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天靈燈極為強大,陳實的元要汲取燈光中的純陽之氣,過了片刻,燈光才會黯淡下來。但隻要停止吸收純陽之氣,燈光很快便又會明亮起來


    "你怎麽把自己傷成這樣?"沙婆婆打量他的元嬰,不禁皺眉。


    魂魄、元嬰、元神,這三樣東西受損,最難治愈,哪怕是醫道聖手麵對這種傷勢都束手無策。


    因此還魂蓮這等生長在陰間的靈藥,才會這麽值錢。


    陳實道:“看書看的。


    沙婆婆驚訝,看書竟能看得心神受損元嬰受傷?


    難道是魔道中人編錄的春言圖或者鏖戰大法,還是大歡喜密錄?


    她以前看過這種書,心神受損,但傷勢遠沒有陳實嚴重。


    “沙姐姐要去西京麽?


    陳實道,“陳棠派人來接我,正好可以一起去。


    沙婆婆笑道:"我去西京?哈哈,哈哈哈!我才不去西京!你去吧。


    她轉身離去,道:“你爺爺對不起你爹,你爹對不起你。你們家的事,我不摻和。


    陳實請出玄山和莊婆婆,道:“這些日子勞煩兩位前輩了。兩位要隨我去西京麽?


    黑衣玄山搖頭道:“我若是離開,隻怕乾陽山就會人心惶惶。


    莊婆婆笑道:“老身根基在此,豈能擅自離開?


    陳實頗為惋惜,這些日子修行,他感受到了何謂迅猛有莊婆婆、玄山和石磯娘娘三個強大無比的靈作為神胎,他修煉速度幾乎比金丹境還要快!


    沒有了莊婆婆和玄山,固然依舊很快,但嚐試過更快的之後,不免會有失落感。


    "小十好好養身體。"莊婆婆揮手作別。


    玄山道:“把你失去的,奪回來。n


    陳實含笑目送他們離去,眼眸中有光閃動。


    他轉身靠在木車上,縮了縮身體,向孫直生道:“孫大人,走吧。"


    孫宜生見他坐在木車中,而馬車卻還空著,心道:"這位公子是怪脾氣,喜歡坐簡陋的木車。


    他們在橋灣鎮吃了頓早飯,便立刻出發。


    待來到油菜村附近,胡菲菲帶著國囡已經在村口等候見到他們過來,興奮的揮手。


    孫宜生看了胡菲菲一眼,道:“近些年朝綱荒弊,但也有嚴苛規走,妖修不得參加科舉。多野之間狐妖考上舉人,朝廷並不過問,但是去西京趕考,就有些膽大包天了。”


    胡菲菲驚訝,向他看來,道:"你能看出我的真身?


    陳實也大是驚訝,胡菲菲變化成人,連他也看不出這姑娘的真身,孫直生是如何看出的?


    孫宜生道:“我承蒙陳棠大人器重,傳授我毗俱知三眼法印,乃佛門印法,可觀破變化之術。胡姑娘,你即便到了西京,也不能參加科舉。你們狐族選了夫後,不都是不參加科舉,在家等待夫婿歸來麽?你可在家等著。


    胡菲菲驚訝道:“你還知道我狐族的規矩!的.


    孫宜生道:“陳棠大人提及過,下官記憶頗佳,記住了


    胡菲菲笑道:"我沒有選到如意郎君,做不了胡家的奶奶,索性自己去西京考個狀元,回去羞死那些狐狸精。


    孫直生微微皺眉,不過陳實沒有開口,他也不好把胡菲菲攆回去。


    陳實讓胡菲菲和囡囡坐馬車,自己則乘著木車


    孫宜生騎馬來到木車旁,悄聲道:“陳少記得離此狐女遠一些。"


    陳實疑惑道:“孫大人何出此言?


    “狐族女子,風評不好。


    孫宜生道,"人族命短,狐族命長。狐族修士,修行之後往往壽命千年,與我們人族書生成親後,往往人族男子過二三十年,便年老色衰,於是狐女便始亂終棄。有的甚至有了身孕後,便立刻拋棄夫婿,帶著孩子回到狐族。


    他頓了頓,道:“下官見過幾個娶了狐女的,原本也是舉人進士,有著大好前程,可是被狐女拋棄,沒幾日便形容枯槁,茶不思飯不想,染了相思病。官場上也沒了前途。


    陳實道:“我爺爺與狐族族長是至交,因此帶著她進京。"


    孫宜生舒了口氣,笑道:“那麽下官便放心了。25


    孫直生帶來接陳實的車馬,是官府製式,車輪轂上有著甲馬符、神行符,車下繪製雲紋,馬匹也是有著龍血的異種,在馬蹄鐵上繪刻風雲符籙和六丁六甲。


    馬車奔行起來,速度極快,如同行駛在雲端,日行三


    千裏不在話下。


    孫直生原本以為陳實的木車未必能跟上,不過待看到木車的速度比官府製式車輦還快,這才放心。


    他們此行沿著官府的驛道行駛,穿過橫公山脈,中午時在黑城縣的驛站歇腳。驛站的差役慌忙把馬拉去喂草料,修馬蹄,為馬兒降溫,


    還有些差役應該是低級的符師,為馬車描繪符,免得長途奔行,符籙失效。


    孫直生正打算讓差役把陳實的木車上的符籙也描繪一遍,卻見陳實從車中取下十幾斤的異獸肉。那木車車身裂開,張開大嘴,把異獸肉一口吞下,大口咀。


    "南派符?


    孫直生大是驚訝,湊上前來,仔細打量這輛木車


    你也知道南派符籙?“陳實問道


    孫宜生道:“陳棠大人向我講過南派符和北派符陳少爺這是將南北二派的符籙融合了麽?


    他打量木車上的符籙印記,驚訝萬分。


    陳實笑道:“都是自家的東西,為何要分南北?


    孫宜生聞言,笑道:“陳少爺有所不知,外麵南派符師和北派符師,早就殺得頭破血流,屍山血海了。北派看不起南派,認為他們是邪魔外道,南派也瞧不起北派,認為他們是老古董,不知變通。但凡見麵,都要打得不亦樂乎。"


    便來到了南大湖南岸的他們繼續前行,待傍晚時分,一個縣城,距離是岩縣隻有百裏。


    天色已晚,他們就在驛所休息。


    到了夜間,陳實嗅到符籙燃燒的氣味兒,然後便聽到孫直生和另一個人的聲音傳來:"大人,下官與公子已經在趕往西京路上。"


    “此去西京不太平,他犯下的案子事發,十三世家暗流湧動,很多人要對他下手。"


    千裏音訊符的另一邊,依稀是陳棠的聲音,“我擔心路上有人會趁機對你們不利。


    "下官必定竭盡所能,保護公子安全!


    "能保你便保,若是對手太強,你保不了,就拋下他回西京,我不怪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寧可失去他,也不能讓你折損。


    n日1


    陳實聽到這裏,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來到院子裏,從木車中搬出符神天機,仔細研究怎樣才能讓符神天機複原。


    自從符神天機開口之後,如今便陷入曾睡狀態,沒有呼吸,但是傷口處血肉尚在蠕動。


    陳實趁著月光,檢查符神天機的構造


    《符籙造物寶鑒》上說,符神天機是八臂,身軀偉岸,精通各種兵器,遠攻近戰,無一不精,而且還可以施展出方圓數十裏的鬼神領域!


    強大之處,可見一斑!


    然而眼前的符神天機胳膊被打得斷的斷,殘的殘,而且也不偉岸,更別說動用什麽法術或者兵器了。


    鬼神領域,更是沒有影的事,


    “咦?2


    陳實突然看到,空氣中遊離的月光竟然匯聚起來,化作一顆顆光點兒,向符神天機的體內流去。這些月光精華落在符神天機的體表,便很快消失不見,仿佛被符神天機吸收!


    陳實觀察,吸收了月光後,符神天機傷口血肉蠕動的


    速度也增快了不少!


    就在這時,符神天機猛地張開雙眼,頓時一股無比暴戾的氣息自他殘缺不堪的體內進發開來,陳實四周的地麵石板啪啪炸開,頃刻間化作齏粉!


    黑鍋正趴在車底睡覺,這股壓力襲來,將它壓製,讓它來不及逃到陰間。正在此時,車子上插著的華蓋受壓,自動張開,周天大醮籠置下來,將木車連同黑鍋一起護住。


    “小五!n


    符神天機看著陳實,雙目怒睜,“與我決一死戰!


    陳實被他的氣息壓製,無法動彈,隻見天空陡然昏暗下來,方圓數十裏的天空月光匯聚成一線,射入符神天機殘缺不堪的身軀。


    符神天機真氣狂暴,雙眸越來越亮,眼看便要目射神光,將陳實轟殺,突然一道身影擋在陳實身前,元神


    出,道場現,將整個驛所置住,硬撼符神天機的眼中神光!


    翁——


    空氣劇烈震顫,明亮無比的光芒進發,下一刻陳實隻覺周圍的空氣急劇變熱,空間也在劇烈震顫!


    他的四肢百骸,他的五髒六腑,他的魂魄、元嬰,仿佛一切都在震顫中!


    這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下一刻震顫感消失,隻是適才的光芒太明亮,陳實一時間目力無法恢複。


    他漸漸能看清四周,隻見擋在他身前的正是孫直生元神高十丈有餘,道場厚重沉穩,不過適才符神天機兩道目光切入他的道場,險些將他道場切開,


    他的雙手鳥黑,不住顫抖,元神的雙手也幾乎消融五指露出白骨,抖動不已,


    孫直生身軀搖搖晃晃,嘴角溢血,顯然傷勢頗重


    陳實回頭看去,隻見驛站大門被轟穿,兩道光柱造成了莫大的破壞,洞穿驛所數十裏地,沿途所有樹木土丘,統統被蒸發!


    好在驛所在城外,符神天機的目光朝向的方位也不是縣城,否則符神天機這一擊,隻怕會死傷無數!


    陳實心中發怵,正在此時,隻見那符神天機叫道:你們快走!小五,我和你拚了!2


    他的頭頂,月光再度黯淡下來。


    孫直生駭然:"我命休也!1.


    他能接的下符神天機第一擊,但絕對接不下第二擊!


    陳實不假思索探手抓去,華蓋飛來,呼的一聲變成畝許大小,擋住天空,將符神天機置在傘下。


    沒有了月光照耀,符神天機雙眼中駭人的光芒漸漸黯淡下來,又自叫道:“小五,與我決一死戰!"


    陳實大著膽子道:“我不是小五….


    符神天機眼眸中的紅光消散,恢複清明,道:“你是陳棠?陳棠,你爹想你回去。


    陳實小心觀察他,隻要他有失控的征兆,便立刻催動傘中的幽泉遊龍劍,將他送到陰間去


    "我不是陳棠,我是陳實。it


    符神天機打量陳實,道:"你不是陳棠,你比他年輕你是棺材裏的小十。你活了?


    陳實連連點頭。


    符神天機像是清醒過來,用手臂的斷骨撐起身體,低頭看了看:“我的屁股呢?我的腿呢?


    他雙目泛紅,抬頭看著陳實:“小五,原來是你!還我屁股!你們快走,我擋住小五!"


    陳實連忙大聲道:"我不是小五!我是陳實!棺材裏的小十!"


    符神天機眼中紅光散去,疑惑道:"你是棺材裏的小十.….不對,你是陳棠。陳棠,你想你回家。”


    陳實眨眨眼睛,這尊符神天機的腦袋,好像被打壞了


    符神天機,吸收月光精華可以加速恢複,難道是月光影響了他的思維意識…對了,造物寶鑒上還說控製符神天機極難,稍微不慎,便會被符神天機所控製,變成對方的傀儡!莫非符神天機被月光邪化,反噬主人?"


    陳實想到這裏,腦後小廟浮現,迎著符神天機照了照符神天機消失,出現在小廟裏


    他若是能吸收華夏神洲的月光,是不是就不會被邪化,也不會瘋瘋癲癲了?


    如今小廟正是白天,陽光灑下


    陳實擔心他會在廟裏撒野,連忙意識進入廟中,隻見符神天機用幾條斷臂撐起身軀,正在四下打量。


    “大頭女人。


    符神天機向神意中的石磯娘娘道,"原來是你。我記得了,我和主人把小五鎮壓在你麵前。我們盜用你的力量,封印小五。你何時出來的?見到我屁股了麽?n


    石磯娘娘見到符神天機,怒從心頭起,抬手便要將他鎮壓。


    陳實連忙止住,道:“娘娘息怒。他已經受到懲罰了


    石磯娘娘怒道:“就是這些怪東西,和一個老頭,竊取我的力量!否則妾身也不至於這麽久沒有恢複實力


    "那老頭是我爺爺。“陳實道。


    石磯娘娘怒氣頓消,笑道:“虎孫無犬爺,上使大人的爺爺,自然也是了得。”


    陳實道:"我把天機放在這裏養著,你看好他,不要讓他跑出去。他大抵是瘋了。你們要和平相處。


    石磯娘娘警了符神天機一眼,雖然很想弄死他,但還是忍耐下來。


    陳實安頓好符神天機,立刻收回意識,攙扶孫宜生。


    孫宜生雙手還在顫抖,道:“我腰上掛著的布袋裏有生肌丸,勞煩陳少爺幫我敷上。


    陳實連忙翻找,尋到生肌丸,用水和蜜融化,塗抹在


    他的雙手上。


    至於元神上的傷,生肌丸就無可親何了,


    孫直生元神傳來劇痛,卻一聲不吭,隻是疼得滿頭是汗。


    陳實沒有遇到過這種傷,不知該如何治療,束手無策


    孫宜生忍著痛,黯然道:"元神傷勢,多是魂魄受損良藥難尋


    陳實眼睛一亮,道:“那麽,豈不是可以用羊角天靈燈醫治?正好,咱們倆都可以在燈焰裏烤火!對了孫大人,我見你元神道場已成,你到底是什麽修為境界?"


    孫宜生道:“煉虛境巔峰


    陳實嚇了一跳,煉虛境在世家中,已經可以外派,做


    一省的巡撫了!


    孫直生顯然不是世家出身,怎麽有這麽高的境界?


    孫宜生道:"下官與陳棠大人是同窗,也是新多人一起上學,科舉。承蒙他提拔和栽培,傳授我許多功法絕技,我才有如今成就。"


    陳實沉默片刻,道:“陳棠是什麽修為境界?他在西京做什麽?n


    孫宜生道:"他如今在戶部做右傳郎,負責廣惠庫和廣積庫。至於修為境界,當年我與他一起赴京趕考修為境界相差不多。後來我便不知他的深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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