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峰是黎青海的洞府所在地。


    今天一道青色遁光一斂之下,一名身著青袍,須發皆白的老者出現在其洞府禁製外,隻見老者衣袍一甩飛出來一道傳音符,“叟”的一聲沒入洞府禁製中不見了蹤影,不消片刻,洞府禁製便是一陣翻騰,顯出洞府大門,老者便舉步入內。


    隻見其內黎青海坐於主位之上,並未起身相迎,老者臉上閃過一絲不虞,今日若不是有事相求,他定是不會來此人洞府的,壓下心底不快,兀自坐於洞府黑衣中年人的側首。


    “須餘道友今日前來,不知有何事。”黎青海朗聲問道。


    老者拿起一旁茶盞抿了一口靈茶,神色淺淺的開口道:“哈哈,道友也知我是專管門內弟子調度的,今日苦情大師與青淼真人一同找上了我,青淼真人抱怨他煉丹房的弟子太過蠢笨,昨日又因火候掌控不當,報廢了一爐上好絳骨丹”


    說完又輕抿了一口靈茶,瞄看了一眼中年人的臉色,發現其臉上依舊神色淡淡,這才繼續開口“而苦情大師則是抱怨他那邊的弟子有偷拿煉器材料的情況,都想換個弟子啊!道友也知道現下並不是招收外門弟子的時候,我這一翻掌事弟子簿,發現道友藥園這邊還尚有人手可以調度,掌管藥園的弟子多是精通靈藥的,便是不知道友是否割愛啊~”老者說話愈發慷慨激昂,仿佛在做什麽演講一般,末了聲音竟還帶上了魅惑的抖音。


    老者這番話說得激動,卻未能影響黎青海的表情,老者一見其還是一副淡淡的神色,不禁窘然,微微咳嗽一聲,正襟危坐,拿起一盤茶水潤潤喉嚨,補充下水分。


    隻見黎青海伸手一翻之下,手中便多出塊金色玉簡,略一閉目,貼於額頭之處,微微皺眉,似是認真查看著什麽,不一會,又見其睜開雙目“我藥園處確有兩人,資質略略不足,但勝在聰慧,對藥理甚為熟稔,這兩年藥園收貨也頗為豐厚,尚且達到苦情與青淼的要求。”


    老者端著副莫測非凡的架勢舉著茶杯微一點頭“那便招來吧。”


    待得黎青海將傳音符放出之後,二人俱是不再言語,默默閉目養神起來。一盞茶的功夫之後,老者眉頭微微一動,便向大門之處望去,一紅一白兩道出現在眼前,仔細一瞧便是一愣,入眼的便是兩個風姿卓然之人。


    那個神采飛揚,眉目間傲氣凜然的八尺青年一襲火紅法袍映襯著束於背後的墨染長發,發下是飽滿光亮的額頭,斜眉倒飛入鬢,狹長眼角微微上挑,顯得墨色眼珠熠熠生輝,刀削的j□j鼻梁下是一雙微微斜挑起的殷紅嘴唇。嘴角雖猶帶笑意,雙目卻黑沉如星,未泄露出絲毫情緒,幽深如井。


    老者呆呆的捧著茶盞,轉頭看了看同樣有點呆滯的黎青海,似是不確定這便是他喊來的那兩個弟子,再轉頭打量立於其旁與其並肩而立的白衣青年,若說紅衣青年是神采飛揚,張揚熱烈如火,那此子便是冰寒如雪了,雖眉目不如那人般張揚狂放,冰寒的氣息無法抑製的向外散去,與冰寒氣息不相稱的是其分外精致細膩,仿佛精心描繪過得眉頭微微皺起,狹長眼眶包裹著清潤透徹如霜結的雙目,而此時眼球凝望著洞府地板,鴉羽般墨黑長睫向下低垂著,在那人眼瞼下形成一片濃重的陰影。


    尖消挺拔的鼻骨;殷紅薄唇還有那線條優美細膩的下巴倒是與身側之人略有相似。老者不禁猜測二人是否是兄弟。


    老者似是察覺到自己有些看呆,不禁尷尬咳嗽幾聲,假意捧起茶盞抿了兩口以掩飾尷尬神色,眼睛卻不由己控製的打量著二人。望向沉默不語的黎青海,不禁暗忖:莫不真是這二人?


    而這時,黎青海心中也是驚疑不定,兩年未見,五官長開之後的二人再不見兩年前初見時的青澀氣息,愈發出彩,明明氣質截然相反的兩人,靜謐比肩,竟似無比和諧。而且二人修為竟是達到了練氣十層,真是快的令人發指,這還是四靈根屬性該擁有的速度嘛?!他現在有點後悔將兩人拱手相讓了。


    “黎道友,這便是你說的弟子罷”假模假樣的打量兩眼“很是不錯!在下替苦情與青淼兩位道友謝過道友了”轉頭對那兩個青年道“你二人叫何名字”


    “晚輩夏梓承”紅衣青年有別於張揚外表的低沉微啞的嗓音緩緩響起,“他是晚輩的弟弟夏梓諾”隻見白衣青年微一躬身,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你二人明日便收拾洞府,去掌事峰找這位如竹真人,他自會安排你二人去向的,這便回去罷”也不多言語的黎青海這便是要送客了。


    “是”二人應承後,也不多問,便攜手退出洞府,化為一道紅白遁光向藥園飛去。


    老者眼見事情辦完,笑眯眯的起身“在下還要去苦情道友與青淼道友那處通知二人,便不久待了,這便告辭”打完招呼,便見黎青海動了動腦袋,出了洞府,化為一道青色遁光,向掌事峰的方向飛遁而去。


    待得其剛在掌事峰內的大殿中顯出身形,兩個盤坐在殿中蒲團上的俊美青年便齊齊起身向其撲來,“事情辦得怎麽樣?”一個神色旖旎,雌雄莫辯的白袍青年急急開口,“莫不是又找兩個悟性低人又笨的弟子糊弄我等罷!”另一個清俊模樣的青年儒生副手問道。


    “在下為二位找了兩個練氣十層,精通藥草的弟子。”青袍老者似是很有底氣的徐徐開口“咳咳。那兩人我也見了,俱是極好的。二位道友且放心,明日便來此處領人罷。”說完麵泛紅光的負手走進殿內。


    “你莫要蒙騙我二人即可,既如此,我二人明日再來”白袍青年瞪視對方一眼,拉著那青年儒生向某處山脈遁去。


    待得第二日,青袍老者從掌事峰飛遁而出,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又飛遁而回,而其後跟著一道紅白雙色的遁光,遁光一斂之下顯出兩名青年。


    “苦情道友青淼道友,人我可給你帶來了。你們且看這二人是否如你們意?!”青袍老者哈哈一笑,開口說道,神色頗為自得,看來他又在沾沾自喜自己的辦事效率了。


    隻見蒲團上,被喚作苦情與青淼的兩個青年盤膝而坐,聞言抬起頭來,對麵前站立的兩人滿是探究之色,隨後又竊竊私語傳音了一番。便“嘿嘿”一聲低笑,做起了自我介紹。


    隻見那青袍儒生道:“我是苦情大師,掌管煉器房,今日便是來此處挑選弟子的”手一指麵前站立的紅袍青年“你隨我去煉器房做我弟子,若你真有悟性,我便教你煉器之道。”說完便不再言語,兀自閉目養神。雖言語並不多,但並未對新得弟子表現出不滿,看來對此人還是頗為滿意的。


    而那雌雄莫辯的白袍青年,嗓音清朗的說道:“我是煉丹房的掌事青淼,以後你便是我煉丹房弟子。可莫要讓我等失望啊。”


    “是。”紅衣白衣青年俱是神色恭敬的應聲道。


    “那便跟我二人走吧”蒲團上的兩人起身向殿門處走去,四人化為三道遁光消失在掌事峰大殿中。青袍老者見自己被無視也不氣惱,而是滿臉自得的表情向屋內走去。


    待得三道遁光到了一座山峰的山腰處時,前兩道遁光一斂,兩位掌事顯出身形,青淼對著其後的後方兩個弟子道:“我與苦情道友是為道侶,故而在門中的山峰是為一處,煉丹房與煉器房則在另一座山脈之中,你二人的洞府可自行開在這座山峰的山腰處。待得明日便去煉丹房煉器房尋我二人即可。諾,這是山峰禁製。你二人且收好”說完便不再理睬二人,與苦情遁光一閃向峰頂遁去。


    “原這二人竟是道侶。”梓承眉頭略有所思的開口。


    “修士雖講究陰陽調和,道侶也大多為男女修士,但不乏有誌同道合感情親厚的男修雙雙結為道侶的。畢竟修士大多隨緣而行,並不在意道侶是男是女的。”梓諾清冷聲音開口解釋,似是見多不怪的樣子。


    “難怪了”低沉聲音帶著些許笑意應道“我原處的那世界,男子結合多為世人所不容,被指責道德敗壞,有損世風,倒不如這修仙界來的隨緣了。”


    “那哥哥曾在異世有過伴侶嗎?”梓諾神色一閃,似是略帶著輕鬆的口吻不經意的問道,若非其隱在鴉羽長睫中微微輕顫的墨瞳泄露了其內心的在意,怕是真會讓人以為他隻是無心的隨口問道罷。


    “一人撐起一個碩大的家族,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雖是風光無限,卻是犧牲了我所有,包括本就不豐腴的時間,哪還有閑心去尋什麽伴侶。若我不是如此勞碌,怕現在還安然活於那世吧”梓承眸目不動的盯著某處,似是陷入某段雜長的回憶一般。


    但梓諾聽到對方說起上世的艱辛,目光一凝,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在心疼哥哥上世的勞苦。而當其聽到對方並未有時間尋找伴侶,墨瞳射出似是光華,吐露著他心中的愉悅,但隨之一凝,眉頭頓時皺起,暮然抬頭直視哥哥:“哥哥若一直存於那世,又怎會與我相遇呢?”冰冷清澈的話語輕輕吐出,若不細聽,怕是要錯過了。


    而陷入回憶的梓承並未接口,梓諾的眉頭越皺越深,暮然的,他動了,齊腰的墨發在空中劃出一道圓潤的弧線,白袍緊緊的衝後背糾纏住對方的紅袍,將臉埋入對方肩頸處,深深吸了一口,微微闔上雙目,聲音帶上了一些連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討好與卑微:“哥哥有我就好了,便不要再去想前世了,上世的孤單忙碌,都為這世與我相遇,這樣想不行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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