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3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初春的天氣,溫和的春風逗弄著湖邊的垂柳,緋紅的錦鯉爭先恐後的啄著落入湖中的花瓣,平靜的湖麵霎時間變得波光粼粼。


    白衣的公子脫去繁重的裘襖,牽著馬倚在湖上的石橋上,遠處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姑娘,她們扶手弄額,滿麵桃花卻又有些羞澀的望著橋上的人。橋上的人隔著老遠,像是看到了姑娘的羞澀,主動的伸出手,和站在遠處的她們打招呼。


    “呀~~”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歡騰聲,像是得了什麽獎賞,那些姑娘拋開矜持,相互的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忘乎所以。


    “嗬!”白衣公子淡然一笑,倚著石橋又看了會風景,便牽著他的白馬離開了。


    “誒,你聽說了沒,據說,月公子今日會出現在蒹葭皇城的舊址上帶著他的紅顏知己,頂著炎炎烈日,說是要懷古思今呐!”


    “噗!紅顏知己?該不會是那匹性別不明的白馬吧!哈哈!”有人聽到了有趣的事情,便全然顧不上形象,一口茶全噴在對麵的友人身上不說,還愣是激動的拍案而起,一個人站在突兀的地方開懷大笑。


    與他同行的人顯然沒有料到他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隻能默然的坐在一邊擦著臉上的茶漬。等到那人笑的盡興了,肯坐下來聽他細說時,他才挪了個位,麵朝著牆壁坐著,將自己的背影留給廣大看笑話的茶客們。


    “你這是做什麽?”同行之人對他怪異的行為顯然不為讚同,拽著他的手想讓他坐回原處,隻是那人鐵了心,誓死不從。“好好好,就你臉皮薄,我不動你,你隻管坐著!”死拉硬拽的沒有結果,那人也不再勉強,隻讓那男子對著牆坐。


    “你以為我樂意這樣,還不是你,走到哪就惹人注目到哪!”男子對著牆,側頭埋怨著另一人。要說那人引人注目,也是實話。隻是,這引人側目的並不是那人的樣貌,而是他分外粗獷的性格。他是個極為隨性的人,凡事都是想到哪便做到哪,從不管什麽前因後果,也從不把他人的看法放在眼裏。因著他這獨一無二的性格,他在這蒹葭城中倒也算是出了名,隻不過,不是那種對高雅之士的敬重,對權高之人的畏懼,而是純粹將他當成了一個笑話,看過就算,圖個樂嗬。而他,似乎並不介意,反而對這個現象尤為的自豪,自稱是蒹葭滅國後唯一能給國民帶去歡樂的人。


    但是這一切,在去年冬季的時候變了。去年冬季,蒹葭城來了個男子,一身白衣,似乎要與那飛雪融為一體。那個男子很快就在蒹葭城掀起一股不小的風波,為了他那張“沉魚落雁”的臉,不知逼瘋了多少少男少女。


    “沉魚落雁”,傾國傾城,這絕不是一個男子該有的容顏,可他該死的真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他的樣貌,那是一種看一眼就會被吸引的感覺。


    從此,他不再是蒹葭城唯一能給大家帶來歡笑的人,他的出現,使他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可惡!”這些心酸的往事程諾隻要一想起就一肚子的憋屈,不過是一個長得像娘們的娘娘腔,憑什麽和他爭這蒹葭第一歡樂之人的美譽。


    “哥,我說你就認輸吧,人家月公子又沒得罪你,你犯得著到處散播一些對他不利的謠言嗎?”


    “謠言?”程諾一聽不高興了,什麽叫謠言啊,他這是積極探索,勇於發現真相。從這來曆不明的月公子出現在蒹葭城後,他就一直樂此不疲的進行著這項偉大而光榮的使命。先是揭露出了他愛招妓的癖好,原以為這能嚇跑一群的癡男怨女,沒想到在民風開放的今天,他們居然全不在乎,還稱這為個性,不但沒有人退縮,前仆後繼的人居然越發的多了。之後,他又爆出了他的紅顏知己,一個端莊美麗的女子。這一舉動成功的驅散了一群圍在他身邊的女子,他以為他成功了,後來才知道,那些女子不過是嫌自己不夠好,比不上他身邊的那位,才敬而遠之的。招妓,龍陽,禁斷,能造謠的,能散播的各種不堪的嗜好他都一一試過了,時至今日,他說出去的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了,可那人的形象卻依舊好好的,全無半點的汙垢。


    “怎麽,你還不承認?”那男子一直保持著低調,說這話的時候卻不免有些賭氣的味道,情緒一個沒控製好,連聲音都顯得尖銳起來。


    “激動個毛,哥這也是為你好,看上誰不好,看上個小白臉,小白臉也就算了,還是個有女人的小白臉,有女人哥也忍了,但是那小子能不能不這麽拽啊,奪了哥的美譽,搶了哥的關注度,連聲歉意都沒有,造謠那還是客氣的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哥一定……”男子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隻是用手勢做了個割喉的動作。那男子一見那動作,猛的激動起來,也不再低調,“蹭”一下站起身,對著桌子就是一掌,氣急道,“你要是敢動他,我就和你斷絕關係!”說完便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嗬……嗬嗬!”程諾傻傻的笑笑,隨即惡狠狠的瞪向眾人,大嚷一句,“看什麽看,沒見過人兄妹吵架啊!”那齜牙咧嘴的樣子著實可怕,可不知為何,在座的眾人並沒有被嚇到,嘴角反而都噙著笑,光明正大的笑著。


    “切!”男子不屑的嗤了一聲,也不去追被他氣跑的人,一個人坐在窗邊大吃大喝起來。他在城裏搞笑慣了,城裏的人早就見慣不慣,不怕他了。


    說起他和那月公子的過節,其實歸根究底也是因為他妹妹——程言。說起程家,那在蒹葭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富貴人家,雖比不上瀚海的白鳳山莊,但在蒹葭,那也是地頭蛇一條,足以稱霸。本來,這千金似的小姐,不是要嫁給皇親就是貴胄的,這一點,程言也是默許的。可是自打去年那個冬天,那小白臉一來,他家的妹妹就改了性,破了自己當初的誓言,愣是一頭熱的喜歡上了那個連他爹媽姓什麽都不知道的人。這眼看提親的人都快把他程家的門檻給踏平了,她就是一個都看不上,好說歹說的非要嫁給那個外來客。程諾心中的怒氣這才一浪高過一浪,生生的從一個挺正值的人變成了一個卑鄙小人。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無奈的歎著氣,程諾一個人坐在一邊喝著悶酒。對於這月公子,程諾總是抱著一萬分的小心。他長得雖然沒他那麽精細,可他的心思卻細的很。他總覺得,那樣一個謫仙一樣的人到這樣一個幾乎被曆史遺忘、廢棄的城池來一定是不懷好意的。


    “愁死了,愁死了,那個臭丫頭,死丫頭,一根筋,認死理,怎麽說都說不通,真是太……太讓人操心了!”一看午時將近,程諾趕忙結了帳,匆匆出了門,往蒹葭皇城的舊址方向趕去。不出意料的話,他的好妹妹,現在一定跟在某人的屁股後麵,張頭探腦,滿臉羞澀,期期艾艾,不知所措著。而他氣就氣在這一點上,他程諾的妹妹,怎麽著也該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怎麽能在一個娘娘腔滿前小女人呢,這……這……這真是丟盡了他程諾的臉啊!喜歡的話,直接搶過來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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