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軒怎麽也想不到,她竟會主動吻他。


    他先是一怔,而後反客為主,一下扣住她的頭,狠狠地吻了上去。


    倆人的唇舌交纏,每一下都吻到了最深處,癡纏著彼此,不停地纏綿,她隻覺意亂情迷,全然忘記了自己,忘記了身在何處。


    這個吻,格外地瘋狂,隻因她熱情的回應。


    他的唇一路往下,吻過她白皙的脖頸,又在她性感的鎖骨上細細允吻,她抱住他的頭,情潮洶湧而來。


    一個吻,發展到了最後,兩個人都是欲火焚身。


    而他差點把持不住,當場要了她。


    最後一絲理智將淩子軒拉了回來,他硬生生地停下了所有動作,隻是抱住她平複氣息。她像是被人剔去了骨架,軟趴趴地靠在他身上,渾身的力氣似被吸光。


    忽然,耳邊傳來他低低的笑聲。


    她疑狐抬頭,隻見他一臉迷人笑意,似是十分快活。


    “笑什麽?”蘇然不禁疑狐問道。


    淩子軒摸了摸她酡紅的雙頰,眼眸含笑,“你那麽關心我,還主動親了我,難道我不應該開心一下麽?”


    她怔了下,臉色更紅了,嬌羞地將頭埋在他的胸膛。


    淩子軒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阿愚,把過去統統忘掉,我們重新開始,好麽?”


    蘇然怔愣地抬頭,對上他的眼眸,那眼底溫柔得不可思議。


    這一刻,她不僅忘記了過去,甚至還忘記了自己。


    她點了頭,“好。”


    他說,阿愚,把過去統統忘掉,我們重新開始,好麽?


    她說,好。


    淩子軒一陣激動,收緊了雙臂,緊緊地抱住她,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蘇然微笑,所有顧忌都拋去,安然依賴地靠向他。


    她想,他們應該真的有緣。


    否則,茫茫人海,他們怎麽會相遇?


    這是緣分。


    這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兩個人重歸於好,心情都是豁然開朗,手牽著手順原路返回。


    他們身上都沾到了血,尤其是淩子軒,雙腿上血跡斑斕。便去尋了一處河灘,大概清洗了下,冬天的河水很冰,似能凍到骨頭裏去。


    淩子軒倒不覺得什麽,可蘇然卻是不行,一雙手凍得通紅通紅,他看著十分心疼,忙拿過來幫她嗬氣暖手,而她隻是微笑注視他。


    回到了昨晚住宿處,淩子軒從行李包裏拿出了壓縮餅幹、火腿腸、一瓶礦泉水以及一瓶牛奶,蘇然看得錯愕,好奇問道,“你怎麽隨身帶這些東西?”


    淩子軒將牛奶遞給她,徐徐笑道,“凡事皆有可能,事先準備好以防萬一,總是錯不了。要是隻有我一個人,怎麽樣都能夠湊合,可有你在,我怎麽敢馬虎。”


    蘇然有些動容,隻覺心底泛暖。


    東西雖然簡單,可在這種荒郊野外,這算是絕佳美食了,尤其是她在地牢中待了兩天之後,越發覺得這樣的食物甚是美味。


    淩子軒幫她撕開包裝,叮囑道,“多吃些,等會兒才有力氣走出去。”


    她笑,“知道。”


    終於吃飽,倆人稍作休息,趁著這個空檔,他給她將雨林中的生存守則,她聽得十分認真,銘記在心。


    她雖是首次來到雨林,卻沒少看過關於這方麵的電視和書籍,深知雨林的可怕。這裏沒有凶猛的老虎,沒有殘暴的野狼,但一個小小的昆蟲,一種不知名的植物就能在無聲無息中置人於死地。


    淩子軒一再強調,“要跟緊我,聽我的話。”


    她鄭重點頭。


    “怕麽?”他問。


    她搖頭,笑道,“不怕,不是有你在麽。”


    淩子軒一怔,寵溺地揉了下她的發,“是啊,有我在,所以不要怕,跟著我就行。”


    她點頭,“嗯。”


    倆人收拾妥當後,朝著雨林一處走去。


    淩子軒方才去探了路,雖然遇到了蟒蛇,但是路還是探清了。


    高高低低的樹木肆意的生長著,無數的蔓藤糾纏在樹木上麵,落葉在地上厚厚的鋪了一層,腳下的土地極為潮濕,踩上去有種軟綿綿的感覺。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情況。


    一路之上,遇到許多可怕而又不可思議的事情。


    比如沼澤、劇毒的飛蟲、悄無聲息冒出的毒蛇,有毒的植物……


    可是,蘇然真的沒有感到害怕。


    因為有他在。


    淩子軒能夠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在那仿佛到處都長一樣的雨林中,他似乎永遠知道正確的方向,知道哪裏可以休息、過夜,哪裏有水源,哪些東西不能碰……


    他對雨林的熟悉,讓她驚訝。


    足足花了兩天時間,他們終於見到了人類生活的痕跡。


    夕陽西落,山野間霧氣朦朧,如嫋嫋炊煙,沒得恍若一幅典雅精致的潑墨畫,說不出的空靈飄渺。


    不遠處的田野裏一片蒼茫,竟種了滿滿的都是甘蔗。


    “走出來了。”


    蘇然輕聲開口,嘴角還沒彎成微笑的弧度,卻見淩子軒麵色一變,拉著她便朝甘蔗田裏奔去。


    心底忽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雖然不知道又遇到了什麽,但看他的反應就知道有危險了。她跟上他奔跑的步伐,急急問道,“怎麽了?”


    “有人來了!”淩子軒眼神冷了下來。


    蘇然心底一嚇,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有四位黑衣男子闖出,瞬間將他們圍住。


    “蒼鷹,跟我走吧!”


    其中領頭的中年男子沉聲道,嗓音微啞,整張臉毫無表情。


    淩子軒將蘇然拉到身後,冷冷笑道,“司徒夜怎麽派你來了,他該不會脫不開身了吧?”


    “少說廢話,快跟我走!”


    男人神情不變,冰冷的目光卻直直望著淩子軒,而另外三人迅如疾風的拔槍,槍頭直指著淩子軒的頭顱。


    蘇然心底一驚,突然感覺握著她的大掌一緊,淩子軒微曲的手指正在她掌中寫字,速度極快,可她卻能夠讀出來,那是一個“跑”字。


    精神不由一震,她默默瞧著他,隻見他目光幽深似海,看不出一絲情緒,卻是瞧著眼前的人,似笑非笑道,“喲,敢情我今天不跟你走是不行了。”


    中年男子麵色深沉,目光不曾鬆懈,冷聲說道,“兩個人都有,舉起雙手,轉身背靠我們。”


    淩子軒不動聲色地望著他,乖乖照他說的做。男人微微示意,便有一個人上前搜身,將他隨身所帶的行李包搜出,而後確認他不再有武器,這才向中年男子點點頭,那邊三人神情似有輕微鬆動。


    這隻是短短的一瞬,而這個瞬間卻漫長到足夠他動作,淩子軒背對著舉槍的人,眼角的餘光瞥向餘暉下那三抹影子,腦中閃過他們所站的位置。


    那上前搜身的男子點頭的動作剛收,突然感覺心底一顫,無數的經驗告訴他,有危險!他下意識地拔槍,然而手上的動作比感覺慢了那麽一點點,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甚至沒有看清眼前那人是怎麽出手,隻是看到一抹黑影襲來,快到極限的動作讓他瞬間心寒。


    淩子軒如獵豹般猛襲,狠狠發力拽過他的大手,緊接而來的是脫臼的脆響以及響亮的槍聲,三道火光已經從他剛拔出的槍中噴射而出,直直射向不遠處的三個人。


    速度簡直快到不可思議,即使另外兩個持槍的人扣動扳機的時候隻有零點幾秒,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一瞬,便是決定生死的一刻,淩子軒甚至連他們微微鬆神的那一秒都算計在內,找準了先機,在最適宜的關頭發起攻擊。他按照順序精準地射出每一顆子彈,其中一人立刻被擊斃,一人閃躲擊中手臂,手中的槍掉落,隻有那位中年男子動作機敏,身體在地上翻滾幾圈,順利避開來勢洶洶的子彈。而他們竟沒能在第一時間扣動扳機,射出死亡之彈。


    槍聲未落,淩子軒猛地奪過那人手中的槍,在他徒然驚恐的眼神中,飛速地扣了扳機,一槍射中命門,立刻將他奄奄一息的身體從胸前推開,驟然抱過尚且處於震驚狀態的蘇然極速一躍,擦著子彈滾進甘蔗田中。


    中年男人早已抬起手槍,不斷地往甘蔗田裏射擊,無數彈殼飛奔而來,撲撲作響,淩子軒將她緊緊按在懷中,臥倒在地,等到那邊掃空了第一個彈夾,槍聲稍微停歇,他才抬起她的臉,鄭重說道,“記住了,等會兒時機一到,你就往蔗田裏麵跑!”


    蘇然早已回過神來,腦中一片清明,卻是不願將他一人留下。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淩子軒蹙眉瞅著她,輕聲說道,“阿愚,你留在這裏幫不上忙,隻會讓我分心,隻有你安全了我才沒顧忌。聽話,嗯?”


    蘇然眼眶泛紅,隻是點了點頭。


    “放心,我會沒事的。”淩子軒親了親她的額頭,終於放開她,轉而專注外麵的情況。


    夕陽映紅了半邊天,如畫的景致下卻隱藏著無限殺機。


    刹那的沸騰之後,四周恢複了死寂,隻剩下激蕩而起的煙塵紛紛揚揚,卻似有一股死亡的氣息籠罩下來。


    “蒼鷹,你是逃不出去的,我們的人正往這邊趕來,識相的話還是放棄試圖反抗的念頭,乖乖跟我回去……”中年男子冰冷的聲音穿破空氣而來。


    可他話還沒說完,便聽到錚的一聲脆響,子彈突然射中他們藏身那端搖搖欲墜的大樹枝,樹枝毫無懸念的快速往下墜,朝著他們的頭直直砸下,一驚之下,他們兩人立刻飛撲向另外一個躲藏地點,但為了防止淩子軒有反擊的機會,他們在騰空飛撲的同時也迅速地射出子彈掩護自己。


    在那樣密集的槍聲之下,淩子軒卻徒然從蔗田中一躍而出,動作敏捷有力,刷刷幾下已經跨過了所有障礙物,猶如一陣颯颯勁風直逼過來,風馳電掣的速度堪比鬼魅。或許是因快速移動,他們的槍法都失了準頭,所有的子彈都是與他擦身而過,隻看到彈殼落地而激起的塵土飛揚。


    中年男人身體剛剛落地,便瞧見那抹黑影突襲而至,心裏不由一驚,來不及看個仔細抬手便扣動扳機,兩道槍聲同時響起!


    他的瞳孔徒然放大,身體脫力攤死在地。


    那一槍射落了淩子軒手中的槍,可在那之前,淩子軒已扣動扳機直射他的胸口,猩紅的血液頓時猶如泉湧。


    旁邊的人見淩子軒如狂風卷席而至,刹那間便秒殺了中年男人,他想都沒想便扣動扳機。


    然而,手指才剛剛出力,卻被淩子軒一腳飛踢甩了出去,那人迅速翻了個圈,躲開了他第二腳的攻勢,動作甚是幹淨利落。


    淩子軒猛地上前一記淩厲的直拳甩了出去,那人靈活一閃,拳頭擦過他的顴骨,不等他出拳,淩子軒又是一記飛踢,直直朝那人臉上踢去,口中還不忘厲聲低吼,“愣著幹嘛!快跑!”


    蘇然順著蔗田裏的縫隙看著近身搏擊的倆人,那男子身材魁梧,顯然是搏擊高手,心底不由替淩子軒捏了一把汗。


    她本看得膽顫,忽然傳來他的厲吼,不禁一怔,也顧不了那麽多,咬咬牙便往蔗田裏端跑去,她如果不走,留下來可能就是累贅,似乎一點也幫不上忙。


    蔗葉很密而利,刮得她臉頰生疼,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有一道槍聲傳來,異常響亮,腳下的步伐不由一頓。


    隻是短短一秒的遲疑,蘇然快速轉頭,朝槍聲的方向跑回,雙手不斷撥開眼前的蔗葉,跌跌碰碰在田裏狂奔,終於順利地回到原地,那端的情況卻是讓她一驚。


    淩子軒正與方才那人搏鬥,臥倒在地不斷地糾纏,勢如水火,而站在她不遠處,手中握槍的男子竟是最先中彈的那位。


    他剛才開了一槍,打中了淩子軒的腹部,而此時他再次瞄準淩子軒的後背,而淩子軒被那邊的人纏住,縱是想不斷移動避開子彈,卻顯得有心無力。


    蘇然根本沒來得及思考,一跳而起猛地衝出去,顧不得其他,隻縱身一撲,身體直直將那抬起的手壓了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子彈偏離了原來的路線,沒入塵土之中,竟連那人手上的槍也一並撞飛出去。


    淩子軒驀地回頭,便看到那黑衣男人拽著蘇然,抬起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向她。


    他心底猛地一驚,手中搏鬥的力道頓時弱了下來,隻是這短短的一瞬間,身下奄奄一息的男人突然反攻,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


    “蒼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男人怒吼一聲,瞬間便爆發出洶湧的力道,淩子軒艱難地喘息,肺部似要炸開,這一刻他腦中閃過無數種製敵的辦法,可眼睛像是被黏住無法移開視線。


    那鋒利的匕首閃著灼眼的光芒,狠狠地刺向她的胸口,眼看著匕首要沒入心口,似乎一切都已成定局。然而,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蘇然早已抓在手中的塵土一下扔出,那人驚覺飛土襲來,下意識地閉上雙眼,手上的力道也是一鬆,借著這一刹那,她迅速閃身避開那狠狠落下的匕首,卻還是堪堪劃破她的衣衫。


    這個過程看上去很漫長,卻發生在短短的兩秒鍾。


    那人顯然已經被激怒,來勢更是凶猛,再次抓住將她壓倒在地,下手毫不猶豫,可這次他的匕首還沒有落下,已有兩道槍聲同時響起,子彈帶著厲風而來。一顆飛向與淩子軒打鬥的那人,而一顆直直射中他的腦門,頓時血花四濺,染了她一身。


    一切的變數隻是刹那間,蘇然臉色頃刻間煞白,愣愣地望著眼前的猩紅。仿佛置身在修羅血池,猩紅鋪天蓋地而來,將她的視線籠罩。


    那端,段宇辰帶著一行人奔向淩子軒,神色匆忙顯然是剛趕來,還沒靠近便開口急急問道,“哥,我來晚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淩子軒猛地推開身前的屍體,沒有理會那一行人,直直奔到蘇然前麵,她怔怔地抬頭望他,滿臉都是血,神情有些呆木。


    他長臂一伸,牢牢地將她抱住懷中,驚恐慌亂與失而複得的情形將他卷席。


    好半響,他才啞聲道,“阿愚,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出事了該怎麽辦?”


    “出事了,我該怎麽辦……”


    蘇然仍有些懵懂,眼前的猩紅不曾散去,隻覺視線越來越模糊,她艱難地喘著氣,低聲囈語道,“你沒事就好……”


    淩子軒一怔,隻覺眼眶微熱。


    她衝他虛弱一笑,而後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作者有話要說:告一段落,終於可以纏綿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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