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吃過中飯,陸城說自己有事兒得離開會兒,並特赦她今兒可放假一下午,畢竟在陸氏集團那種大型企業,上司給員工放假無非就倆理由:一、上司覺得你做事兒太棒了,覺著你最近工作辛苦了就給你放幾天假,休整幾點。言愨鵡琻二、就是開除。前者當然排除,她還沒有矜矜業業到連陸城到豎起大拇指表揚她的份上,並且自從他倆同居後,基本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做那事兒的時候比較和諧,除那之外兩人都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看到李桃一副沉思的模樣,就知道她心中的那些小九九。好整以暇道“放心不是要把你怎麽樣,就是讓你把以前的東西都搬回家來。對了,地址換了一個,我在市中心買了一套房,地址等會兒發到你手機上去。”


    任何東西貼上市中心的表情價格總是會翻番,更何況是在s市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口怕的資產家。心裏雖然是這麽想著,還是一臉諂媚的送走了陸城,然後一臉肉疼的將這餐單的費用給結了,信用卡君已陣亡在前線。


    ***


    遵守他的命令,出了餐廳,她就屁顛屁顛圓潤的滾上公交車,往自個兒的小窩那兒滾去。小窩住的時間有些年日了,從大學畢業起自個兒就開始住在這裏,約莫都有四五年了。說沒有感情是假的,就好像說自己現在根本就不愛陸城了這種假話一樣的假。


    小窩裏麵有許多溫馨的回憶,她的小溫馨裏麵都包含了她。當然這些小溫馨也隻是九年前那些細細小小的事情,她把僅存的一些照片一個個都用相框框定起來,然後都逐一擺好。將自己連日求來卻說是在路邊攤撿的,在九年的那一天被陸城丟棄的那塊玉佩,也仔仔細細的放在了房間的某塊角落。


    她或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麽深情吧。想想也挺搞笑的,若是知道九年後的自己還是會和陸城這麽糾糾纏纏,當初九年前的自己為何還會那般傻,做出那樣一場戲。雖然報複陸家的目的達到了,但不過她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兩敗俱傷罷了。


    一陣思索,公交車卻停了下來,聽到了‘到達終點站’的聲音,她便匆忙下車。一切都是挺熟悉的模樣,走到小區處和門衛大叔打了聲招呼便進入了小區內。房東是個特別和藹的老太太,房租的價格可以說的是方圓百裏找不到比這更加低的,房子的質量也是杠杠的,一室一廳的小窩,承載了她四年的光景。


    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卻發現房東太太也在屋子裏麵。興許是看到許久未見的李桃有些高興,連忙站了起來走到李桃麵前,直問:“怎麽才回來?這幾天去哪兒了?肚子餓嗎?”


    溫馨的話語溫暖整個小屋。房東太太挺可憐的,老伴死的早,好不容易將她的兒子供出來去外國念書。後來成才了,那兒子想把母親接去國外照顧,後來老太太一句“誓死不去資本主義國家”樂逗了眾人。老來固執,隻得依著她,可是家和事業中心全部都在國外,無法轉移到國內去,就隻好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回國來看看母親。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逢年過節的節日掰著手指算又能有多少天呢。她是個空巢老人,挺孤獨的一個空巢老人,一年特別開心的時候就是她兒子帶著她孫子還有兒媳婦回來一家團圓的時候。


    她看見過房東太太送兒子離開時候的樣子,心酸的簡直讓人想掉眼淚,比那怕的心酸可憐到要命的公益廣告還有心酸可憐。


    那句話在腦中修改了半天才從嘴中吐出,因為她不知道怎麽說才可以比較委婉:“我最近有點事兒所以就一直沒有回來。阿姨,這是房屋鑰匙,我……我可能不會在這裏住下去了”


    房東太太很怕孤獨,所以她一覺得無聊寂寞冷了就會來她這兒,幫她打掃打掃房間做做飯什麽的。大學畢業那陣,削尖了腦袋托了不知道多少後門才進的陸氏集團。剛剛畢業的大學畢業生,沒有實際經驗,想讓自己的上司覺得自己是這茫茫人海中帶著獨特技能的人類,能成為他以後工作上一個很好的下屬,不是一件易事,何況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她這個位子看,在s市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華麗的外表下麵不知道隱藏著多少肮髒的東西。


    那段時間她忙的連大姨媽多久來都會忘記,更別說吃早中晚飯了。房東太太心疼她,就將早中晚飯一一都準備好了,送到她家去。許久沒有感受過母愛是什麽東西的她,那一刻早就感動的熱淚盈眶。


    忙完過後,她基本上沒事兒就會和房東太太嘮嗑,大到政治新聞,小到小區裏麵的誰誰誰又和誰誰誰離婚了這種小事。房東太太也漸漸的沒有那麽孤獨,時常還去跳跳廣場舞打打麻將什麽的。


    不出所料,房東太太睜大了雙眼,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眉頭都快皺在了一起:“怎麽了,是不是覺得阿姨這裏房價太貴了?沒關係可以降的,你出個價,沒問題的。”她焦急的問著,丟出了一個誘人的條件隻希望李桃不要離開。


    她的笑容中帶著歉意,聽到房東太太的話語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恩……我結婚了”想了半天,她終於憋出了一個適當的理由。這倒也不是個借口,勉勉強強也算個事實,怎麽說,她現在先算是陸家的少奶奶。


    房東太太聽到這句話便知道如何挽留的沒有用了,臉上立馬浮現的失落的神色。或許是老了,經曆了太多離別傷感,也沒有憂傷太久,便開始如往常一般和李桃說家常:“什麽時候結婚的?我怎麽不知道?你這個孩子就喜歡什麽事兒都憋在心裏,這事兒怎麽也不告訴我!什麽時候擺喜酒?”


    一連串的問題轟炸著李桃的大腦,半響過後一一在大腦中將這些問題在大腦中分好類,才開口答道:“沒多久,就5月份去辦的結婚證,這事兒現在還沒有幾個人知道呢。喜酒還沒有辦,到時候一定會通知您的。”


    “是伐……”聽了李桃的話,心中約莫也明白的一些所以然出來。一抬眸就看見不遠處臥室內,擺設的那些相框,思索了一陣還是說了出來“你這是閃婚是伐?你們年輕人的時間我們老了跟不上了,但不過你可千萬別誤了自己,什麽時候有空將那男的帶到阿姨這,阿姨幫你看看,阿姨的眼光可準。”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頓了頓又指了指不遠處的相框說:“小桃啊,你放下他了嗎?”


    相框中式笑的一臉燦爛的李桃和陸城,那時候的陸城還沒有現在的成熟男人味兒,青澀味兒還沒有褪。從照片都可以看得出,相片內,男孩雙眸中的寵溺之情。


    她失神的走到相框麵前,拿起它。那樣的陸城,不是和現在尖酸刻薄的陸城。那樣的陸城,她好久都沒有看見過了


    世上沒有絕對的是與非,就比如她有沒有放下陸城這個問題,她隻能回答以前的那個陸城她沒有放下,而現在的這個的她卻已經放下了。無法回答阿姨這個糾結的問題,因為答案本身就有點矛盾,隻能伸手指著相框說“我是和他結婚的”


    房東太太被李桃這番答話給驚訝到了,脫口而出:“你不是說他死了嗎?”


    聽到這番話她的心倒是狠狠的被震撼到了,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起以前房東太太總是對相框中的男生抱著特別大的好奇心,然後那個時候自己委實是不想提起關於他的一切。最矛盾的一點是,她不想提起關於陸城的一切,整個房間裏的陳設大部分都是關於陸城。最後隻能用一句話敷衍過去:“他死了”


    李桃是個很矛盾的人。


    為自己以前的回答感到深深挫敗感的李桃,頭上掉下了三根黑線。“事情說出來有一點兒複雜,反正最後就是結婚了。”說完,她感受到了房東太太投來的異樣眼光,雙手揮著連忙繼續解釋:“當然不是冥婚!反正他還活著呢。我也不是找了個和他特別想象的人,是他本人!然後我們結婚了”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解釋有一點語無倫次


    聽到這句話房東太太的眼神才沒有剛才的那麽奇怪。然後深深的看了李桃一眼,隨後歎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覺得,這孩子的情路會特別的坎坷。隻希望,她和那個照片那個男孩兒,能夠互相牽著手走到最後吧。


    離開房東太太家的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房東太太熱情的將她要打包的東西都打包好,還讓她將鑰匙留著以後想回來便回來,並且非要讓她吃完晚飯才走。不知道為什麽,在吃晚飯的時候她腦海中便浮現了陸城的樣貌,他有沒有按時吃飯呢,對於那個家裏冰箱隻剩下一點西紅柿和雞蛋還可以一副無所謂模樣的男人,她著實有點兒擔心。在吃飯的時候她還不斷的看手機是否有


    那是因為她心腸好,沒錯是因為她心腸好,才不是因為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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