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衍身形一閃,下一秒驀地出現在少女眼前,冰涼的手指牢牢掐住對方纖細白嫩的脖頸,雙眸因為憤怒而變得猩紅:“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嗎?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脖子被掐住,空氣開始變得稀薄,諭酒盯著青年陰沉沉的臉,麵無表情地道:“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就是一個怪物。”


    “如果你是人類,你覺得你能輕而易舉地報仇嗎?”


    沈修衍要是人類,她殺他簡直輕而易舉,又怎麽會給他掐著自己脖子說話的機會。


    “……”


    沈修衍並沒從少女眼中看出一絲厭惡或者畏懼的情緒,她似乎隻是在強調讓自己接受變成怪物的事實。


    末世爆發後人類秩序崩塌,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和勢力,在末世是很難生存下去的。


    但他現在不僅擁有強大的力量,還能操控喪屍為他所用,在末世橫著走都沒問題。


    沈修衍鬆開諭酒,表情恢複了一貫的淡漠:“滾出去。”


    諭酒眸色幽冷地看了對方一眼,也沒管脖子上掐出來的手指印,整理了下衣服,麵色如常地端起餐盤出去。


    第二天。


    諭酒提著麵包和礦泉水走出宿舍樓,習慣性地抬眼掃過外麵的喪屍,鐵網內歪七扭八躺著不少屍體,幾個站崗的守衛正把屍體扔出去。


    炎熱的天氣,屍體腐爛的速度很快,加上喪屍全圍在基地外麵,整個實驗基地裏全是喪屍的腐爛味。


    諭酒麵無表情地咬下一塊麵包,邊吃邊朝實驗樓過去。


    等到三樓,麵包也吃完了。


    諭酒換上工作服,乘電梯去到七樓擺放器材藥劑的實驗室。


    她戴上手套取出幾隻不同顏色的藥劑和針管,一一放進托盤裏,隨後端起托盤進入關押沈修衍的房間。


    透過玻璃房,她看了眼單手枕在腦後,躺在沙發上閉目休息的青年,碎發淩亂地搭在額頭,纖長濃密的睫毛下,是如血薔薇般殷紅的唇色。


    他皮膚不是一般的白,跟唇色形成的鮮明對比,讓青年宛如中世紀的吸血鬼。


    換句話說,看著就不像個正常人。


    諭酒放下托盤,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拿起針管插入藥劑瓶,接著拿著針管朝沙發上的青年過去。


    她剛靠近沙發,就對上一雙陰冷漆黑的眼睛。


    沈修衍眯起眸子盯著靠近的少女,目光掃到她手中的針管時,像是觸發了什麽不好的回憶,眼裏瞬間迸發出濃烈的殺意與厭惡。


    諭酒揚起手中的針管,也不管對方什麽表情:“按照規定,我需要把這個東西注射進你體內。”


    盡管少女手中的針管跟以往陳意給他注射的不太一樣,但沈修衍此時已經本能地對針管類的東西產生了應激反應,哪裏還注意到這些。


    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她跟那些人是一夥的!


    殺了她!殺了她!


    哢嚓!


    玻璃牆出現裂紋,嘩啦一聲碎裂開,無數尖銳鋒利的碎片憑空立起,猛地朝諭酒刺去。


    眼看著少女就要被紮成刺蝟,那些玻璃碎片突然在距離她兩厘米的時候停下,失去控製掉在地上。


    沈修衍額頭全是冷汗,薄唇也咬出了血,他伸出舌尖舔了下唇瓣上的血跡,一把奪走諭酒手中的針管。


    有些人自己淋了雨,會給別人撐傘。


    而有些人,卻隻想把別人的雨傘也給撕碎。


    沈修衍遭受過的痛苦無處發泄,即便殺了那些人也依舊沒減輕一分。


    不夠!遠遠不夠!


    他想殺更多的人!


    既然這樣,就先拿他親愛的妹妹開刀好了。


    沈修衍垂眸看著手中的針管,語氣平靜得詭異:“你還當我是你哥哥嗎?”


    諭酒表情很是冷淡:“我爸和你媽結了婚,從名義上來說,我們確實是兄妹。”


    “那作為妹妹,替我這個哥哥分擔痛苦也是應該的吧?”沈修衍緩緩抬起頭,陰冷詭譎的眼神如同盯著獵物一樣盯著麵前的少女,唇角的笑意卻溫柔到了極致。


    沒等諭酒說話,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直接把針管紮進她纖細白皙的手臂裏。


    看著針管內的藥劑逐漸變少,沈修衍內心竟然變態地感覺到了一股快感,他拔出針管,毫不留情地把人一把推開。


    隨後靠著沙發,靜靜地等著藥劑起作用。


    諭酒被推的倒退兩步,撞到後麵的桌子。


    她手撐著身側的桌子,幾縷碎發散落下來遮住了眉眼,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嗬。”諭酒忽然笑了一聲。


    沈修衍冷下臉:“你笑什麽?”


    “當然是笑你蠢了。”諭酒抬手把發絲勾到耳後,語氣嘲諷道:“連葡萄糖和藥劑都分不清。”


    沈修衍:“——”


    他眼神複雜地看了眼眉眼冷淡的少女:“你不恨我嗎?”


    “如果藥劑是真的,你這會兒可生不如死。”


    “那又有什麽關係。”諭酒把針管撿起來丟進垃圾桶:“我說過會救你,就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


    “救我?”沈修衍眼神更古怪了:“你打算怎麽救我出去?”


    他要想出去分分鍾的事,哪裏用得著她來救。


    諭酒道:“夏祁安帶著一批人在幾天前離開了基地,基地裏的守衛這兩天被我清得差不多了,今晚我來接你。”


    沈修衍:“你一個人?”


    諭酒瞥了他一眼:“足夠了。”


    “那我拭目以待。”沈修衍也沒多問,他隻是抱著看戲的姿態,想看看她一個弱小的人類,怎麽用她那條命把自己救出去。


    這簡直就像一隻螞蟻妄想去拯救一頭大象。


    她不知道大象隨便跺跺腳,都能踩死她嗎?


    真是可笑。


    林諭離開實驗室,打算去搞兩把槍。


    既然要做戲,自然得做全套。


    槍械被放在六樓和物資一起,那層樓沒有實驗體,卻是看守最嚴的,走廊裏全是武裝人員。


    諭酒走下樓梯,剛走到拐角處就撞上了幾個武裝人員的槍口,幾人持槍對著她,大有她再走一步他們就開槍的架勢。


    諭酒停下腳步,不慌不忙道:“七樓電梯壞了打不開,我來看看六樓的電梯能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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