痛苦,似憐惜,又似可惜的表情,讓她猜不透他。


    “這裏是我們兩人的中學學校。”莫齊指指校內的四周,微笑著答道。


    可耳邊卻似是想起了葉陽辰的那番話:日本人性科學家研製了一款n443的藥物,‘n’指神經,‘443’指的是第四百四十三次,副作用最小,最成功的一次研究,也是他給林清服用的次號。


    沒有任何的副作用,卻是能導致孕婦流 產,這也是為什麽孩子會沒有了的原因。


    “n443”是一款神經藥物,主要是為了混亂人的神經記憶中樞,不會產生幻覺,卻是會令人記憶模糊混亂。說是失憶,卻也不是失憶,這也是為什麽林清會忘了莫齊,卻記得他們中學校園的原因。


    “可是為什麽莫太太會失蹤?”莫齊問出這個葉陽辰並沒有正麵回答的問題。


    沉默了許久,葉陽辰才自嘲道:“從醫院裏醒來的林清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忘記了你,更忘記了我。卻還是會下意識的逃離醫院,可能是剛做完流產手術吧。”或許更是因為,就算失去了記憶,她也還是會下意識的逃離他的周旁,他的世界外吧。


    這句話葉陽辰並沒有說出來,就給他留點想念吧。隻因到現在為止,聽見“莫太太”這三個字,他還是會握緊拳頭,聽見“林清”這兩個字,他還是會忍不住的心悸。


    可是,愛了便是愛了,不愛,便是,不愛,與時間,與記憶,都無關,隻有心裏最底的一個聲音會告訴你答案。


    莫齊眼裏深邃,他能猜到葉陽辰的意思。抿緊嘴角,不再發一言,轉頭便離開了牢房。他對莫太太所做的這些殘忍的事,讓他這一生待在這堅牢裏,承受心裏的煎熬,便是最大的懲罰了吧。


    似是不曾留意到莫齊的離開,葉陽辰依舊垂著頭望著地麵,不知在想些什麽。


    “真的嗎?”林清興奮的說道,喚回了莫齊的神思的意識。


    臉上重新掛回溫潤的笑容,莫齊點頭微笑應道,“是真的。”


    痛苦,他痛苦沒有好好的保護他最愛的女人;


    憐惜,他憐惜莫太太受到了這麽多的折磨;


    可惜,他可惜那沒有出世,他與莫太太的孩子。


    這些事,這些會令莫太太傷心難過痛苦的記憶,就獨自讓他承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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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熟睡的莫齊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低低的抽泣聲,立馬起身開了夜燈,便看見林清在睡夢中哭泣。


    “清兒,清兒。”莫齊輕搖著林清輕喚,滿臉的擔憂。


    林清不明所以的醒來,睜開滿是淚水的眸子看向莫齊,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了?”似是還未意識到,自己臉上正流著令人心疼的水跡。


    莫齊並沒有回答,皺皺眉頭,拇指劃過她濕潤的臉頰,便沾滿了淚水。


    林清見著,也伸手一抹,有些呆呆的看著手心的淚水。那個夢境,好真實。


    “做惡夢了?”抽過紙張輕柔為她擦拭著,莫齊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不是。”林清任著他的動作,輕輕的靠近他懷裏,聲音有些疲憊。


    “那是夢見了什麽?竟然會哭成這個樣子?”莫齊輕擁著林清,輕聲問道。


    頓了頓,林清似乎是在組織著語言,才緩緩的答道:“那個夢,很奇怪,很真實,以前偶爾會做,可是自從回了a市之後,就變的頻繁了。”


    “嗯?”莫齊順撫著她的長發應道。事實上,他並不在乎她做了什麽夢,他隻在乎是什麽原因讓他的莫太太哭了。


    “以前的夢裏有一個小男孩總在不遠處看著我,用著可憐期待的眼神。不管我在做什麽,總是跟著我,也不說話。我向他走近,他明明就站在原地,可不知道為什麽,距離卻是越來越遠,我奔跑,他卻消失不見了。可是今晚,這個小男孩卻突然開口叫我媽媽,一聲歡笑,一聲哭泣,在夢裏循環著。”


    感覺臉上又傳來莫齊抹拭的動作,林清知道,她又無意識的流淚了。不知為何,聽見夢裏那小男孩的聲音,心頭有些難受,有些窒息。思想上想將手撫向胸口處,可待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身體的意識,手卻撫向了肚子。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林清並沒有察覺到,撫著她發的大手僵了僵,莫齊眼裏一閃而過痛苦的神色,卻是很快的被他不動聲色的隱去了。


    那夢境的起因,那夢境的原因,那夢境的寓意,林清不得而知,而莫齊,卻是不肯,或說,不敢告知。


    直到又是一個一年後,林清躺上手術台上,這一天,她與莫齊,林家與莫家正準備迎接莫寶的到來。


    耳邊聽著醫生的指示,呼氣吸氣再大力的動作著,手裏緊握著的是莫齊寬厚的手掌,眼裏望著那未隨時間的變遷,依舊絕代風華,她的男人——莫齊。


    全身是汗,頭發被汗水浸濕,林清整個人似是剛從水裏撈上來一般。


    可臉袋裏,卻是十分不相宜的閃過一副副畫麵,林清知道,那是她的記憶,完整連貫的記憶。


    看著林清複雜的神色,眼角流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淚,誤以為是因為疼痛,莫齊緊握著她的小手,無力的哄道:“乖,清兒,很快,很快就會過去的,再忍耐一下。”他真是恨不得躺在手術台上生孩子的是他,不是莫太太啊。


    看著莫齊關懷的臉龐,聽著莫齊誘哄的磁性的聲音,林清哭的更凶了,心裏是滿滿的感動和幸福。獨自承受著難過記憶的眼前的這個男人,今生為她做了這麽多,她該何以為報。我想,隻有永世不變的濃濃的愛意才可以相報的吧。


    “哇”的一聲嬰兒的哭叫聲,莫寶來了,而林清也隨之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了,林清緩緩的睜開眼,原本是趴睡在床邊的莫齊也似是有感應般睜眼,一抬頭便對上林清看過來的眼。


    陽光曬進房內,溫暖的因子充斥著病房。莫齊揚起嘴角輕笑道,眼裏的寵溺與愛意散開,不用多說什麽,林清卻感受到了他心裏的意思。


    “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老公,謝謝你!”林清用著因叫喊而有些沙啞的聲音輕聲說道,道出了莫齊心裏的那句“謝謝”,也道出了自己心裏的那份“謝謝。”


    莫齊怔了怔,“不管是以前?”有些不敢相信的緊緊看著林清,問出心裏的疑問:“想起來了麽?”


    林清輕笑,點點頭肯定到。“放心,我沒事。”看著莫齊眼裏的是害怕她因第一個孩子的關係擔憂著,林清握住莫齊的大手,給予肯定的回答。


    看出了林清眼裏的肯定,莫齊眼裏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是呢,都過去了不是嗎?都讓它過去吧!


    “老公,葉陽辰在你手上吧。”不是疑問的,而是肯定的,林清肯定道。


    眼裏凝了凝,雖然不知道林清想要做什麽,可莫齊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想見他。”


    莫齊的嘴角僵了僵,可看著林清疲憊的眼裏盡是堅定,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三個月後,應著林清的要求,莫齊帶著林清來到“天下。”


    一個小時了,莫齊有些魂不守舍的看著那緊關住的牢門。莫太太帶著莫寶進去已經一個小時了,怎麽還不出來。


    抬腳正欲進去,卻見門開了,林清抱著吃飽喝足的莫寶踏門而出。


    “我們走吧。”林清看著熟睡的莫寶,輕聲笑道。


    一臉輕鬆,莫齊看著林清並沒有打算要將她與葉陽辰談話的內容告訴他聽,卻也並不逼問,也輕快的笑出聲,擁著這一大一小漸漸走遠。


    兩年後,求婚多次未成功的莫齊將林清抵在牆上,輕吻著她的唇角,誘 惑道:“寶貝,嫁給我!”雖然已有夫妻之實,雖然兩家都也已經承認了,雖然結婚證也已經領了,可莫齊卻還是想補回林清一個盛大的婚禮,他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林清是他老婆,林清是莫寶的媽咪,林清是莫太太。


    “好。”主動傾身吻住莫齊,林清勾著莫齊的脖子。


    有些異於林清的爽快,莫齊有些反應不過來。兩年來,他每每給她求婚,都以莫寶還小,等他再大點再說吧的現由推遲了,他一個堂堂“莫氏”莫大總裁想拐老婆進禮堂怎麽就這麽難呢。而這次,怎麽會這麽爽快的答應了?


    下一秒卻狠狠的吻上林清的唇,這該死的女人,總讓他這樣意料不及的。不過,他卻愛極了!


    這笨男人,想什麽她完全知道,幸福於他的疼惜與愛意,林清最終還是不打算再折磨他了,便爽快的答應了。


    一個月後,a市最大,最美的結婚禮堂裏,正準備著一場盛大的婚禮,白色的拖地禮服,白色的西裝,一對璧人正站在牧師的麵前。


    “禮成!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牧師滿是慈祥笑容的點頭致意道。


    莫齊臉上是幸福的笑容,緩緩的將頭低向林清,卻在這時有一個稚嫩的小男聲響起,破壞了這和諧美好的畫麵。


    “媽咪,我要換爹地!”小莫寶抱著林清的大腿,對著林清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可一轉頭對著莫齊,眼裏竟全是狡猾。


    這個笨爹地,平時與他爭寵,與他爭媽咪也就算了,這次竟然為了讓他不破壞與媽咪的婚禮,竟然想給他喂安眠藥,不過還好,給他實破了陰謀鬼計。本來他就沒有要破壞的念頭,哼,這下,他偏要破壞不成了。


    莫齊惡狠狠的著著莫寶,眼裏盡是後悔,兩父子的視線在空中交遇,發現“呲呲”強大電流聲。是誰跟他說,有一個小孩是幸福的,是誰誤導他一家人和諧的畫麵的。


    坐在前排的莫爺爺莫名的打了個噴嚏,擦擦鼻子,心裏感歎道“這台上,多和諧的畫麵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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