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2


    “說吧,找本小姐什麽事情?”勾欄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實在算不上好,但是劍舞已經習慣了,一個成熟與幼稚兼備,心機與白癡同具的亡國公主。如果不是六年前就見識過她的智謀,她真的要以為她最敬愛的皇後生了個癡女。這些年,看著她一點一滴的長大,看著她在龍蛇混雜的江湖收放自如,如魚得水,她才慢慢的意識到,她的公主並不比太子差勁,他們的確是天之驕子。


    “不是我找你,是媽媽找你,你難道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劍舞收起鞭子放回腰間,稍稍的整理了下衣物,鞭子便被隱藏起來。她家的小姐,是個聰明到極致的人,有時卻又迷糊的很,不知是故意迷糊還是假裝迷糊,總能輕易的踩到你的底線,氣的你直跳腳。


    “是什麽日子啊?又不是她的誕辰,歲月也沒在她臉上多劃一條細痕啊,還能有什麽事情值得你這麽火急火燎的啊!”勾欄語不驚人死不休,嘴巴裏說著“惡毒”的言語,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開始細細的整理起衣服來。剛才急著逃出魔爪,衣服穿得太匆忙,什麽扣子帶子,該係的一樣沒係,寬大的袍子就這麽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好不性感。


    “別說我沒提醒你,今天是勾欄雅苑開張的日子,你不去,媽媽自然會再選個頭牌出來,到時候賺不到黃燦燦的金子可別一個人躲被窩裏哭!”劍舞說完扭頭就走,臨出門的時候意味深遠的回頭又看了一眼。隻見勾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擺在那裏,還是不緊不慢的整理著她的衣服。


    “還是那麽愛裝!”劍舞輕笑著說,關了門離開。門才合上,那邊的窗戶便開了,急匆匆的閃過一道人影,一溜煙的穿過庭院,衝著前院而去。看著勾欄匆匆的背影,劍舞暗暗的歎氣,她的公主也不知什麽時候養成的這偷雞摸狗的好習慣,在家都不愛走正門,老喜歡越牆越窗,毫無一點淑女形象可言。可是她又不得不佩服她,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在人前,她絕對稱得上是一個淑女,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是極端到位的,從沒人能看出破綻。


    “聽說了吧,咱們的青王又打勝仗了,西壑的那些蠻夷子統統被趕回了北邊!聽前線的兄弟說,那場大戰打了三天三夜,那暴雨就下了三天三夜啊,澆的那些蠻夷子連回家的路都找不著了!哈哈,哈哈!”


    “這算什麽新鮮事,青王兩天前就班師回朝了,我還擠在那人群中偷偷的看了青王一眼呢,果真是人中龍鳳,那長相,那風度,哪裏是你們這一個,兩個,三個能比的啊!”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說到激動處竟站起身來,對著身旁的好友指手畫腳的。


    “我們當然是不能比的,也不曾想過要去與青王相比,倒是你,無端端的興奮個屁,站的這麽高,難不成以為你能與青王相比?”不願被友人看輕的男子也站起身來反駁,氣勢比之前那個還要強勁。眼看著兩人互不相讓就要吵起來,坐在一邊悠然喝茶的男子開口調節了。


    “這事有什麽好爭的,這世上能和青王相比的男子何其稀少,哪裏輪得到我們!說起新鮮事,我這邊倒有一事,不知你們聽沒聽說?”


    “什麽事?”一聽有新鮮事,眾人竟異口同聲起來,聲音之大連附近幾桌的客人都給驚動了,也豎著耳朵聽那男子說新鮮事。


    “勾欄雅苑,這地方你們可曾聽說?”男子喝著茶故意賣起關子來。


    “從未聽說!”其中一人回答,“恕愚弟見識淺薄,這名字真是聞所未聞,勾欄者,妓院也,又名雅苑,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圖,這館子的老板可真不是聰明人!”


    “誒,賢弟此言差矣,愚兄倒覺得那館子的老板聰明極了,這名字也取得恰如其分,在貼切不過了!”喝茶的男子放下茶杯,從腰間抽出一把折扇,“嘩”的一聲打開,翹著二郎腿開始慢慢的與眼前的好友分析:“賢弟可知那妓館為何要以勾欄為名?”


    眾人一齊搖頭,那人便道:“那是因為那妓館的花魁便是一名名為勾欄的女子,那女子性格溫婉,舉止大方,流落風塵卻周身一股冰清玉潔的氣質,容顏更是比那天上的明月更加奪目。她可是那妓館的搖錢樹,多少王公貴族投下千金隻為看她一笑!”


    聽的人沒有沉浸其中,反倒是說的人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了。看著好友癡迷的樣子,其餘的人多少有些相信,畢竟自己好友的品味眾人也是再清楚不過,隻是那女子若是瀚海人,這麽大的名氣,他們怎麽就從來沒聽說過呢?心中不免有些疑問,便好奇了說:“那女子若真是如你所說這般天仙下凡,我們怎麽從沒聽說過,也從沒聽瀚海的人說起過,莫不是你中了什麽幻術迷了心智,被人騙了去?”


    好友好心的關懷非但沒得到那人的諒解,反倒把他氣了個夠,當下便大聲的回敬說:“你們沒聽說過那是自然,那勾欄姑娘又不是瀚海人,也從未踏足過瀚海,你們怎麽能夠知曉!”


    “那她是哪裏人,你又是從何得知她的?”這邊一幹人在爭吵,聲音傳的老遠,才不過一會,整個茶館的客人都往這邊看齊了,一個個眨巴著迫切的眼睛瞪著那男子。男子咽了口口水隻能繼續:“那勾欄姑娘是墟落人,我也是今年隨著父親去墟落公幹的時候遇見的,一見便丟了魂,直跟著她來了瀚海!”


    “所以說?”


    “所以說,你父親還在墟落,你一個人偷偷的回來了?”


    被友人看穿,男子有些羞愧的低下頭。這不低頭還好,一低頭便引來友人的一陣哄笑,“張孝華啊張孝華,張兄,你一向以孝聞名鄉裏,沒想到也會有這樣瘋狂的舉動,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把自己老邁的父親一個人丟在了異鄉,這可真是天大的新聞了!”


    “父親大人出使墟落,身邊跟著的何止幾個人,少了個我也沒什麽要緊的,再說了,臨出發前,我也是和他打過招呼的!”解釋就是掩飾,男子越是想要辯解,他的好友便越是揪著他的辮子不放。


    “是呀是呀,但是張兄你一定沒和你父親說實話,對不對?”


    那名為張孝華的男子見自己的一幫損友越發的起勁便不再說話,這一靜,整個世界就靜下來了。隔了好久,其中的一個好友開口道:“張兄口中的女子甚是誘人,若張兄不嫌棄,哪天帶著小弟一起前往,也好讓愚弟見見那天上有地上無的絕色女子!”


    友人心中的懷疑張孝華深刻的體會的到,也不知是為那女子感到不平還是為自己覺得冤屈,竟一口答應下來。四人商量之下,決定擇日不如撞日,趁著勾欄雅苑開張的日子前去湊湊熱鬧也是不錯。


    這邊一大幫子人聽了傳言要過來捧場,那邊花魁正因為沐浴的事情和媽媽鬧著別扭。


    “我說小祖宗,你就不能給我消停一天嘛,就今天行不,隻要你今天不鬧,趕明兒我就讓心竹捧著大把的黃金給你送到屋子裏去怎麽樣?”媽媽真摯的握著勾欄的手,有些討好的說。心中卻止不住的要去想自家的這個怪丫頭,人都說姐兒愛俏,鴇兒愛鈔,這丫頭偏偏不按常理出牌,竟比她這個老鴇子還愛金錢,每次她一不高興,她金庫裏的錢財就得少一層,心疼的她呦,卻又不得不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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