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輕紗,流水浮落花。


    竊一縷酒香,唆一口煙霞。


    道是琴悠揚,許是酒飄香。


    蘭亭湖上影,夜夜入夢人。”


    伴著悠悠琴聲,一個低啞的嗓音抑揚頓挫的讀來,有幾分落魄,卻不失灑脫。


    冉湘琴更加好奇這位蘇公子到底是何模樣?


    “妹妹若是真想看的話可以去對一首!”餘淑笑眯了眼。


    冉湘琴嬌嗔的瞪了眼餘淑,眼角悄悄看向餘淑身旁的婦人。此人隻是靜靜地坐著,冉湘琴都能感覺到自她身上傳來的貴氣,那種壓迫性的氣勢似乎與生俱來,令人心生敬畏。


    “妹妹莫要拘束,我也隻是落魄婦人一個。”


    說話之人展顏一笑,似是看懂了冉湘琴的畏懼。


    餘淑低眉淺笑,眼前二人都不是普通人,一位是後宮坐過後位的女子,一位是幫著夫君打下‘半壁江山‘的人。華源商行能遍布全國,冉湘琴功不可沒。


    長公主豈有不知之理,而今她想要結交的婦人,又有幾個是普通人。這華源商行別說經濟實力,隻說消息來源,也沒有比他們更快的渠道了。


    “姐姐說的是!這蘇公子將自己隱在人群中,妹妹望斷了眼波也尋不到他一縷發絲啊!”


    冉湘琴素手輕撫紅唇,眼波流轉。


    “妹妹當真喜歡上了?”餘淑有些驚奇,冉湘琴單了這許久,不會真的喜歡這蘇子吧!


    “姐姐還不了解妹妹嗎?也就這望而卻步的本事!”


    “你呀!”餘淑笑著望向蘭亭。


    三人圍坐在一張茶桌前,小綠調著茶香為三人斟茶。這般一坐便是一個午後,待斜陽落盡,船向著岸邊靠去,蘭亭上的琴音也漸漸遠去。


    ……


    “黑木,你查到蘇公子的落腳地了嗎?”


    “城北、民房”


    韓月瞪了眼黑木,這簡潔到吝嗇的脾性不知何時能改改。


    “帶路!”


    黑木轉身就走,韓月急忙跟上,盡管如此,他的大長腿邁出的腳步韓月還需跑上幾步才能追平。


    即便韓月恨得咬牙切齒,但沒了黑木很多事還不知道如何辦,為今之計,她隻能是委曲求全了。


    城北一片蕭條,破敗的土房有隨時坍塌的危險,窄小的巷道裏擠了好些人,大多都是衣不遮體,極少穿齊全的也是布丁摞布丁,一張張麵黃肌瘦的臉上鑲著一雙祈求的眼。


    “城北是貧民窟?”韓月望著這片破落的景象揪心不已,這永寧城、天子腳下竟也有這樣的地方。


    對於韓月的提問,黑木並未作答,在他看來明擺著的答案無需再複述一遍。


    韓月忍不住又瞪了眼黑木,他就是塊萬年不變的冰疙瘩。


    黑木的腳步停在一扇破舊的木門前,回頭看了韓月。


    韓月無語了,她很想問問,話說多了真的能扇到舌頭嗎?有必要這樣裝酷嗎?難道行為表達藝術是為眼前的男子設計的?


    麵對一扇半掩著的門,韓月想知道有沒有必要敲敲門。透過門板上的洞,韓月能看到那間四麵漏風的屋子,還有黑漆漆、空蕩蕩的窗戶。


    “非禮勿視!”黑木見韓月趴在門板上張望,很不友善的提醒道。


    “話多!”韓月瞪他一眼,腳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立在原地舉手敲了敲,片刻後,又敲了敲,“你確定人在這裏嗎?”


    “在!”


    “在?那就進去吧!”韓月伸出一根手指輕點了下門,隨著‘吱吱呀呀‘的響聲,眼前的木門顫顫巍巍的開了。


    雜亂無序的土院再如何看也不像是住人的地方,韓月猶疑的回頭望了眼黑木,她心想著:你丫的確定嗎?這是有人的樣子嗎?


    黑木一撇頭,直接無視了韓月無聲的詢問。


    韓月氣惱的想一扇子甩過去,可是她不敢,實力懸殊、雞蛋磕石頭、會被秒殺……她隻能在心裏叨叨一下,牙關被她咬的‘咯吱咯吱‘響。


    “來者是客,請進!”一個暗啞的聲音從裏屋傳來。


    “在下韓子越,前來拜會琴聖蘇公子。”


    韓月跨進屋門,對著黑乎乎的屋子揚聲說道。


    這是間背光而建的小平房,昏暗中隻見炕上躺著一身影,卻不能看清樣貌。堂位上擺著一張八仙桌,桌麵與之其他地方比是最幹淨的,一塊紅絲綢蓋著一把琴躺在桌麵上。


    “永寧城新秀韓子越韓公子,您光顧寒舍不知所謂何事?”


    男子起身坐在炕頭,雙手輕攏著衣衫。


    此時韓月已適應了黑暗,能看清男子身形修長,胸肌很硬朗、喉結很尖,披散的長發落在他的肌膚上,顯得他的膚色很白。


    “覺得蘇某的身材如何?”


    韓月被一語驚醒,尷尬的將頭扭向別處,臉蛋微微泛紅。


    黑木轉眸看去,眼前的男子攏衣的速度極慢,胸口大片的白盡顯。他狐疑的看向韓月,莫非這丫頭好這口?


    “在下,在下……蘇公子,韓某想與你談筆生意。”


    韓月如墨的眼眸轉了兩次,最後尋了自己的聲音說道。


    “哦?可是,蘇某不是個生意人,不知韓公子可聽說過,鄙人就是一琴癡,喜好撫琴品酒罷了。”


    蘇公子邊說邊向著八仙桌走去。


    “有喝不完的酒,還是花滿樓的酒。蘇公子該聽說過,花滿樓的酒可是十裏飄香的好酒。有絕世的好樂譜讓您撫,這樣可好?”


    韓月談起生意來,嘴角上揚、自信滿滿。


    “如此好的酬勞,不知要將蘇某賣到何處?”


    “……花好月圓,此乃永寧城最大的**。”


    “**?怕是另一個風/月場,若是蘇某拒絕呢?”


    韓月有點懵,這蘇子是何意思?


    “不知蘇公子可有適合韓某碰一下的琴?”這種極愛琴之人,往往不喜歡他人碰自己的琴。


    “貧寒之地,就這一把琴,韓公子請!”


    蘇公子將琴麵上的紅絲綢掀開,含笑望著韓月。


    韓月看不透他的想法,但也並未猶豫,徑直來到桌邊坐下。她眼前的琴在昏暗中隱著暗光,可見其貴重程度,定是一把保養數十年的古琴。


    韓月輕輕揉搓幾下手指,試了兩個音。片刻後,一曲《滄海一聲笑》響徹小院。


    黑木與蘇公子一樣震驚,她竟然有這樣的琴技。


    其實,韓月就會這一首,這是她剛學古箏時背的最熟的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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