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2


    “是求曲還是其他?”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出來一個白衣的英俊男子。


    “不知!隻是遊園祭將近,屆時,帝王將攜同青王和公主一同前往櫻園,朝中各大臣亦會攜家帶眷前往,故小的猜想,求曲的可能性比較大!”


    “如此……”關切的看了一眼屋內睡得正歡的人,對著下人吩咐道,“在門外守著,醒了派人通知我。”


    “明白!”


    “一眼繁花落,十年生死別……”


    “裴小姐!”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裴文溪一跳,怪身後的人打斷她琢磨眼前的對聯,她有些埋怨的轉身。


    似血的紅霞襯著那人如雪的白衣,黑墨般的長發被風吹的淩亂,卻顯得那人更加的英氣。裴文溪看呆了,人人都道花葬琴館的老板是個精於樂理的天才,卻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那人竟長的這樣好看,不是女子,卻比普通男子多了一分陰柔。


    “你是花葬琴館的老板?”裴文溪的語氣中充滿了驚喜。


    “正是在下!”對方溫婉的一笑,請她入座。


    “人都道館主精於音律,所做之曲,所寫之詞無不都是上上之作,小女子還以為館主是個七老八十的老翁,沒想到竟是比我還要年輕。”


    並不是什麽刻意討好的詞,裴文溪所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花葬琴館在秦歌城是出了名的,雖然開張才不過半年有餘,但琴館館主的詞曲卻已是千金難求了。多少富家的千金擠破了頭想要求一支曲子,如願的總沒幾個。反倒是那些勾欄楚館的人,不知是他同情她們的遭遇還是被她們的美色所迷,她們的生意,他拒絕的竟


    相對比較少。


    “小姐求曲,可是為遊園祭?”


    “正是!”


    “如此,小姐先回吧,五日後在下定會讓人將琴譜送上!”閑聊不過兩句,對方便已下了逐客令。也不管她有沒有要離開的意願,自管自的起身走出前廳。


    裴文溪是武將的女兒,雖然她父親給她取了個文氣的名字,卻沒能將她養成個溫柔嫻淑的大家閨秀。她是直爽豪邁的,在進入這院子之前,她心中便已經存了許多疑問,進了這庭院之後,疑惑非但沒少,反而更多了。


    有些事,不吐不快,有些問題,憋著難受,所以在範宸晞準備離去時,裴文溪適時的阻止了。


    “公子請留步,小女子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公子!”


    “小姐請說!”


    “素聞公子曲譜千金難求,到訪求曲之人多是無功而返,今次,公子答應曲譜,小女子受寵若驚,隻是心中好奇,公子緣何不像對待他人一樣,拒絕小女子?”


    “敢問小姐,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真話便是,今朝在下心情愉悅,在心中暗自許諾,對今日第一個前來求曲的人有求必應,小姐運氣,恰好是這第一個!”


    好自在隨意的生意人,寫與不寫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平心而論,從商比為官要自由很多。


    聽了真話,裴文溪對假話自然也是興趣十足,她很想知道,如果她說她想聽假話,他會怎麽回答。


    “公子,若文溪先前想聽假話,公子會如何答我?”


    “若……”範宸晞輕笑兩聲,笑聲中盡是嘲諷之意,他在嘲笑全天下的人,包括他自己,“小姐該知道,這世上之事,從來都是一錘定音,再無反悔重來的機會,小姐既然選擇了聽真話,那就恕在下不能回答小姐的這個問題了。”


    一定有什麽事情曾讓他反悔,一定有什麽事曾讓他極力的想要彌補挽回卻怎麽也無法實現。這個男人溫潤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懊惱受傷的心,雖然他說那話的時候背對著她,可她還是感受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的化不開的哀傷。


    是什麽,能讓這樣瀟灑隨意的男人這樣懊悔?


    一眼繁花落,十年生死別……不知為何,這聯詞就這樣自己跳到了腦海中,將腦中支離破碎的畫麵串聯在一起。


    女人,一個放在現在是紅顏知己,放在過去是青梅竹馬的女人。


    這樣的認知並不意外,卻讓人羨慕不已。一個已經死去的青梅竹馬,占據了眼前這個優秀的男人十年的愛戀和悔恨,她,幸福的有些讓人憎恨。恨她耽誤了他,恨她糾纏了他。明知道錯不在她,卻硬是要將所有的過錯都往她的身上推,嫉妒,真的會讓人變得瘋狂,甚至可怕。


    一個人現在原地思考了很多,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人早已不在眼前。什麽時候走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裴小姐,天色不早了,少爺說如果您沒什麽事就先回去吧。”


    天色是不早了,將天空染上血色的晚霞已經消散,灰藍的天空中隻剩下幾抹昏黃。


    “替我謝謝你家公子,我這就回去了。”禮貌的道了謝,回了禮,裴文溪帶著期待的心情離開了花葬琴館。


    “少爺,裴小姐已經離開了!”裴文溪離開後,小廝便去了後院秉告,“裴小姐還說,謝謝您!”


    他是少爺的傳聲筒,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代為轉告。很多時候,少爺是不親自出麵接生意的,寫與不寫,都由他這跑腿的傳達,今天是例外,他覺得少爺的心情似乎在一個前所未有的至高點上。


    “秋槐,你去院子裏看看,枝上的槐花還剩多少,那棵金枝槐,有沒有落花,若是落了花,便將它們仔細的撿起來交給我,不要讓人踐踏了它們!”


    “是!”


    名叫秋槐的年輕人領了命,輕車熟路的來到院中,對著滿園的槐樹歎起氣來。


    “哎,槐樹啊槐樹,你說,少爺對你們那麽好,早晚的清泉水養著你們,你們是不是也該為少爺做些什麽啊!那蒹葭的小公主都死了六年了,少爺卻一直不肯麵對現實,這六年來,暗地裏將蒹葭國翻了個底朝天。原本以為,那之後他就該死心了,我也能回墟落了,哪知少爺就是死心眼,怎麽都不肯回去,說什麽屍體一日沒找到,他就一日不會放棄!哎,其實這不過是借口罷了,跳火坑的人,哪還能有屍身啊,早讓那一把無業孽火給燒成灰,被風吹散了,你們說是不是?”說著話,撿著花,秋槐一個人自娛自樂,竟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想當初,第一次在樹下撿花的時候,他滿心的不情不願,對著一院子的樹差點沒沉睡過去,而現在,槐樹幾乎成了他的朋友,不用少爺吩咐,有事沒事他就愛往這裏跑,聞聞花香,吐吐心事,生活似乎還挺愜意。


    “哦對了,有件事忘記和你們說了,你們想聽嗎?”注定沒有答複的提問,可秋槐卻等的有模有樣。一陣清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秋槐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對著槐樹不緊不慢的說,“今天少爺帶回來一個女孩子,長得可漂亮了,簡直比畫上的仙女還美呢。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少爺背著她進了他的屋子,那間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能進的屋子。其實這也不是最令人震驚的,讓人意更外的事情還在後頭呢,你想聽嗎?”摸著其中的一棵槐樹,秋槐笑的意味不明。


    “沙沙”


    又是一陣清風拂麵,秋槐見槐樹點了頭,便又開始長篇大論起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令人震驚和高興了,他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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