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蘇然去了一趟藥店,買了避孕藥。


    當天夜裏,淩子軒並沒有跑過去,倒是嚴逸跑到她房間纏著她聊天,直到淩晨十二點才得以入睡。


    日次清晨,蘇然早起上班。這一天的工作十分忙碌。


    由於任語嫣加盟的第一期節目備受歡迎,蘇然所在的團隊籌備了第二期節目,錄製就在這日下午進行。上午的時間,他們都在為節目的錄製做準備。


    下午時分,任語嫣準時到達現場,參加錄影。


    她依舊是美麗的模樣,個子高挑,皮膚白皙,長裙飄飄,骨子裏透著股不屬於圈子裏的矜貴溫婉氣息,看上去很迷人很舒服。


    中場休息時間,蘇然去了樓下拿道具,返回來時路過任語嫣的休息室。


    外麵的走廊上,站著一男一女。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俊顏如鑄,女人高挑白皙,美麗溫婉,可站在男人身邊竟顯得小鳥依人。她拉著男人的胳膊,不知在說些什麽,一時逗笑了他,笑意瞬間迷人眼球。


    蘇然腳下的步伐一頓,一時竟邁不動了。


    就在她躊躇的片刻,那倆人也發現了她,目光都是投到了她身上。


    淩子軒瞧見是她,本要跨步朝她走去,卻見她像是沒看到他,鎮定自若地與他擦身而過,神色冷漠,竟像是瞧見陌生人一般。隻是在走過他們身邊時,朝任語嫣禮貌地點了點頭。


    淩子軒眸光一沉,硬生生止了動作。


    終於回到前台,蘇然放下道具,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他是怎麽樣的人,她一直都知道,不是麽?


    可她差點就被他迷惑了。


    任語嫣瞧著那抹消失的身影,又瞧了瞧身前這位,突然笑了,“淩,你是為她來的?”


    淩子軒抿唇沉默,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我就覺得奇怪嘛,怎麽我每次出現在華城電視台你都有出現,上次居然還破天荒的來接機,原來都是因為她啊?”任語嫣恍然大悟,扯了扯他的胳膊,“哥,你快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她,想要追她?”


    淩子軒臉色有些不自在,不屑地哼了聲,“我還需要追她?她不哭著求著纏著我就好了!”


    “哦?她哭著求著纏著你?我怎麽瞧著她剛才像是不認識你的樣子啊?”任語嫣徐徐笑道,一語道破他。


    淩子軒強要麵子道,“她就是裝,現在估計還不知道躲在哪裏哭鼻子呢。”


    任語嫣笑,“看樣子她應該是誤會了,真的不需要我去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讓她哭去!”淩子軒皺了皺眉,她剛才一臉的冷漠,完全是不在乎他嘛,解釋又有什麽意思呢?


    “真的不需要?”任語嫣遲疑。


    淩子軒有些煩躁,“不需要,你管好你和喬駿逸那點破事就成,你再晾著他啊,小心他找了別的女人,到時候可別來找我哭鼻子!”


    任語嫣灑然一笑,“我就晾著他,讓他去找個夠。”


    淩子軒低頭凝視,隻見任語嫣傲然仰頭,竟與她有幾分相似。


    他突然覺得頭疼,真是不知道這些女人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東西。


    明明昨天還卿卿我我,今兒卻像是陌路人一般。


    淩子軒原本是來等蘇然下班,好帶她一起吃飯的。可經過方才那一幕,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悶氣,也不去找她了,索性就在休息室裏待著。


    任語嫣繼續錄影,他獨自坐在休息室裏,把玩著手機,鬱悶得可以。他想來想去,突然又覺得劃不來,他明明是來找她的,現在倒成了一人兒坐著發呆了,他為什麽要這樣虧待自己呢?


    終於想通,他二話不說直接撥了她的號碼,等了許久,竟是無人接聽。如此重複了三次,那邊依舊沒人接聽。


    他的原則,事不過三。


    三次之後,也就不打了,再打就忒沒麵子了。


    淩子軒十分煩躁,眼前再次浮現那張冷漠的麵容,鎮定自若,沒什麽表情,見到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那神情壓根就當他是陌生人。


    最讓他介意的是,她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居然沒什麽反應!


    再想想他自己,不說剛走的那個歐陽澈,就說那個小鬼頭,都能讓他心底泛酸,恨不得將他倆掰開。


    淩子軒的大男子主義開始作祟了。


    他越想越生氣,覺得自己在這事上落了下風。


    他深思片刻,終於得出結論:他對她表現得太過重視,導致了她得意忘形。


    找出症結所在,淩子軒頓時舒暢了不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拿起擱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他采取的策略是——


    晾著她,好消消她的氣焰。


    下半場的錄影並不是很忙碌,蘇然站在前台,關注錄影進展,手機卻在這時振動,拿出來一瞧,竟是那人打來的。她想都沒想,直接將手機丟到包裏,不再去管。


    錄影終於結束,蘇然忍不住拿出手機,裏麵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那人打來的。


    他還真夠可以的。


    前一秒還在跟美人約會,下一秒卻給她打電話了。


    蘇然越想越氣,麵無表情地將手機放了回去,壓根不打算理會。


    就在這時,任語嫣突然走到她麵前,一臉溫婉的笑,“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是叫蘇然吧?”


    蘇然怔了下,而後微微一笑,“是我。你好,任小姐。”


    任語嫣笑道,“不要這麽客套,叫我語嫣就好。”


    她確信與她不相熟,可她給她的感覺,竟像是在套近乎。


    蘇然心底詫異,麵上卻是微笑。


    “蘇然,我覺得我們有緣,以後肯定還會再見麵的。”任語嫣意味深長地拋下一句話,而後嫋嫋離去,留下蘇然一人,隻覺莫名其妙。


    經過這個事件,蘇然和淩子軒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冷戰”。


    他不去聯係她,她更加不會去聯係他,倆人像是絕了關係。


    這倒是樂了嚴逸,他每天纏著蘇然去這兒逛,到那裏玩兒,玩得十分開心。


    冷戰的第三天午後,淩子軒煩躁地推開夜梟頂層包間的大門。


    包間的沙發上,已然坐了兩個男人,一人俊俏,一人冷峻,皆是一身休閑裝扮,前者吊兒郎當,後者麵無表情。看到大門打開,都把目光投了過去。


    “喲,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忙得脫不開身呢。”那說話的俊俏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喬駿逸。


    淩子軒大步走了進來,直直坐在沙發上,二話不說拿起擱在桌上的酒杯,狠狠地灌了一杯,而後慢條斯理地脫下那一身正裝,鬆了襯衫的扣子,徐徐撂起袖子,這才望向喬駿逸,“老三,很久沒練練手了。今兒借這個機會,我們來鬆鬆筋骨吧。”


    喬駿逸愣了片刻,頓時瞪目結舌。


    “別啊,大哥你別找我啊,我身手和你差太遠,你還是找二哥吧。”他連連擺手,求救的目光望向坐在一旁的冷峻男人。


    段宇辰抿了一口酒,抬頭瞧向淩子軒,“你怎麽了?”


    淩子軒煩躁道,“火氣重,想瀉火。”


    “要瀉火去找女人,找兄弟有什麽意思?”段宇辰麵無表情,語氣卻有些無奈,“我們跟你打,還不是挨打的份兒?”


    “是啊是啊。”喬駿逸忙附和,下意識地離他遠了些,“我晚上還要去見語嫣,要是被打得鼻青臉腫怎麽出去啊?”


    他話音剛落,淩子軒一把上前將他拖了出來,“陪我打會兒,保證不打臉。”


    “大哥,不帶這樣的……”


    他話還沒說完,那端便傳來了打鬥聲,還時不時有嗷嗷的呼喊聲。


    “啊,你悠著點啊……”


    段宇辰也不抬頭去看,默默品起酒來。這邊他嚐盡了一杯酒,那邊也收了手。


    淩子軒重新坐回沙發上,筋骨鬆了,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誰惹你了?”段宇辰突然問。


    淩子軒默了會兒,咬牙道,“一個小東西。”


    “小東西?動物?植物?”喬駿逸捂著傷口踱步過來,一臉的驚奇,“還是……女人?”


    這次,淩子軒很沉默。


    喬駿逸驚訝,“不會真是女人吧?”


    他還是沉默。


    “大哥,是誰啊?”喬駿逸湊上前去,瞧著他的臉色,支吾了一聲道,“難道是蘇家的那位蘇小姐?”


    淩子軒麵色冷了下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原來真的是她!”喬駿逸一臉的不可置信,段宇辰也是驚訝,微微蹙起了眉頭。


    竟被他一一猜中,淩子軒臉麵有些掛不住,不由冷喝道,“你給我閉嘴!胡說八道!她算老幾啊她!”


    喬駿逸突然笑了,心裏樂得不行,“哥,你倒是說說,她怎麽惹你了,我給你出出主意。”


    淩子軒冷哼,不去搭理他,拿起酒翹起二郎腿,喝起酒來。喬駿逸受到了冷遇,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杯中的酒很快見底,淩子軒閣下杯子,突然扭頭問道,“語嫣晾著你的時候,你怎麽辦?”


    喬駿逸一愣,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果斷地回了一個字,“纏!”


    “她晾你,你纏她,錯不了。”他笑眯眯地補充。


    淩子軒皺眉,纏?


    段宇辰亦是皺眉,眼前突然浮現那個女孩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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