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冰門似乎感應到了一旁冰靈根的他,“刺啦啦”的一記脆響聲後,厚實無比的冰門裂開了一道一道細縫,隨後冰牆便一個碎裂,齊齊的化入了虛空再不見蹤影,露出了冰門後宮殿的真正模樣。


    通身用晶瑩剔透的雪色晶石雕琢打磨出來的宮殿大門,“吱呀呀呀”的徐徐打開……露出了裏麵猶如冰雪世界般的殿堂。


    梓諾微皺著眉宇,思忖“不若先進去看看,快些出來便能去找尋哥哥了。”


    這般想罷,黑衣青年便不再猶豫,長腿一邁跨進了洞開的大門處。


    剛一踏入,身後的冰門便“啪”的一聲闔上了,冰層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快速凝集起來,一個呼吸間冰門又蓋上了厚厚的冰層。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黑衣人狹長的雙眉像是擰成了結。


    不好的感覺撲麵而來,大殿中的一切都透著一股子的詭異,包括大殿石台中的那個透明玉簡……


    空空蕩蕩的大殿……一種蒼白寂寥的恐怖彌漫在華美的大殿中。


    似是無人,卻有種詭異的威壓彌漫飄散……似乎有一道強大的神識隱晦的掃過他的全身。若不留心便會將這道神識忽略了去,但梓諾卻是奪舍重生的元嬰老祖,又怎麽會發現不了呢?!


    梓諾當即轉身便朝著宮殿大門狂奔而去,看也不去看大殿正中的那塊透明玉簡。


    “咦?”蒼老陰沉的嗓音突兀的響在空曠寂寥的大殿中。


    “桀桀桀,多少萬年過去,竟真讓我等到了一個冰屬性天靈根的人,也不枉我用秘法保留一絲元神。”陰測測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狂喜:“桀桀桀,心性,膽色也很是不錯的樣子,隻可惜今日我便要代替你從此處走出去了。”


    難聽的音調帶著虛假的惋惜口氣,突兀的摩擦過梓諾的神經,梓諾的頭皮驟然炸開了,那人竟是要奪舍他的**?!


    若是曾經元嬰期的元神他自是不會害怕那人。但他十七年前的那次自爆,元嬰碎裂,他隻留得一絲元神附在胎中嬰兒之上。雖然已經蘊養調息多年,但仍舊沒有恢複如初,光芒黯淡至極。


    他是不想讓哥哥擔心,才在對方問及元神之事時,安慰說已經與常人無異了。


    奪舍便是靠著元神進入對方識海,吞噬對方元神,占有其軀體的行為。若是**主人的元神比奪舍之人的強大,那便會在奪舍的過程中被**主人的元神所吞噬,奪舍便算是失敗了。


    人的一生,隻能奪舍一次,也就是說梓諾已經奪舍過一次了,如果再次奪舍,便要接受天道降下的懲罰,身死道消了。


    元神的強弱與修為有一定的關係,元神會隨著境界的不斷提升而日益強壯。但若是曾經的元神受到過巨大損傷,則就很難將其恢複如初了。


    那道蒼老的聲音剛一落下,一道冰白色元神已經從玉簡中一彈而出,一閃沒入了殿門旁的黑衣青年腦中。


    梓諾的身軀似是沒人控製一般的軟軟栽倒在地。


    一片無盡的黑暗中,一個成年人拳頭大的冰藍色光團,正與一個嬰兒拳頭大的冰白色光團對峙。


    那個雖然碩大,光芒卻極為黯淡的冰藍色光團正是梓諾的元神,他的元神創傷後一直沒有恢複。而個頭雖小卻明亮至極的冰白色光團正是那個打算奪他肉身的入侵者。


    “桀桀桀,竟也是奪舍來的肉身,看你這修為曾經應該也是元嬰老祖,隻可惜已經嬰體潰散,如今倒是便宜老夫了。”冰白色的光團說完也不客氣,一個閃動便來到了冰藍色光團附近,竟是打算直接將對方吞噬。


    梓諾自不會拱手將**讓給對方,兩團元神便吞來吐去,互相撕咬各不相讓。


    但是隨著時間的慢慢過去,冰白色的光團漸漸占了上風,而梓諾的冰藍色光團卻是愈發黯淡了,個頭也比原來小了不少,儼然奄奄一息,氣息衰弱的樣子。


    這團仿佛隨時會潰散的冰藍色元神光華不定的閃爍著,梓諾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對方的元神力太過充足,太過龐大,他的元神……並不是他的對手。


    好累,元神快要潰散了吧……可惜還沒能找到哥哥,若不是我貪心進入了此殿……現在該是跟哥哥團聚了吧。


    哥哥……若是這惡人奪去了我的**,那這具換了個元神的肉身哥哥會認出來嗎?若是沒能認出,哥哥便要成為這惡人的哥哥了罷……


    那可是我孤寂苦等了千餘年才得來的哥哥啊……怎麽能這般輕易的就失去,怎能就這般輕易的放棄……哥哥應該會傷心難過的罷……


    更或者,哥哥的仙途前程也會因此事就此葬送……說好的一起登上那仙界頂峰的,我們的仙途才剛剛開始,怎麽能就此折翼呢!


    答案是不能!!


    他不能扔下哥哥一個人!


    他不能失去好不容易得來的哥哥!


    他要跟哥哥一起登上這仙界的最高處!


    每往裏想一分,梓諾的求生的心便堅定一分,直到其心中被堅定的生機填滿!


    冰白色光團此時正在得意的撕扯吞噬著黯淡無光的冰藍色光團,就在他以為自己大事將成的時候,口中的冰藍色元神卻是光芒大盛,極盡凶狠的啃咬起了他的元神?!


    戰局一下就發生了大逆轉,冰白色元神一反剛剛的囂張氣焰,慢慢的變小變淡,直到最後被整個吞噬。


    冰白色元神至死都不明白為何冰藍色元神會突然光芒大放。其實就連梓諾自己也不明白,可能是因為他心中的某股執念,某股對求生的**,激發了他元神中的潛能,讓他贏得了一線生機。


    總之,不管怎麽說,他勝了,他活了下來。


    緩緩睜開雙目的梓諾並沒有站起來,而是虛弱至極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水潤大眼怔怔的盯著頭頂處精美的雕飾。


    那雙眸中,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帶著對哥哥的想念,帶著對未來的堅定信念……


    就這樣靜靜的躺著,他的元神雖然勝了那人,但是爆發過後的冰藍元神卻像是透支了所有生機一般,顯得更加的黯淡無光了,梓諾已經沒力氣站起來了……


    微微眨了下發酸發脹的雙目,不管怎麽說,不管代價是什麽,他還活著……那便就好了。緩緩閉上眼睛,青年羽睫上猶掛著一滴晶瑩的淚。


    幽暗深邃的甬道中,一個手中托著火晶石的青年腳步匆匆的向前走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麽東西。


    那人麵上焦急萬分,眼中卻隱隱閃爍著暴虐弑殺的氣息,似乎還帶著些隱晦的擔憂……


    明明就在附近,明明已經感受到了對方體中屬於自己的火靈氣,明明……


    可是為什麽會突然不見了!方才耳邊仿佛還聽到了對方垂死掙紮般的呼喊,其中有對生的執著,有對他的想念,有對未來的殷切期盼……聽著聽著,梓承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


    他怎麽了!?他的梓諾怎麽了?!誰能告訴他?!他的諾諾去了哪?!為什麽對方與他的羈絆似乎在一瞬間被生生的扯斷了?!


    手心處的赤金龍騰似乎痛苦萬分的不斷盤旋遊走,仿佛忍耐著極致的痛苦一般……對方,肯定出事了!


    梓承感覺到體內屬於對方的冰屬性靈氣也變的極盡脆弱?這定是靈氣本源發生了什麽意外?!


    眼中的暴虐凶殘再也掩飾不住的爆發了出來,黑衣青年俊美的麵孔僅在瞬間就扭曲變形!而若是湊近了看,卻能發現他的牙關以及麵皮正在不自覺的顫抖,像是極力克製著什麽無法接受的事一般。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他要去找他,他的弟弟還在等著他去接。


    就在這時,他顫抖的腳步卻是驟然一頓,若是對方遇到了冰魄大殿,被其中的冰靈氣所吸引,進入其中也不奇怪……


    那雙子之間羈絆被生生扯斷,對方的生機漸弱……定是在其中遇到了什麽不可測的危機!


    按著傳承信息中的魔宮地圖,梓承的腳步加快,幾乎是跑著衝向了那個冰魄大殿所在處。


    雪白地磚上躺著一個黑衣青年,那人一動不動,全身被稀薄的冰層覆蓋著。當梓承踏入大殿時,便是看到了這一幕。


    小心的探出神識掃過那人鼻息,明明地上的俊美男子還有生的氣息,卻讓梓承產生了一種對方永遠不會再醒來的錯覺……


    一動不動的站在殿門處,一直做事果敢的他,頭一次懦弱了起來,他不敢上前去確認什麽,不敢去打擾那個靜謐躺著的身影,怕自己再如何呼喊,對方都不會再回應他分毫。


    站了一會平複下心情後的梓承緩緩收起了臉上的扭曲與暴虐,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能發出來。


    同手同腳如機械般的挪上前,蹲下有些僵直的身子。


    伸出還在微微打著抖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拂過對方羽睫上的淚珠。


    指腹下的睫毛像是有所感應般的輕輕顫動了兩下,緩緩向上翻起,露出了眼瞼下那雙梓承看了十八年,記了十八年的透徹雙目。


    ……幸好,還是他,還是那個幹淨透徹中帶著堅定的梓諾,他的梓諾,他唯一的弟弟……


    “諾諾,我來接你了……”梓承努力的用自己最平穩的嗓音說道,雖然嗓音還是帶著濃烈的沙啞和鼻音。


    “嗯”氣若遊絲的回應,卻似乎花費了對方極大的力氣一般。


    梓承不舍得閉了閉雙目,努力的壓下眼底的不舍與疼惜。


    緩緩的將對方攔腰抱起,眼神卻斜睨了一眼台上的透明玉簡,那玉簡一射便吸入了他的儲物袋中不見了。


    兩人極有默契的沒有提進入冰魄大殿後梓諾的遭遇,一個是不敢問,怕自己得知後會心疼…雖是不問,心中卻隱隱有了幾分猜測,梓諾現在的樣子怕是與本就脆弱的元神有關,心中本就做下的決定此時便愈發堅定了。


    …一個是不敢說,怕對方會擔心。


    畢竟他的元神……梓諾微微垂著雙目,怕是會逐日黯淡,直到最後的消亡罷。他又怎麽開口跟哥哥說起此事呢?他又怎麽能在對方差點失去弟弟之後再給他這樣的打擊呢??


    梓承根據魔宮地圖,七拐八拐的走了魔宮的最深處,那裏有座直接通向外界山脈的傳送陣。


    將對方輕柔的放下,梓承掏出幾塊玉簡,安裝在萬年不曾動用過得傳送陣上,隻見光華一閃,傳送陣便啟動了起來。


    “走吧”抱起對方柔軟的身軀,長腿一邁便進去了傳送陣……一陣暈眩之後,兩人已經出現在某處山脈的山腹之中。


    梓承單手操縱靈氣,“嘭”的一聲,將傳送法陣砸了個稀爛。這座傳送陣便是就此毀壞,在無法傳送人了。


    輕柔的在對方光潔的額頭印上一個淡淡的吻,梓承麵目柔和可親的問:“現在能跟我說實話了嗎?恩?你元神的現狀?”眼神中久久不曾散去的陰霾卻暴露了他此時並不美好的心情。


    懷中青年見到他這樣的表情,本就無力的身軀不可抑製的抖了抖,應道:“恩”在對方危險的目光中,麵目瑟縮的說起了自己元神的具體狀況,可等他說完,卻再也不敢去對方陰暗暴虐的延伸了。


    “這樣的事,你竟瞞我這麽久?”低沉的嗓音中不複以往的優雅,似乎充滿了暴虐之氣。


    “……”自知理虧的梓諾並沒有接口,身上的寒氣卻悄悄的往回縮了縮。


    猶在生氣的梓承也沒再理他,抱著人的手卻是擰的更緊了。


    抬頭打量了下附近的環境,是在一個全封閉的山腹中,尚還算安全。


    就地放下兩個蒲團,將人小心翼翼的扶了上去,自己也盤膝坐下,不由分說的拉著對方的手運轉起了功法……


    兩人默契的雙掌相對,運轉功法,梓承垂眸感受著手心龍騰歡快的遊動,感受著龍騰牽引下的羈絆,感受著對方小心翼翼的討好,以及體內暴躁靈氣略帶痛感的不斷遊走。


    這些感覺都讓他覺得無比真實,讓他覺得對方真的還在身邊,讓他的內心前所未有的……滿足。


    眼瞼下遮蓋的暴虐緩緩被平複,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信念一動,二人所在的虛空便是一陣扭曲變幻,再睜開雙眸,卻已經到了獨屬於兩人的秘境洞天。


    梓諾小心翼翼看著對方似乎恢複如常的溫和麵色,小小的鬆了一口氣,任由對方將他攔腰抱起,走進了巨樹樹洞。


    被對方看似凶狠實則輕手輕腳的放在樹洞中央後,梓諾靠著青色樹晶,閉目感受著洞中散發出的精純靈氣。


    “如今此地每日能進一盞茶的功夫,你便在這以木靈氣蘊養元神!”梓承撫摸著對方頭頂說著,隨後便一個閃身去了洞外,二人沼澤中帶出了很多絕跡靈藥,他要去移種此地。


    當他出去後,麵目冰冷的青年臉上漸漸閃過暖意,隨後似是強撐到了極限似得靠在木晶旁喘起了粗氣,他自己的元神自己怎麽會不知道呢?


    木靈氣有強大的治愈功能,此地固然能讓元神漸漸恢複,但是治標不治本,若沒有有效的辦法凝厚元神,他將終身依賴此地的木靈氣維持元神。否則,他的元神還是會漸漸黯淡,猶如油盡燈枯的燭火……


    作者有話要說:開v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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